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遵一忙就忙到了凌晨,公公連忙走了進來。
“皇上,您怎麼還在這裡?我以爲你去了玉宇殿,不是說好今天晚上臨幸蘭家的小主嗎?小主都送了過去,你現在還在這裡,快點過去吧。要是太后知道,又要歸罪奴才了。”
“朕累了,你出去吧,就說朕不過去了。叫小主自己睡,不用回去,明天早上按原樣送回去就是了。不要聲張,就說朕已經臨幸過小主了。”
公公萬般無奈,只能聽命。
蘭春被第一個召進玉宇殿,心裡又驚又喜。
“小主真是有福氣。”丫鬟翠兒笑嘻嘻地說。
“這話你在這說說就好了,不要到處張揚,讓別的小主聽見了心裡不舒服。我第一個不見得就是最好的一個,只是運氣好皇上剛好翻到我的牌子罷了。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其實我不願意看別人的眼色,也不喜歡宮裡拘束的生活,在外面多自由自在呀!”蘭春說的是真心話,其實她的心裡早就有了一個暗戀的對象,可是因爲爹爹執意讓她進宮,她沒有辦法只好來了。一開始見到宮裡的種種覺得新奇好玩,過了一個多月,就覺得這裡索然無味了,還是覺得宮牆外面的生活比較好。
“小主你要是哪一天當上了貴妃那才叫好呢。這裡有什麼拘束的,外面的人都想進來,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翠兒笑着說。
“你不會明白的。”
晚上蘭春被請進了玉宇殿,各個小主都收到了消息,她們有的羨慕有的妒忌,但是都很興奮,因爲皇上終於注意到她們的存在了。說不定明天就會翻到自己的牌子,再也不用獨守空房了。皇上正值壯年,後宮只有她們十個人能夠派上用場,她們想不通皇上爲什麼把她們閒置在這裡那麼久。
蘭春首先被送往麗清池,在那裡兩個侍女服侍她泡澡,一泡就是兩個時辰。沐浴的草藥都是她見到沒有見過的,據說是外邦進貢的,香氣氤氳,蘭春感覺自己的皮膚像花兒一樣散發着芳香。想着這具芳香的身體就要被皇上享用,蘭春的心裡卻有一種異樣的猥褻感,她不喜歡那個自己見都沒有見過的男人。她悔恨自己沒有勇氣反抗父親,悔恨自己沒有把這具身體給自己真正愛的人。
泡完澡後,蘭春被送往玉宇殿。
玉宇殿修葺得特別華麗漂亮,蘭春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這裡。她自己拿下了頭巾,在房間裡轉悠起來。
這就是皇上的寢宮,要是天天能夠來這裡玩就好了。都說皇宮是最富貴堂皇的地方,今天我才知道這句話說得真是實在。
蘭春轉悠累了就躺在了牀上,安安靜靜等待皇上的到來。
等了三個時辰,還是不見皇上的蹤影,蘭春開始着急,只能暗暗安慰自己。她又暗暗高興,自己能夠保持完整的身體。到了凌晨公公才叫人傳話過來,說皇上不過來了,蘭小主不必回去,明天早上再回去,就說皇上已經臨幸過了。其他的事情不能對外泄露半句,否則會引來禍害。
蘭春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難道皇上現在還沒有從悲傷中走出來?抑或皇后纏住了他?現在她們都沒有看到皇后的身影,有些人說皇后在行宮裡休養,過一段日子就會回來;有的人說皇后還在宮裡,只是不走出鸞鳳殿;還有的人說皇后早就離開皇宮不知去向了。蘭春覺得第一個說法比較可靠。
想着想着蘭春就睡着了,也許因爲泡了澡的緣故她睡得很香甜。第二天早上她被宮女叫醒了,洗漱一番後就被送了回去。
大家都在院子裡等着蘭春的歸來。
“妹妹。你終於回來了,快去我的屋裡坐吧。”惠美拉着蘭春的手就要走。
“妹妹,昨晚過得好不好?”林琳撲閃着幽怨的丹鳳眼看着她。
蘭春其實想說自己連皇上的面都沒有見到,可是因爲昨晚公公囑咐了,她只能點點頭。
“還好,姐姐你穿得那麼單薄小心着涼。”、
“謝謝妹妹關心,我這就回去。剛剛只是湊熱鬧跟着大家來,只要妹妹好就好,希望妹妹不要忘記在皇上面前美言我幾句。”說完林琳就轉身走了。
“別管她,怪里怪氣的,好像大家都欠着她似的。”惠美在林琳的耳邊說。
“姐姐你別走呀,告訴我們皇上喜歡什麼樣的女人?好讓我們姐妹都事先知道一下,不然往後不知不覺犯忌了,就一輩子都翻不了身了。”麗梅笑着說。麗梅是大官的女兒,說話尖聲尖氣的。
“麗梅妹妹,我也不知道皇上喜歡什麼樣的,我話都沒跟他說上幾句,不好意思幫不上你了。”蘭春笑着說。
“那我們走,不說就不說,真小氣。我看是皇上根本就不滿意你,不然你的臉色怎麼這麼不好,昨晚可是你的第一個晚上,怎麼一點含羞的姿態都沒有。我們走吧。”麗梅大搖大擺地走了。
“囂張什麼,我們走,別管她。”惠美生氣地說。
來到惠美的鳳仙宮,蘭春的心情才放鬆了些。
“你還沒有吃東西吧,走,我在涼亭裡準備好了糕點,你看,就我最關心你。”惠美笑嘻嘻地說。
蘭春非常高興。不想再談昨晚的事情,於是與惠美討論起這個小院子來。
“你這個庭院是名符其實的鳳仙宮,到處都是鳳仙花,真漂亮。”
“鳳仙花雖然名字好聽,又是風又是仙的,可是花卻不貴氣,雖然嬌豔,可是沒有香氣,看着俗豔。我不喜歡鳳仙,我喜歡牡丹花。可是整個皇宮裡,只有皇后的鸞鳳殿有牡丹花。”
“我覺得鳳仙不錯,跟你一樣,很嬌媚。”此話一出,蘭春才覺得不妥,因爲剛剛惠美都說了不喜歡鳳仙花,現在自己將鳳仙花與她相配,不就是暗諷她俗豔又低賤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對不起。”見惠美不高興,蘭春連忙說。
“我知道你不是這個意思,其實我也蠻喜歡鳳仙花的。”
兩人吃了一點糕點,惠美終於把話題轉到了皇上身上。
“昨晚皇上對你好不好?”惠美把聲音降低了,感覺像做了見不得人的事一樣。
“實話告訴你,但是你不許跟別人說,否則會引來麻煩的,其實昨晚皇上根本沒有來……”蘭春將昨晚的事情都說了出來,一邊說一邊留意旁邊有沒有人走過來。
“看來應該是皇后纏住了皇上,怪不得我們都見不到她,又見不得皇上,活活守寡。”
蘭春連忙攔住惠美。
“這話你以後可別說了,被聽見了可是要殺頭的。”
“你放心,這裡只有你我。蘭春,剛剛我還羨慕你,現在有點可憐你了。”
“沒什麼可憐的,皇上有皇上的心思,我們又猜不透他。我們自己做好自己的就可以了,以後受苦的日子多着呢,要是爲了這點小事就想不開,以後怎麼活下去。”
“你真堅強,我真羨慕你。要是我,早就哭死了。還被那一羣懶爛女人多嘴多舌的,真是討厭。”
“惠美,不是我說你,你真的要約束一下自己的嘴巴,那些人都是小主,現在跟我們的身份都一樣,不要輕易得罪了人,否則被人抓住把柄去嬤嬤那邊告狀,我們就死定了。”
“你怕我不怕。”惠美氣呼呼地說。
“不是怕不怕的問題,這是我們起碼的自我保護意思,口舌容易引來紛爭,所以寧願忍着也別逞一時之快。”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們不說這些了,進去屋子裡玩剪紙吧,這日子漫長又無聊。”、
蘭春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