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吳雲身上被燒壞的皮膚完全脫落,新的皮膚已經完全長了出來。身體已經恢復到巔峰時期的狀況。
只是吳雲觀看了一場遠超自己境界的戰鬥,精神有點虛脫,生機造化丹治的是身體上的傷,對於精神上的疲憊根本無能爲力。
所以,吳雲現在仍然沒有醒過來,還在昏昏沉沉中。
“師父,弟子有一事不明白。”兔子說道。
“什麼事?”
“師父,剛纔你說那個什麼約定啊,爲什麼那個白頭髮的弟弟那麼怕你?”兔子疑惑不解道。
孟悠然聽到兔子叫白髮“少年”白頭髮的弟弟,不由一笑。
白頭髮的弟弟?
拜託,按輩分,他還是你師叔呢,你居然說是白頭髮的弟弟,你想太多了吧。
不過,孟悠然並沒有糾正兔子的叫法,向兔子解釋道:“這來源於我和你那個白頭髮的弟弟的一個約定。”
“我沒有經過他的同意,不能私自去他的天峰。同樣,他沒有我的批准也不能擅自來我的庸峰。”
“如果誰違背這個約定的話,那麼違反約定的一方就任由另一方處置。”
“可是,這個至於讓那個白頭髮的弟弟那麼害怕嗎?”兔子還是不明白。
“當然,僅僅是這個當然不能讓他那麼恐懼,我當年還對他說過一句話,”
“我說的是:如果有一天你落在我手裡,我會把你全身的修爲封住,把你那白白淨淨的衣服扒下來,把你掛在一面旗上,”
“這面旗上面寫上‘好人一生平安’。然後把你掛在觀星門最高峰,觀星峰上。”
孟悠然無所謂地說道,聽得兔子在一旁冷汗直冒,心裡對孟悠然的敬畏又深了幾分。
師父啊師父,你牛啊!
你把他衣服扒光,吊在半天上不說,你還打算送給他一面旗。
你給他一面旗就算了,你寫什麼不好,你非要寫上“好人一生平安”……
“不對啊,師父,你們的修爲好像相當,他怎麼可能任由你擺佈呢?”兔子說道。
動物的感覺一向敏銳,更何況是修成人形,成就聖人果位的兔子。
如果兩人修爲差距很大,修爲高的要活抓修爲低的當然是輕而易舉。可是若是兩人修爲相當,要活抓對方,根本就是癡人說夢。
孟悠然沒有直接回答,答非所問道:“這裡是庸峰。”
觀星門內每個山峰都有一個護山大陣。這個陣法在每個峰頭成立的時候就會設下,用來防止峰頭被人入侵。
當然,這個陣法取決於佈置陣法的人的修爲。一個聖人,結合自己佈置下來的陣法或許可以和黃靈境的強者周旋,立於不敗之地。
也就是說,如果結合自己佈下的陣法,只要自己陣法當面的造詣到了一定程度,那麼一定可以力壓同階的所有人。
而庸峰上的陣法,隱藏在地底深處,被孟悠然日積月累用生氣和死氣滋潤,已經可以說是一種類似於本命法寶的陣法了。
這個陣法到了他手裡,絕對可以用的比用自己的雙手還要靈活。
而且,經過長年累月的滋潤,這個陣法已經到了一個連孟悠然都計算不了的地步了。
孟悠然早已打定主意,如果白髮“少年”要和孟悠然來強硬的話,那他就發動這座大陣,硬是把白髮“少年”留下來。
“把你的師兄扶起來,走吧。”
孟悠然對兔子說道,同時,他面向原來草屋的方向,手指遙遙點出。
一座完好無損的草屋又重新出現,似乎根本就沒有經過雷劫一般。
孟悠然一步一步走了過去,一步一步,腳踏實地,非常緩慢。
孟悠然的修爲高深莫測,跟兔子說話間,全身的靈力就恢復了三成。
三成,對於孟悠然來說,這三成的靈力用來恢復庸峰已經足夠了。
彷彿步步生蓮般,隨着孟悠然走過,原本焦黑的地上如雨後春筍冒出綠色,時間彷彿被壓縮,春天彷彿在此刻來臨。
在孟悠然走過之後,這些綠色,這些小草還在迅速生長,一直到它們的顏色從淡綠色一直變到墨綠色才肯罷休。
“夏天”來了!這是兔子的第一個想法。
不過,他很快就知道這不是夏天到來,而是孟悠然運轉的自然道法催生了這些綠意。
有時候,兔子真的很羨慕吳雲,真的很羨慕。
不是吳雲是人,而他是一隻兔子;不是因爲吳雲的資質普通……
他羨慕吳雲可以領悟自然道法,雖然現在領悟的只有一小部分,但將來有一天,吳雲會領悟自然道法裡的全部精髓的。
或許是來自大自然吧,兔子對大自然天生就有一種敬畏的感情在裡面。
敬畏,敬畏,尊敬而又畏懼。
如果一個人都某些東西抱着敬畏的態度的話,那他就征服不了這些東西。
所以,兔子註定領悟不了自然道法,他註定掌握不了這種神奇的道法。
所以,對這種道法,他只能採取仰望的態度;對於吳雲,他除了羨慕還是羨慕。
兔子扶起吳雲,跟在孟悠然身後。
……
入夜,庸峰一如往常一般,寒蟬悽切,蛙聲一片,天上一輪圓月掛起,任由誰來也不敢相信這裡白天發生了毀滅性的雷劫。
吳雲正躺在牀上,眼睛直直地看着乾草做的“屋頂”,靜靜地思考着。
此時,吳雲早已穿上了一套衣服,和兔子一模一樣的,潔白如雪的長袍。
吳雲在思考着,在回憶着白天“人王”那驚豔的一劍。
吳雲剛醒來沒多久,可是他一醒來就爲思考着“人王”到底是怎麼發出那一劍的。
就連自己是怎麼活下來的都沒有心思去想。
就在黑色雷球爆炸餘波吞噬自己的那個剎那,自己一直收不進識海的那張大周天星宮地圖,星辰戰衣的化身,在剎那間飛出,將吳雲的全身護住。
將吳雲的全身都包裹的緊緊的,所以白髮“少年”和孟悠然才感覺不到吳雲的氣息,纔會以爲吳雲被爆炸餘波吞噬殆盡了。
可是,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星辰戰衣居然沒有將所有的爆炸餘波擋下,居然還有一部分,剛好到達吳雲能夠承受的極限的雷電被星辰戰衣放了進去。
電得吳雲在裡面哇哇大叫,讓他在心中鬱悶了好久好久。
靠,你既然要救就救和徹底一點拿,有一句話說的話啊,那啥,叫什麼來着,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啊。
你這擋一些,放一些又算什麼事?
一直到雷劫餘波被孟悠然平息下來後,星辰戰衣纔將吳雲放了出來,然後自行飛入吳雲的識海之中。
可惜,吳雲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星辰戰衣故意放進去的一些雷電給燒光了,一絲不掛地重新出現。
接着,也就有了剛纔的一幕幕。
不過,吳雲現在真的很忙,他根本沒空去思考爲什麼星辰戰衣要替他擋下一部分,又放進去一部分。
他如今的腦海裡滿是“人王”揮出的那精彩絕倫,驚才絕豔的一劍。吳雲到現在還清楚地記得,“人王”揮出這一劍時的情景。
天地變色,日月無關等這些詞都顯得有些蒼白無力。當時,天地間只剩下一人,一劍耳。
一劍在手,氣貫長虹,天地萬物,我爲主宰!
這是“人王”的道,一個人族守護者走出來的道。這樣的機會根本就不多見,吳雲豈能放過。
可是,凡事看着容易說起來難。
吳雲若是有一劍在手,那麼他揮出來的劍絕對會停在一半,半分也前進不了。
這一劍,看似簡單,實則深奧。
衆妙之門,玄之又玄。
天地間,只剩下一劍,還有手持長劍的人……
吳雲陷入沉思中,久久不能入睡。
不知過了多久,漆黑的天空泛起魚肚白,經過漫長的一夜,黎明終於到來。
吳雲“騰”地起身,往屋外走去。
一棵樹,足有五個人環抱般粗壯,彷彿是一棵百年老樹一般。只有知情的人才會知道,這是被孟悠然用自然道法剎那間催生出來的。
不過,雖然是經過催生,可是這棵樹卻和那些一步一步生長出來的樹沒有任何差別。
吳雲手持血色長劍,眼睛緊閉。
他在回憶“人王”揮出那一劍的情景,嘗試着自己也沉浸入那種意境。
就這樣,吳雲右手伸直,一動不動,和一塊石頭一樣。
不知又過了多久,紅彤彤的太陽開始升了起來,一輪紅日開始又一次展現在人們眼中。
就在紅日完全升起來的一剎那,吳雲雙眼猛地睜開,眼裡爆發出耀眼的光芒。
“去!”
吳雲右手長劍一揮,一道淡銀色的劍氣飛出,如光線掃描般掃過眼前的大樹。
沒有任何阻礙的,這道淡銀色的劍氣劃大樹,沒有半點遲緩的樣子,然後,呼嘯而去。
寂靜,詭異般的寂靜,彷彿還可以聽見烏鴉在“哇哇”地叫着。
“靠,怎麼一點反應也沒有?”
吳雲鬱悶道,“我記得明明是這樣揮出去的,沒錯啊……”
草屋內,正坐在牀上修煉的孟悠然嘴角微翹,彷彿遇上了什麼好笑的事情。
突然,周圍空間扭曲,孟悠然身體突然變得虛幻起來,最終完全消失。
下一刻,孟悠然在吳雲面前出現,“還出發了。”
“啊!”
吳雲嚇了一跳,等到看清這個人是孟悠然的時候,吳雲才放下心來,心有餘悸地說道,
“哇!師父啊,拜託你下一次出來的時候不要這麼神不知鬼不覺的好不好?嚇死我了……”
“嗯,走吧。”
說完,孟悠然右手抓住吳雲,駕起一道長虹飛出。
目標,觀星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