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王妃不好了!”
北宸王府雲梓宮外傳來一聲驚慌的喊叫,一個婢女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她是雲梓宮的大丫鬟,名爲雲雀。
楚媚此時正躺在榻上打盹,昨晚上“醫治”了洛九夜一整夜沒能好好合眼,一整天都覺得格外睏乏。
“怎麼了?是不是王爺來找本宮的麻煩?是怪本宮弄疼了他的男寵,還是因爲氣哭了他的妹妹?”楚媚懶洋洋說道。
“王妃,都不是,都不是!”雲雀連忙擺頭,急切道,“王妃娘娘,今天早上王爺才進宮面聖,晚上皇上就送了四位美人。兩位側妃,兩位美姬。還有那昨天本該嫁給王爺的傅雪小姐,就是兩位側妃之一!”
楚媚一個翻身就從榻上坐了起來,盯着雲雀道,“你說什麼?北宸王府這麼多年從來沒有過女人,怎麼偏生就在王爺大婚之後送四個美人?”
“王妃有所不知。皇上每年都給王爺送美姬,但是王爺從不接受。這一次也不知是怎麼回事,王爺竟然二話沒說就認可了那四位美人的地位。”雲雀苦着臉說道。她本以爲跟了這位王妃會有好日子,沒想到轉眼府中就多出了四位女主子。
楚媚眼中的緊張一點點斂去,臉上揚起常年不變的妖嬈笑容,開玩笑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本宮一個人也確實伺候不了王爺。雲雀,你也知道的,男人嘛,禁慾了這麼久,突然娶了本宮,嚐到了這新鮮滋味,自然就上癮了。不過是四個,他想再加八個,本宮都樂得幫他張羅……”
雲雀被王妃這番話弄得面紅耳赤,正不知如何答話,卻見自家王妃像是見到鬼了一般,說了一半的話戛然而止,呆呆看着她的身後。
回頭望去,這宮門口站着的,不是那俊美冷漠的北宸王,又是何人?
青蓮和雲雀自覺跪安,空曠的雲梓宮頓時只剩下楚媚和拓拔諶兩人。
“聽說皇上賞了四位美人,王爺不是不近女色嗎,怎麼一次性就收了四個。”楚媚款步向前,揚起一抹媚笑,道。
拓拔諶自顧自坐在榻上,食指叩了叩榻上的案桌,楚媚立即輕巧的將案桌上的茶倒滿,一臉妖嬈的笑容。
拓拔諶品了一口清茗,臉色冷峻,但是這品茶的動作卻又優雅如同貴族。而且看他那樣子,也沒有回答的意思。
楚媚只好自己搭話道,“讓媚兒好好猜猜。這婚事本是皇上牽線,如今王爺毀了婚約,總得給朝廷和傅家一個交代。若是媚兒沒有猜錯,王爺收下四位美人,媚兒才能安安穩穩坐上王妃之位。可是?”
這是北宸王和皇帝的博弈。以她成爲北宸王妃作爲交換條件,接受皇上賞賜的美人。只是爲什麼,他要爲了自己做這個明顯對他不利的交換?
他的本意,難道不就是阻止傅雪進入王府嗎?他的本意,難道不就是不想讓皇帝在他身邊安插棋子嗎?她敢置換新娘,也就是因爲看準了這一點,纔敢這麼肆無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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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這個男人爲了將傅雪拒之門外,會將她留下。但現在怎麼肯爲了將她留下,而收下傅雪和另外三個女人?這又是什麼陰謀?她自負聰穎,卻絲毫猜不透他的想法。
“王妃過慮了。多幾個妃嬪,也免得王妃一人在府中無趣。”拓拔諶冷淡說道。
楚媚一愣,疑惑望向拓拔諶,“什麼意思?”
“玉佩還在嗎?”
楚媚點了點頭。玉佩,跟收下那四個女人,有聯繫嗎?這話題跳轉的也太快了吧。
“收好了。憑着它,除了落月軒和桃花小築,北宸王府後院任何地方和人,隨你處置。”拓拔諶的話依舊沒有什麼語氣,但是一瞬間就將王府大權交在了楚媚手上。當然了,只限於後宅,書房、議事廳、藏寶閣等地不包括在內。
也就是說,她可以隨意對付皇上賞的四位美人。不對……她爲什麼要對付那些人,她的目的,跟那些人根本就沒有什麼衝突。
她纔不會傻里傻氣的做拓拔諶手中的劍,跟那些女人拼個你死我活。
腦海中思緒千轉,楚媚臉上的笑意卻沒有絲毫變化,嗔道,“看來王爺終於記起媚兒了,還記得那玉佩。不過王爺也過慮了,媚兒一定會公正持家,不會跟其他姐妹發生衝突。”
拓拔諶擡眼看了她一眼,那目光相比平日鋒利冷淡的眼神,似乎多出了一絲其他的意味。這是……嘲諷?
還真當北宸王妃的位置是這麼好做的?既然不知道你的目的,就把你放在這個位置上讓別人來好好試試你,看看你到底想做什麼。
拓拔諶的應對很簡單。這個頂着對自己有收留之恩名頭的江湖女子不管想做什麼,他只需要靜靜等着就好了。不管她想做什麼,遲早會露出破綻。
“王爺今兒個可是要歇到落月軒?差點忘了,咱們府裡多出了四位姐妹,王爺可是要歇在哪位姐妹那裡?”楚媚收攏思緒,含笑逐客道。
拓拔諶卻是冷道,“熄燈。”
楚媚的神經一瞬間繃緊,瞳孔微縮,拳頭握緊,聲線不自覺帶了一絲顫音,“王爺要在臣妾這裡歇息?”
拓拔諶冷冷瞥了她一眼,“別興奮。本王睡牀,你睡榻。”
楚媚頓時鬆了口氣,隨即嬌笑試探道,“王爺,良辰美景,豈可辜負?這世上哪有夫妻分牀而睡的道理,王爺……”
說着,楚媚的身子就往拓拔諶身上靠。拓拔諶卻彷彿掛上來的是木頭枯枝一樣,冷淡道,“北宸王府第一條規矩,還需本王提醒?”
楚媚立即非常迅速地從拓拔諶身上挪下來,自覺地將衣櫥裡的被子行李抱在榻上,笑吟吟道,“王爺放心,您的命令就是聖旨。媚兒哪怕是半夜夢遊,也不敢靠近您的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