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晴款款向他行來,柔聲道,“小晴自個兒也不知道,還請大人指教!”柳腰輕擺間,已繞過案子行到他面前,單膝跪下,仰首向他凝望,一雙纖白的小手,已悄悄探入他的袍底,沿着他的腿腳寸寸上移。
秦鵬身子一顫,卻勉強鎮定,一把將她手掌抓住,咬牙道,“這可是在軍中!”
小晴膩笑,仰頭向他吹了口氣,望向他的目光,露出一些迷離,輕聲道,“皇上、王爺有妃子隨行,將軍卻在這裡獨守,難不成,便不寂寞?”分明是低喃的話語,說到後句,已成了輕柔的哼唱,也不等他答,身子輕輕向他偎來,不知幾時抽回的手掌,已探入他的衣襟,輕輕揉撫。
柔膩的小手,雖然隔着一層衣衫,卻仍能感覺到那種奇異的挑逗。秦鵬腦中“轟”的一聲,最後一絲理智也蕩然無存,一把將女子抱起,大步向牀榻奔去。
留與不留,明日再說,只是這等尤物,今夜先享用了再說!
營帳裡,很快傳來女子柔媚的低笑,輕輕的呻吟……銷魂蝕骨。
昨天還晴朗的天氣,一早起便變的有些陰沉。定國公站在皇帝身邊,擔憂的道,“皇上,瞧這天色,怕有大雪吧?狩獵還要進行嗎?”
皇帝皺眉,擡頭瞧了瞧天空,喚道,“傳欽天監來!”
隨着小太監的傳令,欽天監巫天賜快步奔了過來,叩拜完畢,聽到皇帝的疑問,便回道,“這場雪要到傍晚時分才能下來,應該不影響狩獵!”狩獵是從清早到午後。
皇帝點頭,向定國公笑道,“那便照常進行罷!”
定國公領命,傳下令去。號角吹響,各府大臣、公子均前來集結。三公主淳于心也一身騎裝,奔到皇帝身邊,撒嬌的搖着他的衣袖,嬌聲道,“父皇,我也要去!我也要去!”說着,目光有意無意向靖安侯府方向一瞥。
“你一個姑娘家,去做什麼?”皇帝寵溺的刮一下她的鼻子,笑道,“你乖乖守在營地,等我們打了獵物,晚上大夥兒烤野味吃!”
“父皇!”三公主不依的扭着身子,嬌聲道,“臣兒每年隨父皇來,名爲打獵,卻從不曾親手打過獵物,想起來可不知道有多遺憾,父皇,你讓臣兒參加好不好!”
皇帝被她纏的沒法,嘆道,“都是些男子,你一個女兒家夾在其中,像什麼話?”
淳于心聽他鬆了口,心中大喜,拍手道,“這個容易,便讓喜歡騎射的夫人、小姐也一同參加便是!”
“是啊,父皇!”立在二人身後的五皇子淳于昌接口,笑道,“昨日兒臣曾觀看衆小姐騎射,出類拔萃者比比皆是。我們大鄴朝馬上得天下,閨閣千金也不讓鬚眉,趁此機會,讓她們也一展風姿,豈不是好?”
“哦?”皇帝被他勾起了興趣,笑問,“這話當真?”
淳于昌躬身道,“兒臣不敢妄言!”
淳于心忙道,“父皇,我大鄴朝多的是將門虎女,只不過兒郎均都出色,掩蓋了她們的光芒罷了!”
皇帝想了想,笑道,“也罷,那你便問問,何人蔘加,分開與男子編爲一組,也有照應!”
淳于心大喜,忙施禮謝恩。
袁青眉立在阮雲歡之後,輕聲道,“睿敏縣主,你該不會後悔,不敢比試吧?”
阮雲歡脣角微勾,輕聲道,“袁小姐敢,阮雲歡有何不敢?”見小太監前來詢問,便走去要參加的隊伍裡。
不一會兒,所有的夫人、小姐分開兩邊站立,左邊是不參加狩獵的,右邊是參加狩獵的。阮雲樂站在左邊,眼巴巴瞧着對面的阮雲歡,心裡說不出的嫉妒。她不但不懂騎射,曾至不會騎馬,從昨天開始,她就只能做一個看客,而如今,好不容易有和衆王孫公子一起的機會,卻偏偏只能瞧着。
而在右邊的隊伍裡,除了三公主淳于心、中郎將之女袁青眉、睿敏縣主阮雲歡,還有柳閣老孫女柳凡、建安侯府的秦珊、秦翊姐妹。還有另五位小姐分別是龍虎都尉仇山之女仇紅珍,輕騎將軍關康之女關嵐,兵馬指揮使方平邦之女方巧娥,侍衛營統領冷策之女冷儀思,兵部侍郎葉子謙之女席秋華。
皇帝瞧了瞧,笑道,“怎麼,各位夫人無人蔘加?”目光向湯氏、李夫人那邊掃了過去。若說將門虎女,這二人又豈在旁人之下?
一旁陳賢妃笑道,“衆位夫人顧着身份,哪裡能這麼胡鬧!”
皇帝一想,也笑了起來。能來伴駕狩獵的夫人,全是各府的皇封誥命,自然不能如閨閣女兒一樣率性而爲,便也不再多問,揮手道,“朕與太子、端王、寧王、老四、老五各帶一隊,這裡十一位小姐……”
一聽他的話,六皇子淳于堅急了,忙道,“父皇,爲何沒有兒臣?”
皇帝笑道,“若讓你帶隊,也不知道會不會把人丟了,你還是選一隊跟着便是!”
淳于堅頓時蔫了下來,嘟囔道,“父皇總將兒臣當小孩子!”
淳于心得到皇帝允准,滿心歡喜,在他頭上一揉,笑道,“你本來就是小孩子!要不要跟着皇姐?”
淳于堅向旁邊挪了一步,離她遠了一些,撇脣道,“不要,我要跟着四哥!”說的衆人都笑了出來。
皇帝微一沉吟,說道,“這十一位小姐,旁的隊一隊帶兩位,老四帶着老六,便只帶一位小姐便是!”
淳于堅懊惱大喊,“父皇!”
惹的衆皇子大笑出聲,衆臣也陪着同笑。
皇帝也不理他,笑道,“既然要鬧,便有趣些,抓鬮罷!”
衆臣湊趣,連聲道好。
阮雲歡擡頭,向臺上掃了一眼,目光掠過衆皇子,在陳賢妃臉上略略一定,與她目光相對,眼睛輕輕一眨,便又移開。
陳賢妃等衆人笑過了,便含笑道,“如今連衆小姐都參加,男子不參加便說不過去。如今除了武將,不如各位文臣也參加如何?”
皇后沒有伴駕,這裡除了皇帝之外,便屬她地位尊榮,這一開口,便已有人附和。皇帝點頭道,“賢妃這主意不錯,朕還沒有見過衆愛卿騎射。”
兵部尚書李季平笑道,“臣雖一介書生,但隨着各位殿下瞧瞧熱鬧,趕趕兔子還是好的,便算臣一個吧!”
他一帶頭,便有幾位有心親近皇帝、皇子的文臣紛紛應和。
陳賢妃向阮一鳴一望,笑道,“阮相前後兩位夫人都是將門之女,阮相又是羣臣之首,當爲羣臣表率,怎麼這會兒卻不說話?”
阮一鳴忙道,“娘娘取笑,微臣只是想,衆將軍和同僚均前去狩獵,這營地總要有人看管……”
“哎!”沒等他說完,皇帝已經擺手,笑道,“營中有當值的將士值守,你一個文臣又能做什麼,一起去!”
雖然是隨口一句話,可那是出自皇帝的金口啊,形同聖旨。阮一鳴無法,只得躬身領命。
等狩獵的人數定下,皇帝命小太監製了三種紙鬮來,便是將所有參加狩獵人員的名字寫在紙上,然後由皇帝和各位皇子抓出自己一組的人。
第一種是各府公子與朝中武將。皇帝和衆皇子輪流從盤中拿起一個紙鬮,將武將分爲六組。
第二種是朝中文臣,也是分成六組。
第三種便是這十二位小姐。這裡除了袁青眉和阮雲歡之外,旁人心中都不是當真爲了狩獵,而是爲了狩獵隊伍中的某個青俊少年。眼瞧着皇帝和衆皇子抓鬮,都是不自覺的緊張。
阮雲歡心裡另外有事,也是凝神側耳,聽着衆皇子喚名。卻只有袁青眉只死死盯着阮雲歡,心裡默唸,若是能和阮雲歡一組,便能時時打壓她的氣焰。
抓鬮完畢,衆人一念名字,是秦珊與仇紅珍歸入皇帝的隊伍。柳凡與關嵐歸入太子的隊伍。淳于心與方巧娥歸入端王的隊伍。秦翊和冷儀思歸入寧王的隊伍。袁青眉歸入四皇子淳于信隊伍,阮雲歡與席秋華歸入五皇子淳于昌隊伍。
聽到唱名,果然是有人歡喜有人愁,但皇帝親定的規則,旁人也不敢有所異議,便只得各自列入自己的隊伍。
淳于信瞧着手裡的紙條,不由微微擰眉,目光向阮雲歡望去。他實在不知道,今天會有這樣一出,早知道,便早該安排,讓小狐狸和自己一隊,讓她跟着別人,竟然有說不出的不放心。而五皇子淳于昌,脣角卻掠過一抹笑意,望向阮雲歡的目光,添了一絲望着獵物的勢在必得。
而阮雲歡瞧的,卻不是哪一位殿下,也不是這一次與自己槓上的袁青眉,卻是與自己同一組的席秋華。席秋華,上一世,在明年的選秀之後,便被賜給淳于信爲側妃!縱然知道自己不想嫁皇子,也沒有給過淳于信任何的迴應,可這一刻,心裡竟有些不舒坦。
她,會是淳于信的側妃!
隊伍分好,但聞太子笑道,“父皇,我們這些男子倒也罷了,衆位小姐身嬌肉貴,可否要帶丫頭同行?”
皇帝微一皺眉,不悅道,“這是狩獵,不是遊山玩水,要帶丫頭的,趁早別去!”目光向太子一掃,眸色便有幾分不悅。
太子一噤,只得低聲應道,“是!”
衆武將也是互視幾眼,心中暗道,“這太子也是不經事,因爲三公主糾纏,狩獵帶上女子也倒罷了,再帶上一羣丫鬟拖拖拉拉又成什麼話?”
有幾位小姐聞說不能帶丫頭,臉上便現出些爲難,猶豫着有退縮之意。卻聞端王淳于順笑道,“太子也是憐惜衆位小姐嬌貴,卻怕是忘了,入了密林,丫頭有什麼用?恐怕反而成了拖累,自然是我們這些男子擔起照護衆小姐之責!”說着向自己身邊的淳于心和方巧娥瞅去一眼。
淳于心抿脣笑道,“二哥說的有理!”轉眸向同隊的公孫衍瞧去一眼,眸中露出濃濃的喜色。
阮雲歡勾脣微笑,這位二皇子,做人要比太子圓潤的多。只是六哥……恐怕有得煩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