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昊,你給我起來……”
劉蓉燕看着像躺在肉凍裡面一樣的寧昊,完全沒了生機的模樣,沒由來心口一陣劇痛。
跟他在一起出生入死的那些片段一幀一幀,在腦海裡回放。這個傢伙雖然有時候有點衝動無理,但對自己是多麼的體貼熱心。
深夜的松樹林裡,寒風刺骨,他赤果着上身,爲自己治傷竟然累出了幾身大汗。
在自己最無助的時候,不但全力救助,而且沒有一點趁機佔便宜的念頭。最豪氣的是把整個殷商古墓的東西白送給自己一夥,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就算身上擁有能驅使殭屍自己挖墳送冥器的強大異能,也沒有表現出一點點自負。即便是偶爾裝逼,也裝得那麼清純動人。
回想這輩子遇到過的男人,無不是貪財好色之徒,簡直都是一坨一坨的垃圾。
“寧昊……”
再喊出這第二聲,劉蓉燕已經淚流滿面,身體軟軟坐在了地上。
一旁的周華文眼角急跳,昊爺是什麼時候勾搭上這個盜墓女賊的。雖然這姑娘也長得十分野性,不過比起林雪初來就……
昊爺這審美口味果然兼容幷蓄,讓人難以揣摩。
“姑娘,你先不要急着難過。我覺得我們可以先搶救一下昊爺。”
周華文幾步踏進血污裡,把寧昊從裡面撈起,搬到乾燥一點的地面上,開始仔細檢查。
劉蓉燕聽說還有救,立刻收起眼淚,和周華文一起幫着清理寧昊身上的血污。
進過一系列生命體徵檢查,周華文心裡已經有了底,看着寧昊血呼啦呲的臉,皺着眉頭道。
“他嘴裡堵了好多污血,能不能幫他吸出來,不然堵着氣管,呼吸都不能進行。”
“這個,男人也一樣可以幫着吸吧?”劉蓉燕臉頰通紅道。
周華文默默轉過身,“我吸的話,昊爺醒來可能會殺了我。我看你們關係非比尋常,就不要客氣了。我閉上眼睛,你儘快搞定。”
劉蓉燕看着周華文轉身走到一邊,死死閉上眼睛一動不動。情況緊急之下也顧不得許多,就想着當是還他救命之恩。別人美女街頭給乞丐做人工呼吸,被稱作最美的人。自己這麼做也算最美盜墓賊吧。
周華文只聽到身後傳來咕嚕咕嚕,吧唧吧唧的聲音,滿臉猥瑣地轉過身。
偷偷看了幾眼又回過頭來,暗道,“女人果然都是胸大無腦,昊爺現在心臟跳地如此強勁,她居然沒有發現,吸的還如此起勁。”
不一會身後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周華文猛然轉身。
寧昊萎頓地半坐在地上,面前一臉驚喜的劉蓉燕,咬着嘴脣,眼中閃爍着失而復得的歡喜光芒。
望着空蕩蕩的甬道,寧昊心裡一陣巨浪翻涌。
剛纔昏迷之中,他又回到了那個身邊無盡淡藍的空間之中。
而這次淡藍盡頭出無端端飄來一個威儀萬狀的神祗,怒視着他胸口那個閻王驅屍令,問,“你這個東西是怎麼得來的?是不是想受萬世不得輪迴之苦。”
寧昊偏偏口不能言,想解釋又想掩飾,卻半個字也說不出口。
那神祗把手伸向他胸口,閻王驅屍令整個浮起,似乎要離體而去。
但這時,閻王驅屍令中間那朵雪白蓮花中,六顆寶藍色符篆又次第亮起,閃爍出如夢似幻的光華。
那神祗眼神微變,喃喃道,“想不到你居然已經積了這麼多陰德,人間幾萬年沒見你這種大善人了。罷了,等你開啓第七顆符篆我再來找你,也不枉你得到我親授法印一場緣法。”
寧昊眼看着那神祗越飄越遠,慢慢又沉入無盡淡藍。
然後意識回體,只覺得嘴巴里有一個溼漉漉地東西在亂伸亂轉,傳來一陣甜香和說不出的溫軟。
這種感覺就像是自己是個被人強勢侵入的小姑娘,偏偏自己還產生了羞恥的快感,真是令他沮喪萬分。
再後來那東西越來越起勁,搞地他都快透不過氣來,不得不睜開眼睛,輕輕推開壓在身上的人,裝着剛剛醒來。
“你剛纔在幹什麼,欺負人不帶這麼粗魯的。”寧昊盯着劉蓉燕,委屈道。
“昊爺,她是在救你啊。你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周華文喜滋滋地走過來,盯着寧昊道。
“是啊,沒見過你這麼沒良心的。如果不是我忍着噁心幫你把血塊吸出來,你早就窒息而死了。”
劉蓉燕恨恨瞪了他一眼又道,“上次你在樹林裡救我一命,這次我救你一命。我們算是扯平了。”
剛纔寧昊剛剛昏迷的時候,明明白白感受到胸口閻王驅屍令又吸收了九次冰涼的寒意。不用看餘額也知道自己,又多了九年不可夭折陽壽。就算自己現在想自殺也不是那麼容易吧,還需要人救命?
“那多謝你了。現在命骨蝨已經全部死完,我們的任務完成了,上去吧。”寧昊站起來抖了抖身上的血污,就要朝洞外走。
“昊爺還不能走,最裡面那個石室裡有好東西。其中有一口石頭箱子我認識,正是當年先皇下葬陪葬那口。如果沒被人打開的話,我敢保證。先皇那把太淵劍就在裡面。”
周華文眼中冒出炙熱的強光,只等寧昊點頭就準備往洞裡面衝。
“不行。”寧昊堅決地擺了擺頭,“那玩意一般人壓不住。再說這是什麼地方?你膽子有那麼大,我沒有。我做人是有底線的。”
“底線不能當飯吃啊,昊爺。”周華文十分不理解寧昊這種做法。心急火燎道,“剛纔我爲了救你,把陰陽界石牌都弄爛了。現在我不去弄個保命的玩意,下一次轉世我可就不是袁天罡了。”
“那太淵劍能讓你不入輪迴嗎?”寧昊皺眉道。
周華文猛點頭道,“絕對能,我可以用太淵劍跟孟婆牛頭他們再換塊陰陽界石牌。那可是不用抹去記憶的識別物,不然他們可不敢亂跟我做交易。”
“界石牌在地府很稀有嗎?”
“不稀有,一般鬼差都能弄到。但對於陽世的人來說,就不是稀有這麼簡單了,那根本就是不可能有。”
周華文額頭上青筋都冒了出來,大有不拿走太淵劍就要一頭撞死的決然,
“昊爺,你不能不管手下死活啊。我爲你出生入死,就這麼一點小小的要求,你都不答應我。”
寧昊擺了擺手道,“太淵劍你就不要想了。界石牌既然陰差能夠弄到,你就放一百個心吧,我絕對幫你弄一塊回來。不過你這石頭箱子必須給我,我不能讓你拿着這兩隻命骨蝨頭蟲出去害人。”
“昊爺,你怎麼知道我抓了兩隻?”周華文緊緊抱着懷裡那小石頭箱子,痛心道,“這可是能讓我們增加幾十年陽壽的玩意啊,你真捨得放棄這種機會。”
“傷無辜人命的事我不會幹。出去就把它們給我,這件事沒商量。”
寧昊冷冷說完這句,心頭也是一陣竊喜。周華文雖然能用這個增加陽壽,但用的方法太過血腥,簡直天理難容。自己用就不同了,不傷天不害理,不害人命又環保。
一邊的劉蓉燕聽他們說的熱鬧,心頭一陣惆悵。
忍不住低聲抱怨,“都一起出生入死,你們好處得盡,命骨蝨頭蟲也不給我一條。這次算是白來了。”
周華文聽到寧昊保證,再想想地府的彼岸花他隨隨便便都是幾百上千盆的弄。說弄來陰陽界石牌應該不在話下。
這命骨蝨頭蟲現在不是還在手裡嗎?回去兩兄弟關着門再給他做做思想工作,也不是不能商量,頓時喜笑顏開道,
“昊爺,我不信你信誰啊?走咱們出去吧。”
兩人會心一笑,一起朝洞外走。突然同時感覺腳下一麻,頓時收不住身體,雙雙往地上倒去。還沒撲倒在地,又感覺鼻端傳來一大股如蘭似麝的幽香,渾身突然酥軟無比,再也提不起一點力氣。
寧昊心頭一驚,這味道他聞到過。正是劉蓉燕慣用的軟魂香,腳上纏着的,沒跑也是她慣用的黑金鐵線。
恍惚中兩人只看到劉蓉燕飛快撿起地上的小石頭箱子,像只狸貓一樣竄了出去。
接着又感覺到一陣莫名的心慌煩躁,口乾舌燥,眼中迸出道道綠光。
寧昊長嘆一口氣道,“我們中了軟魂香,這次載了……”
周華文怪叫一聲,“奶奶的,什麼軟魂香啊,這妞明明給我們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