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蘇錦繡心思混亂的時候,樑子言被車伕連帶着車駕一起弄到了府裡,過了二道門,樑子言被直接拉到了蘇錦繡和樑子言居住的長楓園,這個時候正骨大夫還有其他幾個帝都比較有名的同濟堂的名醫也一同被請來了。
幾位大夫輪番上前,望聞問切,然後便是正骨大夫上前一陣忙活。然後在樑子言的身上綁了一堆板子,然後又囑咐了近兩個月內,儘量不要外出了,需要在家裡好好將養着。
蘇錦繡上前詢問病情,才得知,樑子言這次受的傷可是不小,右側肩胛骨斷裂,肋骨斷了兩根,左小腿骨骨折。
蘇錦繡不得不說自己真的是很擔心不說別的,就說這小腿骨受傷,那就是不能下牀活動的節奏啊,再加上肩胛骨,那裡離脊椎很近,也幸虧是沒有傷到脊柱,不然只怕就要一輩子躺在牀上度過餘生了。
樑老夫人因爲悲傷,已經沒有什麼心情去管其他的事情,大太太這個時候又適時的扮演了一個家主的樣子,指揮下人們前後忙活,又忙着給看病的大夫禮金,然後又讓人親自送出去,一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條。也難怪這麼些年,雖然大爺不是樑老夫人的親兒子,可是大太太卻在樑老夫人面前很有分量。
剛剛打發了大夫離開,宮裡又來了位貴客,就是君上身邊的李總管——李全福,一進來看到樑子言的樣子,竟然是比誰都誇張,要不是長風在一邊攔着,只怕上來就撲在了樑子言的傷口上了:“喲,這是怎麼鬧得?這是哪個膽大妄爲之徒,竟然敢對安國公如此行兇,真是無法無天了。”
蘇錦繡趕緊讓紅秀擺了凳子過去,請李公公坐下,雖然這李公公算不得什麼官員,但是都知道,這李公公可是君上身邊的人,任你多大的爵位,那都得給賣個面子,是以李公公走哪都很有幾分上級官員探視下級官員的派頭。
樑子言雖然不屑於巴結這樣的人,卻也知道這爲官之道,少不得得客氣一番。躺在牀上,向着李公公拱手道:“勞煩李公公跑一趟了,都是樑某不小心,遭了賊人的道,只不過今天這夥子歹徒,雖
然目的明確,但是手法卻很是拙劣。可是要麻煩李公公和刑部的楊大人說一聲,好好調查一下。”
“這個安國公儘管放心,君上聽聞了這件事情,很是爲安國公擔心,但是朝中事物繁忙,到是脫不開身前來慰問侯爺,所以派了老奴來,臨走的時候再三囑咐,要安國公好好養傷,軍中事物,君上自會安排妥當的人接手。”
樑子言聽了心裡一咯噔,看來這君上的疑心病還是很重啊,雖然表面上爲了讓他好好養傷,但是派人接管軍中要務,無非就是覺得上次平叛西北之事之後,他在軍中威望很高,君上必然是擔心功高蓋主。早就想着要削弱他的權力,這一來,就等於是給了君上絕好的理由了。
其實樑子言也不是非要貪戀那點權力,不過是因爲軍中現行的制度,實在是有很大的問題。所以這些日子他才總是泡在衙門裡,改革軍制問題,只不過現在軍制還未完全施行,現在君上就剝奪了他的權力,他心中再不願意,卻也沒有任何辦法,還不得不對君上這一行爲感恩戴德。
“多謝君上體恤之情,還望李公公能夠向君上轉達樑某的感激之情。”
說着就要讓長風扶着起身衝李公公行禮,卻是被李公公躲開:“安國公真是客氣了,君上在老奴出來的時候,特意囑咐,不可給侯爺添麻煩,您說您這樣,讓老奴如何在君上面前交代。”
樑子言也不再堅持,之後李公公又把君上給的各種珍奇藥材都讓人送進來,衆人又是一通感恩戴德,李公公又是一陣虛情假意,蘇錦繡又讓人給李公公封了一個十分厚重的大紅包,李公公眉開眼笑的收進了衣袖中這才說道:“那侯爺便好好養傷,軍中的事情就不用操心了,老奴宮裡還有事,不敢耽擱,這就告退了。”
說完便彎腰退下,蘇錦繡看着覺得好笑,這李公公舉手投足雖然都是一副奴才本性,可是眉眼氣質裡,卻都是一副高傲模樣,不過想來也是,人家這奴才,本就只是君上一人的奴才。在旁人面前,又何必裝奴才呢?
對於樑子言的受傷,老夫人很是焦心
,一整天都待在樑子言的牀前,關心二子。蘇錦繡能夠理解樑老夫人面對兒子受傷的時候,就無心關顧她這個兒媳婦如何了,雖然身上也有擦破皮的地方,但是也沒敢麻煩專門請來爲樑子言看病的大夫來瞧一瞧,只讓紅秀拿了家裡的金瘡藥和跌打酒,在洗漱完畢之後抹了抹。
簡單梳洗之後,換上一身乾淨衣服,蘇錦繡也不顧疲憊的身子,趕緊去看樑子言。樑老夫人這會子還在樑子言的牀前哭天抹淚的,翡翠在一旁不停地勸慰卻也無濟於事。
倒是樑子言雖然身上到處夾着板子,卻臉上一臉的笑容,安慰着母親道:“母親別擔心,沒事的,大夫不也說了麼,只要好好養着,什麼事都沒有,正好這些日子朝廷裡忙的跟什麼似得,我也趁機休息一下。”
蘇錦繡知道這無非是樑子言爲了安慰老夫人隨便找的一個理由,雖然牽強,但到底是個理由,只不過知子莫如母,樑老夫人如何不知道樑子言的心思。即便心裡依舊心疼,但也儘量的忍住淚水。可是還是忍不住生氣道:“這是說的什麼胡話,哪裡有人爲了休息,就寧願受傷的。”
蘇錦繡這會子可不能再把自己當透明人了,上前說道:“老夫人說的是,可侯爺又怎麼會是這麼不懂事的人,這麼說,無非是不想讓老夫人擔心罷了。母親相信也一定知道侯爺的心意,那就一定要保重自己,這會子天已經晚了,您晚飯也沒吃,趕緊吃點,也好讓侯爺放心。”
樑老夫人自然是知道這其中的道理,雖然放心不下,但是看着樑子言又看看蘇錦繡,只能嘆一口氣,然後囑託蘇錦繡道:“媳婦兒,那這裡就麻煩你多費心了。”
蘇錦繡自然是滿口答應:“母親放心,侯爺是我的夫君,我自然會好好照顧他。”
等到送走了老夫人,蘇錦繡就急忙讓人把準備好的熱水提了進來。樑子言從馬車上一下來,就被大夫圍住看傷,還沒有好好洗簌一下,蘇錦繡知道樑子言雖然是個不拘小節的人,但是平日在家的時候,還是有點小小的潔癖的,這會子指定是已經有些受不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