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宸王府,落月軒,拓拔諶和拓拔煦相對而坐,洛九夜側立在一旁,墨焰守在門口。
方圓十里,毫無一人。
“大哥,我們抓到黃泉了!”說起這個拓拔煦臉上是難以剋制的激動,“果然不出大哥所料,黃泉真的要殺李方滅口,正好被我們抓住。現在李方也知道了有人要滅口的事情,估計他會好好考慮把一切都交代清楚。”
拓拔諶已換上乾淨衣衫,玄色墨衣襯的他面容更顯冷漠,聞言不過挑眉,“預料之中的事情。”
“沒想到這個薛青山還有幾分本事,能夠查出丟失的五十萬兩白銀案是戶部侍郎李方所爲,等我回去就寫摺子給他請功。”拓拔煦讚歎道。
拓拔諶輕瞥了洛九夜一眼,他只是坐在一旁含笑聽着也不多說。但是沒有人知道,被譽爲朝中查案第一的監察使薛青山,不過是靠着這個隱藏在幕後的年輕人才有今天的成就。
朝中五十萬兩稅款白銀丟失,查實爲李方所爲。以李方爲餌,釣出了要滅口的黃泉。
“案子幫你解決了,黃泉是不是也該交給我了?”拓拔諶對這些並不感興趣,黃泉纔是他會出手的原因。
拓拔煦儒雅的臉上閃過一絲赫色,道,“這一次急匆匆來找大哥就是因爲這件事。皇上已經得知臣弟抓到黃泉的事情,要親自提審黃泉。大哥也知道,天殺閣號稱無所不殺,黃泉又是天殺閣的頂尖殺手,皇上早就想查天殺閣了,如今得知黃泉在我手,已經派了欽差拿人。”
“你是要告訴我,黃泉已經在皇上的手中?”拓拔諶臉色一瞬間沉了下來,周遭的空氣將至冰點。
拓拔煦見拓拔諶如此,連忙正襟危坐道,“沒有。臣弟事先跟王兄有過約定,你幫我查李方背後的指使者,而我把人交給你審查,只要最後那五十萬兩白銀的下落。這是你我之間的約定,我拓拔煦豈是言而無信之人。只不過這件事已經驚動皇上,黃泉此人給王兄是臣弟不忠,給皇上是臣弟不義,所以請王兄原諒,暫時就讓黃泉在我這裡收押,究竟交給誰,請皇上和王兄能夠協商後給一個結果。”
拓拔諶臉色不變,冷冷道,“本王知道了。阿九,送客。”
拓拔煦還想說什麼,見拓拔諶如此態度也不敢多說,只得暗自嘆了口氣,衝着拓拔諶拱拱手道,“此事終是臣弟的不是,臣弟欠你一個人情。”
洛九夜送了拓拔煦出去,見拓拔諶依舊面無表情坐在案桌前不知道想些什麼,笑道:
“煦親王一直希望王爺和皇上能修復關係,以他的權勢就算是把黃泉給王爺,皇上也不會怪罪。如此作爲不過是希望王爺和皇上能夠心平氣和的好好談談。只不過煦親王卻不知道,這黃泉對王爺的重要性。”
拓拔諶神色冷漠,眉宇間幾分不羈張揚,“天家皇帝的作爲,也不過是搶人東西。”
“王爺若是真要黃泉,搶來就是。”洛九夜道。
拓拔諶不語。
……
楚媚翻閱着手中的資料,眼中的詫異之色更重,“青蓮,真是太奇怪了,當年接生過拓拔諶的穩婆,還有他的奶孃,甚至小時候服侍過他的宮女太監都因爲一場火災喪命。這不像巧合,更像是有人故意在隱瞞什麼。”
“王妃,拓拔諶的生母早年病逝,他父皇也在數年前駕崩,現在連這些伺候的人都死了,看來不會有人知道王爺身上是否真的有胎記。”青蓮說道。
楚媚黛眉輕蹙,“我感覺這裡面隱藏着一個巨大的謎團。還好我從頭到尾都沒有暴露我的目的,這件事,只怕是比《武侯兵法》還要危險。以後絕對不能在任何人面前走漏口風。”
當年拓拔諶縱橫戰場的時候就被人懷疑有《武侯兵法》,其實不止他,所有在戰場上蒼叱吒風雲的將軍都會被人懷疑。但這也不過是傳言而已,就算讓拓拔諶知道楚媚是因爲聽信傳言想要找《武侯兵法》纔來北宸王府,也還算意料之中。但查胎記已經隱隱牽涉到他的身世,總讓人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還有王妃讓我查的柯瑜。此人五年前曾經是春江閣的當家花旦,也是當年的長安三花之一。據說當年柯瑜的‘點眉夜’在春江閣拍賣,那柯瑜就作了幅畫送給北宸王。結果就被北宸王帶走,柯瑜跟隨北宸王南征北戰,直到三年前死於戰場,從此北宸王再未領兵,回京後放下所有權勢,似乎是深受打擊,只想當個閒散王爺。”青蓮說道。
楚媚不屑的笑了笑,“我可沒發現他哪裡像閒散王爺。”
“王妃今日在桃花小築看見的柯晴枝,就是柯瑜的親妹。府中如此多人,王爺唯獨對她和洛九夜不一般,王妃可得小心,這人萬萬不能得罪。”青蓮提醒道。
楚媚點頭表示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