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月被我這一通吹捧,小臉羞紅得好像熟透的蘋果,她急忙岔開話題,問道:“祝無雙大人來哀牢山做什麼?”
貓仙爺和花鈴朝我使了個眼色,示意我不要說出來意。
其實,兩人的擔心不無道理,滇西走影門隱居江湖多年,深居簡出,誰都不知道他們究竟在打什麼算盤,此番杜明月出手相救,說不定另有所圖。
我和杜明月的父親“杜老九”打過幾次交道,他給我留下的印象還不錯,雖說我們倆的關係不算很親近,但也沒有特別的疏遠。
這裡有必要介紹一下“杜老九”其人,“杜老九”本名杜月坤,是滇西走影門的第二十八代掌門,只因他嗜酒如命,無酒不歡,江湖人送外號“杜老九(酒)”。
面對杜明月的提問,我自然不能如實道出此番來到哀牢山的真實目的,只好找了個蹩腳的理由,一邊指着花鈴一邊解釋道:“這孩子的母親生了場怪病,求醫無果,病情逐漸加重,眼看着活不了多久了,她只好來到地府找我幫忙。可我只是一介鬼差,哪有讓人起死回生的能力?所幸我翻遍古籍,總算在書裡找到了一種名爲‘九轉還魂草’的仙藥,只因這種藥草能讓瀕死之人起死回生,故得此名。
爲了找到傳說中的‘九轉還魂草’,救活花鈴母親的性命,我們三人冒險深入哀牢山,尋找禁地‘霧隱谷’,沒想到進山半個月了,始終沒有掌握關於‘霧隱谷’的線索。”
聽了我的這番解釋,杜明月面無表情地點點頭,也不知道這丫頭心裡在想些什麼。
“嗚嗚嗚......萬一找不到‘九轉還魂草’,我的媽媽必死無疑!媽媽死後,我該怎麼辦啊?”
或許是爲了配合我的謊言,花鈴竟然在旁邊嚎啕大哭了起來,那聲淚俱下的樣子,裝得倒很挺像,我和貓仙爺強忍着沒有笑出來,心裡不禁暗想:“花鈴這丫頭的演技,可以去角逐奧斯卡最佳女演員了。”
杜明月見狀,急忙從夜行衣裡掏出一塊乾淨的手帕,遞給花鈴擦眼淚。
“花鈴妹妹,不要太難過了,天無絕人之路,我們一定能找到‘九轉還魂草’!”
聽到這裡,我不禁眼前一亮,面露好奇地問道:“莫非,杜小姐來哀牢山也是爲了找‘九轉還魂草’?”
杜明月微微頷首,白皙的俏臉上浮現出一抹悲傷之色:“事實上,我和三三不遠千里來到哀牢山,正是爲了尋找‘九轉還魂草’,以此救我母親的性命。”
按照杜明月的說法,她的母親杜麗梅,也就是滇西走影門掌門杜月坤的妻子,在上個星期突然生了場怪病,性命垂危,掌門杜月坤傾盡所有人力和物力,爲杜麗梅提供最好的治療條件,但她的病情始終不見好轉。
眼看着杜麗梅只剩最後一口氣,可能活不了多久了,杜月坤只好擺出“七星續命燈”,給杜麗梅續上了四十九天的陽壽。
可是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若想救回杜麗梅的性命,必須徹底治癒她所罹患的怪病。
後來,杜月坤翻遍走影門珍藏的各種古書,也沒有找到關於這種怪病的記載,但他卻在書裡發現了一種能讓瀕死之人起死回生的神藥,也就是傳說中的“九轉還魂草”。
根據書中記載,“九轉還魂草”在世間僅存在於哀牢山的霧隱谷,杜月坤得到這一線索後,立即派人前往哀牢山尋找,沒想到接連派了幾波人,始終杳無音信。
杜明月救母心切,主動向父親杜月坤請纓,帶着小殭屍三三前往哀牢山。
杜月坤出於對女兒的信任,再加上時間緊迫,只好同意了杜明月的請求。
聽完杜明月的講述之後,我把貓仙爺和花鈴拉到一旁,低聲討論道:“杜明月手中也許掌握着我們不知道的情報,既然雙方目標一致,何不與她進行合作?”
貓仙爺用手輕撫着下巴頦上的鬍鬚,點頭道:“本仙認爲可行。”
花鈴顯得有些猶豫,她對我說:“你能保證杜明月說的一定屬實嗎?我看未必!也許她也是‘紅蓮會’的成員,或者和‘紅蓮會’有着某種千絲萬縷的關係。杜明月表面上打着尋找‘九轉還魂草’的幌子,實際上她的心裡指不定還有另外的算盤。”
“我懂你的意思,杜明月也有可能和我們爭奪開天斧。”
花鈴此言合情合理,在此之前,我們和杜明月都沒有打過交道,誰能保證她不是其他人僞裝的?
經過血屍嶺地下遺蹟一戰,至今我仍然對“紅蓮會”大祭司常相全易容成花鈴,感到心有餘悸。
常相全這廝的易容水平已經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就連我的通靈眼也無法識破,這才導致我和徐應龍在地下遺蹟時沒有及時發現他的破綻,險些被他放出的血屍神葬送了性命。
杜明月見我們小聲商量着什麼,便不再打擾,拉着小殭屍三三就走。
“杜小姐請留步!”
我叫住杜明月,語氣真誠地對她說得:“杜小姐,既然我們進山都是爲了尋找‘九轉還魂草’,依我之見,我們何不通力協作,共享情報?這樣才能提高行動的效率啊!”
杜明月轉過身,臉上綻開一抹淺笑:“祝無雙大人,請容我考慮考慮!”
幾分鐘過後,杜明月拉着三三走了回來。
“祝無雙大人主動提出合作,我豈有不從之理?還請列位同意我和三三加入你們的隊伍!”
我和花鈴相視一笑,熱情地對杜明月說道:“歡迎杜小姐,歡迎三三!”
如此一來,我們的冒險小分隊又增添了兩員得力干將。
在杜明月的帶領下,我們只用了不到半天的時間,就走出了獅匭嶺一帶。
中午休息的時候,杜明月從她的揹包中取出一幅古老的地圖。
“這是父親從某本漢代古籍中找到的地圖,上面描畫着霧隱谷的大體位置,只不過由於年代久遠,地圖上的標識已經變得模糊不清,難以辨識。”
我接過地圖,大致掃了一眼,發現這張地圖和我在天城集團大廈發現的那張人皮地圖,竟然高度的相似。
唯一不同的地方在於,杜明月提供的地圖上並沒有標記出血屍嶺。
貓仙爺湊到近前仔細辨認,他對我說道:“杜小姐提供的這幅地圖,應該纔是正確的。”
我不解地反問道:“此話怎講?”
“你根據人皮地圖上的指示,在血屍嶺的地下發現了開陽古國的遺蹟,最後才發現那裡和霧隱谷根本就沒有什麼關係。由此說明,人皮地圖的記載可能有誤。而杜小姐的地圖上沒有明確標出血屍嶺,反倒是在距離血屍嶺很遠的杜鵑湖標記出了開天斧的圖案,結合我過去聽到的傳說來看,霧隱谷很有可能就在杜鵑湖之下。”
“杜鵑湖......”
我把地圖還給杜明月,心中思緒繁雜。
眼下總算是抓住了有關霧隱谷的線索,不知爲何,我竟產生了一種撥雲見日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