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和離

和離之事,吳氏之前有跟蘇明德提過,不過蘇明德並未跟秦氏說起,所以,秦氏第一次聽到後,當即大怒,氣得連手杖都直接扔了出去,打翻了桌上的茶盞,茶水和瓷片四濺,把康園的丫鬟嬤嬤嚇得出了一身冷汗。

蘇明德也沒有想到吳氏是真的鐵定心思要和離,以爲之前不過是說說而已,向他施加壓力罷了。

在他印象中,吳氏一直都是溫婉識大體的,他們兩剛成親的時候,兩人感情還是很不錯的,不過,時間一長,吳氏沒有生孩子,而且蘇明德骨子裡喜歡的風花雪月,吳氏滿足不了蘇明德,後來,爲了子嗣問題,吳氏主動替蘇明德納了柳姨娘。

柳姨娘年輕漂亮不說,更重要的是還能吟詩彈唱,她進府後,蘇明德頓時覺得自己遇到了人生知己,特許柳姨娘可以出入他的書房,紅袖添香,蘇明德很快陷入柳姨娘的溫柔鄉之中。

柳姨娘是蘇明德和吳氏之間的一個意外,他們兩誰都沒有想到這個小妾會橫插在他們之間十多年,雖然吳氏和蘇明德感情並沒有破裂,可隨着柳姨娘的一系列動作,吳氏對蘇明德的情深,也越發淡泊了,再加上秦氏暗地所爲,與其說是吳氏對蘇明德失望,倒不如說是她和國公府對蘇家失望。

吳氏的堅定,讓蘇明德和秦氏都有些措手不及,蘇明德突然間有些心慌了,他立馬去找秦氏商量,他到康園的時候,秦氏屋裡的丫鬟正在打掃秦氏發怒吼的現場。

蘇明德進了屋,秦氏就直接指着他的鼻子大罵道,“之前你還有臉替她說話,我瞧着她是看不上咱們家,早就想走了吧,還故意弄出什麼證據來誣陷說我害她,讓孫嬤嬤丟了性命不說,還想讓咱們家成爲大夥的笑話。”

秦氏這話,說得有些過分了,蘇明德都忍不住皺了皺眉頭,然後小聲道,“母親,這肯定是誤會了,兒子想着,怕是因着之前柳姨娘所爲,讓她心底不痛快了,不如讓柳姨娘跟知蘭認個錯,往小裡說,不過是家事,知蘭向來周全大方,說起來,確實是咱們太忽視她的感受了。”

被人冤枉了不說,還沒法伸冤,而且就連雲蘿真實身份,現在也被壓着沒改過來,說起這些,蘇明德越發覺得在這件事情上,他太虧欠吳氏了。

可是,蘇明德現在有站在吳氏的角度考慮,但秦氏並沒有,因此,一聽蘇明德說出這樣的話,更是氣得直哆嗦,漲紅着臉,怒斥道,“你這個不孝子,她都要和離了,你還替她說話,你是想氣死我才甘心麼。”

秦氏對吳氏的不滿,積怨已深,到了現在,更是全面爆發出來,而且因着孫嬤嬤頂罪的事情,實際上也是吳氏跟秦氏徹底撕破臉皮,將這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擺到明面上說,可秦氏卻不承認,以爲找個替罪羊就能解決,但沒想到吳氏根本就不願意給她留情面,因而秦氏頓時惱羞成怒了。

吳氏的堅定不退讓,秦氏的怒火中燒,讓夾在中間的蘇明德很是爲難,他只想着早些平息吳氏的不滿,可未料到秦氏的反應也不小。

很是沮喪地蘇明德,耷拉着腦袋站在屋裡不說話,他心底想着,若是這個時候跟秦氏提出分家,然後他再用這個挽留吳氏的話,秦氏會不會扒了他的皮。

猶豫了片刻之後,蘇明德到底是沒有心底的想法說出來,而秦氏見狀,氣消了些許,開口道,“她想和離是斷不可能的,就皇上定的那個罪,加上她嫁到咱們家以來,又給生個兒子,你直接休了她又能怎樣。”

秦氏說完,忍不住冷笑一聲,有種大仇得報的感覺,而蘇明德卻是滿臉驚愕地看着秦氏,有些不敢置信這話是秦氏說出來的,怔愣了許久之後,他纔出聲道,“母親,你明知道柳姨娘那事是冤枉知蘭的,怎麼還能讓她繼續背這個罪名?不能這樣對她的。”

在蘇明德看來,吳氏會提出和離,很大程度上也因爲柳姨娘故意栽贓陷害有關,但他沒想到的是,秦氏竟然還想再冤枉吳氏一次,着實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而就在兩人爭執不休的時候,丫鬟來稟報說柳姨娘來了,要見秦氏和蘇明德。

聽到柳姨娘的名字,蘇明德露出幾分不耐煩,在他印象中,柳姨娘應該是一個柔弱溫順的女子,不應該是心狠手辣,心機深沉之人,可換孩子,以及誣陷吳氏之事,讓他第一次發現,柳姨娘是那麼陌生和恐怖。

秦氏沒有拒絕柳姨娘的來訪,直接讓她進來,而柳姨娘進屋後,卻是滿臉淚痕,直接跪在蘇明德和秦氏跟前。

蘇明德和秦氏有些驚訝地看着柳姨娘,不知道她爲何會做出這番舉動。

柳姨娘哭着道,“老太太,老爺,這一切都是妾身的錯,太太肯定是受了委屈,所以才提出要和離,當時妾身跟娘娘提起流產之事,娘娘誤解妾身的意思,才以爲是太太做的,爲了替妾身出口氣,纔跟皇上說起,可妾身知道後,已經來不及說出真相了。”

一聽柳姨娘提到這事,蘇明德當即問道,“那爲什麼現在纔過來說,之前爲何不跟太太解釋清楚?”

“老爺,娘娘已經說出去了,這要是妾身再說出實情,豈不是說娘娘欺君之罪,那皇上的臉面又往何處放?若因着這事,到時候皇上大怒,娘娘哪裡還有容身之地?妾身本想着等事情平息後,跟太太請罪,可哪裡曉得,太太竟然要和離。”

柳姨娘一邊說一邊痛哭流涕,不知情地看到了,還以爲她真的是悔恨內疚,所以才這樣,可哪裡曉得她心底,此時早就樂開了花。

若是和離,她在二房可就徹底站穩腳了,而且還有蘇正陽傍身,說不定還能轉正。

想到這些,柳姨娘心底越發得意,因此,更是賣力博取秦氏和蘇明德的信任。

如果是雲蘿在場,她肯定不會被柳姨娘的眼淚給欺騙到,只可惜,看到柳姨娘淚流滿面的是蘇明德和秦氏,秦氏本來也想拉攏柳姨娘,而且心中不喜吳氏,因此,她說的這些,秦氏也覺得在理。

至於蘇明德,看着柳姨娘梨花帶淚般的模樣,又是一副悔恨不已的表情,當即信了五分,連道,“柳姨娘,你真心是這麼想的,想要去給太太認錯麼?”

一看蘇明德這反應,柳姨娘自然猜着他怕是心軟了,連拼命點頭道,“妾身知道錯了,從宮裡回來後,無顏面對老爺和太太,只好在木槿園待着不出來,只要太太原諒妾身,不要因此怪罪到老爺和老夫人身上,妾身願意接受太太所有的懲罰。”

聽得柳姨娘這番話,蘇明德連將柳姨娘扶起來,道,“之前是我誤會你了,既然如此,早些去跟太太解釋清楚,都是一家人,誤會說開了就好了。”

說完,帶着柳姨娘就去鬆園找吳氏,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這個舉止,不僅挽留不了吳氏,反而激化了他們之間的矛盾,讓吳氏去意更加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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