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看了一下武憶邪,卻見他早已寫完擱筆,氣定神閒地坐在那裡等下一場考試。
再看看自己面前的答卷,還是一片空白,一個字也沒有。
雖說孟悠然在庸峰上的藏書數不勝數,但是,吳雲也就翻了十幾來本而已,學問能高到哪兒去。
如今,讓他做詩,比跟那些聖人境巔峰的修士鬥法還要難受。
至少後者有力氣有地方去,而來後者就好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有勁無處使,這纔是最難受的。
做詩,做詩,做詩……
吳雲現在腦子裡除了“做詩”這兩個字,一片空白,心跳加速,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吳雲忍不住緊張起來。
快想,快想,快想……
吳雲在心裡不停地催促自己,就算寫得不好,也不能交白卷啊。
至少,能讓閱卷的人感覺到自己的態度。
若是真的交上一張白卷,吳雲就給書院的人留下一個十分惡劣的印象,這樣的話,下一場的考試估計也不會有什麼好成績。
再回頭看看其他人,無非有兩類,一類是一看到試題就拿起毛筆,一下子便將一首詩做完,一氣呵成;另一類卻是如同吳雲這般,腹中羞澀,實在拿不出墨水。
不過,後者似乎比較少。大部分考生都已經完成,等待考官收卷。
說實話,這道題並不難,沒有命題,只讓考生即興做詩。如此,並沒有規定考生以前做的詩不能回答,如此,考題的難度就降到最低。
繼續想……
書院的另一個角落。
“做詩也太簡單了吧?以這個出題,實在是有些不妥。”一個看起來學識淵博的人搖頭嘆息。
“無妨,這一場考的並不是文采,而是態度,而是心態。”一個留着山羊鬍子的儒生說道。
“哦?此話怎講?”
“考試,考的,便是一個人做人做事的態度。”
“那下一場的試題出好沒有?”
“還是那道題……”
“……”沉默良久,那個比較年輕的人才問道,“爲何?”
“呵呵……到時你就知道了。”山羊鬍子的儒生輕捋那一撮山羊鬍,神秘兮兮地說道。
“……”
……
吳雲抓着毛筆的手,由於抓得太緊了竟有點發白,眉頭緊鎖。
不,這還不能說是抓,應該是……握。
沒錯,是握。
一個拳頭握得緊緊的,將毛筆握在掌心,不是握是什麼?
“好,時間到。你們將答卷交上來吧。”中年儒生說道。
“唉……”吳雲嘆了口氣,在答卷上歪歪斜斜地寫上自己的名字,擱筆,吹乾,拿起答卷交了上去。
雖說自己真的不想交白卷的,但是,這次是真的沒辦法。
知之爲知之,不知爲不知。
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
現在自己不會,也只好交白卷了,如果因爲這個被書院取消考試資格的話,那也沒辦法。
去他孃的考試吧!真心受不了!!
中年儒生一一接過考生的答卷,一個一個校對那些考生有沒有把自己的名字寫上。
等到看到吳雲拿上來的答卷後,中年儒生愣了一下,然後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吳雲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那個像鳥窩的頭,尷尬地笑了笑。
“好好準備下一場考試吧。”中年儒生也不介意吳雲的白卷,對吳雲說道。
“謝謝。”吳雲點了點頭。
這時,武憶邪把他的答卷交了上來,中年儒生接過一看。
“不錯。”中年儒生讚賞道。
武憶邪笑了笑,什麼也沒說。
不久後,在場的考生陸陸續續地將自己的答卷交了上來。中年儒生整理好以後就自顧自地走了。
“你們先在這裡等着。”
……
……
“這張答卷不錯。”一個閱卷的考官看着一張答卷說道。
書院的速度倒是挺快,一下子就將所有的答卷匯聚到了一起。他們是要將所有的答卷改完,然後去掉一些不合格的考生後,才進行第二場考試。
“武憶邪。我記住了。”這個閱卷考官定睛看了看寫在答卷上方的名字,自言自語道。
“我看看。”一旁也在改卷的人頓時有了興趣,一把將武憶邪的答卷拿了過去。
“好詩!好詩!好詩!”看完武憶邪寫的詩後,那個人忍不住一連說出三個“好詩”,可見武憶邪的詩真的很不錯。
“看來此子有很大的可能成爲書院的門生了……”又一個閱卷老師拿過武憶邪的答卷看過之後說道。
“這個也不錯。程實,恩,名字也不錯。”
……
改卷的速度很快,閱卷老師們很快就把十幾個考場的都答卷改好,其中更是確定了一部分被淘汰的考生。
名單更是一一交到各個考場的考官手上,讓他們將這些人請出去後,再進行第二場考試。
中年儒生接過淘汰名單,卻沒有看到吳雲的名字在裡面,會心地笑了笑。
這個,在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內。
“現在,唸到名字的人,你們可以離開了。陳光柱,李大,秦虎……”
中年儒生站在上面唸了四十多個名字,人數足足佔了考場總數的一半。
直到最後一個名字念出,吳雲這才鬆了一口氣。還好沒有他的,否則的話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不過,吳雲卻很奇怪,他明明交的是白卷,爲何還能夠通過考試?
“先生,我不服!”一個人突然站起來抗議。
“我也不服!!”
“對,不服!!”
……
十幾個被無情淘汰的考生激動地站起來,大聲喊着“不服”。
其他被淘汰卻沒有站起來的人同情地看着這十幾個激動萬分的人,欲言又止,最後終於化成一聲嘆息。
書院有書院的威嚴,這些人是在公然挑釁書院的權威,是在挑戰書院的臉面。他們這般,無疑是給自己的未來添堵。
卻見中年儒生掃視了這十幾個考生一眼,拿起一張紙在飛快地在上面寫字,只是不知道在寫什麼。
“以後你們這十八個人就不用來考試了。”中年儒生說道,“自己錯了還不知道反思,反而理直氣壯地抗議,像你們這種人,如何做的了書院的門生。就算收了你們也是給書院摸黑。”
“先生,這個人明明交的是白卷,爲什麼他通過了,而我卻沒有?”一人指着吳雲說道。想來是在交卷的時候無意看到了吳雲的答卷。
吳雲瞪了他一眼,什麼也不說,然後回頭看着中年儒生,等待他的回答。
對於某些人,吳雲是懶得去理的。這些人閒的無聊,有事沒事總要拉一個人出來當墊背,真是讓人討厭……
“知之爲知之,不知爲不知。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他交的是白卷,就是說明他在老實交代自己的答案,這,纔是出這道題的真正目的。”
“而你們這些被淘汰的,要麼就是亂寫一氣,寫出來的詩亂七八糟。要麼就是將昔日名人寫的詩直接照搬過來。這,就是不誠實。”
“這,就是出這道題的真正目的。”
沉默……
那十幾個考生一時間都啞火了,什麼也不敢回答。
因爲,中年儒生一語說出考題的關鍵,縱然他們的寫的詩再好,但是隻要有一點抄襲,那麼他們就會被無情地淘汰掉。
因爲,他們無理。
因爲,他們太笨。
因爲他們愚鈍,不能理解書院出題的意圖,所以他們註定要被淘汰。
所以,他們只能離開,而且,這輩子別想再參加任何一次書院的考試。因爲書院不會接受他們。
很快,這四十幾個考生都拿起自己的東西離開了。考場一下子變得空蕩蕩的。
吳雲心中瞭然,原來是因爲這個,纔沒有被淘汰,真是謝天謝地。
不過,吳雲也有點凝重起來,既然這一次僥倖過去了,那下次該怎麼辦?
難道一直靠運氣?
這顯然不靠譜,運氣這東西虛無縹緲,能讓自己通過一場考試就很不錯了。
難道還希望其他的考生都死翹翹了,這樣自己就可以考上書院了!?
唉……
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反正自己這次的及格已經是賺到的,在下一場考試失敗的話也沒什麼好可惜的。
“下面,我來發第二場考試的試題,要求不變,時間,依然是一柱香。”說着,中年儒生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個大袋子,又從裡面取出一疊試題。
等拿到試卷一看,吳雲差點跳樓,不帶這麼玩人的!?
這,,,,,
這不是跟剛纔一模一樣的試題嗎!?
怎麼又出來了!??
“請即興做詩一首。”
這不是坑人嗎?
若是其他方面,吳雲根本不懼,修行也可,鬥法也罷,最多也不過是個輸字。
如今讓他在一個完全不熟悉的領域發揮,根本無所適從,無從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