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子言出門去喚人,才發現外屋沒有一個人在,這纔想起是自己吩咐過,今日無需守夜。
只好去院子裡招呼人,遠遠瞧見一直服侍自己的秋燕在廊檐下,便招呼她打水過來伺候。
進屋的時候,見蘇錦繡已經拆卸了頭上沉重的珠花金釵,一頭烏黑的秀髮如瀑布一般披在身後,襯着大紅色的喜服尤爲讓人驚豔。
看到進來的人是一個陌生的丫鬟,蘇錦繡愣了一下,看穿衣打扮,並不是自己的陪嫁丫鬟裡的人,應該是侯府上的:“勞煩姑娘了,只是我的陪嫁丫頭紅秀呢?”
樑子言出言道:“我想着今天紅秀們初來乍到的,又忙活了一整天,就讓她們都去歇息了。這是秋燕,之前一直服侍我,如今你是我夫人,服侍你也是一樣的。以後紅秀有什麼不清楚的,倒也可以跟秋燕請教。”
樑子言說完就轉身去脫身上繁重的喜袍,留下蘇錦繡面對一個陌生的丫鬟,心裡不禁暗暗對着這個粗心的男人白了一眼。
自己這初來乍到的,上來就使喚侯府的人,實在是不合乎道理,按理說這三拜九叩入洞房才能結成夫妻,嚴格來說,她此刻還算不得侯爺夫人。
應該是第二天,見過府裡的人,下發了見面禮,纔算是真正的女主人。這個時候,樑子言招呼自己的丫鬟服侍自己,這算什麼?
再看那叫秋燕的姑娘,生的倒是眉眼俊俏,身材窈窕的,端的是一副好相貌。再看周身打扮,雖然侯府富貴,可是對於一個一等丫鬟來說,這樣看起來,也還是打眼兒了些。
更奇怪的是看着蘇錦繡的目光並不友善,見蘇錦繡看她,又將眼瞼低垂,撇開頭去,即便看到蘇錦繡脫外袍的時候,也不主動上前幫忙。對於樑子言交待的服侍夫人,顯得一臉的不情不願。
蘇錦繡又看了一眼木榻上,隨意翻看着一本書的樑子言,心裡突然有了些計較。
論起來,樑子言也有二十五歲了,在這個男子普遍在十七八歲就成婚的社會上,已經算是大齡剩男了。可是以忠烈侯府的家世背景,樑子言竟然能拖到這麼久不結婚,也真是奇蹟。
不過即便成婚晚,卻也不代表他不通男女之事,
據說古代男子在一定年紀就會有家族給安排通房丫頭,讓其接觸男女之事。
如今看來,這秋燕很可能就是樑家爲樑子言準備的通房丫頭,就說剛纔樑子言叫秋燕的熟稔,就可知二人關係絕非簡單的主僕。再加上秋燕對着自己的時候一臉的不爽,更讓蘇錦繡確信了這一點。
蘇錦繡對於秋燕的敵意根本就不在乎,她只在乎樑子言是什麼態度。但是今天實在不宜過問這種事,還是得自己以後慢慢發掘。
暫時看着樑子言對於秋燕時不時投去的幽怨眼神毫不感冒的狀態,可以初步判斷這是妾有情郎無意。
卸掉了臉上的粉黛,見秋燕在看到自己臉上的傷疤的時候,眼神中閃過的一絲驚異之後又是鄙夷,蘇錦繡選擇無視。仍由着秋燕舔着臉去樑子言身板獻殷勤。
“侯爺,要不要奴婢服侍您歇息?”
樑子言從書本中擡頭,其實他本就沒有看進去,越過秋燕的詢問,看了一眼梳妝檯前收拾妥當的蘇錦繡,合住書,隨意的扔在一旁。
“不用了,在外屋備上一桶熱水你就去休息吧。”說完就邁着大長腿往蘇錦繡身邊去了。
蘇錦繡從鏡子裡看到秋燕連樑子言的正視都沒得到過,眼睛裡噙滿了委屈,也直接讓樑子言無視掉。咬咬牙,端着水盆退了出去。
隨着門一開一合,屋子裡又恢復了二人世界,蘇錦繡每每這個時候,就開始緊張。感受到樑子言的男性氣息越靠越近,感覺一顆心都要跳出來了。
“時候不早了,歇息吧。”
似乎是感覺到了蘇錦繡的緊張,樑子言在雙脣觸碰到蘇錦繡的臉龐的前一刻,停住了勢頭,輕聲說道,緊接着回身往牀上走去。
身邊的壓迫感一消散,蘇錦繡暗暗呼出一口氣。在鏡子前連做了幾個深呼吸,建立好心理準備,才起身朝着牀邊踱步。
此時,牀上的樑子言,雙手枕在腦後,繡着鴛鴦戲水的喜被隨意拉扯着蓋在腿上。樣子實在不像是睡着的樣子,可是眼睛卻閉的幽深,呼吸平穩,長腿長身的將個喜牀佔滿,讓蘇錦繡連個坐的地方也沒有。
心裡清楚樑子言的那點小九九,不過是要自己開口
求他讓讓位置,但是又不願意讓他得逞。想起外屋的暖炕上今天沒人,便轉身從櫃子裡翻出了自己陪嫁過來的一牀被子,就要往外屋去。
在牀上等了半天的樑子言也沒等到蘇錦繡開口求自己,卻聽到了外屋的房門開合的聲音。睜開一隻眼睛,看到梳妝檯前空落落的,也不見屋裡蘇錦繡的身影。
趕緊掀開被子追到外屋去,正瞧見暖炕上蘇錦繡正往開鋪被窩。
“你這是做什麼?”
蘇錦繡回頭看一眼樑子言,隨意道:“喜牀太窄,你一個人就佔了個全乎,看你睡得正香,又不好意思打擾你,所以乾脆在外屋湊活一宿。”
樑子言看着蘇錦繡一臉不以爲然,簡直恨得牙癢癢,上前將蘇錦繡還在鋪牀的手一把扯住,然後矮身一挺,將人扛在肩上:“反了你還?洞房夜就敢跟我分房睡,膽子不小。”
蘇錦繡被人突然這麼一折騰,雖然嘴上尖叫,心裡卻並不討厭,等到被人扔在了一牀綿軟的被窩裡,也不敢睜眼去瞧那人。
只是這麼一番折騰,樑子言原本還存着的那點耐心到底是所剩無幾,伸手將紅帳子一勾,就將滿室的春光擋住。
記憶中的經驗在應對樑子言的一波波攻勢的時候,毫無用處,這具身體依舊是敏感的,脆弱的。
不過前世的經驗卻讓事後的蘇錦繡對於樑子言的表現有了判斷。沒有驚慌失措,也沒有草草收場,持久的戰鬥力表明了他並非毫無經驗,但也談不上花叢老手,在接吻調情方面仍舊是個菜鳥,這讓蘇錦繡有點安慰。
對於一個二十五歲的青年才俊來說,奢求他還是個處男,蘇錦繡覺得沒必要,更何況血氣方剛的時候面對合理合法的通房丫頭這樣的福利,對於樑子言來說,實在是沒必要逼迫自己是個柳下惠。
想起秋燕,蘇錦繡心裡有點膈應,把事後還壓在自己身上的樑子言推開:“重……”
只是這麼一個字,蘇錦繡都想挖個老鼠洞鑽進去,這是自己的聲音嗎?
恐怕四海軒的裡的陪酒姑娘也沒有自己剛纔那麼媚骨,果真樑子言在聽到了蘇錦繡的聲音後,不僅沒有移開反而緊貼的部位又起了變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