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全美地圖上看,加利福尼亞州和新墨西哥州同屬西南部,彼此之間僅相隔一個亞利桑那州,然而從加利福尼亞大學所在的奧蘭多乘坐火車前往新墨西哥州最大的城市阿布奎基卻要走上一千多公里。林恩他們三人本想包下火車上的一個四人包廂,多買一張票也就十幾美牙”能落份清靜確實劃小算,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偏偏這一趟火車人滿爲患,差點連包廂票都沒買到,又不想多等一天,湊合着買票上車,又搗鼓着跟人換座,三人總算坐在了一個包廂。
和林恩他們共包廂的人是個面相和善的青年,一頭略帶褐色的金髮梳成三七分,上面是短袖襯衫,下面穿了條寬鬆的牛仔褲,吊着雙肩揹帶,除了不夠帥氣,跟萊昂納多在《泰坦尼克號》裡的扮相頗爲相似。
因爲英語不過關,坦涇和特奇梅爾上車後並不怎麼說話,反而是公子哥裝束的林恩四處奔走換票,定座後也仍由林恩與這位名叫索爾帕馬羅特的美國青年攀談了解其情況。巧合的是,20歲的帕馬羅特也是加利福尼亞大學的學生,學習方向是應用數學,家住新墨西哥州的羅斯魯納斯。雖說暑假從6月份就開始了,帕馬羅特因爲幫助導師攻關項目而在學校多留了一叮,月,直到現在才踏上回家度假的行程。
雖說應用數學和自己的目標一分子物理,主體屬於截然不同的學科,但初來美國人生地不熟,林恩迅速決定和這位毫無防備之心的美國青年打好關係。
“卡特霍姆,從阿根廷的拉普拉塔國立大學推薦來的交流學者,主攻分子物理:“林恩用英語流利地介紹了自己,然後又將扮演自己僕從的特奇梅爾、扮演交流學者二號的坦漆介紹給他認識了
“幸會幸會!”帕馬羅特友好地和每一個人握了手,然後自然而然地問:“你們現在去新墨西哥州是遊覽旅行嗎?”
“算是吧!“林恩和善地笑道,“如果方便的話,還希望你能夠給我們指點一下旅遊的路線和景點。
“行啊!”帕馬羅特說,“7月的上旬我還有些私人事情要辦,如果你們能夠待到下旬,我可以領着你們在我的家鄉鋒近轉轉。”
因爲臨時調整了計劃,林恩現在是走一步算一步,對於時間上的安排根本拿捏不準,因而職不拒絕也不明着接受,他翻開在波士頓購買的全美旅遊圖冊,找到新墨西哥州的那一頁問:“聽說這裡的沙漠景緻非常壯觀?主要是在州中部區域麼?”
“沒錯,中部和西南部都是沙漠。其實,沙漠、紅巖峭壁和印第安文化屬於新墨西哥州的三大特色,不少著名的電影都會來這裡取景。我們這介,州不僅傳統農業很發達,礦產也十分富饒,煤、銅、銅、炭酸鉀礦等等儲量都很大。”
“聽說還有和放射性的鈾礦?”林恩試探性地問。
“鈾?”帕馬羅特歪着腦袋想了想,“好像聽說過。”
未免對方起疑,林恩解鋒說:“鈾是分子物理中很常用的一和放射性物資,我的導師就專攻這一方向。”
“噢!“帕耳羅特點頭表示理解,顯然是因爲專業的關係,他沒有再多說什麼,也說不出什麼工
林恩若無其事地聊到:“人們都說想要縱覽一個地方的自然景緻,最好的辦法是走遍這一地區,最快的辦法是乘坐飛行器,我雖然一貫喜歡選用第一和方式,但這次我們還有許多地方要去,所以…對了,索爾,你知道有提供旅遊飛行服務的公司嗎?”
“你說航空公司麼?“帕馬羅特邊想邊說道,“一般航空公司倒是能夠租用飛機,可價格非常昂貴,最好是找小一些的航空公司或者私人飛機,但我認識的人裡面沒有幹這一行的。”
“那真是太可惜了。”林恩重新讒目光放回到地圖冊上,爲了方便旅行者,圖頁上用不同顏色標註了地形,黃色的沙漠佔據了墨西哥州一小半的區域,算下來差不多也有十萬平方公里,別說徒步,就算乘車也要很長時間才能繞上一圈工
帕馬羅特埋頭看了會兒書,突然擡起頭對林恩說:“啊啊,我想起來了,雖然租飛機很昂貴,但還有熱氣球啊!我有個玩伴小時候就跟着他老爹搗鼓熱氣球,城裡有些富人閒來無事的時候就會租用他們的熱氣球前往沙漠探險,但又聽說他們準備舉家搬到舊金山去,不知道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聽這傢伙說兩句話,林恩的心情就跟坐了趟過山車似的,希望一下子上去了,又說人可能已經搬走了。好在戰場已經磨礪了他的耐性,等帕馬羅特說完了,林恩纔回問說:“他也在你們家鄉羅斯魯納斯?”
“我們家住在城北,他們家住在城北郊外。一帕馬羅特很隨性地回答說。
林思低頭在新墨西哥州地圖上找了找,還好,帕馬羅特所說的這座城市就在阿布奎基以南,基本上也位於沙漠區域。
“如果這樣的話…我想我們可以調整一下行程,先去羅斯魯納斯,那一定是個很美麗的城市。”
“哦?真的?”帕馬羅特顯得很驚喜,爲旅途多了同齡人而喜,爲這些從阿根廷大老遠來的人光臨家鄉而驚,至於他是否還有其他想法,林恩暫時沒有看出來。
憑着富家公子的實力
在這之後林恩完全可以每頓都請包廂裡的三個人吃香喝辣,但談話中他敏銳地感覺到帕馬羅特是個自尊心很強的人,而且家庭條件很是一般,所以他有意避免在這位新朋友面前炫富,每頓都和他們一眼吃乾麪包,只是晚餐纔給每個人買了一瓶啤酒‘伴着錢陽、暖風和鐵路線兩旁的風景暢快聊天、怡情小酌。以這些簡簡單單的小手段,林恩順利在這段不長的行程中獲得了帕馬羅特的好感。抵達阿布奉基後,他們直接買票轉車前往羅斯魯納斯,兩地相隔不過三十來公里,乘火車也就二十多分鐘。
雖說有好幾萬人口,可在林恩看來,羅斯魯納斯不過是介於城與鎮之間的小地方,城區的規模和樓房密集程度還趕不上戰時的奧拉寧堡。這裡的氣氛很是安詳平靜,而且時代、區域的特性是汽車、火車、馬車和騎手並存尤其到了黃昏時分,很容易讓人聯想起想起西部片中的場面:
到了自己的地盤,帕馬羅特立即展現出美國人的那股熱情,客人們哪能住在旅店,他大手一揮,直接招了輛馬車將林恩他們帶到自己家裡:這是一個典型的四口之家,穿着連衣裙、用手帕當頭巾的母親滿面慈祥、廚藝了得,戴着牛仔帽、穿着大牛仔褲的父親身強力壯、嗓門粗大,帕馬羅特還有個花季年華的妹妹,儘管臉上有些小雀斑,可清純。洋溢、笑容羞澀。
美國家庭的熱情招待確實讓林恩有些感動,然而那顆柔弱的心已經在戰爭中被錘鍊得無比堅強,酒精沒有麻醉他的意識,舒服的牀鋪也沒有削弱他的鬥志,他清醒地看着前方的道路。天不亮之時即起牀鍛鍊,數百個俯臥撐,半個“上時的曲蹲,在不發出噪音的情況下堅持必備的運動量,力求讓漫長航程中出現下滑的身體狀態儘快回覆到最佳水平。
早餐時,林恩非常注意技巧地“偶然提起”熱氣球,這次不等帕馬羅特開口,他父親甕聲甕氣地說:“休斯家的熱氣球早就被軍方出牟買下了,這裡已經有兩年多時間沒出現過氣球、飛機之類,就連在聖菲塔和阿布奉基起降的航班也減少了,而且聽說還都更改了航線。”
遺憾固然是遺憾,可細細琢磨這番話,說明美國政府兩年多以前就已經在附近沙漠區域設立了高度機密的軍事區域,如果僅僅是第一枚原子彈的試驗場,恐怕沒必要提前這麼多時間準備以美**方人士對原子彈威力的預計,也不會有這麼超前的準備。要解徑這樣的現象,林恩相信,至少有部分設計研發原子彈的重要機構設置在新墨西哥州的沙漠區域。
爲了達到目的,林恩只好繼續使出煽情的招數:“是這樣的情況,帕馬羅特先生!我們此次來美國的首要目的,是就目前物理學方面的核心問題向加利福尼亞大學一位最頂尖的物理學家求教,我在阿根廷的恩師如今病重,他彌留之際最大的心願就是破解這個困擾他許久的問題,而且我們知道,那位物理學家一定能夠解決這個問題。可是……我們在加利福尼亞大學苦等許久也沒有找到這位物理學家‘後來才知道他已經受僱政府,在新墨西哥州沙漠地帶的試驗基地從事物理方面的研究設計。我們想要找到他當面一談,可有關他的情況所知就這麼多,學校裡也沒人知道那個試驗基地究竟在那座城市。”
聽了這番闡述,帕馬羅特先生並沒有輕易表態,他皺着眉頭想了很久:“我們只是普通人,實在幫不上你什麼忙,有些消息也是政府明令禁止談論的。不過……,聽說休斯家的小子秘密製造了第二個熱氣球,你也許可以去碰碰運氣,而我們一家所能做的也就到這裡爲止了。明白嗎?”
林思是介,明白人,知道這位年長的父親不願自己的兒子爲此事背上任何風險,他點點頭:“放心吧,就算被軍方攔下來,我也有充足的信心說服他們讓我見那位物理學家一面,即便不能,我們回加利福尼亞大學繼續等着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