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玄是以變化之後的隱藏身份進來的,以玄靈變的強悍,只要他不願意主動透露,其他人,只要不是聖人,就根本看不穿他的變化,確定不了他的真實身份。
看到眼前這麼一個諸天萬界大能強者盡數顯化的局面,杜玄就知道,這一方最終世界的天道,他想要奪走,幾乎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他的目標應該放的小一點兒了,這天道之力,他可以分潤一部分,但是絕不站到臺前,去攪弄風雲。他洞陰大帝的身份,倒是足夠站到臺前去和那些人商討,但是,在這個地方,更加看中的是實力,因爲,聖人不插手是早有默契的事情。你事後,如果想要報復,自然可以,但是,在這裡,想要憑藉大教勢力去壓人,那是絕對沒門兒的事兒。不然的話,這歸墟噴寶的所有好東西,肯定都被那些大教勢力給拿走了,那裡還能夠輪的上那些散流的準聖。
正因爲此,他要跳出來,除了被人當幌子外,就是被算計的下場,想要讓別人平白的讓好處,是鐵定不可能的。甚至,有可能被人刻意的拉仇恨,讓這裡的強者盯上自己。要知道,自己之前雖然每一次的爭奪歸墟遺蹟碎片,都是換了不同的身份,但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還是有人知道自己洞陰大帝的身份的。要知道,現在的他,自己就是一個大寶藏,或許比不上這麼一方最終世界,但是,再次之下,絕對是佼佼者了。甚至,可能排在第一也說不定。在這裡,諸如真武大帝、觀音菩薩等人,他們或許自矜身份,後續是看不上一般的東西,肯定是撿着精品去弄,最終,收穫的多寡,十有八九是不如杜玄的。在這種情況,有杜玄這麼一個現成的大寶藏,難保他們之中某些人不會動心。名聲、人品這種東西,是經不起考驗的,尤其是,在利益大到一定程度的情況下,所以,在第一時間,他便定下了在這裡行事的基本準則,那就是低調。
這樣做,註定了杜玄是要在天道之力的分割之上吃虧的,沒辦法,他肉身雖然有亞聖之力,但是,修爲畢竟只是大羅金鑫啊巔峰的狀態,當然,他可以用陰陽萬水幡加持自身,這樣的話,他的修爲應該能夠加持到準聖的巔峰,臨近半聖的層次。但是,這一樣沒有什麼用,在這半聖如牛毛,亞聖纔算強者,有話語權的世界裡,他這個準聖巔峰的根底,在別個人看來,那就是墊底兒的貨色。就像是現在,其他人都把他們當做是小嘍囉了,根本就不屑一顧。唯有龍龜亞聖被重視,高看一眼。這加持與否,在這裡,本質上並沒有多大的區別,就是分潤好處,也就是一點兒零碎而已,根本不可能被正式的列入瓜分聯盟之中。有人說,爲什麼杜玄不直接亮出自己肉身的強悍呢,這樣一來,不就能夠光明正大的瓜分一部分了嗎?如果,真武大帝不在此的話,杜玄倒是無妨,可是,真武大帝在此,那就不妥當了。畢竟,這肉身達到亞聖層次,而修爲卻不匹配的人,這世上實在是太少了。只要杜玄敢顯露,肯定就會被認出來,這個,就不符合他之前制定的計劃了。
不過還好,杜玄收服了龍龜亞聖,他分潤的一部分,倒是可以彌補自家在這上面的損傷了,雖然,利益不能夠最大化,但是,保證了自己的基本份額,他還是滿意的。畢竟,在這最終世界的大地之上尋寶,就沒有那麼多的顧忌了。到時候兒,各自分散,卻是可以在保證隱藏自己的同時,肆無忌憚的展現力量,自己肯定能夠斬獲不少。有了這個心思,杜玄便暗自裡傳音給龍龜亞聖,將自己的一些想法傳遞給了他,讓他出去,攪擾風雲,將自己的意志融入其中,好儘可能的獲得更多的好處。
對於這個計劃,杜玄的心態卻是很平和,成固欣然敗亦喜,畢竟,他想的方案可是大大得罪人的事兒。要不是,龍龜亞聖現在用的也是假身份,那杜玄根本就不敢讓其說出來,因爲,最終龍龜亞聖要是在水元宮出現,以水元宮麾下的身份亮相世間,是個人都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兒了。到時候兒,恐怕這世間絕大多數的半生、準聖,都會恨上水元宮,將水元宮視作敵人。到的那個時候兒,他的處境,恐怕會從現在的相對平和安全,變得兇險無比,比之當初他的師父初初接位之時還要兇險。他師父能夠以僞聖之力壓折天下,一一打壓下去,震懾世間萬道,他現在可是沒有這種能力。而且,即便是如此,他的師父在最終的證道之時,還是遭到了那麼多人的暗算,使得他師父最終不得不黯然的選擇了過去證道,在十人心中留下了一個隕落的下場。杜玄可不想自己也處於那種狀態之下,雖然,聽起來一人恆壓天下似乎顯得非常酷,但他一點兒都不想要體驗。正因爲此,事情成了,杜玄就當是自己多得了一筆意外之財,沒成,也無所謂,畢竟,自己也沒有什麼損失。
說起來遲,其實這些調整、變化都是在短短的片刻之間完成。起碼,就外人看來,任誰也不曉得杜玄這新來的一行人在短短的時間內已經做出瞭如此大的改變。他們相互之間,也都在激烈的爭論着,探討着這最終世界的天道,到底該怎麼分。當然,這說話最多的,還是來自於半聖,準聖,因爲,他們知道,自家的神力比較弱,如果不抱團彰顯存在感的話,肯定是會被那些頂級大能們給排斥在外的。反倒是那些頂級大能,並不着急,都氣定神閒的等待着,看哪個先沉不住氣,先行開口,那個時候兒,纔是他們出面爭奪的時候兒。這裡面,尤其是以那兩個散發着僞聖氣息的強者爲最,因爲,就他們的實力,就是什麼都不幹,什麼都不說,只要人往這兒一戳,就任誰也不敢忽視,不敢將他們的份額給剋扣走。畢竟,仙神世界,以力爲尊。
甚至,對他們來說,這些就是基本盤了,他們要考慮的,是如何能夠將自己的收益,變得更多。
這個時候兒,得到杜玄受益的龍龜亞聖,跳了出來。當然,他現在的形象,並不是龍龜,而是僞裝成了一尊龍頭人身的先天神魔。龍龜亞聖本身就有先天神魔的根底,再加上杜玄玄靈變的幫忙,這變化,哪怕是僞聖,也窺不出破綻。除非是朋友,或者熟悉的人,可以從一些特定的行爲習慣,看出端倪。不過,龍龜亞聖卻是不擔心這個,因爲他並不是什麼喜好四處交遊之人,所以,朋友並不多,而這裡,更是一個都沒有。
“兩位前輩,各位道友,大家在這裡呆的時間也不短了,現在這情況,時間拖延的越久,來的人也就越多,最終分潤下來的好處也就越少,我覺得,我們應該儘早定下規矩,將一切都確定下來。這樣,即便是再有強者來爭奪,憑藉着我們這裡這些人的優勢,肯定也足以對抗,大家覺得呢?”
龍龜亞聖說話,是直接走到了亞聖羣集之地說的,也就是說,在他的眼睛裡,根本就完全無視了那近百位的半聖和數目相對反而稀少的準聖。他這個態度,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夠看出來,這些亞聖一個個都精明絕倫,豈能不曉得,當是時,便有人開口湊趣,因爲,龍龜亞聖說出來的,正是他們的心聲。在這些亞聖看來,半聖就是等而下之的存在,去下面搶一點兒好處也就行了,來這裡分潤最終世界的天道,那實在是有些自不量力了。他們之前之所以沒人說,一是半生羣體的力量也比較大,如果真個能夠同心協力的話,那甚至還在他們亞聖羣體之上。二則,就是這樣太得罪人了,固然,他們之中也有隱藏身份的,但是,絕大部分都還是真身亮相,畢竟,修遲到他們的層次上,基本上都有着很強的自尊和傲氣,也就是杜玄,升級速度實在是太快,所以纔沒有養成這樣的氣度,心中絲毫猶豫都沒有,千變萬化。這受益是一時的,但得罪人可是一世的,在這裡,那些半聖、準聖或許奈何不了他們,但是,出去之後,找麻煩可是一點兒問題都沒有。這種事兒,自然是緊着別人爲好,自己不能出頭。而且,他們修煉這麼多年,這絕大多數人,養氣功夫兒都是一等一的,自然有耐心讓那些性格急躁之人出頭。就像是現在,龍龜亞聖就這麼跳了出來。他們自然不曉得,龍龜亞聖是有意爲之,還以爲這是沉不住氣了呢。而龍龜亞聖展現出來的先天神魔身份,卻也爲他的”急躁“提供了完美的借勢,畢竟,這些先天而強大的存在,一般來說,心境之上總是要比正常的仙佛要低上許多的,他跳出來出頭,非常契合,任誰也看不出破綻來。
”這位道友說的不錯,這最終世界天道的歸屬權問題,是應該明確下來了,這樣,誰的事情也不耽誤。畢竟,我們誰不是身系一方,事情繁多?“
”沒錯,我也是這個意思,既然是這位大神先行提出來這個問題,相比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基本計劃,不如,我們大家就聽他說說如何?“
......
伴隨着一位位亞聖開口附和,那些半聖和準聖的臉可就直接耷拉了下來。因爲,這明顯就是開始串聯,排擠他們這些存在的意思。眼看的,那些散流的,名聲並不太顯的亞聖都要開口完畢,接下來便是真武、觀音、純陽、太乙、彌勒、北陰等諸天萬界名聲煊赫的強者了。等他們一開口,那毫無疑問,這件事情就徹底的確定了下來了。
當然,這不是說他們這些人的實力,就一定比其他那些人強,畢竟,有的是高手喜歡低調的,尤其是那些活過了好多個紀元的老怪。但是,論影響力,他們卻是非常大,因爲,他們代表了此一個紀元之中所有的大教大勢力存在,幾乎就是諸天萬界的主宰了。他們徹底決定下之後,這些半聖想要羣起反抗,顧慮上就會有許多。
雖然說,這些半聖之中,也有各大教大勢力中的存在,但是,和那些亞聖級別的長輩強者相比,優先級肯定是要弱一些的。雖然說,在寶物的爭奪上,相互之間並不從屬,可以公平競爭,但是,在這種大勢之上,是必須分出優先級的。可以想見,一旦亞聖他們真個決定下來,半聖之中相當的存在,是不好出手的。至於這些人事後會不會得到相應的補償,那就是人家的事兒了。所以,這些散流出身的半聖是最着急的,這一刻,急忙間開口道,”你們這是想要獨佔最終世界天道的好處嗎?這想的未免也太好了,我們這麼多人,近百位的存在,實力加起來,誰高誰下,可還不一定呢,難道說,你們真想和我們徹底翻臉,打上一場生死戰嗎?“
”沒錯,想要把我們給驅逐出去,無視我們的存在,我們決不答應,有本事兒,就大戰一場,以勝負來決定最終世界天道的歸屬。如此,就是我們輸了,也心服口服!“
......
一位位半聖態度強硬的開口,終於讓那些大教大勢力出身的半生也發出了自己的聲音。因爲,明着和自家的長輩對抗,是不合適的,但是,半聖羣體聚合成一個聲音,以一場戰鬥來決出高下勝負,這卻是沒問題。所以,他們卻是開始支持這個計劃,想要謀劃一個大收穫。
雖然,他們都很清楚,即便是自己被清楚出去,作爲自己配合的交換,那些師長也是要分潤他們一部分好處的。但是,這樣靠着別人施捨,和自己爭取到的份額,絕對是有着天壤雲泥之別。在可能的情況下,他們自然還是願意靠自己的手段去取。
場面之上,似乎就此僵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