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前面就是信州了,我們走快一點,據說信州的板栗糕是最好吃的。”未白露出一副饞相。
“就記掛着吃,你看看人家梅洛俊,雖然比你小,比你出息多了。”季流年呵斥了一下未白。
一到信州,未白只顧着吃喝玩樂,季流年他們卻發現了信州有一個非常不一樣的地方,那就是猴子特別多,而且耍猴子的都是二三十歲的女人,觀看的大多數是女人。
“這些女人倒是自食其力,只是每天拋投露臉的,不知道他們的父母是怎麼想的,以後都害怕嫁不出去了。”梅洛琴用可憐的目光看着她們,因爲自己曾經處於底層,她很能夠體會這些女人的苦楚。
“也許在這裡是一種風氣吧,你看她們都挺高興的,也許她們都已經嫁做人婦了,你就不要杞人憂天了。”
梅洛琴苦笑了一下。
“季姐姐,你看那個人。”梅洛俊瞪圓了眼睛,用手指着一個方向,季流年三人往他指的地方望過去,三個人都瞪圓了眼睛。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未白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季姐姐,你娘除了生你以外,還有其他的姐妹嗎?”梅洛琴也看直了眼睛。
“我娘就只生了我與哥哥,還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妹妹,現在已經死了,她長得跟我一點都不像,這個人到底是誰?”季流年看了看那個耍猴的女人,好像是在看另外一個自己一樣。
“像,真的太像了,你脖子上有一顆黑痣,她也有,恰好那麼大,我的娘呀,怎麼跑出來這樣的一個人。”未白嚷了起來,季流年連忙捂住了未白的嘴巴。
“像有什麼奇怪,我們去找歇腳的地方吧,累死我了。”
雖然四個人都沒有談論此事,但是心裡都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都在想爲什麼那個耍猴的女人與季流年長得如此相像,難道季流年的爹爹在外面有外室?即便是真的有外室,這個女人也不會流落到這個地方來耍猴。一切都太不可思議了。
“不行,小姐,我一定要把她捉過來問問,不然今天晚上我睡不着覺。”未白跑了出去。
“你也過去吧,免得那個丫頭得罪了人家,就說有人請她過這邊來耍猴,價格好商量。”季流年對梅洛琴說。梅洛琴笑着跑了出去。
“姐姐,剛剛那個耍猴的是你的妹妹嗎?”梅洛俊沒遮沒攔地問。
“不是,我真的沒有騙你,我爹爹絕對不會在外面養小妾,我也感覺奇怪呢,也許只是長得像而已。
未白跑到耍猴市場去,耍猴的女人還在,未白走了過去,小聲在背後與她說話,梅洛琴在旁邊看着。
“我家公子請你來來福樓耍猴,價格好商量,你願意去嗎?”
女人露出疑惑的眼神,未白再三解釋,她終於明白了未白的來意。
“不瞞你說,我這是生意最好的,現在我要是去了,肯定少賺了很多。還是等到人都走了的時候我再過去吧。”女人笑了起來,未白被她的笑容愣住了,與季流年毫無二致,真是遇到鬼了。
“你現在就開個價吧,多少錢?”
女人一看未白就是財大氣粗的人,於是伸出了五個手指頭。
“好,五個銀錠,成交,現在可以走了嗎?”
“喂喂喂,別拉我,我先問清楚先。五個銀錠只是耍猴的錢,其他的事情我不做。”女人嚴肅地說,一手逗弄着手中的猴子。
“其他的事情?還有其他的事情嗎?我們只看你耍猴,把猴耍好就是了。”
女人慢吞吞地走了進來,看見季流年,整個人都呆了。
“你是男的還是女的?怎麼長得跟我一樣?真是奇怪了,難道我那死鬼爹爹在外面又欠下了一筆風流債。”說完,女人摸了一下季流年的臉,彷彿想確認一下是不是真的,未白一手把她的手拍掉了。
“那是我家小姐,你不要亂摸,看着就是了,我們剛剛路過你耍猴的地方,覺得奇怪,所以把你叫過來問一問。”
女人頓時拉下臉來。
“我說呢,五個銀錠不是那麼好賺的,原來你是騙我過來的,我不跟你們玩了我要回去耍猴,我的生意那麼好,你不是故意拆我臺嘛,走開走開。”女人市儈的樣子讓季流年有點看不慣。
“你住在,五個銀錠一個不少給你,你坐下來,我有幾句話要問一問你。”
“你說真的?一看你這身衣服就是有錢的主,好,我這就坐下來,你先給錢吧,你們這麼多人,我絕對不會逃跑。”說完女人伸出手來,季流年無語,只好示意未白把錢拿出來。
“真爽快,你要問什麼?我都回答你,除了我身上有多少蝨子我不知道以外,其他的我都知道。”說完女人翹起二郎腿來,手裡拿着銀錠,臉上樂開了花。
未白此時感覺這個女人惡俗透了,梅洛琴與梅洛俊對她也沒有好感。
“你叫什麼名字?”
“王大方,你叫我大方就行,我耍猴的時候大家都是這樣叫我的。”
“你家有幾口人?你父母都是幹什麼的?”
“我家有我,我爹爹,我娘,我大哥,我小妹,五個人,我爹爹沒有事情做,一天忙到晚就玩色子,贏了錢就買肉回來,輸了錢就回來揍我娘與我哥,我娘是賣燒餅的,掙不了多少錢,所以我纔出來耍猴,全家就我一個人掙錢,我哥哥與我爹爹一個熊樣。”女人自豪地說。
“你嫁出去了嗎?”梅洛琴忍不住插了一嘴。
“沒有,今年我都二十九歲了,整日拋投露臉的,估計也嫁不出去了。嫁不出去不要緊,有飯吃就行,我現在覺得這樣的生活也挺好的。做我們這一行,其實也是吃青春飯,等到我年來色衰的時候估計就沒有多少人會看我耍猴了,所以現在我掙了錢都自己攢着,以後慢慢花。”女人的話特別多。
梅洛琴低下了頭,女人的情況跟她估計的差不多。
“那你可以逃跑呀,跑到雲都或者洛城去,找一個人嫁了就得了。”季流年輕輕地說。
“是可以這樣,但是我放心不下我老孃,我的小妹還小,看着也挺可憐的,我要是走了,她連飯都吃不飽了。”
季流年幾個人此時沒有那麼厭惡這個女人了,她那麼市儈都是生活逼迫的,不是她的錯。要是大戶人家的小姐,誰會爲了錢與陌生人斤斤計較?!
“你看我跟你長得那麼像,不覺得奇怪嗎?”季流年笑着說。
“我是感到奇怪,可是仔細一看你就不是與我一路的人,你看看我的手,都長老繭了。你是大富大貴的命,我就不一樣了。雖然我們長得像,可是命完全不一樣,這都是天註定的,改變不了了。”
季流年讓未白再給了兩個銀錠給她,女人覺得不好意思,於是把猴子拿了上來,退後了幾步。
“既然你們沒事可做,那麼就看我耍猴吧,這樣的話,我也不白拿你們的錢了。”說完女人就耍起猴子來,雖然是重複的動作,但是因爲猴子的表情豐富,看起來倒是不覺得枯燥。
季流年看了幾下就讓她回去了,心裡黯然神傷了一下。
季流年不知道過了幾天,正是因爲這個耍猴的女人長得與她想像,她死在了小太保的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