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蘿見自己被蕭景陽的護衛給無視了,她也不在意,快步朝躺在榻上昏迷着的蕭景陽走去,她這這麼一動,營帳裡的護衛自然是立馬注意到,有兩三個反應快的,連擋在前面,厲聲問道,“你是誰,想幹什麼?”
看到這個陣仗,不等雲蘿開口,青龍已經先出聲解釋道,“她是江神醫的徒弟,屬下奉郡主之名帶她來給王爺看病的。”言下之意,你們要是敢動她,王爺的毒就沒法子了。
聽了青龍這話,那些個護衛看向雲蘿的目光裡多了幾分打量,但更多的是質疑,質疑這個不及他們肩頭高的黃毛小子,能醫治好王爺的毒麼?
雲蘿也不管這些人的目光,走到蕭景陽牀榻邊上後,連把手搭在他的手腕上,把脈看看他的情況。
不過,等診完脈,雲蘿卻驚喜的發現,事情並沒有她想象的那麼糟,就算她不親自來,想來郡主派過來的那些個大夫,也能解決蕭景陽身上的毒性。
確定蕭景陽沒有性命安危之後,雲蘿整個人都放鬆了不少,也深深呼了一口氣,不過,因着她一直沒有說話,青龍和其他護衛一直懸着一顆心,好一會後,青龍直接開口道,“蘇小……蘇公子,王爺的病如何了?”
雲蘿緩緩站起,轉過身對青龍道,“不礙事,王爺雖然中毒昏迷,但並無生命之憂,若順利的話,王爺傍晚時候就能醒來。”
“真的麼?”
“太好了,王爺如果沒事,那另外三個中毒昏迷的弟兄可是也有救了?。”
“嗯,他們自然也會沒事的。”
那些個護衛聞言,各個搓着手,一臉喜色,青龍也頓時鬆了一口氣。
不過,雲蘿臉上的神色並未因此放鬆多少,她眼底反倒夾雜着幾分擔憂,問青龍道,“另外一隊人怎麼還沒到,好些東西在他們身上,若他們不能及時到,王爺身上的毒,我也束手無策。”
他們出城的時候,東西都是分散在各個人身上帶出城的,雲蘿身上就只藏了幾瓶藥粉,但都不是解毒用的,而鍼灸用的針,還有一些別的工具,都不在雲蘿身上。
而云蘿這話一出,那幾個護衛臉色頓時一變,連忙問道,“那怎麼辦,你們說的那隊人在哪裡,我們去接應。”
雲蘿看了青龍一眼,朝她點了點頭,青龍會意,連應聲道,“我帶你們去吧,我知道他們現在在哪裡。”
“好,那有勞青龍姑娘帶路。”護衛抱拳朝雲蘿致謝。
既然準備好要去接人,這些認立馬整合好準備行動,而云蘿在他們走前,遞給他們一個藥瓶,道,“外頭林子裡頭怕是還有毒蜂,你們把這藥粉撒身上,那些毒蜂就不敢近你們的身。”
青龍接過藥瓶,正準備走,突然又折回來,對剩下的人開口道,“你們聽從蘇公子的吩咐便是。”
“明白,請青龍姑娘放心。”
等青龍帶着七八個護衛出去接應另外兩個大夫了,雲蘿直接將營帳內其他護衛都打發出去,一部分人,讓他們去燒熱水,以備解毒之用,另外一部分則讓他們在外頭候着,而她直接坐在牀榻邊,守着蕭景陽。
蕭景陽此時雖然是昏迷的,可眉頭卻一直緊蹙着,很像是做了一個噩夢,所以讓他心生不安一樣,雲蘿看着忍不住伸手去撫平他眉宇間的皺紋。
坐在牀邊許久之後,雲蘿忍不住輕聲道,“但願以後你可以少遭遇這樣的苦難。”
前世的時候,雲蘿也跟大多數的世人一樣,對蕭景陽的遭遇多有同情,出身貴胄之家,一生榮華富貴並不難,可他承受的痛苦卻遠比榮華富貴多,幼年喪父,少年身中奇毒,二十出頭就毒發身亡,可謂英年早逝。
當然了,當雲蘿嫁到永親王府的時候,她對蕭景陽的感情,從最初的同情,慢慢轉化成心疼,看着他毒發時咬緊牙關,卻也不痛哼一聲時隱忍,次數多了,她真的很替他難受。
剛開始她也期望着出現那麼一個神醫,可以給他解毒,但到了後面,知道沒有法子後,卻又狠着心希望他能早點離世,徹底從病痛中解脫。
蕭景陽此時的樣子,讓雲蘿忍不住想起上輩子,她進了永親王府後的那幾年,蕭景陽幾乎常年躺在榻上,很多時候也像這樣一般安安靜靜的躺着,少則三五天,多則兩三個月都沒半點動靜,若不是還有呼吸,都讓人誤以爲他是不是已經不在人世,也正因着這樣,那時候的蕭景陽被人稱之爲活死人。
而云蘿就是在蕭景陽昏迷好幾個月都沒有醒來,大夫斷言可能再活不到半年的時候,蘇府和永親王府突然結親,雖然她不願意,可最終還是成爲了他的新婦。
回憶就像是一把利刃,撕開了曾經以爲痊癒的傷疤,那些經歷過的事情,一一浮現在雲蘿的腦海中,每一個片刻都慢慢變得清晰起來,就像是剛剛發生的一樣。
“回來了,回來了。”營帳外突然傳來一陣歡呼聲,將雲蘿飄遠的思緒立馬拉回來了。
雲蘿反應過來的同時,卻也察覺臉上一陣冰涼,伸手一摸,才發現不知何時,竟然潸然淚下,臉上全都是淚珠。
知道青龍他們這是回來了,她慌忙掏出手帕,擦了擦臉上的淚珠,生怕他們進來後發現異樣。
兩個大夫匆忙下馬,拿着東西就進來了,見只有雲蘿在,連問,“王爺情況怎麼樣了?”
雲蘿站起身來走到一邊,對那兩個大夫道,“王爺情況還算好,不過需要放一些毒血出來,刀具不在我身上,所以只能等兩位前輩過來。”
兩人聞言,連忙將身上四處藏好的東西全都拿了出來,雲蘿又吩咐護衛們趕緊把準備好的熱水都擡進來,開始給蕭景陽解毒。
因着蕭景陽的毒,雲蘿早就胸有成竹,也不需要旁人幫忙,便讓那兩個大夫留下她所需的東西后,便吩咐人帶着他們兩去給另外三個中毒的人解毒,而她一個人給蕭景陽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