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夫康率部將走進了西都。此時的西都在羅夫康的眼中已面目全非,殘垣斷壁,城內死寂沉沉,只有烏鴉落在屋頂上呱呱叫着,想不明白爲什麼人間會發生如此浩劫。曾經到過西都的將士,看到已被蒙金蹂躪過的西都,有種恍若隔世之感。羅夫康讓將士們好好看看西都,看看蒙金軍給帝國留下的一筆血債,增加將士對敵人的仇恨,激勵他們奮勇殺敵的鬥志。
羅夫康走到許都尉的指揮部,看到一旁隆起的小土包上立着一塊碑,碑上寫着“帝國將士之墓”,羅夫康佇立良久。
攻下西都,羅夫康得到攻佔正陽城的消息,在正陽城的五百蒙汗騎兵悉數被殲,與此同時,周世榮的二縱隊進佔一山之城。一山之城,已是座空城,周世榮的部隊進去後,發現城內不僅空無一人,城內樹木的樹皮也都被扒光了,周世榮目睹此景,知道這場仗打得十分慘烈。
羅夫康得知周世榮部隊佔了一山之城,派人聯繫,由他的部隊駐守一山之城。羅夫康決定派兵據守一山之城和正陽城,六百人守一山之城,八百人守正陽城,另派五百人前往昂薩城。
昂薩城、正陽城、一山之城是羅夫康認爲必須派兵進駐的城池,它們不僅只是戰略據點,還是大軍南撤的退路。所以,在大軍向北出擊時,爲自己留下退路,到時軍隊就能順利撤下去。爲了簡單記述起見,羅夫康把昂薩城、正陽城、一山之城記爲A點、B點和C點。在羅夫康看來,大軍到時撤退,如一切順利,從B點和C點處撤下來是首選,A點,那是在B點和C點都不能用的情況下才能使用,C點是一個備用通道。
前往昂薩城的帝國一師五百名官兵由大隊長李頂、副大隊長吳啓龍帶隊,去之前,羅夫康告知他們昂薩城沒有敵人,這是偵察兵的報告,應該屬實,但是,以防萬一,李頂還是派一支小隊先進城,摸下情況,小隊進去後,發現昂薩城已是一座空城,沒有敵人,也沒有百姓。李頂率五百人進入昂薩城,他們帶了足夠的糧草,這是羅將軍囑咐他們的,因爲他們很可能要在昂薩城呆一段日子。
羅夫康知悉李頂的五百人進駐昂薩城後,草擬了一個撤退方案:
首選:B點和C點(至於是從B點還是C點,抑或BC兩點,視敵情而定)
備選:A點
由於這是份草案,所以羅夫康暫沒有下發,留在自己這裡,等到撤退之際,予以轉告。
佔據了三個戰略要地,羅夫康從葉慶褚部抽出三千騎兵,組成一支掃蕩軍,向西掃蕩在帝國境內遊竄的敵軍散騎。葉慶褚令謝廷指揮這三千騎兵,不過葉慶褚和謝廷都有點顧忌,他們擔心三千人夠不夠。羅夫康告訴他們帝國西北部的西面敵人不多,且互爲分散,你們這些兵力對付他們夠了。
謝廷領着三千騎兵向西駛去,途經之地,一片荒涼,看不見一戶人家,也望不見炊煙,只有倒在地上露出白骨的一具具屍體,總算見到有人住的村莊,發現不遠處有支蒙汗騎兵正向他們趕來,謝廷二話不說,令手下操上傢伙,把這支人數只有一百多人的蒙汗騎兵殺了個精光。謝廷的騎兵馳騁千里,凡逮到蒙汗騎兵就滅掉,一些村莊正遭蒙汗騎兵的殺掠,謝廷部隊只要一看到,飛馬殺進村裡,消滅這羣爲非作歹的蒙汗兵。村裡的百姓見到自己的軍隊救了他們,別提有多高興了,提壺送酒歡迎謝廷的部隊。一位老人眼裡含着淚水,緊握謝廷的手感激地說:“太好了,太好了,你們終於來了。”婦女提着籃子,裡面有饅頭、大餅、燒雞、雞蛋、大紅棗、黃柿子和玉米餅子,往戰士們的口袋、馬袋裡塞,邊塞邊說:“帶上吃吧,別客氣,多殺蠻軍,保咱們過太平日子。”
謝廷率部在經過一個村子時,有個貨郎告訴他,對面山下隘口上叫崖石嘴的村莊有一支數百人的蒙汗騎兵。謝廷趕了過去,爬到山頭用望遠鏡向山下觀察,確有一羣蒙汗兵在村莊裡,人數約在三百人左右。謝廷決定晚上向他們發動攻擊。
這支蒙汗騎兵剛到崖石嘴沒多久,見村內人財一空,村民都攜帶家財跑光了,他們就地休息,沒有向四周派出警戒,而且把馬鞍卸了下來,馬在村邊的草地上悠閒地四處溜達吃草,官兵在村子裡生火吃飯,有一部分累了就地裹着羊毛毯子睡着了。
天黑了下來,謝廷乘着夜色,率部包圍了村子,帶隊衝了進去,蒙汗兵慌亂中不及所措,戰馬都被拴在村邊的樹幹上,因此謝廷的部隊很快乾掉了這股蒙汗兵。
謝廷的部隊一路所向披靡,他們碰到的敵人,人數最多也就三百來人,都是一羣小魚小蝦,吃掉他們不費多少時辰。
謝廷所部以秋風掃落葉之勢,在所經之地,把敵人掃滌乾淨。
西都之戰,將士繳獲了蒙金軍劫掠的一堆戰利品,請示羅夫康如何處置。羅夫康指示把這堆戰利品運送到史大尉的大本營。偌大的西都,四周一片開闊地,易攻難守,在這裡不易駐守過多的兵力,但也不能棄守,羅夫康打算讓一支小部隊暫守西都,把西都當作一箇中轉站。羅夫康想着派誰的部隊駐留西都時,厲榮向羅夫康推薦一個人:“我手下有個叫武兵的將領,願替將軍分憂,留在西都駐守。”厲榮身邊站着的武兵的家丁也跟着說:“我家主人武兵願意擔負防守西都的重任,請將軍批准。”然後,武兵的家丁對羅夫康說了爲什麼武兵要留守西都的原因:武兵的新婚妻子隨他而來,他想要跟愛妻共度一宵。
原來是這樣,羅夫康說:“那就讓武兵和他的部隊留守西都”。“其他部隊迅即離開西都,繼續向北行軍。”羅夫康命令道。
羅夫康騎上馬,對武兵的家丁說:“西都這裡不安全,告訴你家主人晚上不要過於盡興。”說完,羅夫康與一縱的主力部隊開始向北前行,準備打一場大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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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兵,出生於中部地區一個武官之家,受其父親的影響,從小習武,十八歲從軍,從軍七年,官至團練,手下有一千五百名人馬,隸屬於中西軍,是劉兵手下一員干將。幾個月前,武兵結婚,迎娶了一個叫胡秀珍的姑娘。武兵之家是個有名望之戶,胡秀珍的家境也頗爲寬裕,胡秀珍從小讀書,長大之後,她知書達禮,活潑開朗,琴棋書畫也有見長,是個有文才的女人。
新婚之夜,當武兵掀開新娘的紅蓋子後,他被新娘的美貌驚呆了,臉龐、眼睛、鼻子、嘴脣,使武兵這個常常跟冰冷武器打交道之人的心中油然而生溫柔之情。可是,新婚第二天,他就得到劉兵將軍要他迅速率部趕往他那裡,準備與史大尉部隊會合,與蒙金軍作戰的命令。
武兵告別了愛妻,領軍覆命,之前,武兵從沒有打過仗,特拉斯特之戰是他人生中的第一仗,爲此他既興奮又緊張,在戰鬥中,他斬敵數人,毫髮未傷,這使他感到自豪,又慶幸自己能戰後餘生。原以爲這場戰鬥結束後,要休整一段時間,可沒想才過了一個多月又要向北作戰了。
進入西都,他的妻子也來了,於是武兵向厲榮將軍請求留他在這裡,看守西都。他的請求被允許後,武兵開始在西都找一間房子住下來,房子找到了,經過檢查沒有危險,他的一千五百人,除了把守城門口,盯哨站崗送信外,大部都駐在其周圍,保護他的安全。
房子顯得有點空,房屋的主人把能拿的都帶走了,經過一番簡單的佈置,在這裡住算湊合。武兵看着嬌妻對着鏡子梳妝,他有了家的溫馨,他摟住愛妻,對她說:“秀珍,我愛你!”
武兵貼着愛妻的臉,說:“你總能帶給我柔情似水的感覺。”
胡秀珍說道:“書裡不是說過,男人是泥巴捏的,女人是水做的。”
“那我這泥巴可要融入你的水裡嘍。”武兵緊貼着愛妻的臉說道。
胡秀珍用手摸着武兵的臉,說:“那我就委了你了”。
武兵一把抱起了愛妻,放進了牀裡,他倆度過了魂銷而又難忘的一夜。
天色漸黑,羅夫康令部隊就地休息,生火做飯,第二天天一早再行軍。夜深了,羅夫康在外看書,一邊看書,他一邊從衣服的內袋拿出小瓶裝的辣酒,打開瓶蓋,喝了一口。這時,一個偵察兵拍馬趕來,向羅夫康彙報他途經之地偵探的情況,偵察兵順道路過西都,向羅夫康講了風聞之事:“聽說武兵和他的新婚妻子搞得可歡了,那牀被他們搞得吱咯啦吱咯啦的響,這就是傳說中的牀震了。”
羅夫康微微一笑,說了一句俏皮話:“女人有時要比男人承受更重的負擔,尤其是在晚上。”
“是,是的。”偵察兵笑着點頭說。
羅夫康站在一塊高地上,遠望前方,盡是一片黑茫茫,旌旗在風中飄飛,不時傳來戰馬的嘶鳴聲。羅夫康有所感觸,唸了起來:
天蒼蒼夜茫茫,
旌旗飛戰馬鳴。
刀戟劍炮在手,
何時可滅金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