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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局勢的進一步發展令德川家康等人大失所望,已經完全控制九州的明帝**隊並沒有發動他想象中的冬季攻勢,從安土城前來催促調兵的使者反倒越來越多。據留在京都的眼線報告,織田公身邊多了一個自稱竹本四郎的傢伙,極力慫恿鼓勵他和敵人死戰到底。不得已之下,他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地從領地裡徵召了四萬多士兵——其中大多是不堪作戰的老弱病殘之輩,把他們派往京都與大軍會合。
西元1587年1月5日,織田信長興高采烈地在安土城郊檢閱了來自全國各地的四十萬軍隊。他騎着高大的駿馬,身着紅線袞邊的鐵黑色當世具足,左手挾着裝飾精美的頭盔,腰間左右各插一把太刀,神情嚴肅地看着一個個步兵方陣走過。一小隊旗本武士和近臣們緊勒住坐下不安分的戰馬站在他的身邊!
“竹本君,看看我手下的大軍吧!”織田信長的臉色顯露出一種病態的興奮,他激動地擡起右手,指着眼前黑壓壓的鋼鐵蟻羣笑道。“你來自被明國人佔領的土地,親眼看到過他們的旗幟和士兵。現在告訴我,他們那些羸弱的大陸人能夠抵擋這樣的軍隊嗎?”
“不,絕對不能!”竹本四郎微笑着在馬上躬了躬身,“這世間沒有任何軍隊能夠抵擋它的前進——抵擋武士的力量、大將的勇氣,還有您無上的威儀。”
“哈哈哈哈!”織田信長仰頭開懷大笑,“我將親自指揮這支強大的軍隊,與西國十七藩的十萬軍隊會師之後,從關門海峽和豐後水道分別登陸九州!我要把明人那可憐的軍隊一掃而盡,讓無恥的叛徒們知道他們應當受到什麼樣的懲罰!”
“他沒有看出來,對嗎?”在稍遠的地方,上杉景勝指着影影綽綽的軍團小聲地對德川家康說道:“從他面前走過的士兵都是從各領地精選出來,最年輕健碩的武士和足輕。至於其他的部隊,但願永遠都不要被他見到。”
“信長公的觀察力比以前下降了很多。”德川家康旁敲側擊地迴應道:“若是在過去他斷然不會被我們這些小伎倆欺騙的。”
上杉景勝點點頭:“是啊,您說得對,現在的信長主公和以前大不相同了。我不明白,是什麼令一個英武有爲的主公變成現在這樣,這樣一個冷血頑固偏執瘋狂的……暴君呢?”
“打住!”德川家康立刻警覺地擡起手,“這種話怎麼可以隨便說出口?上杉殿你也太不謹慎了!如果剛纔的話傳到信長公的耳朵裡,恐怕你有再多的頭也不夠他砍。”
“嗬,事實本來就是這樣……”上杉景勝不滿地哼了一聲,最終還是把聲音壓低了幾分。“說什麼要‘布武天下’,我看不過是爲了滿足自己不斷膨脹的野心罷了!戰爭持續了幾十年,六十六國的土地上那一處不是洪澤般的血海和山嶽般的屍堆?好不容易讓國家得到了統一,難道這還不夠嗎?爲了征服朝鮮,我們和這世上最爲強大的國家爆發了戰爭;爲了這個空泛不切實際的狂想,日本已經付出了三十萬士兵的代價!現在竟然還要再拿更多五十萬條性命來做毫無意義的犧牲嗎?”
“你說得太多了,上杉殿,”德川家康再一次低聲喝止道:“和你所做的相比更是如此!我簡直不敢相信竟然會在你這裡聽到如此不謹慎的話!夠了,既然你我二人都不必參加這次遠征,那麼就都回自己的領地去吧。別搞錯了,那裡纔有事情需要我們去做。”——
2月16日,安芸藩廣島城。
織田信長不耐煩地在海港前來回踱步,眼中的憤怒可以令得天神戰慄惡鬼逃遁。“你說什麼,四國的大名們集體向叛逆投降了?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猛地站住身,一把拽住信使的衣領,“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主公息怒,就在立春那天夜晚,明人的水軍把數以萬計的精銳部隊送上了伊予藩的海岸,一夜之間深入內陸五十餘里。各藩大名懾於敵人的軍威……紛紛不戰而降。”
“混賬!身爲高貴的武士怎麼可以向敵人臨陣投降?”
“信長公明鑑,明國人在九州只要稍稍遇到些抵抗,往往便要把當地領主抄家滅族,單是在肥前藩的島原地區被處決的一揆衆就在三萬以上。反過來說,投降歸順者則反倒有豐厚的封賞。如此一來,那些心存僥倖貪生怕死的傢伙們自然置盡忠大義於不顧了。”竹本四郎搖着團扇站到織田信長身後,慢條斯理地說道:“依在下看來,對於這些民族的敗類,信長公大可不必姑息放過。他們不是害怕明人痛下殺手嗎?既然如此,我們也不用對他們客氣,就讓有罪的人們瞧瞧,唐人劍與武士刀,到底哪一樣能夠讓他們看到更大的威嚴和恐懼!”
“不錯!”織田信長滿意地大笑起來,兩手一鬆將信使推到一邊。“竹本君說得再正確不過了!正是我們的縱容造成了那些大名的膽大妄爲,他們現在必須對此付出代價!等到我徹底消滅明**隊之後,所有叛徒都將受到最嚴厲的懲罰!同樣的,爲了避免今後再有類似的事情,所有地方大名以及石高十萬以上的領主都必須將自己的繼承人送到軍中作爲人質!”
竹本四郎恭順地點點頭,“信長公英明!”——
“倭國六十六州已有十三州爲我軍所控制,可是……”帝國平倭遠征軍旗艦青鸞號指揮殿內,尹成浩用手中的藤杖輕輕指點着新近繪製的巨幅倭國地圖,略帶不解問道:“可是屬下還是沒能猜出您的下一步戰略意圖。根據我們已知的情報,織田信長已經新徵集了超過四十萬大軍,一路西來試圖與我軍決戰。據屬下看來他們有渡海攻擊的意圖,我軍可以最大限度地發揮海軍的絕對優勢趁其半渡而擊之,這樣最大限度地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不是比攻佔四國更好嗎?”
李華梅坐在黑底紅紋的漆案面前,捧起茶香四溢的描金瓷杯輕輕抿了一口,神秘地搖搖頭笑道:“尹專使,你不用擔心沒仗可打。我們這次要打的獵物可比你所能夠想象的大多了。”
“那可就再好不過了!”尹成浩樂呵呵地放下藤杖,走到漆案對面坐了下來。“我可是好不容易纔跟李副官爭取到這個出戰的機會。”
“哼,你還好意思說!”李華梅佯作怒意地板起臉嗔道:“是誰讓你在島原大開殺戒的?三萬多人啊,竟然連報都不報告一聲就殺了個乾乾淨淨,你也實在是太膽大妄爲了吧,知道自己該是什麼罪嗎?”
“呵呵,我這消滅掉的不都是暴民嗎?‘身藏尺兵立斬不赦’,這可是您親自吩咐的啊!”尹成浩陪着笑臉道:“屬下還不是認認真真爲提督辦事嗎?”
“身藏尺兵?鋤頭草耙什麼的能也算是武器嗎?”
“那是當然了!”尹成浩故作認真地回答道:“既然是暴民,就一定不可能全副武裝打扮得像正規軍一樣。所謂揭竿而起嘛,手裡有柄木棒就已經不錯了。”
李華梅再也繃不住臉,終於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好吧,嚴酷的政策對倭人多少能起到一些威懾作用,這次能得到四藩大名的歸順便算是將功補過吧,再看你如此能說會道的份上,我也就不予追究了。不過,下一次可絕對沒這麼好的事了!知道嗎,這三萬多人若是販賣到朝鮮等地,那可就是一百五十萬兩白花花的銀子啊!這筆賬我又該如何來和你算?”
“那是,那是。”尹成浩心下大爲輕鬆,連忙陪着笑臉答道:“您就算把我一起賣了,可也值不了這許多錢啊。不如這樣吧,您儘管把攻打倭國最艱難的任務交給我,屬下保證給您完成任務,那時戰利品什麼的還不是想要多少有多少?這區區一百五十萬又算得了什麼?”
“繞來繞去還是想要任務吧,”李華梅掩嘴輕笑一聲,款款站起身來向地圖走去,“可是李副官再三叮囑我不要放縱你再惹出什麼事情來啊。萬一又鬧出個什麼大屠殺大清洗什麼的,就連我也很不放心啊。再說了……”
“提督大人,您可千萬不能這麼說!”尹成浩嚇了一大跳,連忙道:“您要是不高興的話,等打完了倭寇怎麼處罰屬下都行,就是這當頭千萬手下留情啊。”
“那可不行!再說了——”李華梅慢悠悠地拖長聲音道:“我還想派你去攻打京都呢。”
“呵呵,”尹成浩長長出了一口大氣,突然又猛地瞪圓了眼睛跳起身來:“您說什麼?京都?您要派我去攻打京都?”
“怎麼,不滿意嗎?”李華梅背對着他淡淡地問道。
“這個……”尹成浩舔了舔發乾的嘴脣,猶豫着說道:“大人,京都固然是樣最大的戰利品,可您該不會在這之前就一直放我的假吧?如果真是這樣我倒寧願找別人交換交換。”
李華梅微微蹲下身,撿起尹成浩起先丟下的藤杖,“哼,架子倒還真是不小啊,竟然還要跟我挑三揀四?易飛將軍率領的帝國海軍前鋒馬上就要登陸大阪了,要是你看不起攻打京都這點功勞的話,不妨和李家南副官換一下:由他來領兵打仗,你回九州去接替他的工作怎麼樣?”
“真的麼?”尹成浩喜出望外,一下子跳起身站到提督身後。“真的要去攻打京都了嗎?太好了!屬下可是早就等着這一天了!您就放心吧,屬下一定不負您的重望!不過……”他撓了撓頭,又不好意思地笑道:“放過敵人主力而奇襲他們的大後方,提督大人高明的戰略意圖實非我等所能心領神會啊。”
“呵呵,”李華梅笑着用藤杖拍了拍地圖,“你看,從四國島東北部的德島出發,距離大阪只有兩百多裡水路,海軍重型戰艦在一晝夜之內就可以到達那裡!這就是我堅持首先攻擊四國的原因:利用這裡衆多的海港,帝國的制海權優勢可以得到最佳的發揮,我們的陸戰部隊能夠繞開本州西部,避免在那些崎嶇複雜暗藏危險的山地中與倭人數量龐大的民兵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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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京都所在的位置的吧,”藤杖鍍銀的閃亮尖頭停留在了地圖上京都的位置,那裡有一個用濃墨重重蘸上的標記。“城北的琵琶湖將本州中部割裂出兩條地峽,使這裡成爲整個島嶼最狹窄之處,也就是兵家必爭的險要之地。只要控制了這裡,令敵人首尾難以相顧,將他們一截爲二。”——
17日上午,大阪前線。
一輪火器齊射,藍灰色的硝煙剎那間掩蔽了戰場,可是轉瞬之間,成百上千的朝鮮外籍兵頂着盾牌出現在尚未完全消散的煙霧之後,冒着箭雨矢石衝上前去。亡國之恨是他們的鎧甲,破家之仇是他們的利劍,倭人的陣線在復仇怒火的打擊下土崩瓦解潰不成軍。
“前進!”遠征軍前鋒官易飛騎着青鬃馬越過一**潮水般向前涌動的士兵,手中宛若新月的軍刀尖上挑着自己的紅纓金盔打着圈來回揮舞。他猛地一勒繮繩,令得戰馬長嘶一聲站了起來,“弟兄們,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現在是我們殺敵建功的時候了!參與九州戰鬥的部隊已經獲得了首級五萬、俘虜四萬的功勳,我們絕不能輸給他們!勇氣和意志將證明一切!讓大明不敗的神話遠播蠻荒,讓帝國威武的旗幟飄揚四海!”
由於早有島原作前車之鑑,大阪外圍的抵抗倒是並不十分猛烈。倉促徵集起來的足輕部隊基本上都是一觸即潰,領軍大將和地方領主們紛紛投降向易飛表示效忠,普通士兵則成千成千地被包圍分割成爲戰俘。
真正的戰鬥是在大阪城下開始的。鎮守大阪的大名三好秀次是羽柴秀吉的養子和繼承人,他親自率領家臣和千餘名武士登上城頭抵擋明軍,被強徵的足輕和民兵鄉勇則超過一萬。
儘管擁有艦隊充足的後勤支持,易飛也並不想白白把兵力和火藥耗費在這些廉價的炮灰身上。畢竟大阪城是羽柴家苦心經營多年的重要基地,除堅固高大的城牆之外還擁有兩重幽深的護城河。城市中心的天守閣雖然尚未修築完工,但加上內城三道護牆的防禦力也不可小視,直接強攻絕非上策。
最終的解決方案來自於倭人降將的獻計,從當天下午酉時開始,易飛下令調派三千士兵和八千戰俘連夜砍伐樹木趕造攻城武器。整整一夜之中,大阪城郊密如繁星的火炬將遠處的地平線映得通紅。到了次日清晨,城牆外已經排開兩百多具大型投石機,分列在四門之外蓄勢待發。
“這是最後的警告!”一名俘虜舉着白旗跌跌碰碰地跑到大阪城下,隔着護城河用日語高聲喊叫。“馬上投降,大明將軍可以饒你們不死!否則,頑抗的下場只有死路一條!”
“混蛋!給我放箭!”三好秀次在城樓上尖聲叫道,“放箭!”
城樓上頓時箭如飛蝗般落下,可憐的戰俘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便已是渾身刺蝟一般。幾乎在他丟下白旗向後倒去的同時,易飛從腰間拔出軍刀向前一揮:“攻擊!”
投石機粗糙佈滿斧鑿之痕的長臂在戰俘們的用力拉拽下發出吱嘎聲緩緩降下貼近地面,立刻又有兩人上前裝填彈藥。只聽明軍軍官一聲令下,便有數百道火流星拖着濃黑刺鼻的尾煙直飛向大阪城。
隨着每一顆流星降到地面,便有一大團青色火焰綻裂開致命的猙獰笑容,撕裂天空的一道道黑色傷痕縱橫交錯久久不能消散,燃燒的大氣當中瀰漫着刺鼻的焦味,守城的日本軍隊一時竟被這末日般的景象驚得呆了,惶惶然看着火舌奔襲而來也不知所措。
“該死,這是硫磺的氣味!”三好秀次見不少士兵掩着口鼻咳嗽流淚,心下一凜頓知原委。“都躲到通風的高處去!不要接近那些藍色的毒煙!”
他話音未落,第二波火焰彈已經飛臨陣地上空,那些裝滿了火油與硫磺混合物的瓦罐落地即炸,飛濺開的火油將火勢四下傳播,對於城中密集的木製建築能夠造成巨大的傷害;而硫磺燃燒時產生的滾滾濃煙足以令最堅強的戰士喪失戰鬥力。這種投石機是根據三百年前由蒙古人南侵時帶入中原的西域回回炮仿製而成,使用沉重的鉛錠作爲槓桿前部配重,有效射程超過三百步。
由於日本地方火山溫泉衆多,硫磺儲藏量和出產量都極爲巨大,通常百斤僅值銀二十兩,尚不及大陸市價的三分之一。投降的日本將領們帶人在大阪近郊半買半搶,很容易就在一天之內蒐羅到了好幾萬斤。有了這許多堆積如小山一般的硫磺,帝國投石機攻勢的順利進行就自然不在話下了。僅僅兩次齊射,大阪城中已經騰起好幾十處火光,雖然當天海上平靜無風使得火勢不至於迅速擴大,但反過來講聚集在城中的毒煙也更加難以消散,極大地增加了救火工作的難度和危險。
“躲開毒煙!”三好秀次刺痛的兩眼早已是一片模糊不能視物,鼻腔和咽喉甚至胸腔中如同烈火焚燒一般難受,他勉力摸索着站穩腳步,用微弱的嘶啞聲喊叫起來:“到高處去……到開闊的地方!”
武士們扶着牆垣東倒西歪地走動着,他們頭痛欲吐呼吸困難眼不能見口不能言,不時有人捂着涕淚橫流的臉龐一下子栽倒在地,或者在漫無目的的狼奔豕突中一頭撲進火海。一些位於城樓高處的人幸運地躲過了毒煙與火焰的侵襲,卻暴露在了帝國士兵火力所及的空曠處。但見城下軍校令旗一招,便有無數密集的弩箭和炮彈激射而至,城頭上轉瞬間便已看不到半個活物。
武士們尚且如此狼狽,城中的足輕和鄉勇們更是不堪。眼看城中四下火起,軍心大爲動搖,竟有數千人發一聲喊各自四散回家。足輕侍大將村下野樹拔刀一連斬殺幾人,沒想到逃散的人反而越來越多。這樣不行!村下野樹對自己說,覆巢之下無有完卵,眼下城破之勢已成定局,自己再怎麼做也是無力迴天了,倒不如……
又有幾道火流星拖着尾煙從人們頭上斜斜掠過,其中一發擊中了咫尺之外的神社鳥居。瓦罐碎片連同青色的火焰一起四下飛濺達十餘步外,其中幾道熾烈的閃光射入散亂的足輕隊列中,頓時有十數人慘叫着撲倒在地,四周的士兵只是以麻木的眼光瞟了瞟在地上連連翻滾的同胞,捂着口鼻冷漠地向旁移移腳避開他們身上的火焰。
“你們聽着!”村下野樹一揮手中的長刀喝道:“織田公……織田信長無道,挾持天皇陛下意圖謀亂作反……”他短暫地停頓了一下,覺得自己的口號毫無新意和說服力,乾脆直截了當地改口說:“聽着!不管你們是跟隨三好秀次頑抗到底,還是逃竄回自己家中引頸待斃,在明國人的火焰投石機和長槍重劍下都只有死路一條!你們想要活命嗎?那就跟我來吧,開城嚮明國人投降吧,否則一城百姓都難逃島原之鑑!”話音未落,他手綽長刀疾步向城門走去。留下面面相覷的足輕們在猶豫了片刻之後,也紛紛推搡着跟在村下野樹身後涌去。
“什麼,倭人開城投降了?”易飛正坐在瞭望臺上饒有興趣地看着大阪城中的大火,因而傳令兵帶着村上野樹匆匆跑上臺來之時他不由掃興地皺了皺眉頭。“方纔耗用了多少硫磺?”
“大約兩萬多斤。”
“才只花了四千多兩銀子?”易飛撇撇嘴,意猶未盡地嘆了口氣,“要不乾脆繼續吧?把剩下的幾萬斤也一起用掉好了。”
“將軍!”村上野樹兩膝一軟跪倒在地,連聲懇求道:“城中已經沒有抵抗的力量了,請您放過城中的百姓吧!”
帝國先鋒官斜着眼瞪了過來,“你能保證城中不會再有任何抵抗?”
“是,是!”村上野樹心領神會,忙不堪地答應道:“在下當率領本部足輕先行進城爲天朝大軍開道。”——
兩天後,京都。
數百名皇室宗親公卿貴族身着最華貴的和服垂首附耳恭敬地分列在京都南門外的御道上,在他們的背後,城市旌旗倒伏四門洞開,如同一桌美味可口的宴席般毫無防備地擺在了帝國大軍的面前。這也難怪,僅僅擁有三百石歲米的正親町天皇,可以說手頭連一個能真正指揮的士兵都沒有;那些所謂的“公家大臣”們同樣個個窮得可憐不說,還都是些文弱無能的書生腐儒。面對城外好幾萬全副武裝的帝**隊,他們所能做的也就是開城迎接了——正如幾百年來他們對每一位有實力率軍進京的諸侯一樣。
尹成浩指揮着龐大的帝**隊在離城門三百步外停下了腳步,從京都城樓上望去,中國人如刀削斧鑿一般平整的隊列像是一道不可逾越的死亡之牆橫亙在京都盆地的南大門,他們鐵青的衣甲刀兵在大地上泛起一片金屬的光澤,令得空中的雲彩似乎也黯淡了顏色。
真是遺憾啊!尹成浩眯起眼睛遠遠望着城下的日本人,眼裡流動着惡毒而無奈的詛咒。好不容易有了這麼一個大戰的機會,該死的倭人卻竟然投降了!他略帶嫉妒地狠狠盯了身邊的易飛一眼,後者則一攤手回以無辜的笑容。
黑色的鋼鐵城牆從中間分開一條通道,李華梅的親衛隊排着四列縱隊以最優雅高貴的姿態按轡徐行。這一百匹戰馬步調整齊劃一,聽起來竟如同一人一騎,卻又有着千軍萬馬的宏大氣勢。那些宗室貴族們哪裡見過如此陣勢,未及人馬來到面前早已是個個汗流浹背兩腿發軟,連大氣也不敢多出一口。
京都城門前,正親町天皇在兩名近侍的攙扶下迎了出來。他臉色蒼白如紙,哆嗦着嘴不知該說什麼好。“陛下!罪臣來遲了!”大村純忠機敏地從李華梅身後搶出,撲倒在天皇面前嚎啕大哭:“罪臣來遲,累得陛下在逆賊手中受苦多日了!”
“愛卿……”正親町涕淚交錯,一把扶起大村純忠相擁而泣,四周的宗室公卿們無不唏噓落淚。
“陛下,”大村純忠勉強拭去眼淚,拉着天皇站起身來,“臣斗膽替陛下做主,請來了大明天兵匡復我國,這位便是天朝提督李華梅將軍。”
“提督大人。”正親町天皇朝着李華梅深深一拜,蒼老的聲音中充滿了無奈。“小王恭迎天朝大軍。”——
預告——
中日戰爭行將結束
帝國將要面對的下一個挑戰者又會是誰?
——“俄國到底還是背叛了我們。”
欲塹難填
兩大帝國終於走上了對抗之路!
——“大人,請您容許我出任大明帝國泰西征討軍的指揮官。”
面對帝國的震怒
自毀長城的俄國人將何去何從?
——“大公閣下,您這是在給自己的棺材板上釘釘子!”
又有誰
能夠阻擋帝國征服一切的無敵戰車?
——“終於,我們還是要在戰場上見面了,我的……愛人。”
……
敬請關注
《帝國的覺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