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流年沒有把自己戰敗的情況告訴成遵,也沒把自己的困難告訴她,她覺得自己足夠堅強,可以自己度過這個難關。所以朝廷這邊,依舊是歌舞昇平,一派喜樂。
林琳見皇上喜歡書法,於是便在後宮裡辦一次書法展,讓後宮的小主都把自己的字亮亮相。林琳的本意一來是爲了討好皇上,二來是爲了炫耀自己是書香之家出生,家世顯赫。
成遵覺得這個提議不錯,於是就答應了,讓林婕妤一個人去辦,自己只要在她們展覽的那一天去看一看就行了。他也沒抱多大的期望,宮中的小主能夠自己找事解解悶就好。
小主有的抱怨林婕妤多事,有的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我看呀,她是故意的,說是爲了陶冶我們,其實是爲了顯擺自己的書法與家世。我們不要說練習這麼短的時間,即便是練習個三五年也沒有什麼進步。她擺明了就是來出我們的醜,長自己的威風的。”惠美憤憤不平地說。幾個小主雖然沒有說話,可是她們的心情跟惠美一樣。
蘭春知道林琳如今成了婕妤,靠的就是她那一幅絕世的名書畫,要是沒有它,皇上也許見她一面的興趣都沒有。對於書法,蘭春沒有什麼興趣,可是她以前學過,還不至於出醜。既然是要展覽,她就稍稍用心了些。對於林琳的書法,她覺得過於呆板了,並不以爲美。
展覽很快就開始了,後宮的小主都把自己的得意之作展示了出來。成遵看了一下,暗暗偷笑,這些只能勉強及格罷了。走到最後,看見了蘭春的書法,覺得耳目一新。
“這些是你寫的?”成遵的聲音甚是好聽。
“是。還請皇上不要見笑,臣妾手笨,只是玩玩罷了。”蘭春見皇上臉色比以前好了許多,她還沒有看過他白天的樣子,現在看起來真是一個美男子。臉蛋像傳說的那樣長得比女人還精緻,她不禁暗暗心動,與暗戀的對象想必,眼前這個男子更加優秀更加帥氣。
“只有你的還可以,雖然缺乏練習,可是很有悟性,很有靈氣。你叫什麼名字?”成遵雖然以前臨幸過蘭春一次,但是對她他沒有任何印象。見蘭春懶懶的樣子,並不像其他小主那樣殷勤,便對她更有好感了。
“謝謝皇上誇獎。”蘭春始終不敢擡起頭來看成遵的眼睛,一顆心只是亂跳。
“皇上,臣妾也覺得蘭妹妹的書法不錯,要是妹妹勤加練習就更加好了。”林婕妤笑臉如花。
“這個也不但是靠練習,最重要的是悟性,你就沒有這個悟性,要跟她好好學習纔是。”成遵的話讓林婕妤的臉都變得煞白。只強作鎮定,點頭稱是。其他的小主也聽見了皇上的話,都暗暗笑林婕妤偷雞不成蝕把米。
當天晚上,成遵就翻了蘭春的牌子,過了幾天,蘭春的頭銜變成了蘭貴人。一時之間,後宮裡面的氣氛都變得非常緊張了。
“翠兒,你知道嗎?其實我並不想做這個蘭貴人。雖然這是爹爹的期待,但是我怎麼都高興不起來。”蘭春覺得自己現在更加沒有朋友了。
“貴人你別說傻話了,多少小主盼着能夠像你這樣一下子飛上去,但是沒有機會。蘭老爺都高興死了。”
“飛是飛高了,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掉下來。我還是願意待在原地,起碼不會有登高重摔的一天。”蘭春想到林琳那些可怕的手段,她知道自己以後的日子不會一帆風順。
“翠兒會時時提醒你的,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還是隨遇而安爲好。”
“你說的對,有你這個好朋友真好。”蘭春笑着搖翠兒的手。
“貴人喜歡皇上嗎?”
“喜歡,可是總覺得皇上很少笑,好像不喜歡我的樣子,他不笑我連話都不敢多說。他笑起來很好看,比女子還要動人呢。怪不得季姐姐嫁給他以後都被他收服了,季姐姐也是頂厲害的一個人。”
翠兒知道蘭春嘴裡的季姐姐就是當今的皇后。
“她太厲害了,已經超出女子的界限了。一個女人,竟然帶着將士出去抵禦外敵,這些我想都不敢想。據說她下面的兩個丫鬟也十分厲害。”翠兒覺得季流年簡直就是一個傳說,不是真的。
“其實我也想跟她那樣,也許皇上喜歡的就是那樣的人……”蘭春漸漸被成遵迷住了。
林琳見蘭春一下子升的比自己還要高,內心非常不服氣,但是那是皇上的旨意,她連說話的權利都沒有。只是暗暗罵自己多事,搞出那麼多事情來。從小主面前走過的時候她都芒刺在背,覺得她們都在暗地裡取笑她。
“這個女人,太恐怖了。平日裡做出什麼都不懂得樣子,竟然深藏不露,也怪我太大意了。”林琳狠狠地把花瓶都砸了。
“婕妤,你消消氣吧。不過是一個貴人,以後婕妤你還可以升的更高。”侍女靈兒忙着打掃碎片,一邊對林琳說。
“我當然可以升得更高,我只是看不慣一個商人的女兒可以一下子登上枝頭爲鳳凰。”
“噓,婕妤一向是口頭穩重的人,怎麼說出這樣的話。當今的皇后就是大商人季無涯的女兒,你這樣一說,要是皇上聽見的話肯定會……婕妤還是小心爲妙。”
林琳馬上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該死,都是那個賤人害的。以後我不會說這樣的話了。”
其實林琳對沒有見過面的季流年也十分不滿,她覺得季流年根本就不配當一個皇后。
一日,林琳在御花園散步,看見了在賞花的蘭春。蘭春裝成沒有看見她,沒想到林琳親自過來打招呼,還行了禮。
“蘭貴人好興致呀,今天的陽光真好,我也喜歡這石榴花,水靈靈的,就像妹妹一樣,怪不得皇上喜歡你。”林琳看起來老好人的樣子,要是以前蘭春肯定掏心掏肺的,可是自從知道她在太后那邊告狀以後,她不再信任她了。
“林婕妤過獎了,石榴花雖然水靈,可是是短命的花,抵禦不了風雨。”蘭春笑着說。
“蘭貴人你多心了,你只是像石榴花那樣水靈,不會像它那樣短命的,我看蘭貴人是福祿之相,要不怎麼能從一個商人之女飛上貴人的高枝呢,哈哈。”
“蘭貴人,我們出來好一陣子了,還是回去吧,這日頭太毒了。”翠兒連忙說。
“那林婕妤我們就先走了。”蘭貴人被翠兒挽着輕輕地走了過去。
“呸,石榴花你也配,你最多就是庭院裡的雜草。”林琳在心裡狠狠地罵着,見太陽果然熱辣了起來,也沒有逛花園的心思了,於是她們就悄悄地回去了。
“這個林婕妤,以前與你這般要好,現在說話怪聲怪氣的,真討厭。”回到自己的宮裡,翠兒忍不住說了出來。
“她要是這樣還好,我最怕就是暗地裡放冷箭。你不知道我差點被他害了呢,以後我們見到她,遠遠躲開就是了。”
“貴人你真好人,要是我肯定會報復她,現在你的位置比她高,爲難她豈不是很容易?”翠兒憤憤地說。
“十年河東十年河西,這又何必?只要相安無事就好,國家不太平,要是我們後宮也不安寧,皇上肯定更加心煩。”
“我看貴人是真的喜歡皇上,不然不會一個勁地替他着想……”
蘭春露出了羞澀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