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荒馬亂的一晚上,可算是過去了,雲蘿是在天剛矇矇亮的時候醒來的,不過等她發現她睡的房間不是昨晚那個的時候,她當即嚇了一跳,第一反應是自己又被綁架了,連忙起牀。
不過她這邊剛有點動靜,在外邊的青龍聽到後就立馬進來了,看到雲蘿醒了,連道,“小姐可有哪裡不適?”
昨天大家睡得特別死,後來一查,是發現廚房的飯菜被人下了藥,但所有人裡邊,唯獨雲蘿是睡得最深的,要不是後來蕭景陽找大夫過來給雲蘿把脈,確定她沒問題,蕭景陽都擔心雲蘿是昏迷不醒了。
雲蘿搖了搖頭,一臉疑惑地看了看四周,然後問道,“我們這是在哪裡,發生什麼事情了麼?”
青龍連把昨天晚上失火的事情說了一遍,聽得雲蘿眉頭緊皺,知道這次是有人故意縱火,雲蘿也能猜到對方是哪些人,目的又是什麼,她連問道,“王爺還好吧?”
“王爺沒事,倒是城陽王受了驚嚇,昨夜又被寒風吹到,今兒一早那邊下人過來稟報說是病了,大夫剛趕過去。”
雖然蕭景陽沒有事情,不過,雲蘿到底是擔心蕭詹還會有後續動作,畢竟現在的蕭景陽,羽翼已經越來越強大,蕭詹既然對他起了疑心,必定會想方設法地要除掉他。
起牀後,雲蘿換了一身男裝,匆忙洗漱好,也沒有用早飯,就直接去找蕭景陽。
昨晚失火後,蕭景陽就沒有再睡,天剛亮就直接去了病人安置點,去看昨天那個霍亂患者的情況,雲蘿打聽到蕭景陽的下落之後,便直接趕了過去。
這次雲蘿再去,外頭的護衛看到她,還不等她開口,就先放行了,還連道,“公公是找永親王吧,王爺在裡頭呢。”
雲蘿微微楞了一下,朝他們兩點了點頭之後,徑直進了裡邊。
柳葉先看到了雲蘿,他連對蕭景陽道,“王爺,蘇小姐來了。”
蕭景陽循着柳葉的目光望過去,果然看到雲蘿正在四處張望,他連走過去,雲蘿正找着蕭景陽,剛一轉頭,就看到蕭景陽到她跟前了,嚇了一跳,連道,“王爺,你走路都沒聲音的麼?”
“嚇到了?”蕭景陽的聲音夾雜着幾分沙啞,可語氣裡卻透着一股子溫潤。
雲蘿看到他雙眼通紅,一臉憔悴的樣,連道,“王爺昨兒晚上沒休息麼,怎麼眼睛熬成這樣了。”
昨晚被人偷襲,因着擔心還有後招,蕭景陽連夜重新部署防衛,又得另外找地方落腳,等忙完,天都亮了,城陽王那邊又生病,很多事情只能他來處理,根本沒時間休息。
看到雲蘿一臉擔憂的樣子,蕭景陽連出聲安撫,“沒事的,不過就一晚上沒睡而已,對了,昨天那個得了霍亂的,病症已經輕了不少,只是他的家人也傳染了,早晨我讓人將他們隔開了。”
提到病人,雲蘿立馬打起精神,道,“王爺放心,百草谷的人今天就會到,到時候這邊的情況肯定能控制得住的。”
“你也放心,汴州這邊的情況,就算咱們不再做什麼,也會有人迫不及待地想要處理好的。”
聽出蕭景陽的話語間還有別的意思,雲蘿有些好奇,連問,“王爺,是朝廷要派人來了麼?”
蕭景陽笑了笑,沒有回答,只是說,“這幾日辛苦你了,過兩日咱們就回京去。”
“真的嗎?”一聽到要回去了,雲蘿雙眼頓時亮了。
蕭景陽點了點頭,嘴角微微一翹,露出幾分得意的神色。
雖然蕭景陽並沒有說他的任何計劃,但云蘿卻安下心來了,一個手握重拳,又有勇有謀的人,再加上重生回來的人,怎麼會一直隱忍,處於被動狀態呢。
是的,蕭景陽現在是開始發起進攻了,昨天剛安排人準備在京城傳播各種消息,這還正準備實施呢,蕭詹竟然就想着讓他死,於是,蕭景陽立馬追加一份安排計劃,那就是將汴州城內的情況,全都散發出去,不僅如此,還將汴州被封城,朝廷沒有派人送救災物質之類的事情,一一公之於衆,當然了,爲了避開嫌疑,這些謠言,全都出自汴州百姓的各種親戚。
消息一傳出來,京城一下子就熱鬧起來了。
而且坊間剛流出天子無德,受上天懲戒,所以大周天災人禍不少的傳言,京城就不少皇族親眷就發生各種意外,不是突然染了重病,就是出門摔斷了胳膊小腿,宮裡妃嬪更是狀況連連,接連兩個懷孕的后妃流產,夭折了一個皇子,兩個公主意外離世。
於是,京中百姓都相信傳言是真的了,認爲就是因爲蕭詹的無能,導致百姓受苦受難,連累皇親國戚遭受災禍。
流言四起,而且趨勢是一發不可收拾,蕭詹越是下令控制,各種傳言就越來越多。
不僅如此,接着又曝出汴州瘟疫,朝廷竟然沒有派人去救治,而城陽王和永親王不得不變賣京中產業,在民間招募大夫給汴州城的老百姓看病。
剛開始,大家是不相信的,但很快就發現,確實來自大周各地的不少大夫前往汴州,說是受城陽王和永親王相邀,前來救死扶傷,而不少車馬運送的糧草藥材也都一一送至汴州城外。
大周的百姓受難,天子不作爲,卻讓兩個王爺費盡心思,而且兩人還隻字不提朝廷的過失,只說替皇上分憂是他們的職責所在,對比之下,朝中百姓就沒幾個知道汴州瘟疫之事,而宮裡最近卻新進了好幾個美人,文武百官私下也以爲蕭詹荒廢政務,沉迷酒色,越發像是傳言中所說的那樣,視百姓性命如草芥,只顧自己享受。
當然了,如果這些就讓蕭詹煩惱不堪,那麼,蕭詹謀朝篡位,毒害先皇,登基以來所有公文上的印章全都是假玉璽之事爆發出來後,蕭詹徹底震怒,一時之間,人心惶惶,百姓怨言四起,京中局勢也變得敏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