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送大陣開始緩緩轉動,傳送臺周圍的陣紋都亮了起來,這是說明了這傳送大陣已經被完全激活了。
緊接着,傳送大陣轉動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慢慢的竟然只剩下殘影,將吳雲和端木二人的身影完全掩蓋在其中,從外面往裡面看去根本什麼也看不到。
然後,陣紋也在此刻散發出五彩繽紛的光芒,將這傳送臺映襯地格外美麗妖嬈。
傳送大陣轉動的速度更快了,在此刻就連殘影也看不見,這是速度快到了極致的體現,這個速度已經到達一個瓶頸,如果能夠突破它,那麼速度將能夠與時間賽跑。
這不是危言聳聽,也不是誇張,這是真正存在且被人驗證過的道理:當速度快到了某個境界的時候,它可以無視時間的限制。
只不過,這個傳送大陣的速度自然是不可能突破時間的限制,所以它所能達到的速度只能是這種程度。
不知過了多久,傳送大陣轉動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陣紋所釋放出來的五彩光芒也漸漸暗淡下來。
傳送臺上也漸漸清晰起來,只不過哪裡還有吳雲和端木的身影,哪裡還有吳雲和端木的影子?
兩人早已不知什麼時候便不見了。
灰衣老者靜靜地看着空無一人的傳送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似笑非笑,似哭非哭,臉上時而紅光滿面,時而黯然神傷。
最後,灰衣老者的臉歸於平靜,一臉的木然,只不過他的眼睛出賣了他。他的眼裡充滿了期待與憧憬。
良久,灰衣老者轉身離開。
……
……
秦地自古以來就是一個被世人矚目的地方,秦風彪悍純樸,秦人爭勇鬥狠,一旦發生爭執便是不死不休,所以外來人來到秦地之後,都不敢得罪秦人。
當然,其中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秦人護短。
護短到什麼程度呢?
如果有外來人與秦人發生爭執,若是能夠和平解決倒還好,可是如果一不小心失手,出手過重,將人打成重傷或者擊斃,其他的秦人就會一擁而上,爲自己人“討回公道”。
秦人尚武,所以不論老弱,不論男女,秦人多多少少都會有一些修爲在身。
數也數不盡的秦人圍追堵截,那麼就別想在秦地上行走了,秦人一人一口唾沫就可以把人淹死。
所以,在秦地上行走,切記不可以與當地人發生爭執。
這天,秦地迎來了兩個特殊的外來人,他們一個身穿白袍,一身白衣勝雪,宛如世間潔白無瑕的美玉,身上沒有一點瑕疵。
另外一個則恭敬地走在白袍人身後,他是一個老人,臉上密密麻麻的皺紋向世人道出了歲月的力量。
他的背有些駝,他的身子微微向前傾斜,走起路來顫巍巍的,彷彿隨時就會摔倒一般。
他的眼睛十分渾濁,隱約透露出一絲疲倦以及滄桑,彷彿厭倦了這世間的一切,厭倦了這世界上的追名逐利,明爭暗鬥。
不得不說,如果洪荒大陸上有最佳演員獎這一東西的話,那麼這個獎項非端木莫屬,這貨太能裝了,若不是端木親口承認,就連吳雲也險些被他騙過去。
用端木的話來說,便是人在江湖飄,凡事低調一些沒有壞處,更何況若是突發什麼情況,那也可以扮豬吃老虎不是?
只不過,吳雲卻是有些不明白,端木解釋的時候爲什麼眼含深意地看着自己,眼中既有懷念,也有渴望,還有一絲黯然,十分複雜。
看着跟在自己身後的端木,看着熙熙攘攘的人們,看着熱鬧非凡的大街,吳雲的思緒突然飄飛至數千裡之外的陬邑大地,飄飛至如今不知身在何處的武憶邪身上。
以武憶邪的修爲,應該不會遇到什麼麻煩吧。吳雲在心裡想道,稍微放心了些。
想到陬邑大地,吳雲又忍不住想到了書院,想到了陬邑城中安居樂業的人們,想到了陬邑城中的一些故人們,比如彥老師。
想到了彥老師,吳雲不禁一陣黯然。
吳雲自然不是那種悲天憫人的人,之所以爲陬邑城發生的一切感到黯然,是因爲他覺得陬邑是一片難得的樂土,如今突然遭受這份罪當真是有些可惜。
不過,吳雲很快就將這份遺憾收了起來,因爲出事兒了,而且這件事還很嚴重。
每個地方都難免會有一些無賴,或者說是品質低下的人,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就算是民風純樸的秦地也不例外。
對於無賴而言,他們沒有長遠的目標,也沒有遠大的理想。他們是一些活在當下的人,或許,正是因爲如此,所以他們纔會被稱爲無賴。
也不是說無賴就都是壞人。比如說男女雙方談情說愛的時候,女方嗔怪男方爲無賴。又比如有些無賴在真正的民族大義面前絕不含糊。
可惜的是,吳雲遇上的無賴顯然不是好東西。
這個無賴姓李名霜,由於他是一個禿頭,而且爲人實在是不怎麼樣,所以這裡的人都戲稱他爲西瓜霜。
事情是這樣的,吳雲和端木走在大街上,由於吳雲一副風度翩翩,氣宇不凡的樣子,這個無賴便斷定吳雲是一個外出遊歷的公子哥。
而跟在吳雲身後的端木,則被李霜劃歸到奴才一列。看端木這般蒼老的模樣,這個李霜就大膽猜測吳雲背後家族的勢力很一般。
因爲若是有錢有勢的大家族,出門的時候怎麼會只帶一個老僕人人?
沒錢沒勢的人一般膽小怕事,所以這類人一般都是李霜的敲詐對象。
也不知是李霜不幸還是吳雲不幸,李霜將敲詐的目標轉移到了吳雲身上來。
而且,吳雲是外來人,在敲詐吳雲起來他更有底氣。
……
“哎呦!”
一聲熟悉的痛呼,引起周圍人的注意,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朝聲音的來源望了過去。
待看清聲音的主人以後,所有人又是一副習以爲常的樣子,然後一個個頭也不回地走了,好似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
吳雲皺着眉頭看着躺在地上“不斷**”的李霜,問道:“你沒事吧?”
吳雲本能地覺得這個人有問題,自己在大街上走的好好的,可是這個人突然就來到自己的面前,緊緊貼着自己。
吳雲以爲他想要過去,於是他便想給這個人讓道。可是誰知道這個人竟突然向後一倒,竟躺在地上痛呼起來。
吳雲不是傻蛋白癡,更何況就算他是傻瓜,他也知道眼前的這個人居心叵測,心懷不軌。
“哎呦,好痛,疼死我了……”
李霜捂着肚子躺在地上哀嚎打滾,那樣子可以說是要多淒涼便有多淒涼。只不過在周圍人的眼中,卻是如同看小丑一般,實在無趣。
於是,大街上的人也懶得圍觀了,一個個搖搖頭自顧自地離開,彷彿稍微靠近李霜都是莫大的恥辱。
吳雲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他怎麼看不出李霜是裝的,只不過在來到秦地之前,端木反覆告誡吳雲,儘量不要與人發生爭執。
換作平時,吳雲肯定一巴掌抽過去,然後一腳把眼前這個潑皮無賴踢飛,省的在自己面前裝模作樣。
“你沒事吧?”吳雲又一次開口問道。只不過他的聲音比平時冷了不少,隱約可以感受到有一絲怒氣在裡面。
李霜依然在地上打滾,**,沒有回答吳雲的問題。在他看來,現在的自己裝的越淒涼,那麼稍後自己敲詐的數額便會越大。
可是,這一次他算計錯了,因爲這世界上總有一些人是不遵守規則的,或者說是無所畏懼的,就連秦人的圍攻也不能影響他的選擇。
所以,這一次他註定倒黴。
見李霜不搭理自己,吳雲也不在猶豫,邁開步伐繞過躺在地上的李霜向西城門方向走去。
現在距離大秦聖地的大賽還有不到十天的時間,按照吳雲這樣的速度慢慢走去的話,倒也來得及。
當然,前提是不會被有些人和有些事扯住了腳步。
吳雲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非要到大秦聖地觀看這一次大賽,好似冥冥中會自有奇蹟出現,冥冥中有一隻手推動這自己這般想。
見到吳雲這般無動於衷地想要離開,躺在地上的李霜怒了。
李霜一把從地上爬起來,對着吳雲的身影陰陽怪氣地說道:“站住!難道你家長輩沒有好好教導你撞了人後要怎麼做嗎?”
長輩?
吳雲的身體立刻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