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淵能感受到屋子裡有冰冷的寒風在自己的身邊環繞,甚至能感受到寒風中那低低的抽泣。只是,那個聲音只在耳邊環繞,卻看不到是從哪裡出。
祈琦不知道楚淵究竟有沒有聽到,奮不顧身的撲進他的懷裡,然,就像穿透水一般,她的身子直接從楚淵的身子裡穿過,悲傷,無助,好似巨浪一般鋪面襲來,身子越的輕盈,幾乎是飄在半空中。
突然,一道厲芒穿過楚淵直朝着她襲來,祈琦轉眸看去,不禁一怔,練紅塵居然看得見她,在她的面前,自己就好像被看得透徹。“練紅塵,你是不是練紅塵?”她開始猶豫和懷疑,他們說的練紅塵不會是這樣的,甚至,練紅塵在她的腦海裡還有着殘餘的記憶,絕不是這樣的神。
牀上的人,收回了眼眸,嘴角揚起一抹輕笑:“楚淵。”
祈琦看着,楚淵那滿是深和眷戀的眼神,心碎無痕,身子慢慢的飄離,遊蕩在漆黑的夜色當中。她顯得茫然無措,哪裡纔是她的歸屬。
“哐當”
祈琦循聲飄去,正看到慕容錦手握着酒壺,仰頭灌着烈酒,時不時自嘲的輕笑。祈琦坐在慕容錦的身邊,微微的嘆氣:“哎”
“誰,是誰?”慕容錦警惕的看着四周,隨即瞭然,誰會在那呢?他一定喝多了。
“慕容錦,你能聽到我說話嗎?”祈琦幽怨的看着慕容錦,她現在才知道,爲啥有那麼多的鬼都帶着滿腹的仇恨和怨念,她若是再這麼飄幾天,恐怕也快變成厲鬼了吧!怨念太深。
“能聽到,你是誰?”慕容錦似乎被人敲了一棒子,這個只問其聲不見其人的聲音,是那麼的熟悉,他聽的到,聽的是那麼的真切。
“慕容錦你聽着,那個屋裡的,我懷疑不是過去的練紅塵,我是被她從身體里拉出來的,現在我只能看着你們,卻不能回去,我肯定,真的練紅塵已經不在了,至於現在她身體裡的是誰,我不知道!”祈琦很着急,越想越能確定,那個一定不是曾經的練紅塵。
慕容錦手中的酒壺瞬間落地,不是練紅塵?猛然想起她以前說的話:“那麼,你就是一直替代着練紅塵活着的那個人,就是你說的,從一個遙遠的地方來到這裡的那個人?”
“恩,我叫祈琦,我知道我們生的所有的事,所以,我肯定,現在練紅塵身體裡的那個靈魂,一定不是過去的,是別人。”祈琦伸手去拉慕容錦,依舊什麼都沒有拉住,嘆口氣,無奈的垂下頭。
“我該怎麼做?”慕容錦覺得聲音是從不同的地方傳來,沒有特定的方向,卻是他熟悉的口氣與聲音。
“我不知道,我也不明白是怎麼回事。”祈琦開始泄氣,她若是知道是怎麼回事,只怕早就去找了。
天邊開始泛起魚肚白,祈琦連忙躲在屋檐下:“慕容錦,你還是小心爲好,先不要告訴楚淵,去找戰驕陽,或許他能幫助我,天涼了,我不能看到太陽,晚上我再來。”
慕容錦感覺身邊已經沒有了那一陣的寒冷,四下看看,狠狠的在自己腿上掐了一下,這不是夢。
楚淵從屋中出來,迎面撞到急匆匆的慕容錦:“你這麼着急幹什麼?紅塵剛睡下。”
“你的馬呢?我有用,去找戰驕陽。快點。”慕容錦顯得有些不耐煩,急着要去找戰驕陽。
“後院,慕容錦,你要幹什麼?”楚淵疑惑。
“你別管,以後就知道了!”慕容錦邊走邊說,急着朝後院趕去。
北漠的大軍緩慢的朝着大祈的邊境退去,將士們十分詫異,爲何大軍已經來到了大祈的京城,卻不聲不響的悄悄退出,他們不太甘心,可是看到了王如此的氣定神閒,他們卻又不敢妄自揣測。
“蹬蹬蹬”的馬蹄聲從遠及近。
戰驕陽回頭看去,慕容錦正騎着馬一路趕來,看樣子已經是幾夜沒有閤眼,看到了他們,連忙跳下了馬,飛奔着來到他的跟前:“戰驕陽,快下來,我有話跟你說。”
戰野覺得奇怪,他本就是淡漠的人,一揮手,大軍就此安營紮寨。
“事就是這樣,她讓我來找你,說你能想出辦法。”慕容錦面色凝重,也不知道自己爲何會相信那個聲音。
戰驕陽點點頭,負手而立,回眸看了一眼戰野:“我和你一起去一趟,至於是不是那個聲音說的,還需要試探,到時,我們再想辦法。”說完,朝着戰野走去,靠近了,低聲說着什麼?戰野的眼神朝着慕容錦看了過來,最後點點頭。
兩人快馬加鞭的趕來,慕容錦已經幾日沒有休息,到了大祈,兩眼一黑,險些暈倒,最後是戰驕陽扶着他先行休息。
祈琦等了幾日,纔看到慕容錦帶着戰驕陽回來,可是他卻體力不支差點暈倒,着急的在他的身邊受着。夜深人靜之時,戰驕陽突然走了進來:“練紅塵,你是不是在這個屋子裡?”
祈琦一聽,高興地差點喊了出來:“我在,我在。”
戰驕陽只感覺身前一股冷風吹來,微微的點頭。“你不要着急,這幾日,我便會試探她,我已經派人去找雲遊在外的覺遠大師,他興許可以幫你。”
“恩,你能聽到我說話嗎?”祈琦大聲的喊着,戰驕陽卻沒有任何的表。她索性又靠着戰驕陽靠近了一點,他聽不到,卻能感受到,祈琦明白這一點十分的激動。
“不早了,你也可以休息去了。”戰驕陽說完,轉身離開,他的心裡已經十分肯定,屋子裡確實有東西存在。
祈琦飄在半空中,俯身看着慕容錦緊閉着的雙眼,嘴角揚起一抹輕笑,一整夜,她便是如此的守在他的牀邊。
午膳時,祈琦跟隨着戰驕陽,躲在他的影子裡,跟着他一起去用膳,聞着飯菜的香味,她居然有了吃飽的感覺,忍不住輕笑,除了他們看不見,這當鬼還是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