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劉英楠的身邊坐着一個西裝筆挺而且在七竅流血的男人,可凌雲就在他身邊,卻沒有見到,因爲這個男人是一個冤魂。
“馬上就該你下場了,你不覺得你應該去補補妝,調整一下自己的狀態嗎?要以飽滿的狀態以及跳鋼管一樣的熱情對待小雅的挑釁。”劉英楠朝凌雲擺手道。
“你……行嗎?”凌雲不確定的問。
“男人的字典裡沒有不行兩個字。”劉英楠信誓旦旦,凌雲無可奈何,只能死馬當活馬醫,硬着頭皮也要上了。
她看了一眼人羣中正在舞動的小雅,不得不說,這娘們的舞技最近確實有進步,再配上張公子演奏出的優美旋律,將音樂與美演繹的淋漓盡致。不過凌雲對自己也很有信心,只希望有個好的搭檔。
她很聽話的去補妝了,準備和小雅火拼到底,而劉英楠也終於有機會和身邊的男人交流一下了。但他回頭的時候,看到的景象讓他極度無語。
那男人手中端着高腳杯,放在自己下巴的位置,溫柔眼中,口鼻的鮮血流淌,一滴不差的全都落在了高腳杯中,當酒杯被鮮血盛滿,他的臉也恢復了正常,隨後他將酒杯中的鮮血一飲而盡,七竅再次開始流血,周而復始,大哥當解悶了。
劉英楠苦笑道:“老大,你既然這麼有量,去捐血好不好?”
“我的血有毒,沒人要的。”男人咧嘴苦笑,牙齒都被鮮血染得通紅。
“說說吧,怎麼回事兒?”劉英楠同樣倒了一杯酒,舉杯邀請。
男人很有豐富,不流血的時候,擁有一張英俊得令人髮指的臉,三根手指夾着就被,動作嫺熟優雅,即便喝的是自己的鮮血,但仍然先把被子放到鼻端聞一聞,搖一搖,輕輕抿一口,然後再一飲而盡,保持着喝紅酒的標準習慣。
劉英楠和他幹了一杯,男人開始講述他的故事。鬼是孤單的,所有叫遊魂野鬼,他們沒有了肉身,活人看不到他們,全靠心中最執着的念頭,也就是怨念支撐,所以鬼與鬼之間也基本無法交流,這就體現出劉英楠工作的重要性了。
無論人還是鬼,都希望找人傾訴,吐訴自己心中的怨念,特別是像劉英楠身邊這位,他已經在這裡飄蕩一年多了,始終沒有人聽他傾訴,他都快發瘋了,和劉英楠幹了一杯之後,他打開了話匣子。
原來,這男人是一位素質極佳又個性低調的二代。從小接受正統的教育,長大後又在西洋留學四年,可謂土洋結合的產物,既有國人的低調內斂,又有洋人的熱情直率。對待感情也是如此,既有洋人的浪漫,又有國人的專一。
他回國之後,認識了一個漂亮單純的女孩子,兩人死纏爛打的追求下,兩人成爲了一對開心快樂,令人羨慕的情侶,優越的家庭*,讓他們的交往順風順水,女孩子單純可愛,讓男人深深的迷戀。
可天公不作美,就在一年多前,男人準備在這間餐廳向那可愛的女孩子求婚的時候,女孩子在來的路上遇到了意外,她看到一個人落水,而這單純善良的女孩子奮不顧身的跳下水去救人,可溺水的人被救了上來,她卻永遠的沉入了水底,最可氣的是,那個被救的人竟然連屁都沒放一個,悄然的消失了,直到今天都不知道這個人是誰。
但男人接到女人死訊的時候,整個人崩潰了,對他來說就像天塌了一般,但他看到女友的屍體,依然是呈託舉狀的救人姿態時,他這個五尺高的漢子哭得如小孩子,他發誓一定要找到那個冷漠的被救的人,最起碼讓他對着女友說一聲謝謝。
只可惜這茫茫人海,尋找一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當時又是晚上,連個目擊者都沒有,最後就這樣,女友長眠於地下,剩下他孤零零的一個人帶着無窮的遺憾。
最後,他禁不住思念的驕傲,在這間即將見證他們美好姻緣的餐廳服毒自盡了,他帶着無盡的思念和痛恨,化作了遊魂野鬼,始終堅守在這間餐廳,等着女友的到來。
聽完了這個故事,就連劉英楠這種玩世不恭的人都不禁動容,但卻只能安慰道:“人死不能復生,老兄,你還是看開點吧,如果你們有緣,下輩子還會再續前緣的。”
“我不甘心吶。”男人雙手抱頭,眼中血淚滾滾:“爲什麼好人不長命呢?她明明做的是善舉,救人性命,爲什麼還要奪走她的生命呢?”
“算了,那是意外誰都不想的,而且你女友並沒有因爲這麼做而後悔,即便她付出了寶貴的生命。”劉英楠勸慰道。
“你怎麼知道她不悔呢?我相信,要是再讓她選一次,她一定不會再去救那冷血的混蛋。”男人咆哮道,幸虧別人聽不到。
劉英楠卻堅定了搖了搖頭,道:“我詳細,如果再來一次,她仍然回去救人,因爲你的女友是含笑九泉的,如果她心有不甘,心中有憤怒和悔意,她也會像你一樣,會化作幽魂遊蕩在天地間而無法投胎,你也做鬼一年多來,應該見到過很多遊魂野鬼吧,可你見到過你的女友嗎?這說明,她已經含笑九泉了。”
聽了劉英楠的話,男人愣了許久,眼中血淚滾滾,最後他滿是鮮血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傻丫頭,她就是這樣一個傻丫頭啊!”
劉英楠沒有說話,默默的喝着酒,作爲最親密的人,他自然對女友無比了解,即便沒有劉英楠的鬼魂論,他也知道,女友肯定不會後悔自己捨命救人,只是他自己想不通,不願意接受現實,許久,他整理了心情,決定和女友一樣,共赴黃泉,也想她一樣,笑對人生。
男人收起悲傷,轉頭對劉英楠,道:“多謝了兄弟,謝謝你的開解,借你吉言,希望下輩子我們能夠再續前緣,不過再走之前,我還有個小小心願請你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