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氏還想再說些什麼。
老王妃厲聲質問道。
“怎麼?老二媳婦兒是不想救你父親?”
樓氏啞炮,她可擔不起不孝的罪名。
汲倉看着今日表現反常的母親,皺眉。
他長年征戰,纔回朝不久,還沒有適應王府的生活與人。
即使這些都是他曾經熟悉的親人。
比如此時,汲倉便覺得母親樓氏無端的陌生。
但願,簡惜說的不是真的。
或許,母親只是太過擔心他的安危,纔會針對簡惜...
對於從少年開始便不斷失去親人的汲倉來說。
他的每一位血親都無比的重要。
他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
簡惜從容的進入內室。
對醫學充滿好奇心的景軒自然跟上。
老御醫也不甘示弱,追上去一探究竟。
然而他們並沒有看到想象中的高超醫術。
簡惜連探脈都沒有,只是在老王爺的手上開了小口子。
放血...
用凡人的眼睛,根本看不到簡惜伸手吸走了老王爺身上的毒氣。
簡惜的九陰之力便是天下至陰,萬毒之最。
這世上便沒有簡惜消化不了的毒,也沒有簡惜收不了的陰邪。
眯眼,簡惜看到了老王爺的天靈之處。
她想,果然如此。
老王爺是因爲少了一魂二魄才全身癱瘓。
總有些不幹正經事的臭道士,做些損陰德的事情。
簡惜用手印結界,默唸起了咒語。
“急急如律令,殘魂速速歸,三千小虛境,引魄知來途。輪迴令,敕!”
身爲酆都輪迴判官,簡惜身上卻有酆都閻君的帝令封印。
簡單的說,簡惜無北陰酆都大帝之名,但行北陰酆都大帝之職責。
因爲不愛交流,有語言障礙的酆都閻君,已經消失了多年。
所以沒有魂魄、鬼怪能違抗簡惜的命令。
片刻之後,有黑色的幾團霧氣出現在老王爺的周圍。
他們順着簡惜的指引,緩緩進入老王爺的天靈。
本魂歸體,並不會引起老王爺的不適,反而會讓他覺得身體暢快,神清氣明。
而簡惜招魂的全過程都在障眼法之下,景軒等人並不知道簡惜具體做了什麼。
只聽簡惜說。
“好了。”
景軒第一個上前,給老王爺把脈。
隨後,他震驚了,不可置信的看向簡惜。
老御醫疑惑,也上前給老王爺把脈,之後便沒了話語。
落日這樣的奇毒,真的這麼簡單就解了?
哪怕是親自確認過,老御醫還是覺得難以接受。
簡惜轉身走出室內,對錶面上鎮定的老王妃說。
“可以了。”
老王妃長出一口氣,微笑着點頭。
樓氏皺眉說。
“不可能!”
簡惜對身後的景軒做了個請的手勢。
景軒迷弟一般的上前,跟衆人講述起了老王爺當前的身體狀況。
樓氏又說了一句。
“不可能!”
景軒皺眉,看着一向對他和藹的樓氏問道。
“夫人這是不相信在下的判斷?”
神醫景軒,是可以得罪的?
那是連大周皇帝都哄着、供着的人物。
樓氏輕咬牙,又用詢問的眼神看了眼老御醫。
老御醫嘆氣說。
“簡姑娘大才,老夫無話可說。”
再次聽到肯定的答覆,老王妃是徹底放了心。
這才後知後覺的注意到簡惜破舊的衣衫,瘦弱如干柴一般的身體。
想起花姑對之前事情的稟報。
這孩子...
看來是真的吃了不少苦。
轉念一想,如今聖宣王府,除了老王爺,只剩下汲倉一名男丁。
樓氏過分緊張兒子的事情,也無可厚非。
罷了,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好了。
只是,這樣大氣的孩子,不像是做出那等齷齪之事的人...
老王妃揉了揉額頭,被花姑攙扶着去探望老王爺了。
見老王妃離開,樓氏這纔對簡惜發威。
她冷笑着問。
“本夫人還真是小瞧了你。你倒是說說,毒不是你下的還能是誰?”
簡惜雖然不會被毒物傷身,但是有一個消化毒物的過程。
過程當中,會出現不同程度的虛弱。
而此時正是簡惜受傷之時,這種虛弱就更加明顯了。
她旁若無人的找了把椅子坐下,深吸一口氣說。
“夫人知道是誰下的毒,何必明知故問。”
一直沉默的肖氏,注意到了簡惜蒼白的臉色,皺着眉頭讓紫韻上前查看簡惜的狀況。
紫韻自然而然的邊給簡惜倒茶,邊看簡惜的身體。
片刻之後,她忽然驚呼了一聲。
肖氏問。
“大驚小叫,成何體統!”
紫韻輕咳了一聲,才小心翼翼的問簡惜。
“簡,簡姑娘,你背上...”
怎麼都是血啊?
簡惜穿的是深色的舊衣,不仔細看,還真難發現她背上的衣物已經被血水滲透。
仗刑這東西,一般都是造成內傷。
除非打的多了,狠了,纔會血肉模糊。
簡惜笑着舉起茶杯,對紫韻說了句。
“多謝。”
她並沒有多說背上的傷勢,而是輕輕說了句。
“是時候了。”
話落,內室裡傳出了老王妃的叫聲。
“王爺!”
汲倉連忙進入室內查看情況。
景軒也跟着走了進去。
沒過多久,坐在輪椅上的老王爺被汲倉推了出來。
而老王爺紅潤了許多的面色,讓衆人震驚。
只聽老王爺開口磕磕絆絆的說。
“本...本,本王...謝,謝,你,的,救...救,命,之,恩。”
老王爺的話,讓老王妃瞬間泣不成聲。
肖氏勸道。
“母親,父親有好轉是喜事,您要千萬注意身體啊!”
汲倉連忙照顧二老回內室,穩定他們的情緒。
要不是老王爺堅持來道謝,他也不會同意老王爺剛有好轉便隨意走動。
景軒感嘆的對簡惜說。
“姑娘大才,在下佩服!”
簡惜救回了老王爺,自覺已經完成了今日的任務。
她對景軒說。
“後面就交給公子了,憑公子的能力,讓老王爺痊癒不是難事。”
景軒客氣道。
“萬萬不可,在下怎麼能搶簡姑娘的功勞?”
簡惜說。
“成之我幸,敗之我命,盡力而已,談不上功勞。”
景軒覺得,簡惜一個看着年齡不大的姑娘,總給他一種老人家的既視感。
他說。
“簡姑娘謙虛了。”
簡惜這人,如果三胞胎在,她還能活潑一些。
而此時簡惜要面對的,大部分都是前世仇人。
鐵打的心也活潑不起來啊!
簡惜突然頭暈,覺得自己有必要找個地方療傷。
她晃悠着站了起來。
對在場的人說。
“各位忙着,我身體不適,就先回柴房休息了。”
說完,簡惜自己樂了,偌大個王府,還真是沒有她的容身之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