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倒撥回兩個時辰之前。
自從上次在春江閣被拒絕後,裴紹南照例日日醉宿花酒巷,但是心裡卻惦記着怎麼才能把赤霄寶劍弄到手。這不,正躺在某個頭牌懷裡的裴大少突然醒悟了,既然現在北宸王妃管事,那他幹啥還跟那女人對着幹。
想讓北宸王同意換赤霄寶劍沒轍,想讓一個沒見過什麼世面的江湖女子同意難道還沒辦法?
像這種趨炎附勢貪慕虛榮的女人裴大少見多了,瞬間就一個鯉魚打挺從頭牌懷裡跳起來,匆匆回到昌國公府去賬房把最近府裡的好東西什麼金銀珠寶綾羅綢緞一股腦的大包小包裝了好幾箱,帶着倆挑禮物的小廝,裴大少大喇喇的來到北宸王府。
“小侯爺,您看這都月上中天了,北宸王妃估摸早就睡了。要不,您明天再來?”裴紹南的小廝喜寶說道。他提着兩大禮盒,小跑着跟着裴紹南氣喘吁吁,他旁邊那個小廝扛着兩個箱子。
裴紹南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北宸王府,眉頭一皺,“爺都走在這裡來了,你咋不早提醒?”
剛纔您回府就大肆搜刮金銀首飾,連管家問了一句都被您嚇的躲到一邊,誰敢觸你黴頭啊。這不是都快到了北宸王府,再不提醒,等下王府門房回一句王妃已經睡了豈不是澆了您的興頭。
“反正都走到這裡來了,問問去。她要是睡了,爺明天再來就是。”裴紹南倒是樂觀,腳下又快了兩步。
結果這正走在北宸王府的院牆外,一個黑漆漆的東西從天而降,正好砸在裴紹南頭上。
待看清這事物是春宮圖後裴紹南也是愣了,一躍飛到院牆上,正看見那廊檐之下俏立着一個熟悉的身影。一襲白裡襯藍色薔薇花紋長裙,肩如削成,腰如約束,水汪汪的大眼睛驚訝的盯着被砸中的自己,這不正是自己要見的那位北宸王妃楚媚嗎?
楚媚沒想到自己隨手一砸就砸到人了,還砸到的是這個長安一霸裴紹南。想想自己扔出去的春宮圖,還不知道被他誤會什麼,肯定少不得要挖苦自己,畢竟那天在春江閣我可沒給他留面子。
“你幹啥翻我家院牆?”楚媚向來先發制人,不管三十二十一,柳眉倒豎,喝問。其實心裡在想,要是裴紹南被她激怒,忘了春宮圖這事最好。
你砸到人你還有理了!裴紹南暗想這北宸王妃的無恥,臉上卻笑呵呵道,“嘿,這不是王妃的東西掉了嗎?我幫你撿回來。”
裴紹南說着從牆上一躍而下,將手中的春宮圖雙手奉上,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王妃好興致。長夜漫漫賞佳圖,品味果然是與其他大家閨秀不同。我剛纔大致瞟了一眼,這本我早有耳聞,乃是孤本,一直無緣得見,沒想到竟然在王妃這裡看見。哈哈,王妃,你我真是同道中人啊!”
裴紹南大少其實純粹是想恭維一下楚媚,跟她拉近距離。但是楚媚聽着卻覺得格外刺耳,他是在諷刺我看春宮圖呢?
楚媚一把搶過春宮圖,沒好臉色道,“既然如此,謝謝昌南候了。時間不早,告辭。”
“等等!”裴紹南還沒注意到自己馬屁拍到馬腿上,一把拽住楚媚的胳膊道,“等等,我……我有事找你。”
楚媚不耐道,“什麼事?”
難不成還想用春宮圖的事情笑話我?
“你等一下!”裴紹南對着院牆外大喊,“喜寶,還不把我給王妃準備的禮物送過來。”
外面一個小廝答應了一聲,沒一會兒兩個小廝就帶着大包小包從門房裡過來。楚媚看着這些禮物,黛眉輕蹙,裴紹南這樣子看起來不像找麻煩。
“這兩盒是金銀首飾,這兩箱是綾羅綢緞。”裴紹南大手一揮,“王妃,這些都送給你。”
楚媚已經明白他到底是爲什麼來了。無事獻殷勤,自然是爲了那赤霄寶劍。這傻子還真以爲自己能替北宸王做主。
“昌南候,我知道你想要赤霄寶劍。但是劍是北宸王的,你如果真的想要就去找他,找我沒用。這些東西,你還是收回去吧。”楚媚也不是斤斤計較的人,既然人家裴紹南都來講和了,她沒必要再板着臉。
就連上次會跟裴紹南對上,還不都是拓跋諶那個腹黑坑的。楚媚來長安只爲完成任務,無意與任何人爲敵。
裴紹南當然不信了,上次她還氣勢洶洶說能給自己男人做主,這不是在推脫嗎?
“王妃,我可真的是誠心誠意,這些你要是看不上,你就說你要啥,只要我裴紹南能弄來的東西,我都立馬給你弄來。”裴紹南拍着胸脯振振有詞。
“我都說了,我……”楚媚正要拒絕,突然眸光一轉,上下打量裴紹南。
拓跋諶身體上到底有沒有特別的印記,所有和拓跋諶有關聯的人都死了,而她自己能夠看到拓跋諶的上身已經是極限。
拓跋諶不好女色,連沐浴都沒有機會接近他。但是他身邊不論是貼身侍衛墨焰,還是洛九夜,都跟拓跋諶關係甚密。也就是說拓跋諶排斥女人的接觸,但是他沒排斥男人啊。
自己看不了,裴紹南……倒是可以試試。想到這裡,連楚媚都差點懷疑北宸王是不是一個斷袖。
裴紹南被楚媚打量的涼風嗖嗖,總有種自己要被賣了的感覺。
“可以!”楚媚一口答應下來,臉上的冰霜已經褪下,笑盈盈道,“我倒還真有一樣特別想要的東西。如果你能夠弄來,我就把赤霄寶劍給你。”
裴紹南大喜,“什麼東西?”
“北宸王的裸畫。”楚媚一字一頓說道,“當然,如果你能夠製造機會讓我親眼看一看,那也可以。”
裴紹南倒吸一口涼氣,“你……你開什麼玩笑!”
“你看我的樣子像是在開玩笑?”楚媚淺笑反問。
裴紹南抓了抓頭髮,道,“可是爲啥啊,你好端端的要那玩意兒幹啥?”
楚媚早已經打好腹稿,淡定地說,“所有人都知道北宸王無心女色,本宮作爲他的王妃,長夜漫漫無心睡眠,總要些東西打發時間。”
不能暴露任務,楚媚不惜自黑。
裴紹南不可思議的看着楚媚,心裡突然明白那本春宮圖的“作用”了。但是這北宸王妃也實在是太飢渴了吧?
“別人的可以嗎?用誰的不都是用啊,拿他的這難度也太高了。”裴紹南商量着道。
楚媚一臉正色,“我乃是北宸王妃,豈能看其他人的?那不是對王爺不忠嗎?”
裴紹南對楚媚佩服的五體投地。長這麼大,他第一次遇見像楚媚這樣做這麼無恥的事情還能如此義正言辭的人。
“你就不怕我告訴北宸王,他一怒之下休了你?”裴紹南問道。
楚媚很淡定,“我對他的心思他自己最清楚,你說不說都是一樣。但是,如果你敢告訴他,呵,赤霄寶劍,你這輩子都甭想要了。你儘管試試。”
對於楚媚的威脅,裴紹南無奈的退步了。但是還是覺得這事太不道德了,道,“可是這畢竟是出賣北宸王的肉體啊……”
“又不是出賣你的肉體你至於嗎?嘰嘰歪歪還是不是男人了。你就說一句,幹不幹?”楚媚直截了當問道。
裴紹南糾結了一下,一咬牙,“幹!”
他這聲特別大,把遠處等着的喜寶等人都嚇了一跳。咱們侯爺是跟北宸王妃談崩了?咋還罵人罵上了。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什麼時候你給我我想要,我就給你你想要的。”楚媚笑眯眯說道。她本就生的極美,這一笑更是讓她恍如神仙妃子,熠熠生輝。
裴紹南看的一瞬間有些愣神,隨即想到這麼千嬌百媚一個大美人,誰能知道她竟然對北宸王飢渴至此呢。
“裴大少,你有沒有什麼好辦法?”楚媚問道。別怪她急,距離公子規定的日期越來越近了,壓力很大。
裴紹南也是個無法無天的性子,這要是換一個人都不敢跟楚媚這麼胡鬧。但是長安一霸怕過誰,決定了的事情就要去做。
當下北宸王妃和昌南候兩人蹲在牆角下,竊竊私語商量偷看北宸王肉體的計劃。
“我約他去泡澡!秋水山莊的雪山冰池可是一絕!到了冰池,不怕他不脫衣服。”裴紹南嘿嘿一笑。
楚媚否決,“做夢吧,我約他去泡澡他都不會去,更何況你約?就算你決定獻出菊花都不可能,換!”
裴紹南後庭一疼,繼續道,“那我約他去釣魚,趁機把他推到湖裡!他溼了總得換衣服,到時候你趁機而入,想看哪裡看哪裡!”
楚媚繼續否決,“甭說他要不要我給他換衣服,你確定你能把北宸王推下湖?而不是你自己掉下湖。”
“那我跟他比賽看誰的閉氣功夫好,他總要下水了吧!”裴紹南不忿。
楚媚用看神經病的眼神望着他,“你以爲堂堂北宸王會這麼無聊,跟你比誰更像一條魚嗎?”
……
半個時辰後,口乾舌燥的裴紹南面對笑眯眯的楚媚,徹底繳械投降,“除了跟他比脫褲子看誰尿的遠,其他能想到的我都說了。”
楚媚雙眼放光,炯炯有神盯着裴紹南。
裴紹南目瞪口呆,都快哭出來了,“真要比這個?”
“不是!我想到了一個好辦法。”楚媚美眸輕瞪了裴紹南一眼,“瞧把你嚇的,知道你沒有北宸王行,慫成這樣?”
裴紹南跳腳,“你說誰不行?誰不行了?我尿的很遠好嗎!”
“我真的尿的很遠!”
一聲怒嘯,久久迴盪在北宸王府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