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奎等跟在一旁瑟瑟抖,聽說這位新任的閻君下手比以前的姬七夜還黑,雖說取走黃泉之水的是豐都的閻君,官職在他們之上,實力在他們之上,根本無力反抗,但終究是失職了,肯定要被處罰,只是不知道會是怎麼樣的處罰。
張凡走向黃泉盡頭,哪裡有一座小山,上面竟然擺滿了石棺,就連空中都吊着懸棺,懸棺之間散出絲絲縷縷的綠色陰森,來到這裡,會讓人心裡莫名的悸,整片天地都散着死亡的氣息。
這裡據說是地府唯一會下雨的地方,而且落下的雨水是綠色的,但是這樣的天氣幾萬年都難得會遇上一會,而就算下雨,落下的雨水也會蒸,再在黃泉之地經過無數的滋養纔會生出黃泉之水。
而現在,懸棺之下的黃泉之地,幾乎枯萎。
“這是被取走了多少,幾乎被席捲一空啊,這是要我整個南府再無半分氣運嗎?”
張凡的迴轉過身來,目光直視着黃奎:“你是地魁陰神,職責就是守衛黃泉之水,人家都搶到你頭上來,你就站在一旁讓他們搶?”
黃奎說:“屬下……”
張凡說:“你怕他殺了你?”
黃奎低頭默不作聲,他當時確實有這種擔心。
張凡暗暗搖頭:“你不配當地魁陰神,革去神職……”不僅是因爲失去碧落黃泉而遷怒於他,而是此人缺乏勇氣跟立場,難當大任,別人都搶到你家門口了,竟然站在一旁任由他人搶走,而且出了事情,也沒有稟報。
黃奎面色狂變,激動的說道:“大人,大人,再給我一次機會!”
“機會?”張凡詫異的望着他:“什麼機會,你有勇氣去豐都把被搶走的黃泉之水奪回來?”
黃奎激動的神情僵住了。去豐都把黃泉之水搶回來,借他一萬個膽都不敢,更何況,以他的實力怎麼可能搶的回來。黃奎的眼睛變的茫然起來,渾身的力氣好像都被抽乾了,差一點跌倒。
“還有你們,全都革去神職。”
朝廷不養無用之兵,張凡很堅決。
在場的地魁不高官,卻全都低下了頭,張凡現只有一個人站在那裡不動,於是就走了過去,現,他的身上還有傷,而且,從傷勢來看,是帶着略弱的閻羅紫氣:“你的傷是蒼紂留下的。”
那人說:“回閻君,是的。”
當天,就只有此人出手攔阻,他叫林狼,只是區區七品境而已。
“以後,你就是地魁陰神司!”
張凡話音落盡,手中閻君令牌甩了出去。
林狼懵逼當場,其他人更是譁然一片。
“區區七品,如何能當地魁陰神司?”
按照地府的規定,要守護黃泉水,實力起碼要達到一變,也就是想要當地魁陰神司就要達到一變,林狼相差的太遠了,纔不過區區七品,他就算修煉了碧落黃泉經,得黃泉地魁之地,最終修煉到大圓滿,可還要一變呢,這個過程是需要投胎轉世的,到那時離開地魁山了,到時候又有誰來守護。
黃奎說道:“林狼資歷尚淺,還請閻君斟酌,吳振峰吧,他很不錯……”
張凡看了黃奎一眼,淡淡一笑。
“林狼,希望你不負本君所託。”
林狼至此才明白,閻君大人真的把黃泉之地交給了他打理。
眼下的黃泉之水幾盡乾枯,還需要人保護?等到將來真的有黃泉之水時,相信,那時候林狼應該已經成長起來了。
“是,一定不負閻君所託。”
林狼緊緊的握住了閻君令。
這簡直是天山掉餡餅砸自己頭上了,可世界上哪有天上掉餡餅的事情,張凡並不看重他的天賦,而是態度,以七品之境敢阻攔蒼紂,勇氣可嘉,希望賦予他榮耀之後,能殊死保護,而不會像黃奎一般。
帶着一分火氣,張凡回到了閻君殿,蔣天養見了急忙忙迎接上去:“閻君大人,這豐都去,還是不去啊?”
張凡冷着臉說:“去,必須要去。”
蔣天養聞言則是一喜,他真擔心張凡會因爲修煉的事情而耽誤了大事。
前往豐都,可以去凡間過火車,但是看到遠端天際懸浮着的天鬼宗的飛舟,張凡倒是貪圖新鮮,於是就打算乘坐飛舟前往豐都。
張凡也不帶人,隻身前往。
地府的面積要比凡間遼闊的多,從第一棺前往豐都,即便風舟的度要比飛機快的多,也需要一天的時間。
飛舟可比飛機穩的多,就像在平地上一般,水杯放在長案上都會盪漾出一點水紋,而且還沒有一點噪音,躺在夾板上,享受着在九幽飛行的寂靜。
在路過棋盤峰時,張凡停下了飛舟,這一趟他回第一棺沒有看到錢得重,錢老跟南府請了幾天假,到他的師門疲門鬼醫學習去了。
疲門鬼醫就坐落在棋盤峰下。
相傳放羊娃跟在煙雨斜陽講道經的那個老人在此下過棋,原本這裡是叫落魂坡的,因此改成了叫棋盤峰。
用現在的說法啊,是九幽之地少有的生名勝古蹟,旅遊景點。
既然來了這裡,張凡沒道理不下去看看,順便最好能跟錢老見一面,有些日子沒見,心中也甚是掛念。
張凡拿出手機給錢老打了一個電話:“錢老,在哪兒呢?”
錢得重很吃驚的說:“閻君大人!”
張凡咯咯笑了起來:“錢老跟我見外了?”
錢得重說:“不敢不敢……”他心裡也是唏噓不已啊,當年因爲他而進入地府得了一個鬼差的職位,沒想到,如今已經貴爲南府之尊,九幽一方至尊,主宰無數人生死。
張凡說:“還是叫我張凡小友吧。”
錢得重雖然受了南府的氛圍影響,上下級觀念變重,但畢竟是一個現代人:“那我私底下,老朽就放肆一二,託大的叫一聲張凡小友。”
張凡說:“你我之間永遠不用生份。”錢得重的恩情,張凡還是牢牢記在心裡的。“聽說錢老來了棋盤峰,來看看你……”
錢得重說:“好啊,不過,疲門不允許外人進入,我們就在西山下的大棋盤處見面吧。”
“好!”
這也是錢得重的死板之處,如今一張凡的閻君之尊,他若到訪疲門,疲門宗主都要出門相迎,更別說是拒之門外了。
不過,張凡也不想弄的這麼麻煩,掛了電話,張凡從飛舟上跳下,化成一縷飄落在地上。
眼前就是那著名的大棋盤。
當初放羊娃跟老人就是在這裡論道的,據說聽衆數以億計算,當天山中就有無數奇花異草生出靈智,造就了九幽一時繁華。
沒多久,錢老就匆匆忙忙的趕到了:“錢老。”
“張凡小友……”
“快,請到我臨時租用的小築內喝兩杯清茶。”
錢得重雖然是判官,但修爲低下,加之沒什麼官威,也不好跟人爭鬥,故而宗門也沒對他很重視,連個正兒八經的住處都沒有,還花錢租了宗門的一處小築。
是一間竹院小築,倒是很優雅。
“宗門內公開傳授鬼脈訣第二篇,沒辦法只能跟第一棺請了假過來。”
錢得重的性格不適合當官,也不具備這樣的能力,張凡也不想給他添加壓力,以他跟錢得重的私教,相應在如今的南府沒得敢在給錢得重難看了。
兩人剛推門進去,屋裡卻傳來少女的咳嗽聲,錢老的臉上露出了驚愕之色,家裡怎麼有人,一下子便緊張了起來,難道進賊了。
錢德重壯着膽子,衝着屋內喊了一聲:“什麼人?”
嗙,碗落地摔碎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