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走,已經沒有路了,面前橫亙着一堵巍峨高聳的巖壁,一眼望不到頭,也不知有多少米高。
我們站在巖壁前面,不禁感到有些犯難。
四周似乎也沒有其他的出口,這也就意味着我們被徹底堵死在了原地。
“爲今之計,只有冒險爬上這座山崖,如果運氣好,也許能找到出路。”
花鈴和貓仙爺對此表示贊同,我們稍作準備,隨即着手攀爬巖壁。
三人各自拿着一把登山鎬,小心翼翼地往上移動。
就這樣爬了半個多鐘頭,終於爬到了山崖的盡頭,我們登上崖頂,眼前又是一座黑乎乎的山洞,不知通往何處。
“附近也沒有別的出路,只能冒險進洞查探一番。”
這次由我打頭陣,花鈴仍舊走在中間位置,貓仙爺負責殿後。
走進這個山洞,我們驚訝地發現洞窟中的地勢有一定的坡度,如果一直往上走,會不會爬出這座山?
抱着這樣的疑問,我催促花鈴和貓仙爺加快了腳步。
越往上爬,地勢越發陡峭,起初還能直起身子走在地面上,到了後來坡度逐漸變大,稍不留神就會往下滑出很遠的距離。我們只能儘量俯下身子,手足並用,一步一步地往前挪動。
漆黑的洞穴中一片死寂,我們發出的粗重喘息聲迴盪在洞道里面久久不能散去,氣氛顯得格外的凝重。
在這種情況下,倘若有邪祟或者野獸突然襲擊,我們根本來不及防備,更別提做出反擊,衆人此時的處境形同砧板上的魚肉,只能任其宰割。
萬幸的是,這一路上並沒有遇到任何危險,儘管如此,我們仍然不敢放鬆警惕。
“前面好像有亮光......”
我睜大眼睛仔細一看,前方不遠處依稀照進來一束光,這不是陽光還能是什麼?
貓仙爺和花鈴聽說終點近在眼前,不由得加快了速度,奮力向前爬去。
當我們三人爬出山洞,回到地上世界時,發現外面正是正午時分,一輪烈日高懸於天際,向地面揮灑出溫暖的陽光。
貓仙爺摸了摸下巴頦上的白鬍須,饒有興致地說道:“在哀牢山的原始森林中,竟然能見到這麼好的太陽,真是難得啊!”
花鈴點點頭,臉上綻開一抹笑容:“是啊,自從我們一行人進入哀牢山,還沒有遇到過這麼好的天氣條件。”
我長嘆了口氣,回想着進山以來這麼多天的冒險經歷,不知爲何,心裡突然產生了一種慶幸之感。
“真是沒想到,我們在地底遇到了這麼多危險,竟然還能活着回到地面上來,這可真是大難不死啊!”
貓仙爺撐着權杖坐在一根傾倒的朽木上,口中不住發出感嘆。
我和花鈴找了一處乾燥的區域席地而坐,從揹包裡翻找出乾糧,準備解決午飯的問題。
“雙哥,包裡攜帶的食物和飲用水已經所剩無幾了......”
聽到花鈴的這番話,我急忙確認了一遍衆人攜帶的食物餘量和飲用水的情況。
“只夠堅持三天......”
貓仙爺翹着二郎腿,雙眼一閉一睜,似乎是在打瞌睡。
半晌,只聽他語氣淡然地說道:“在深山老林裡冒險,耗盡食物和水源無異於自殺。依本仙看,如果三天後,我們的食物和飲用水全部用光,到時候就只能......”
話音未落,耳聽附近的灌木叢中響起輕微的窸窣聲,我擡起手,示意大家提高警惕。
花鈴輕輕拔出背在身後的法器,如臨大敵般觀察着四周。
突然,她好像察覺到了什麼似的,右手緊握着乾坤伏魔劍,風馳電掣般殺向身旁的灌木叢。
花鈴皺起秀眉,語調鏗鏘地喝道:“什麼人?快滾出來!”
話音剛落,只見灌木叢中鑽出一個熟悉的人影,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我們一路上苦苦尋找的同伴——徐應龍。
我和貓仙爺見狀,急忙迎上前去,頗感好奇地問道:“徐師傅,你怎麼會在這裡?”
徐應龍喘了口氣,眼神遊離地看着花鈴,嘴裡嘟囔道:“我的姑奶奶,你先把劍放下,咱們有話好好說!”
花鈴縮回手,有些尷尬地笑道:“原來是徐師傅啊,我還以爲是什麼邪祟躲在灌木叢,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徐應龍嘿嘿一笑,雲淡風輕地說:“幾日不見,感覺花鈴小友的功力又提升了不少,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啊!”
我擔心這傢伙越說越沒譜,趕忙追問道:“你和我們走散後,去了什麼地方?”
按照徐應龍的說法,他帶頭進入那條地縫之後,因爲地縫中的環境過於狹窄、陰暗,他沒有留意到腳下,不慎墜入深淵之下的暗河,險些被暗河中的水拔子生吞活剝。
經過一番苦戰,徐應龍勉強擺脫了水拔子的追殺,但也被洶涌的暗河衝到了別的地方。
等到他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座空前巨大的洞室中,走了不到數米,便遇到了幾條花花綠綠的蜈蚣,隨着時間的推移,洞中的蜈蚣越來越多,逐漸把徐應龍包圍得密不透風。
徐應龍常年混跡於哀牢山,豈會不知這些毒蜈蚣的厲害?
他施法放出三昧真火,燒退了數以百計的蜈蚣,這才得以順利逃脫。
只是剛跑出沒多久,他就迎面遭遇了一頭體型頗爲龐大的蜈蚣精。
根據徐應龍的描述,這頭蜈蚣精足有一輛卡車那麼大,我和貓仙爺一聽,心中不禁恍然:“原來徐應龍看到的那頭蜈蚣精,就是我們後來在山洞裡遭遇的大蜈蚣!”
徐應龍心知這頭大蜈蚣在暗無天日的地下世界,修煉了成百上千年,以他的道行,根本就不是蜈蚣精的對手。
本着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的原則,徐應龍與蜈蚣精周旋了一段時間,趁着蜈蚣精連續噴射毒液,感到精疲力盡的時候,他趁機奪路而逃,雙腳一直不停地跑了幾個小時,這才逃脫了蜈蚣精的追擊。
我們聽完徐應龍有聲有色的講述,手心裡都爲他捏了一把汗。
“後來,我尋到一面光滑的山壁,費盡最後的一點力氣,終於爬回到地面世界。我想着你們應該也能順利逃出地底,於是便在林子裡慢慢等候,總算是把你們三位等來了!”
如今人員都已集齊,我們開始謀劃接下來的行動。
“在‘天城集團’發現的那張人皮地圖,記載出現了錯誤,傳說中的霧隱谷並不在血屍嶺,我們只能重新尋找線索。”
花鈴對此表示:“失去了地圖的指引,我們要怎樣才能找到目標地點?”
貓仙爺腦子轉得飛快,他提出了一種可能性:“霧隱谷不在血屍嶺一帶,會不會是在開陽古國遺蹟的另一處地方?”
“此話怎講?”
貓仙爺不慌不忙地解釋道:“根據史書記載,開陽國在哀牢山的國境範圍縱橫綿延數百公里,血屍嶺僅僅只是其中一小部分,我們在血屍嶺地底發現的遺蹟,似乎是開陽國的都城。如果連都城之下都找不到霧隱谷,那麼只能說明,霧隱谷肯定藏在開陽國遺蹟的其他某個位置!”
衆人聽罷,方覺茅塞頓開,這些天來瀰漫在心頭的陰霾終於煙消雲散。
我站起身,語氣有些激動地說道:“既然找到了新的方向,事不宜遲,我們即刻動身!”
在我的潛意識中,始終保持着這樣的信念:不管遇到多麼大的困難,都必須趕在“紅蓮會”之前找到霧隱谷,將“開天斧”送回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