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咱們去家廟,要不要多帶些護衛啊?”喜鵲倒不是擔心被人害,而是覺得有一羣護衛跟隨,很威風很氣派。
白木槿自然瞭解她的想法,笑着白了她一眼,道:“你這丫頭,就是愛出風頭,多學學鴛鴦!”
喜鵲吐了一下舌頭,不好意思地道:“鴛鴦姐整日跟老婆婆一樣,近來越發學的和瑞嬤嬤一樣,怪沒趣的!還是杜鵑好……杜鵑跟我玩!”
鴛鴦擰了一把她的耳朵,道:“這死丫頭,又揹着我說壞話……快些出發,祭拜夫人可不能遲了!”
喜鵲立刻正了神色,扶着白木槿上了馬車,青鸞和杜鵑自然隨侍左右,白慕辰單獨一輛馬車,帶着他的小廝和書童一起。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前往了白府家廟,家廟位於京城東郊,是塊風水寶地,白木槿等人約莫一個時辰纔到了地方。
一下馬車,鴛鴦和瑞嬤嬤就笑了,然後對還未下車的白木槿道:“小姐……宣王殿下已經恭候多時了!”
白木槿驚訝地撩開車簾,看到那人淺笑着走過來,伸出手欲牽她下車。白木槿納悶地問:“你怎麼來了?”
“不是要拜祭令堂嗎?本王作爲她的賢胥,自然不能缺席!”鳳九卿說的理所當然。
白木槿睨了他一眼,道:“哼……我娘要是知道你算計我,才讓我不得不嫁給你,定會替我教訓你!”
“嗯……本王甘之如飴,自願受罰,誰讓岳母大人給本王生了如此絕色佳人當王妃!”鳳九卿厚着臉皮笑。
白慕辰也下了車,看到鳳九卿,急忙跑上來打招呼:“姐夫……”
白木槿聽到白慕辰的稱呼,立刻紅着臉瞪他,道:“辰兒,你胡亂叫什麼?沒羞沒臊地,還不給王爺賠禮!”
鳳九卿卻掏出懷中的一枚玉,丟給白慕辰,道:“小舅哥,這算是姐夫送你玩兒的……”
白慕辰看那塊玉也只絕非凡品,沒想到握到手裡清涼無比,在這悶熱的夏日竟一點兒也不覺得熱了。
白慕辰興奮地道:“多謝姐夫……那個,姐姐,你和姐夫閒聊着,我們就先去準備一下!”說完就招呼着一羣人跟着他走。
其他人自然識趣地不在這裡惹人嫌,白木槿也要跟着走,被鳳九卿一把來回來,道:“急什麼,不是還要準備祭拜的東西麼,也不需要你親自動手!”
“我願意,你管不着!”白木槿沒好氣地道,心中仍然對浴池逼婚那件事耿耿於懷,更何況他還一句話也不跟她商量就求了聖旨賜婚。
鳳九卿自然明白她爲什麼生氣,摟着她的小腰,笑道:“好了,最多……我讓你打一頓好了,不要這麼小氣,反正你註定是我的人了!”
“呸……沒羞沒臊的,誰是你的人!”白木槿掙扎着要走。
鳳九卿的雙臂緊緊扣住她的腰,不讓她動彈,只是道:“我都過來拜祭岳母大人了,你說是不是我的人?在你來之前,我已經獲得了岳母大人的許可了,她說要把你交給我,讓我一生一世寵你!”
白木槿聽他認真的話,才道:“就愛胡說八道,我娘怎麼可能會和你說這些!”
“那她該說什麼?”鳳九卿問,抵着她的額頭,聲音柔的令人迷醉。
白木槿笑着推開他,道:“我娘該說,你這個壞蛋,敢欺負我的閨女,就把你帶走……”
鳳九卿開懷大笑,這是白木槿第一次在他面前說笑,模樣嬌嗔的令人恨不得咬上一口,鳳九卿也的確這麼做了,不過咬得不是臉,而是脣。
白木槿被輕薄了之後,狠狠推了他一把,道:“這可是白府的家廟,你要做什麼!”
“嘿嘿……一時情不自禁,也罷……咱們來日方長,哎……還要等三個月那麼久,本王都有些急不可耐了怎麼辦?”鳳九卿纏着白木槿。
白木槿沒好氣地道:“你要是等不了,大可先擡幾個通房丫頭!”
“可是本王只想要你一個人!”鳳九卿道,握住她的小手,在掌心不斷地摩挲着。
白木槿微微赧然,低頭不語,白慕辰的聲音恰好傳來:“姐姐,姐夫……該給娘上香了!”
鳳九卿笑着颳了一下白木槿的鼻子,道:“我這小舅子,還真是懂事兒……你教得好!”
白木槿睨了他一眼,沒再說話,匆匆進了家廟,鳳九卿微笑着跟上,只覺得看那女子發自內心的笑,比繁花盛開還要令人欣喜。
給陸婉琴上完香,也擺好了供奉之後,白木槿才道:“辰兒,你們先出去,我想單獨在這裡留會兒!”
白慕辰有些猶豫,鳳九卿卻拉了他,道:“走吧,外面等你姐姐!”白慕辰這才放心離去,白木槿跪在地上,神情肅穆安寧,看不出絲毫喜怒。
“娘……你看到了麼,我總算改變了一切,弟弟還好好地活着,並且越來越懂事聰明,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娘,我只是好想你,我已經越來越記不清您的樣子了,很怕突然有天徹底忘記你的模樣,卻越來越想你了。若你能活着多好,那樣我們就可以幸福地團聚了!”
白木槿說着竟落下淚來,自打重生起,她從未有這麼軟弱的時候,微帶哽咽的聲音道:“娘,還有三個月我就要出嫁了,您看到他了麼?他對我很好,比世上任何人都好,每一次我受傷,他都會在我身邊。我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是不是您冥冥中爲我安排下的歸宿?娘……我再也不會重蹈覆轍了,這一次,我會過的很幸福,很幸福……”
“你娘連自己的幸福都安排不了,如何幫你安排?”一個陰沉森冷的聲音突然響起,陸氏那蒼白衰老的面容呈現在白木槿的面前。
白木槿擦乾了眼淚,看着她,絲毫沒有震驚和憤怒。只是平靜地道:“你真的來了?我還以爲要等很久呢!”
陸氏驚訝:“你知道我要來?”
“呵呵……我說過,你鬥不過我的,你要做什麼,準備怎麼做,我都清楚的很!”白木槿諷刺地笑着。
陸氏微微眯起眼睛,終於還是涼涼地笑了,道:“何必故作鎮定,這一次……無論你有什麼準備,都沒用了……我不會讓你再有機會翻身,白木槿,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是麼?我怎麼咎由自取了?從始至終……都是你自作自受而已,若你無心害我和辰兒,怎會落得今日的下場?”白木槿問。
陸氏大笑,刺耳的聲音讓人毛骨悚然,道:“我是自作自受,我應該在你和那個小畜生毫無反抗能力的時候,就掐死你們,那也不會害的我的軒兒和兮兒有今日的苦果!”
白木槿不語,陸氏卻步步逼近,道:“白木槿,你怎麼也不會料到,我要來做什麼的!你逼得我和我的孩子們走投無路了,我怎麼會放過你呢?你這個蠢貨,竟然還單獨留在這裡,真是連老天爺都在幫我!”
白木槿看她突然掏出一柄匕首朝她刺過來,卻並沒有動,陸氏的匕首就在接近白木槿的那一瞬間,停了下來,驚詫地問:“你爲什麼不躲?”
“你殺不了我,而且也不想殺我!”白木槿冷靜地道。
陸氏慘笑,道:“你果然夠聰明,不過……我不是不想殺你,而是……我知道殺不了你,不過,我卻可以殺了自己!”
“你要在我孃的靈位前自殺謝罪麼?”白木槿問。
陸氏問:“我爲什麼要謝罪?我憑什麼給她謝罪?這都是她欠我的……我給她當了十幾年的奴婢,任由她呼來喝去,伺候她飲食起居,我也是陸家的女兒,就因爲我娘出身寒微,所以我就該那麼低賤麼?我娘是死在她娘手裡的,我只是爲我娘報仇而已!”
白木槿憐憫地看着她,道:“你娘是怎麼死的,你恐怕到現在還不知道吧?你娘可不是死在我祖母手裡的,她的死全是她一手造成的。身爲陰氏女,掌握着傳國玉璽的下落,卻不肯說,皇上把她賜給我外祖父,也不過是想要逼出她的秘密而已……她竟然癡心妄想,想要害我外婆和大舅舅,這不是找死麼?”
“你胡說……胡說,我娘是無辜的,無辜的!她很善良,很美,是最好的女人!爹也是喜歡我孃的,要不然怎麼會有我和二哥?”陸氏堅決不肯信。
白木槿道:“那是因爲她灌醉了外祖父,才珠胎暗結,外祖父極厭惡她,所以一直也沒承認她的身份,她在陸家既不是妾也不是奴婢,她只是個外人而已!”
陸氏捂着耳朵,堅決不肯信,道:“你胡說,胡說……我娘都是被那個老太婆逼死的,她嫉妒我娘,纔要害她!因爲我娘也是出自名門,若是她陰氏女的身份公開,那就算她是寫謝氏女也不能比擬,所以她要害死我娘!”
白木槿憐憫地看着陸氏,道:“你若是想自欺欺人,我也不反對,你不是要自殺麼?那麼臨死之前,能不能說句實話,你是怎麼害死我孃的?”
陸氏看着白木槿,道:“你知道是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