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嫂在許家待了十多年了,從許莫父母那時候開始就爲許家工作。幾乎可以說是看着許莫長大的,許莫對李嫂的感情自然不一般。前一陣李嫂家裡有事,又加上她年紀也不小了,家裡的孩子想接她回家,所以才辭去了這裡的工作。
對於李嫂給她打電話,葉寧還是有些驚訝的。
“嗯,我是葉寧。”她笑着開口,聲音很溫和,“李嫂,您現在好麼?”
葉寧來了之後,和李嫂相處了幾個月,知道她是個很熱心腸的人。
“好好,我都好。”李嫂笑了笑,能聽得出這笑容是發自內心的。“我兒子兒媳婦對我都很好,上個月才抱了孫子。”
“那還真要恭喜您了。”葉寧笑了笑,她是真心爲李嫂開心的。
她之前聽許莫偶爾提過一句,當時許家出了意外,李嫂的兒子才七歲,她爲了照顧許莫將還在讀小學的兒子扔在了農村老家,一別就是好幾年。對於這段感情的缺失,許莫也覺得很對不起李嫂。
“少夫人,我今天打這個電話來是有件事要告訴您的。”寒暄過後,李嫂的語氣凝重了幾分。
“什麼事?”
“今天……是少爺的生日。”那邊李嫂猶豫了一下,然後嘆了口氣。
葉寧倒是愣了幾秒,許莫的生日是今天麼?她還真的一點也不知道。
“哦,我會給他慶祝一下的。”她笑了笑,語氣並沒有太熱衷。
“是這樣的,少爺自從十三歲開始就沒有再過過生日了。”李嫂有些感傷,舒了口氣然後才繼續說道,“當年老爺,太太就是十五年前的今天出意外的。”
原來他的生日竟是父母的祭日。
她的心泛起絲絲心疼,這些年每到這一天他應該都是很難過的吧。
“我知道了,謝謝你李嫂。”
“這些年少爺每到這一天情緒就特別低落,我原本猶豫着要不要將這件事說出來,又想着你們現在已經結婚了,少奶奶知道也能安慰安慰少爺。”
李嫂可以說是看着許莫長大的,她在許
家的時間比在自己家都要長,對於這個少爺,在她心裡也當半個兒子關心的。
葉寧能夠理解李嫂的心情,可是她又能做什麼,她現在連他在哪裡都不知道。或許在今天這個特別的日子陪在他身邊的另有其人也不一定。
掛了李嫂的電話,她的情緒有些低落,回到房間翻來覆去的睡不着。然後拿起電話,看着那個熟悉的號碼,想撥又不敢。
輾轉反側間,手機再一次響起來,是秦守的電話。
“有事麼?”秦守是許莫的私人助理,一般是絕不會給她打電話的。
“您現在能過來下麼,許總……喝醉了。”
秦守的聲音有些求助的意味。
葉寧有些不明白,喝醉了就把他送回家不是比較好麼。她去能做什麼。
猶豫了下,想拒絕,但是最後開口卻是,“把地址發我手機上吧。我馬上就去。”
她還是狠不下心對他置之不理,就算明知道她不去秦守也會有別的辦法,可還是不忍心。像他這樣堅強霸道的人,也會有脆弱的時候。
她匆匆換了衣服,拿着手機,剛要出門,想了想返回又給他找了一套衣服帶上。出門叫上大兵,然後朝着秦守給她的地址走了。
自從上次去G市開始,大兵就是她的保鏢兼司機。
酒店並不在市中心,開車走了一個半小時纔到。秦守已經等在門外了,把她帶到房間就離開了。
她進屋便看到躺在牀上的許莫,合着雙目,嘴角微微抿起,俊朗的一張臉上眉頭是緊鎖着的。
走到牀邊,伸手輕輕推了推他,“許莫。”
他毫無反應,顯然是睡熟了。
葉寧嘆了口氣,她真是有些佩服自己,挺着大肚子來照顧一個醉漢。
許莫此刻只穿了一件灰黑色的襯衫,被壓得有些褶皺,領口的口子解了兩顆,性感的鎖骨裸露在外面。
她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只能先把他的衣服鞋子脫了,然後看着他的面上有些汗珠滲出來,又去洗手間洗了個熱毛巾回來給他
擦臉。
她看着他靜靜躺在她面前,有一瞬間恍惚,她已經有好久沒有這麼安靜的打量他了。
從知道南珍這個存在之後,她心裡的怨氣漸漸的超過了愛,一度差點成爲了怨婦。後來有了寶寶,她不能生氣了,所以將情緒壓下,只當他不存在一般,就連他跟她說話,她也總是愛搭不理的。
她一晃神,手上的力道不由得加重了幾分,吵醒了睡着的男人。
他睜着眼睛靜靜的看着她,那眼神深邃空洞讓人看不清情緒,葉寧下了一跳,忙溫聲開口,“是不是弄疼你了,我再輕點。”
他看了她半晌,把她汗毛都看起來了,然後才用低啞的聲音開口,“水……我渴。”
葉寧忍不住失笑,聽他這語氣顯然還沒酒醒,也沒耽擱,跑到一邊桌子上倒了杯水遞給他。
他有些迷糊,拿水杯的動作不穩,與其說是喝水,更不如說是拿水往牀單上倒。
她無奈,只好拿過水杯,扶着他的頭慢慢喂他。
“喝醉了怎麼跟個孩子一樣,連水都不會喝了。”她語氣半嗔半怒,那其中帶了夾雜了幾分自己都未察覺的溫柔在裡面。
他喝了水又重新閉上了眼睛,葉寧拿着毛巾又接着給他擦臉,脖子,身體……
當毛巾滑過他腹部的肌肉時,他有些不悅的皺起了眉頭,然後下一秒她的手便猛地被捉住,然後微微一用力,她整個人以一種猝不及防的姿態,跌落在他的懷裡。
“你不能小心點呀,我現在肚子裡還有寶寶。”
她知道他醉了,可還是忍不住埋怨,伸手推了他一把,然後重新坐起來。眼中的怒氣還沒來得及收起,一擡頭便撞進了一雙幽深的眸子裡。
直接呆住了。
她從來都知道他五官生的極好,俊美溫淡。可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魅惑的一面。許是因爲醉酒的原因,他的眼角上挑,似闔非闔間長而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着,薄薄的脣微微抿起,帶着似笑非笑。
神情不似平時那般冷峻,多了幾分慵懶隨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