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個月,季流年胖了不少,也變得白嫩了,與之前相比,年輕了好幾歲,皺紋都被撐出來了,現在變得很平展,於是越發顯得年輕。
一個非常安靜的下午,季流年在睡着午覺,未央跑了進來。
“小姐,納蘭過來了,看她臉上非常焦急,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未央急促地說。
“那你快請她進來,我馬上穿衣服。”季流年一咕嚕爬了起來。
“嫂子,有什麼事,但說無妨,你我不是外人。”季流年一邊整理衣服一邊說。
“是這樣的,我在院子裡發現了一些很可疑的東西,你看看。”說完納蘭掏出一個手絹來,裡面有黑黑的東西。
“這是什麼?”季流年睜大了眼睛,難道有人要害自己的哥哥嫂嫂?
“這是蒙族那邊的一種草藥,我們大人吃了不會有事,但是要是小孩吃了的話會死掉。季府的院子從來都不會有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今天是一個下人在一棵樹下面掏出來的,這棵長得好好的,沒想到又不是冬季竟然死掉了。我覺得可疑,於是就讓你哥哥拿去藥房看。”
季流年打了一個寒戰。
“這樣說的話,這毒草藥是與孩子的死有關?”季流年想到哥哥孩子的死,有點太蹊蹺了,那麼多下人,那麼好的環境,爲什麼會生了一場病就死掉。
納蘭點點有,眼淚嘩啦啦掉了下來。
“我本來已經相信了這是天意,沒想到是有人故意害我的孩子。有事就衝着大人來,殺了我都沒關係,爲什麼跟我的孩子過不去,他有什麼罪?!”納蘭在季柳梢面前沒有哭,反而安慰季柳梢,來到這裡,終於忍不住在季流年的懷裡大哭起來。
“嫂嫂,你不要激動,這件事情我一定會查出來,這件事就包在我的身上。你要是這樣的話,肚裡的孩子會受不了的。”季流年把納蘭扶了起來,揉了揉她的肚子。
“你說的有道理,但是想到我的孩兒是被毒死的,我就心如刀割,我忍不住。”納蘭繼續小聲啜泣着,季流年讓未央端來了熱水。
“嫂子,洗把臉吧,這件事包在我身上,你平穩下來後再慢慢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天你們只是一句話帶過,我怕你們傷心,也不敢多問。沒想到是遭人所害。”
納蘭終於平穩了下來。
“是這樣的,那幾天孩子有些傷風,我就讓下人煎了一些藥給他喝,都是非常溫和的藥,他那麼小,我們都不敢給那些藥性比較烈的藥。本來以爲過兩三天病就會好,也沒怎麼在意,傷風對於孩子來說並不是大病,可是沒想到過了兩天,侍女竟然跑過來說孩子睡着睡着就停止了呼吸……”
“哥哥這些年我是知道的,沒有得罪什麼人,也很少出去,你這個性子更是不可能得罪人,是什麼人心腸那麼毒辣,竟然把孩子給毒死了,真是可恨。當時大夫沒有說什麼嗎?”
“我們沒有請大夫過來,以爲他是一時呼吸不平就這樣去了,大夫過來了孩子也沒救了。呼吸沒有了,心跳也沒有了,體溫慢慢降了下去,身子開始發硬,我們都不想別人再來打擾孩子。”
未央也在一邊聽着。
“請問納蘭嫂子,這是幾時的事?怎麼我們這邊都沒有收到消息?”未央也是剛剛纔知道。
“我與季柳梢都很傷心,於是葬禮就簡單做了,沒有通知別人,只有府裡的人知道。我們是太傷心了,等傷心過了以後纔想起要把這件事告訴你們,但是又提不起這個心情,過了一個月我又懷孕了,就更加沒有心情再提這件事。要不是那天你過來發現了異常,我們都不會把這件事告訴你。”
“這麼說,這件事就只有府裡的人知道。嫂子,會不會是府裡的人做的?”
“我不知道,那幾天並沒有外人過來拜訪,自從太子茜茜公主來了以後我與季柳梢都行事非常低調,幾乎謝絕了所有來訪的人。”
納蘭此時提到太子,讓季流年眼前一亮,好像想起了什麼。
“會不會他要傷害的人並不是你的孩子,而是我的孩子呢?”季流年的話讓未央與納蘭都驚呆了。
“對呀,只有這個可能,以前季府都沒有出現過這樣的事,你們兩個都是好人,從來不會虐待下人,肯定不會是下人乾的。事情的可能只有一個,那就是他的目標是太子。”未央覺得季流年的推斷非常有道理。
“那爲什麼會弄到我的孩子身上?”納蘭還是不敢相信。
“第一個可能是他弄錯了,以爲生病的是太子,因爲在府裡,你們都不稱呼成敏爲太子,這個壞人根本就分不清是哪個。第二個可能是藥劑無意中被調換了……不,也許不是藥劑,也許是夾雜在食物裡面。”季流年越想越覺得頭皮發冷。
“小姐,太子與茜茜公主被送到季府,不是隻有我們這幾個人知道嗎?”未央驚訝地問。
“對,這件事我做得很保密。但是再保密,只要有心人,他肯定會找出蛛絲馬跡來,比如跟着太子的馬車到了季府,或者是潛入季府,知道來了兩個孩子,我曾經來過……”季流年想,這件事一定是有預謀的,只是爲什麼在此時行動呢?
爲什麼不是在季流年離開不久行動呢?爲什麼不在皇上也離開的時候行動呢?爲什麼偏偏選在半年前?不過,這也許只是一個巧合。
“按你說的那應該就是半年前的事情,半年前,讓我想想,對了,那時候桃貴人懷孕幾個月了,被封爲了貴人。”未央覺得這個新來的貴人肯定心懷鬼胎。
“應該不會是她,他剛剛來,哪裡知道那麼多事,膽子也是小的,也沒有什麼靠山親信,不可能是她自己冒着危險去做的,更何況她根本就不知道太子茜茜公主藏在季府。”季流年搖搖頭。
“小姐,你就是心太軟了。後宮那麼多的是非,只要有心人一挑撥,她馬上就知道了這一切。我覺得你一開始就應該反對皇上與她糾纏在一起,你打發他們兩個回來,不就是給他們機會嗎?”未央埋怨道。
“未央,你就別說了,皇后她也是有苦衷的。現在我們先別先入爲主,還是分析一下還有沒有其他的線索可以查找,不然的話,即便我們真的猜對了,也不能把她繩之於法。”納蘭平靜地說。季流年就是喜歡納蘭的大氣,哭過以後就冷靜了。
“你說得對,明天我就到季府去,看看有什麼新的線索,你先不要聲張,不要把下人都嚇跑了。”
“要是真的能夠嚇跑就好了,說明心裡有愧,我們對他們那麼好,要是他們真的是幫兇的話,肯定心懷愧疚,現在已經跑掉了。”納蘭說完露出了一個笑容來,笑容裡面帶着苦澀。
納蘭走了以後,季流年把成敏與茜茜公主叫了過來。
“舅舅孩子的事你們知道多少?”季流年知道有時候孩子是非常敏感的,也許他們能夠覺察旁人沒有覺察到的細節。
“你說小康子?小康子不是到外婆家去了嗎?”成敏一臉的天真無邪。
“哦。那我再問你,你們在舅舅那裡,有沒有陌生人靠近你們?”季流年沒有想到納蘭把這件事也瞞着他們兩個,她的苦心季流年能夠體會。
成敏與成茜都搖了搖頭。
“那你們有沒有發現不正常的地方?”
“什麼叫不正常?”茜茜公主睜着大眼睛望着季流年,季流年知道在這兩個孩子身上打聽不到什麼線索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