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去還復來!
這一刻,杜玄的心中就充斥着這種豪情,花起壽元點兒來,那叫一個瀟灑暢快,很快,足足百多萬壽元一散而盡,點滴不剩。
可花完之後,杜玄方纔回過神來,自家可不是土豪,財主,接下來自己還要執行任務呢,怎麼都應該留下一些以作必要的準備。可現在,花都花完了,想到也是白搭,對此,杜玄只能夠無奈的慨嘆一聲,“算了,兌換這些東西又不是浪費了,都是要轉化爲我自身的實力的。普通任務,應該難不到哪兒去,只要實力足夠了,自然一切都沒有問題。到時候如果真的需要的話,那就再向大哥借好了。”
很快,杜玄就將這點兒情緒給拋在了一邊兒,不過,他心中也在暗中告誡自己,任何時候兒,都不可得意忘形,不然的話,保不齊就出了問題。
望着眼前的琳琅滿目,寶光華彩,杜玄微微閉上了目光,不再理會,心境放鬆,沉入空明,自我調節,洗禮,讓自己重新回到了那古井無波一般的狀態之中。因爲,現在的心緒,實在是不適合修行。
就這般,杜玄一直洗練心境九日九夜,當他再度睜開雙眼之時,那目光,就如同一汪古井深潭,平靜、幽邃,深不見底。
這一刻,杜玄就彷彿一個沒有任何情緒的機械,伸出收來,取過了封印原初之水的玉盒,掌中神光乍現,玉盒之上的禁制便行瓦解,裡面是一個指頭粗細的淨瓶。杜玄的動作既不見莊重嚴肅,也不見任何輕佻,卻是一絲不苟,取出之後,沒有半分時間的耽擱,即刻間便行吞服了下去。
“嘩啦——”
原初之水雖只一滴,但杜玄吞下之後,卻如汪洋決堤,一瀉千里,剎那之間,洪流便通達杜玄周身每一處竅穴。
原本杜玄體內充斥的南鬥法力,在原初之水的衝擊之下,瞬間化散,融入其中,也化作了原初之水。僅僅一個剎那,杜玄識海也行洞開,滔天的汪洋涌動而入,水漲船高,朝那高居天穹的南鬥元神席捲而去。
杜玄本來就是要將現在的南鬥元神轉爲北斗元神,雖然說,這原初之水厲害的有點兒離譜,與他所想不太符合,但也不會閃避。當是時,南鬥元神自動沉下,融入原初之水的汪洋大海之中。
元神,乃是杜玄畢生修行之晶華,以他塑造的根基,那能量,當真是翻江倒海,磅礴無邊。之前一直非常自我,容納諸般法力沒有任何變故的原初之水,終於有了變化,一道道神光,在其上波盪,每伯當一次,原初之水便有了一次蛻變。
見得一切如常,杜玄卻是放鬆了不少。
當杜玄的南鬥元神徹底化散之後,這原初之水卻是在識海之中形成了一片海洋。這海洋,不再是純粹的原初之水,而是原初神光,杜玄正要着手,運轉玄天真武總攝萬水真法,重塑北斗元神,突兀之間,這一汪原初神光自發而動,從識海傾瀉而下,似九天銀河奔流,瞬間沖刷杜玄的整個肉身。
杜玄這千錘百煉,已經逼近金仙之體的強悍肉身,居然在這一汪原初神光之下,化開了。就像是冰雪消融。
這一刻,杜玄卻是心頭震動,差一點兒心境都穩固不住。當是時,他集中念力,進行阻止,剎那之間,這一瀉汪洋的原初神光就此嘎然而止,凝滯不動,完全服從命令。見得如此,杜玄稍稍放鬆。
“這是怎麼回事兒,莫非是原初之水的神妙,要爲我重塑根基,返本還原,再造先天道體!”
既然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杜玄自然膽子就大了許多,當下裡,不再阻止,開始聽任原初神光侵蝕自己的身軀,當然,速度上卻是要緩慢了許多。這是爲了以防萬一,不至於真的出現不測。
杜玄的一身筋肉化解的很快,但到得骨骼,因爲那無數次的強化,卻是慢了許多,哪怕是杜玄放開了自己的限制,也沒有快多少。足足用了兩天多的功夫兒,杜玄的骨骼方纔徹底化去,融入原初神光之中。
現在的杜玄,身軀、元神都已經沒有了,只剩下了那一汪原初神光,杜玄的本命意志,就在其中。不過,他並不驚慌,因爲,他能夠感覺到,只要自己願意,隨時都可以重塑自己的身心元神。
不過,杜玄沒有這麼做,在他看來,這再造先天,根基重塑,還是要依照天地自然之理,自己的領悟,終究是有限,說不得自己看到的更好改造,在將來反倒是會成爲自己的桎梏。所以,杜玄保持心境安穩不懂,聽任這原初之水自由發揮。
果然,沒有多久,原初神光自發而動,開始往中央攢聚,顯化出人形之體,很快,骨骼再生,肌肉生長,經脈重塑,身軀徹底重現。
這個時候兒,一片磅礴如汪洋大海般的記憶融入杜玄的神念之中,讓他瞬間明白了自己現在的狀態——先天水靈之體,又可稱之爲水祖之體。
這種軀體,用來修持水脈功法,那當真是沒有任何的瓶頸,一日千里,大羅、準聖,亦是通天坦途。
那些記憶,也很清晰,不是別的,正是水脈無上秘典——《水源經》,洞陰大帝的證道之法。
得到了這些,杜玄哪裡還不清楚,自己現在這些異變,到底是因爲什麼。眼看得自己成形的軀體,就要按照水源經的功法重新修煉,杜玄卻是神念一動,將其停了下來。
杜玄正色,躬身,朝着水元宮的所在拜了三拜,開口道,“弟子杜玄,感謝帝君的一片厚愛,只是這修行,《水源經》弟子只願借鑑,不願倚仗爲根基,還請敵軍見諒!”
“這是爲什麼?難道我這《水源經》還不如真武那《北帝玄變真經》嗎?”即刻間,一個宏大卻溫和的聲音便在杜玄閉關的小空間之中響了起來。
“那倒不是,就目前而言,《水源經》還在《北帝玄變真經》之上!”杜玄在這種時候兒,自然是不能說什麼虛妄之言,完全秉持己心,道,“不過,《水源經》已經有了帝君,早已經登峰造極,逼近證道。帝君若然證道成功,那我修習什麼也無分別,反正最高也不過準聖之境,除非改選他途。
可是,如果帝君證道失敗,那我選擇《水源經》,雖然不能說註定失敗,卻也大爲影響心境,對證道不利。”
“那修煉《北帝玄變真經》就沒有問題了嗎?”洞陰大帝的聲音再度響起。
“沒錯,真武大帝雖然也是準聖,但是和帝君比起來,終究差了許多,他要衝擊證道的日子還遠,我還有希望追趕。如果半途之中,我將真武大帝給壓下,那第一個用《北帝玄變真經》證道的,就是我。成與不成另說,但是這第一次,顯然是大有希望的。”
這一刻,杜玄當真是毫不遮掩,將自己心中的野望給盡數的道了出來。好與不好,他不知道,但是,他卻知道,自己現在沒有任何隱瞞的資格。
“你的心倒是不小!”洞陰帝君似乎在笑,“如此,我就成全你。本來,我是希望你重塑根基之後,成爲我的弟子,好接掌水元宮的,現在,也只能罷了!”
聽得這個,饒是杜玄,也禁不住有幾分後悔情緒滋生,不過,他很快想到,自己已經是女媧娘娘的弟子了,怎能三心二意,當時情緒恢復了正常。
“弟子慚愧,弟子雖然不能承繼帝君道統,但是卻仍然是帝君之臣,帝君但有吩咐,弟子一定不辭辛勞,不顧危險,竭盡全力去完成。”
“心眼還挺多,你放心,你在水元宮麾下,雖然沒有照顧,卻也不會有任何的阻礙。如果你將來能夠擊敗我挑選的傳人,那洞陰大帝之位,一樣可以取去!”
聽得這話,杜玄面色幾變,不知道怎麼回答。片刻沉默之後,他開口道,“弟子一定努力!”
不過這時候兒,杜玄卻是在沒有接到洞陰大帝的迴音,很顯然,洞陰大帝已經不再關注於他。
此時,杜玄再度試探的放開自己對身軀的鉗制,果然,在沒有了主動修煉《水源經》的意志,完全在等待他自爲。
杜玄沉吟了好一會兒,心神一動,當是時,這剛剛成就的先天水靈之體宛如火燒的蠟人一般,就此融化開來,復轉爲原初神光。赫然,杜玄放棄了先天水靈之體。
原因很簡單,杜玄要修行的是玄天真武總攝萬水真法,自然真武神體是最匹配的選擇。先天水靈之體,雖然資質更好,修行更速,但匹配之上,卻是有幾分不協調,不合杜玄之用。
作出這個選擇,杜玄的心中簡直在滴血,畢竟,這是世間最爲頂級的道體。他的耳畔,似乎也有一個聲音在勸告他,“別做傻事兒,將先天水靈之體給留下來吧,說不定修行玄天真武總攝萬水真法的效果會更好。也許,當年的真武大帝是無奈之舉,知道自己根本無法凝練先天水靈之體,方纔退而求其次的。”
面色幾變,杜玄終究還是咬牙堅持了下來,決定放棄,重塑真武神體。因爲他覺得,《北帝玄變真經》既然能夠在地府商城之中掛着,那就表明,洞陰大帝百分之百是知道的,他自身的原初之水,可以轉化天地萬水,很有可能已經修習過,只所以現在還是以《水源經》爲主,要麼是《北帝玄變真經》確實弱上一籌,要麼就是他的先天水靈之體,沒辦法修至大成。而杜玄,顯然更願意相信後者。
杜玄自己的意志,和洞陰大帝比起來,自然是差的太遠了,所以,他重塑真武神體,卻是耗費了半天有餘。在他真武神體重塑成功的那一剎那,他似乎感受到整個虛空天地都爲之震動。
這種震動,只是一瞬,回過神來回想,連杜玄自己都不能確定,是真的引動了天地易變,還是自己的錯覺。不過,在杜玄自己看來,他的真武神體,已經是完美之軀,起碼,比起真武大帝,那不知道要強過多少。
這一刻,杜玄可以說是真正擁有了未來挑戰真武大帝的信心。
重塑真武神體,原初神光消耗了差不多三分之一左右,比之先天水靈之體的近半,差之甚遠,但是和先前比起來,已經不知道要好上多少了。杜玄也不耽擱時間,即刻間,催動玄天真武總攝萬水真法,周身孔竅自開,吸納原初神光,開始了重新的修行。
一應境界,所需的一切資糧,原初神光都可以轉化而來,所以,杜玄的重修,速度非常之快。練氣、築基、金丹、化神,短短不足半日的功夫兒,杜玄的元神重新凝形,這一次,卻不再是南鬥元神,而是完美無缺的七脈合一——北斗元神。
剛剛重塑北斗元神,連化神初期都沒有完成,杜玄的修行就嘎然而止。不是不能修行了,而是原初神光徹底的沒了,沒有了資糧作爲支撐,那修行的速度,自然是銳減。這一刻,杜玄再一次體會到了之前“大手大腳”的後果。
如果之前那些昇華仙器的材料沒有購買的話,那自然可以換做諸般丹藥,幫忙恢復修爲。雖然說,那些也都有用,但是和修爲比起來,自然是修爲爲要。但沒辦法,事情已然至此,他也只能接受。至於將那些材料重新兌換,杜玄自然不會做,畢竟,以地府商城的“坑人”,他的財富肯定會大大縮水的。至於去找李玄去借,他卻是沒有想過,雖然說,他只要開口,李玄肯定是會借的,但那樣也顯得他太沒臉了。畢竟,之前的借款,人家已經是雙倍補償了,現在又不是生死關頭,他可張不開這口。
“看來,是時候找個地方重新安穩下來了!”杜玄是誰,腦子活泛着呢,瞬間便找到了辦法。
此時此刻他的修行,那吞吐的靈氣絕對是海量的,沒有足夠的支撐,沒有必要的保護,絕對不行。所以,他當機立斷,決定前去晉升自己的地府職司,再去坐一方水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