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秀又趕緊向樑子言磕頭謝恩,之後又被秦嬤嬤拉着下去洗臉。
這當事人秋燕在一旁倒是被涼了許久,經過了紅秀這麼一道麻煩事,樑子言也覺得心煩,這秋燕的身份說到底他是不希望蘇錦繡
知道的(當然蘇錦繡早就看出來了),說不上爲什麼,就是覺得理虧。
如今又因爲秋燕,還讓蘇錦繡傷心了這麼一回,再加上秋燕這住到主子正房來,實在是沒有這樣的規矩。
本來是想這借這事好好敲打一下府裡的人,給蘇錦繡長長臉,但是眼瞅着蘇錦繡一臉疲備,就不想太大動干戈了。
於是象徵性的說了秋燕几句,又讓章管事看看怎麼給秋燕在跨院裡安排個單獨的屋子,這事就算了了。
可是在蘇錦繡看來,這樑子言這明顯是和稀泥的表態,讓她覺得很難受,看來這樑子言對秋燕也並不是毫無感情。
這奴婢都想住到主子房裡來,說嚴重了,這是想爬到主子頭上來,更何況他倆這剛成親,一個老大不小的貌美奴婢住到主子房裡,可不就是紅秀說的麼,這不是就想着勾搭老爺們呢麼。
這心裡不痛快,晚上用飯的時候,就不跟先頭似得,給樑子言斟酒夾菜,也不去管他愛吃什麼。只管自己胡亂拔了兩口飯,就收拾洗簌的往窗口的貴妃榻上倒。
樑子言也察覺了蘇錦繡的心情不太好,但是他也只當是蘇錦繡今天累着了,又加上剛剛院子裡這一通鬧,就說他,也沒辦法轉眼就眉開眼笑的。
看着蘇錦繡揹着自己躺着,也不好出言打擾,自己拿了長劍,徑自去院子裡練劍。
蘇錦繡本想着樑子言會來安慰自己,卻不料那人竟然自顧自的出去練劍,心裡更難受了。
一個人躺着難免就開始胡思亂想,想起前世總總,前夫楊長明結婚之前對着自己也是處處陪着小心,什麼都以她爲重,別人都說她這是修了幾世的福氣,得來這門好姻緣。
可是臨死的時候,她才曉得楊長明對她好,不過是爲了她名下的鉅額財產。過去的總總恩愛,也可拋諸腦後。
樑子言雖然不會因爲錢財對她如何,可是之前不也是三番兩次的對自己示好,說什麼
多麼喜歡自己。可到頭來,不也沒妨礙他和貌美小丫頭在家裡歡歡愛愛嗎?
如今自己進了門,本想着他也就收心了,可是關鍵時候,他不還是向着那女人。
今天這事,讓下人們看去了,也只當一個奴婢都敢欺負到新夫人頭上,連個懲罰都沒得,還落了一處單獨的住所。
這要是有那些歪心思的,只當這新夫人是個好欺負的,今天踩一腳,明天頂個嘴,這侯府夫人她還如何當得?這可纔是進門的頭一天啊,就這樣不順,想着後半輩子,如果都是這樣,那自己恐怕真是沒盼頭了。
想着想着,不禁悲從中來,眼淚就默默地從眼角處流下來。
樑子言在院子裡舞弄了一會兒,身上發了汗,才覺得痛快。把長劍遞給一旁候着的長風,接過帕子開始擦汗。
自打侯爺成了親,長風就不能時時跟在身邊,雖然樑子言自理能力很強,但是到底有些地方還是需要個下人,他又不習慣丫鬟伺候。長風既然不能進院子,那就找個年紀小的小廝跟着他,也算是合理一些。
這麼想着就和長風說了,長風卻道:“侯爺在朝廷上,在戰場上,倒是個明白人,怎麼一到了家宅裡就這麼拎不清?”
“這家裡下人的買辦那都是管事太太們的活兒,侯爺有需要,只需和夫人言語一聲,自有人差辦。您跟小的說,讓夫人知道了,還只當您不信任她,心裡指定是要不好受的。”
樑子言對於宅院裡的這些事情一向不大管,這會子聽長風這麼說,倒是覺得的確是自己想的簡單了。
晚上回屋裡正打算和蘇錦繡說這事,卻看見蘇錦繡一雙眼睛紅腫的實在是厲害,立馬心疼道:“怎麼又哭了,紅秀的事情又不是什麼大事,怎麼還值當你這麼傷心,我都沒往心裡去。”
蘇錦繡本來心情就不好,本來不打算在樑子言跟前提起這事來着,但是這個時候樑子言還偏偏要撞上來,立馬氣道:“你當然不介意了,紅秀那話雖然說的唐突,但是難道說的不是真的?”
樑子言皺了皺眉,沒曾想自己這一番好意,怎麼竟然撈了這一頓埋汰,也不高興的道:“什麼真的假的,你怎麼也跟個丫頭似得胡說八道。
”
蘇錦繡既然把這事說出來了,也就沒打算藏着掖着,索性屋子裡就兩個人,乾脆打開天窗說亮話:“我胡說?我怎麼胡說了,你敢說你和秋燕之間清清白白?”
樑子言被問的一愣,沒想到蘇錦繡會這麼直接的扯出來這話,着急道:“你又提她做什麼,事情不都解決了麼。”
“怎麼,現在我說她都不行了?就許她一個丫鬟未經允許就抱着鋪蓋卷往我這院子裡住,我連說說她都不行了?今天這事說到底,她就是沒把我這新進門的夫人放在眼裡,這是瞅着空的給我上眼藥呢。”
“哪有那麼嚴重?”
“怎麼沒有?你也不用藏着掖着,這秋燕應該就是你的通房丫頭吧,這男人三妻四妾的本就是常有的事兒,我本來以爲你是個不同的,沒曾想,你也和那些吃着碗裡看着鍋裡的人沒什麼兩樣。”
這話卻是讓樑子言惱怒不已,自己一心一意的對蘇錦繡,她竟然這麼誤會他,雖說自己也覺得和收了秋燕做通房有些對不住她,可是自己先前也不知道會遇到她啊。
這大周朝的男子,到他這個年紀的,甭說通房了,就說是貴妾都擡了好幾房了。自己因爲從小就看着母親和那些姨娘們明爭暗鬥太殘酷,想着以後娶了妻子就一心一意的對她,絕不收妾。
即便拖到了如今這年歲,也只是收了個通房,並沒有納妾,這在大周朝的官員了,也只怕是頭一份了,沒想到蘇錦繡對自己還不滿意,還要揪着秋燕的事情不放,脾氣自然也就來了。
“好,你就是這麼看我的?我對你的情誼,你全然不看在眼裡,我知道你過去就對我不大滿意,所以才三推四拒的不願意議親,如今又哭喪着臉,你這是怨我不管不顧你的意思,強求皇上賜了婚,違背了你的意願,是也不是?”
蘇錦繡眼裡,樑子言對着自己的時候,始終是溫潤如玉的,即便黑着一張臉,和她說話的時候也是和和氣氣的,何曾如此刻這般。
想着這纔剛結婚第一天,樑子言就這般對自己,還是因爲一個通房,都說男人對於自己的第一個女人總是不一樣的,果然沒錯。只怕這份不一樣,都要抵得過樑子言對自己的那份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