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狩山,東門營地,睿親王的軍隊已經將拓跋宏團團包圍,雖然有裴傢俬兵和御林軍在,但是比起睿親王的軍隊,只佔對方人數的一半。
“昏君!你殺害拓跋諶,殺死自己的長兄,是爲不仁。北宸王爲新晉王朝打下赫赫江山,對你忠心耿耿,卻被你無情處死,是爲不義。軟弱無能,毫無明君之才,是爲無德。病弱體虛,別說彎弓射箭,連馬都不會騎,是爲無勇。如此不仁不義,無德無勇之人,如何能做我新晉王朝的的君主。今日,本王拓跋睿,以先帝之名,長兄之義,替天行道,廢除昏君,還我新晉一個朗朗乾坤。”拓跋睿騎在戰馬上,居高臨下看着拓跋宏,“昏君,如若你束手就擒,我看在骨肉血親的份上,定然饒你一命。若是你愚昧無知,繼續抵抗,那就休怪本王不顧念兄弟之情。”
因爲衆人都出去狩獵了,所以此時獵場營地只有皇帝和幾位老大臣。裴耀庭的裴傢俬兵和拓跋睿對峙着。兩支府軍則被兵部尚書帶領的皇城軍攔在幾處巡守的山門處,無法靠近。
拓跋宏倒是沒有害怕,搖頭道,“老四,你太讓朕失望了。就算朕投降,你也沒打算讓朕活下去,對吧?更何況,朕,絕不投降。拓跋皇族的子孫,不會投降。朕作爲新晉王朝的皇帝,更不會投降。”
“那倒要看看你這些蝦兵蟹將能不能攔住我的百萬雄師!你不會還在等那兩支府軍吧?告訴你,都被我的老丈人兵部尚書孟器攔截了。至於齊王的私兵,也有老五的軍隊阻攔,你不用奢望了,這裡已經沒有人能夠救你。”拓跋睿得意笑道,“沒有北宸王,你一個病秧子皇帝,又算什麼。”
“所以,你才殺了王兄,又嫁禍在朕的頭上嗎?”拓跋宏不屑的看了他一眼。
被一個病秧子這麼鄙視,拓跋睿怒火中燒,他算個什麼東西,如果不是北宸王扶持,他能坐穩新晉王朝的位置嗎?
“哼!是你殺了王兄,誰都清楚,你上次在安泰山就想讓傅雪殺了他,眼見事情暴露,怕王兄報復,所以趁秋狩先下手爲強。”拓跋睿早已經編好理由,現在說的有理有據,“不然你爲什麼不允許北宸王帶一兵一卒,不就是爲了等這一刻嗎?”
難道,北宸王真的死了?真的被皇上殺了?不少人惶惶不安。
“微臣歐陽元救駕來遲,吾皇萬歲,請皇上恕罪!”正在此時,遠處傳來一箇中年男子的聲音,歐陽元策馬攜兵馬而來。
拓跋宏微笑望着歐陽元,“齊王來的正是時候,何罪之有?”
“齊王,你怎麼在這裡?北宸王被皇帝殺了,難道你還要保護他?”拓跋睿不可置信道。
齊王歐陽元冷笑一聲,“睿親王,你休想挑撥離間。皇上和北宸王兄弟情深,你說北宸王被皇上殺了,我卻不信。”
“好啊,沒想到齊王現在越活越回去了。以前還只是懼怕北宸王,現在連一個病秧子皇帝也不敢惹,真是給你們歐陽皇族丟臉。”拓跋睿嘲諷道。
正在此時,拓跋炎也帶着軍隊追了上來,“四哥,這老傢伙聽說北宸王死了還不信,非要來保護皇上,沒攔住。”
“沒事,就算多齊王這支軍隊也起不了什麼作用,最多是多花些時間而已。等一會兒你就負責圍剿齊王的軍隊。”拓跋睿說道。
拓跋炎抱拳,“放心吧,四哥,交給我了。”
拓跋宏望着拓跋炎道,“老五,老四想造反,我早就知道,但是沒想到你真的跟他一條道走到黑。篡位謀逆,竟然會是你這種忠厚之輩能幹得出來的事,朕真是沒有想到。”
“皇上,我老五就是個粗人,確實不懂什麼大道理。反正我就只聽四哥的,四哥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拓跋炎抱拳,“多有得罪。”
拓跋睿拍了拍拓跋炎的肩膀,“好兄弟!”
“看看,拓跋宏,我就說了,你不適合當皇帝。不管我拓跋睿做的對不對,好歹有兄弟跟我一起。但是你,在這種時候,你看看你身邊還有誰?可有一個親人?裴家就不說了,他們忠心耿耿,只忠於新晉皇帝,並非是忠於你拓跋宏。至於齊王我是真沒想到,但是也不過一個貪生怕死之徒。眼見得北宸王死了,就趕緊再抱你的大腿而已。”拓跋睿此時成竹在胸,非常得意,“這就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拓跋宏,你就是一個昏君,束手就擒吧。”
“護駕!”
正在此時,後方又是一聲大喊,兩支渾身包裹着殺氣的軍隊出現。這兩支軍隊雖然人數不多,但是氣勢卻是在場任何一支軍隊都沒有的。
那種感覺,就是千錘百煉以後的精煉,也是屍山血海裡出來的威壓。
“這是北宸王的軍隊,天樞軍!”拓跋睿不敢置信,望着那領軍之人,一襲紅袍,容顏傾城,當世第一美男子洛九夜。
洛九夜驅馬走到拓跋宏面前,天樞軍立即排列布陣,對着拓跋睿。
“草民洛九夜,奉北宸王之命,救駕護君。”洛九夜翻馬而下,握着羽毛扇的手合在胸前抱拳,“參見皇上。”
拓跋宏看見洛九夜,眼中不自覺的鬆了口氣。其實剛纔洛九夜遲遲不來,他還不能完全放心。
現在看見對方如約而至,那麼這區區拓跋睿,就不用放在眼裡了。
“洛九夜,皇帝殺了北宸王,你爲什麼還要護駕?”拓跋睿震驚看着這一幕。且不說這莫名其妙的軍隊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好歹,他們也該爲北宸王報仇,而不是保護皇帝。
洛九夜轉過身望着拓跋睿,俊美的臉上溫和平靜,“睿親王,第一,我們王爺沒有死。其次,王爺有令,秋狩之時,若是睿親王有謀反行爲,保護皇上,拿下亂臣賊子。”
一切都在王爺預料之中。所謂皇上不允許北宸王帶一兵一卒,其實兩人根本沒有決裂,不過是演給拓跋睿看的。
北宸王的府軍,早就提前一天悄悄埋伏在御狩山,就是等這一刻,打拓跋睿一個措手不及。
“北宸王,北宸王,沒想到,我還是中了你的計。”拓跋睿喃喃自語。
拓跋炎道,“四哥,現在怎麼辦?”
“沒辦法了,事已至此,成者爲王敗者爲寇。生死,就在這一博了!”拓跋睿握緊拳頭,他剛纔把一切都說破了,和好是絕無可能。
只能拼死一戰。
“衝啊!捉拿昏君!”拓跋睿大喊。
洛九夜面色如玉,未有絲毫波動,“列陣,護駕!”
裴耀庭也道,“保護皇上!”
一場叛亂,迅速的被鎮壓下去。睿親王派系大多落網,最後墨焰帶着人四處搜查拓跋諶的下落。
拓跋諶和洛九夜的約定,他會詐死,引拓跋睿出手。因爲只有北宸王死了,拓跋睿纔敢肆無忌憚的造反。
根據約定,現在王爺早就該過來匯合了,但卻一直沒有出現。洛九夜心裡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可能出了什麼意外。
叛亂鎮壓之後,煦親王等參加狩獵的人才紛紛回來。誰都沒有料到拓跋睿竟然會造反,而且看起來已經反目的皇帝和北宸王,雙方聯手,將拓跋睿派系乾淨利落的收拾了。
“大哥,我半路上撿到這個傢伙,還奇怪他到底是誰,現在看來,應該也是跟睿親王一夥的吧。”裴紹南將捆綁的子桑穆扔給裴耀庭,四處打量,“楚媚呢?怎麼沒看見她?”
裴耀庭吩咐人押着子桑穆去找拓跋睿辨認,道,“應該還沒回來。墨統領正帶人滿山搜查,說不定能遇上她。”
“搜查?搜查北宸王?”裴紹南反應過來,“完了!楚媚就是去找王爺了,她該不會也出事了吧!”
恰此時,一個將士道,“將軍,問到北宸王的消息了!”
而那廂,拓跋宏一臉關切問道,“洛九夜,可找到王兄?”
“墨焰已經帶人去找了,按照我與王爺的約定,王爺早應該過來匯合,可能是出了什麼事情耽擱了。”洛九夜眼中滿是擔憂,但是在皇帝面前,一張俊美的臉卻不露絲毫破綻。
這要是詐死這一步,真的出了什麼問題,那可就麻煩了。
“不愧是王兄最器重的人,這種時候還能巋然不動,這份心性,朕倒是都還差一點,深深擔心王兄的安全啊。”拓跋宏溫和笑着,對着旁邊的青衣男子道,“黎清,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洛九夜,洛公子。”
“天下第一美男,早有耳聞。”黎清翩翩有禮衝着洛九夜抱拳。
拓跋宏笑着搖頭,“你若是隻被這虛名遮住眼睛,那可就是一葉障目了。”
“皇上,北宸王可能和楚媚姑娘一同墜崖了。”裴耀庭臉色凝重急匆匆走了過來,“這是剛纔審訊以後得到的最新消息。”
洛九夜臉色一白,不會吧,王爺墜崖?
拓跋宏也是臉色一變,“在哪墜崖,速帶朕過去!”
一行人浩浩蕩蕩走到拓跋諶和楚媚墜崖的地方,夜陌和朝歌跑了,但是當時在場的黑衣人抓了不少,其中一個人被帶了過來。
“就是在這裡!當時那個女的掉下去,北宸王就跟着跳了下去!北宸王內力盡失,那女的也不行了,掉下去肯定死了。”黑衣人說道。
裴紹南情緒崩潰,“不可能!楚媚不可能掉下去!楚媚!”
說着就衝到懸崖邊上,裴耀庭和裴瀟瀟擔心他萬一做出什麼衝動的事情,兩人一左一右拉住他。
雲霧繚繞,根本看不清山崖底下是怎麼狀況,但是不用看也能知道,掉下去肯定摔成粉碎,屍骨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