方桐桐看着低頭的他，她想不通，想不明白。
他真的不是愛她嗎？
真的是她自己意會錯了嗎？
“緋色，我們認識了九年零三天了，我還記得第一次見面的情形，我也記得這九年零三天的每一件事情，你以前曾問我是什麼時候喜歡上你的，其實想想，我愛上你，應該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愛上你了，這一愛就愛了九年了，想想時間過得好快，可是，這愛，真的要結束嗎？我不捨得，你……捨得嗎……”
她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臉上，輕輕地問道。
可惜，他不曾擡頭，可惜，墨鏡擋住了他的雙眼。
而他，並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
方桐桐覺得心一下子讓人掏空了一般，又痛又苦，腦海中一片空茫茫，連思考的力氣也沒有，就那麼茫然地坐在那兒，盯着他看。
她一直是很堅強。
她聽過形容她最多的一句話就是：這姑娘看着嬌小，卻是個名副其實的女漢子，可猛了！
可是，那是因爲她要保護他啊！
她不堅強，怎麼能保護他呢？
可是，這個她想要保護一輩子的男人，這是不要她了嗎？
茫然地拿着咖啡，輕輕地喝了一口。
一口一口。
好苦……
明明加了三塊方糖，加了兩勺牛奶，明明以前也是這樣的份量，可是今天喝起來，怎麼會這麼苦呢？
有些食難下嚥，可是她卻還是一口一口地將咖啡喝光。
周圍的空氣，流動着一股憂傷的氣息，軟軟輕輕。
她就那麼倚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目光投向了玻璃牆外，似看着人流，可是沒有一點兒焦距。
連城緋色一直在注意着她，看着她這個樣子，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那敲着鍵盤的手，越來越僵，幾乎要控制不住，上前把她抱入懷裡。
可是，不行，他不能這麼做。
那只是在害她。
所以，他只能強迫自己，把注意力都放在電腦上。
心卻狠狠地痛了起來，彷彿快要不能呼吸一般。
她的眼淚，輕輕地滑落。
她嚇了一跳。
她從來不哭。
幾乎是第一時間，她快速地站了起來，轉身就往洗手間走：“我去下洗手間！”
她不想在他面前如此懦弱，如此狼狽。
她不想在他的面前哭。
幾乎像是逃一般，逃進了洗手間裡。
一個人躲在洗手間裡，她的眼淚終於是控制不住地流了出來。
大哭特哭。
好難過，好痛，爲什麼會這樣呢！爲什麼會這樣呢？
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她幾乎要把自己的手臂扣出一塊肉來。
連城緋色是第一次看到她流淚，他的收狠狠地糾了起來。
她現在一定是好難過，是他不好，是他對不起她，如果不是他，她不會這麼傷心。
連城緋色此刻只能無言地望着她消失的方向，恨自己，更恨老天這樣玩他！
她那麼堅強的人，如果不是痛到了極致，不會哭啊！
方桐桐再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恢復了平靜，洗過了臉，眼眶的紅腫也用冷水冰過了，不細看倒也看不出來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