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青眉身子不穩,被他一把帶入懷中,陌生的男兒氣息伴着酒氣直衝口鼻,不禁大吃一驚,叫道,“你不說我不說,誰又會知道?”雙手在他胸前力推,要掙開他的懷抱。心裡卻暗暗叫苦,只知道他性子溫和,可是,一個喝了酒的男子,再溫和也難把握。
自從樊香兒有孕,這一個月來,阮一鳴對這房中事便有了收斂,只是從小晴那裡學來的房中秘術無從施展,難免有些慾求不滿。如今溫香軟玉在懷,阮一鳴只覺得神魂皆蕩,懷中劇烈的抗拒,激出他男性本能潛藏的征服欲,沉聲道,“你是皇上所賜,本相爲何不能享用?”
一臂牢牢抱着她的身子,一手扣上她的後腦,蓋頭隨着二人的動作滑落,俯首便噙上那張仍要叫喊的小嘴。
袁青眉雙脣被封,整個人更是又驚又怕,要想出力掙扎,卻不知爲何,但覺身子懶懶的,竟然使不上氣力。
懷中明顯的抗拒,令阮一鳴體內的慾望卻反而越演越烈,一手仍將她緊壓懷中,另一手已匆匆解去她領口鈕釦……
同是年少女子,樊香兒的身體豐腴柔嫩,肌膚細膩柔軟。而袁青眉出身將門,自幼便習些強身健體的粗淺功夫,加上她又善舞,身形纖細,骨骼柔韌,衣衫下的身體卻玲瓏有致,一身的肌膚緊緻而又富有彈性,反而與小晴有些相似。
只是小晴並非良家女子,阮一鳴雖沉溺於她的牀上功夫,心底卻也有幾分厭棄。而此時,懷中女子明顯的青澀,令阮一鳴升起一個奇異的念頭。小晴那樣的女子,別說做不了他堂堂阮相的姨娘,就是養成外室也不妥當。而他又舍不下小晴在牀上那奇妙的功夫,那又何不調教一個乾淨的,只屬於他的小晴?
厚厚的營帳,擋不住帳內逸出的低喘嬌喊。
阮雲歡閉了閉眼,慢慢向營門行去。
“睿敏縣主!”營門已閉,門口值守的兵士向她行禮。
阮雲歡點了點頭,隔着營門,望着遠處賽馬場的位置。解決了袁青眉,此行的下一個目標呢?是不是也能如此順利?
也就在同一時間,在圍場南側的守軍大營裡,秦天宇攬着懷中媚極入骨的女子,抵死纏綿,欲罷不能。
昨天黃昏明分,這個女子闖入守備大營,一問之下,知道這女子名喚小晴,是附近的採藥女,因大雪迷失道路,瞧見這裡的燈光,才尋了過來。女子楚楚可憐,欲哭還休,只求他收留一夜,待明日雪晴,便自行離去。
秦天宇流連花叢十餘載,從沒有見過這樣妖媚入骨的女子,想了許久,仍然答應將她留下。而這一留,這女子銷魂蝕骨的滋味,便令他再難放手。他久經風月,自然知道,這個女子並不是尋常人家的女兒,更甚至,並不是良家女子!
這個認知,並沒有阻止他對這女子的迷戀,擁在懷裡糾纏纏綿的時候,已經決定,要將這女子帶回帝京!
聽着遠處隱隱傳來的嬌笑低喊,甘義勾了勾脣角,淡淡道,“副都統此事做的甚好,甘義會回稟小姐,絕不會辜負副都統一番安排!”
秦鵬心中卻是說不出的滋味,低聲道,“你……你說她會助我!”
甘義淡笑,“自然!”
秦鵬默然,一雙眸子直直的盯着那歡笑聲傳來的營帳,心裡有一些後悔,更多的,卻是期待。
腳步聲慢慢移近,積雪發出輕微的“吱咯”聲。阮雲歡沒有回頭,卻將目光慢慢移回,垂首望着腳下的積雪。
遠遠的,阮相府的帳篷裡,那激烈的聲音仍在繼續,而眼前的女子,卻是一副清淡的模樣。淳于信輕輕嘆了口氣,問道,“小狐狸,這就是你的目的,是嗎?”
從射箭場上,她激袁青眉第二天入林比試,便是爲了今天的目的!
阮雲歡勾了勾脣角,露出一抹笑意,慢慢轉身,直視上他的眼睛,問道,“四殿下何出此言啊?”
淳于信深深向她凝注,慢慢道,“旁人均怕家宅不寧,唯有你,卻是唯恐天下不亂。一個樊香兒,雖然能夠奪寵,卻不足以抗衡秦氏,所以,你要一個出身、性情都強過她的袁青眉!”
阮雲歡微微抿脣,目光卻慢慢變的幽冷,淡道,“四殿下是這麼想的?”
“不錯!”淳于信點頭,說道,“這個袁青眉幾次與你爲難,也是你選上她的原因!”
“是麼?”阮雲歡輕飄飄的笑,目光向阮一鳴的帳篷掠去,說道,“既然四殿下瞧穿一切,爲何不助她脫困呢?”
“我爲何要助她?”淳于信挑眉,側頭向她笑望,說道,“這位袁小姐性子驕狂,自視甚高,能煞一煞她的驕氣,未嘗不是好事!”只是,他萬萬沒有料到,小狐狸大費周折,竟然又是爲了給自己的父親找一位姨娘。
阮雲歡挑了挑脣,卻不再語。他又哪裡知道,自己會選上袁青眉,並不是因爲袁青眉的性情、出身,甚至不是因爲袁青眉與自己的不和,而是因爲……她要替他消除一個強敵的臂助!
淳于信又哪裡知道她這一番心事,接着道,“每一年入冬,皇室都會有一次冬獵,這圍場的密林雖然佔地極廣,卻也從不曾有什麼人迷路出不了林子。而這一次,六隊人馬,沒有一隊能按時返回,想來也是你暗中做了手腳!”
雖說不太相信,她一個嬌弱少女會有這樣的能耐,但是,除了這個,他再想不出別的解釋。
阮雲歡垂目,默然不答。
淳于信也不追問,只是繼續道,“你雖做了手腳,但卻不足以當真困住什麼人,而你們與父皇兩隊,卻是險些不能出林,爲什麼?”
如果說阮雲歡在暗中動手腳,皇帝一隊很快和淳于昌一隊分開,走了不同的路,阮雲歡要做手腳,怕並不容易。
阮雲歡微微一笑,擡頭向他望來,說道,“四殿下未免高估臣女!”
高估嗎?未必!
淳于信淺笑,只是他當真想不明白,阮雲歡是用什麼法子,讓本來不會迷路太久的兩隊人,迷失在密林中?
聽他將自己的計謀、意圖竟猜了個七七八八,阮雲歡不覺微微一笑,卻並不準備替他解惑。
整個事情,原是這樣的!
阮雲歡之前一天帶着趙承等人進林,一來是爲了熟悉地形,二來便是爲了佈下迷陣。至於她激袁青眉入林比試狩獵,便是這計策中的第一步。
可是那麼大的林子,綿延數十里,還包進了幾個山頭,單憑他們幾人之力,無論如何也布不下這麼大的陣勢,困住所有入林狩獵的兵馬。更何況,那也不是她的目的!
阮雲歡早在第一日進林時,便在幾處丟下斷絃的長弓和自己的短箭。第二日,以玩鬧的方式射斷宋文傑的弓弦,留下一個可以移動的“路標”,這便是第二步。
至於後來,淳于昌拾起斷絃的長弓,卻並不是真正宋文傑丟下的那把,而宋文傑所用的長弓,本來就是營中備用的極普通的一把,就算宋文傑本人,也分不出真假。
而就在這個時候,阮雲歡以肯定的語氣說出,“我們迷路了”,在當時心裡充滿疑惑的衆人心中,留下一道陰影。
隨後皇帝一隊與淳于昌一隊分路,阮雲歡每出一個主意,自己又暗中破去,令衆人尋不到頭緒。而每一次,她都會淡淡說出“我們迷路了!”
縱然當時並沒有迷路,但她不斷的重複“我們迷路了!我們迷路了!”在衆人漸漸失去信心的時候,完成了一種心理暗示,於是,便真的變成了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