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約的事全村人都知道了,當天晚上他就自縊身亡了。柳青開始的時候恨不得他死,但是當他死了以後,他卻大哭起來。
“是我逼迫他的,要是我的態度好一點,也許他不會死……”柳青深深自責。
“人死不能復生,他即便活着也沒有什麼意思,現在反倒是解脫了。你就節哀順變吧。”季流年看見此情此景也不禁內心悲傷。
逗留了一日,季流年與未白打算再次出發。柳青把她們送到渡口。
“從這裡往下走,就是蒙族人的地盤了,你們還打算走嗎?”柳青現在已經知道了季流年的來歷。
“蒙族人有什麼奇怪的嗎?”
“也許說話地方音比較重,其他的我也不知道,雖然是隔了五座山,可是我們這邊的人從來不到那邊去,那邊的氣候也比這邊寒冷很多,地勢也高,完全是兩個世界。”
“我也有耳聞,還是去看一看吧,就此告別了。”季流年與未白都感覺鼻子一酸,今天這一別,不知道何年何月再見,也許再也不見了。
“真是感傷,看來你們在這邊交上了朋友,哈哈。”一個戴着斗笠的男人背對着她們說起了話。季流年一時反應不過來,只感覺聲音很熟悉。
“你是誰?難道你也到蒙族那邊去?”季流年看着他的後背。
“我在這裡等你們已經等了兩天了,今天你再不來,我就要上岸了,哈哈。”男人轉過身來,季流年一看,大叫了起來。
“你怎麼在這裡,太好了……”季流年用力一搖晃,整個船都搖晃起來。
“小心一點,快點坐下來,船伕大伯可以上路了!”成遵笑着大聲說。
“皇上,你怎麼也來了?”未白看見成遵也有點興奮。
“看到了你們的信,知道你們一路上精彩不斷,我忍不住就來了,哈哈。”
“那朝上的事怎麼辦?”季流年擔心地問。
“十弟爲我們看着呢,你就放心吧,未央高曉峰也在,你就甭操心了。你們走了以後,我更加感覺到寂寞,去季府看了幾次敏兒與茜茜,他們兩個都很乖。”
“雖然這樣說,但是你還是不能出來太久,我看這樣吧,在蒙族人那邊逗留幾日你就回去吧。”季流年不知爲何不喜歡成遵也留在這裡。
“小姐你也太自私了吧,皇上剛剛來你就說這樣的話。”未白笑哈哈的。
“你家小姐是想過着自由自在的單身生活,我在的話她就沒有那麼自由了,哈哈。剛剛那位還算是一表人才,你們是不是也調戲了人家?”
“調戲個鬼呀,你沒有看見我們是男裝打扮嗎?”季流年白了成遵一眼。
“看來你們是心動了,但是嘴裡沒有說而已,哈哈。我也來走走,說不定也有一段豔遇,把一個蒙族的女人拐回去。”
他們一路說笑就到了蒙族人的地盤,給了錢給船伕,也許是因爲多給了一些錢,船伕善意地提醒了一下。
“我看你們是第一次到這邊來,在這裡行事千萬要小心,說話不要得罪人,要是被殺害了,這裡的地方官是不管事的。”
季流年道謝了。
來到這裡,季流年感覺有點像蕞爾小國,天氣變得陰冷,呼吸也有點不大順暢,都是因爲這裡是高寒地帶。
未白是第一次到這種地方來,嘴裡抱怨連連。
“什麼鬼地方,我呼吸都不順暢了,我都要暈了。我們趕緊找一個地方住下來吧。”未白看見前面有一個比較大的旅館,連忙叫季流年到那邊去。
“那我們就在那裡歇腳吧?”季流年問成遵。
“我隨便你們,我是你們的保鏢與錢袋,可以了嗎?”
“這還差不多,我們走。”
想到成遵會付錢,吃飯的時候未白故意點了許多菜。
“你就點吧,吃不完我就從你的鼻子塞進去。”季流年捏了一下未白肉肉的鼻子。
“請你們吃飯不要說話,那是對食物的不尊重,謝謝。”旁邊桌子的客人走過來,對他們說了這樣的話。
季流年三人都驚呆了,哪有吃飯不說話的道理,真是太奇怪了。
未白剛想站起來與他們理論一番,季流年攔住了她。
“算了,入鄉隨俗吧,不要與他們發生矛盾。”季流年最害怕在這種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與別人發生爭端,到時候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他們趕快把飯吃了,然後上樓去,季流年與成遵一個房間,未白在隔壁的房間。
兩人云雨了一番後,季流年感覺全身疲憊。
“這些日子好像把宮裡的事情都忘記了,好像換了一個人一樣,感覺真好。”季流年笑着說。
“你是快把我都忘記了,我卻在宮裡寂寞得要死。你真是狠心,把茜茜公主也送了出去,我都不知道與誰說話了。”成遵有點害怕季流年就這樣繼續晃盪下去,一晃盪就是三年五載。
“不把她送出去,我哪裡有心情在這裡遊山玩水,肯定成天擔心她的安危。你寂寞,說出去讓百姓笑掉大牙,後宮佳麗三千,你卻寂寞得發瘋,哈哈。”
“三千又如何,只有你才最瞭解我,那些我都不當一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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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說着話就睡着了。
第二天,他們吃過飯後在大街上晃盪,未白看見什麼都新鮮,看見什麼都想買。
“小姐,這件皮襖子我要了,公子,你替我付錢如何?”未白笑嘻嘻地看着成遵。
“這個不大適合你,你應該要這件。”成遵笑哈哈地走開了。
“真壞,小姐,還是你幫我買吧。”
“現在買了你一路上扛着嗎?腦子是不是壞了?”季流年也走開了,未白感覺很無趣,於是只好把自己的肚子先裝滿。
“讓開讓開,白蓮教的人來了,我們快走。”小商販們亂哄哄的,急着把東西搬回家。
前面揚起了沙塵,一隊人騎着快馬疾馳而過。
季流年三人找了一家小飯館躲了進去。
“奶奶的,弄得我一嘴巴都是沙土。”未白生氣地說。
“掌櫃的,這些都是什麼人,爲何如此囂張?”季流年笑着問。
“你們不是本地人吧,我們都習以爲常了,那是白蓮教的人,他們應該是趕着去做法事,聽說前面有一個孩子躲閃不及已經被馬踩死了。”
“奶奶的,簡直是沒有人性的東西,趕着去投胎嗎?!”未白嘴裡罵罵咧咧的。
“哈哈,這位公子倒是說出了我們的心聲,我們也很討厭他們,但是他們人多,朝廷又不管,我們只好躲着。就我這個小飯館,一年都要被他們剝奪去一半的錢,大家都是這樣,心裡很是不滿,可是誰都不敢叫嚷,得罪了他們,全族的人都不要想活了。”
成遵從來沒有聽說這事,心裡很是疑惑。
“我們是從京城來的,也有當官的朋友,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件事?”
“哎,你們不知道不奇怪,天高皇帝遠,地方官不管這事,怕得罪了他們,何況他們又賄賂地方官,所以朝廷那邊就一點都不知道了。”
“豈有此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還有你們不知道的了,他們燒殺掠奪無所不作。現在據說有一千來人,每個人都武藝高強,就是朝廷來了人,也未必能夠鎮壓得了他們。”
季流年三人看見塵土已經下去了,才走了出去。
看了看大街上,狼藉一片,簡直像下了一場暴雨一樣。
“公子小姐,我們不能坐視不理,這件事要是不解決,我們就不離開,不然這裡的百姓就太可憐了。”
“你覺得我是那種怕事的人嗎?這件事一天不解決,我就一天不走。”成遵嚴肅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