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愣了好半響,玉皇后才猛然反應過來,立即上前,淑妃回神,也是跟上玉皇后,一後一妃,一起將靖豐帝扶起來,滿臉擔憂的打量着靖豐帝,瞧見他鼻間的一抹鮮血,二人皆是一詫。
“皇……皇上……”玉皇后下意識的吞了下口水,其他人更是立即誠惶誠恐的跪在了地上。
方纔這一摔,竟是摔傷了麼?
安九不着痕跡的瞥了一眼靖豐帝,嘴角禁不住抽了抽,越發的幸災樂禍。
“來……來人,請太醫,請太醫!”玉皇后忙道,若是皇上摔出個好歹來,可又如何是好?
秦公公領命,立即親自下去,留下的人,也都是滿心慌亂,惶恐不安,小心翼翼的留意着靖豐帝的神色,似擔心受到這帝王之怒的波及。
而那個罪魁禍首……北似嫺卻是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衆人,呵呵的笑着,“皇上……血……哈哈……”
“放肆!放肆!”靖豐帝怒聲喝道,幾乎是氣得跳腳,這嫺妃……竟是連他也傷了!
感受到鼻子的痛,靖豐帝說不出的憤怒。
“皇上,臣妾……救了你,方纔……康寧公主,就在你身旁呢!”北似嫺得意的道,突然,她卻是皺了皺眉,跪在地上,“臣妾知罪,都是臣妾無能,臣妾沒燒了死她,才讓她繼續做惡,不過……皇上,臣妾不會讓她傷了皇上……”
北似嫺說着,更是赫然起身,朝着靖豐帝走去。
靖豐帝瞧見她的舉動,立即後退了一步。
“來人,護駕,護駕!”玉皇后忙開口,隨即,侍衛便擋在了北似嫺的面前,將她和靖豐帝隔絕開來。
“皇上,臣妾……臣妾是要保護你呢!”北似嫺被擋住了路,眉心越皺越緊。
淑妃見此情形,卻是冷聲開口,“嫺妃姐姐,你燒了長樂宮不說,竟還敢衝撞皇上,傷及龍體,你該當何罪!”
呵,這嫺妃當真是失心瘋了麼?
如果是,那就再好不過了!
“皇上,嫺妃娘娘不是故意的,她瘋了……她連自己在做什麼都不知道……”木桃忙道。
“瘋了?瘋了就可以爲所欲爲了嗎?”淑妃緊抓不放,轉眼看向靖豐帝,“皇上,嫺妃身爲宮妃,卻致龍體有損,如此大逆不道,其罪當誅!”
靖豐帝蹙眉,其罪當誅?
殺了嫺妃麼?
可嫺妃在宮中對皇室和北王府的意義……當年,她迎嫺妃入宮,這些年來,對她的榮寵,始終不曾消減,還不是因爲,有她在宮裡,必要的時候,他刻意牽制北王府!
對他來說,嫺妃是一顆意義非常的棋子,可……其罪當誅?
殺了她,不但失去了一顆牽制北王府的棋子,甚至……若是因此激怒了北老王爺,便也給了北王府一個極佳的理由,對皇室不滿了啊!
雖然皇室和北王府,暗流涌動多年,可還不到將一切揭到明面兒上的時候。
先前,因爲夏侯音,已經讓北王爺積怨頗深,若是殺了嫺妃……
靖豐帝感受到鼻子處傳來的疼痛,理智卻是漸漸回籠。
縱然是嫺妃燒了長樂宮,更是傷了他,此事,他也不能重責了!
就像,他方纔不能讓北柔死一樣!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看了一眼被火燒着的長樂宮,靖豐帝沉聲開口,“嫺妃受驚,得了瘋病,這長樂宮也是不能住了,罷了,將她安置到一個安靜的地方休養吧!”
話落,靖豐帝一甩衣袖,大步離開。
“皇……皇上……”
沒想到嫺妃犯了這麼大的事情,皇上還這般護着她,不予追究,淑妃心中不甘,想要再說什麼,靖豐帝已經大步走出了老遠。
“瘋病……誰得了瘋病?”北似嫺口中喃喃,那眉心微微皺着,混着那渾身的狼狽,和平日的她,完全是兩個模樣。
淑妃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眉心微蹙,這麼好的機會,當真就任憑它溜走了嗎?
瘋了?以嫺妃身後北王府的地位,若是哪天她的瘋病給治好了,那……
淑妃眸子眯了眯,心中盤算着,看向玉皇后,斂眉道,“皇后娘娘,嫺妃姐姐得了瘋病,竟是將長樂宮都燒了,若是她還繼續燒宮殿,那可如何是好?眼下,將嫺妃姐姐安置在哪個宮中合適呢?這安置的地方,可要好好的選選了,不然,再燒他幾個宮殿,造成什麼大的損失,以皇上對嫺妃姐姐的疼愛和縱容,左右都不會怪罪,到時候遷怒皇后娘娘你可該怎麼辦?”
玉皇后蹙眉,淑妃的心思,她如何不明白?
她想着嫺妃沒有翻身之日,她又何嘗不是如此?
嫺妃雖是北王府的人,可這些年,她一直拉攏她,她都不爲所動,如今她已經等到了卿王妃這一派的支持,嫺妃留着對她也無用,這些年,因着她是北王府的人,實在是讓皇上分了她太多的恩寵。
饒是這樣燒了長樂宮,傷了皇上,皇上竟也不追究,這皇宮之內,怕也只有她嫺妃能有如此的恩寵,就連她也及不上啊。
休養麼?
玉皇后瞥了一眼嫺妃,嘆了口氣,“淑妃妹妹說的甚是,只是,總不能不安置嫺妃妹妹吧?這事,着實也是將本宮給難到了,淑妃妹妹的腦子素來靈活,可要替本宮好好想想,該如何安置嫺妃妹妹纔好。”
淑妃心中一喜,“有一個地方,離這邊的宮殿羣遠
方,離這邊的宮殿羣遠,倒是比較適合安置,只是,那地方,怕是配不上嫺妃姐姐的身份。”
“哦?什麼地方?說來聽聽!”玉皇后挑眉道。
“凌霄宮……”
淑妃話落,玉皇后也是一怔,她以爲淑妃的目的,是要將嫺妃安置在冷宮,卻沒有想到……
凌霄宮,緊挨着冷宮,更是和冷宮無異,而那個地方,這二十二年來,都是皇宮裡的禁忌,平日裡,連提也鮮少有人敢提起。
“放肆,那裡……”玉皇后臉色一沉,厲聲喝道,臉色越發的難看。
淑妃身體一怔,立即跪在地上,“皇后娘娘息怒,臣妾心直口快,只想那僻靜的地方,就只有那兩所宮殿,冷宮斷然配不上嫺妃姐姐的身份,而凌霄宮……雖說是蕭太子妃的住所,可也清幽,想來最是適合嫺妃姐姐養病,再說……這麼多年,無人靠近凌霄宮,皇上更是對蕭太子妃不聞不問,更是下令,不許那邊的消息傳出來,說不定,那蕭太子妃都已經死了呢,左右那凌霄宮空着,倒不如派上用場。”
蕭太子妃?
安九聽着淑妃的話,眉心微皺,那曾是靖豐帝還未登基之時的太子妃,可卻因爲,當年齊王的謀亂,無緣皇后之位,更是被關在了凌霄宮裡,今日若不是被淑妃提起,只怕,世人當真就徹底的忘記這個人了!
凌霄宮?安九不着痕跡的瞥了一眼嫺妃,那對嫺妃來說,或許是個更好的去處。
“燒死你……本宮要燒死你……”北似嫺呵呵的笑道。
那聲音傳入玉皇后的耳中,玉皇后眉心皺得更緊,目光掃過嫺妃,一甩衣袖,嫌惡的道,“罷了,就聽淑妃妹妹所言,安置在凌霄宮吧,那地方,也確實適合她養病!”
哼,就算以後皇上問起,她便也可以說,是淑妃的主意,而嫺妃……進了凌霄宮,怕比冷宮更沒有機會再見皇上吧!
玉皇后斂眉,淡淡的瞥了一眼木桃,“好好伺候你家主子,在凌霄宮好好的養病,若是弄出什麼亂子來,仔細你的這條小命!”
木桃一怔,忙不迭的磕頭,“是,奴婢遵命,奴婢遵命……”
玉皇后看了一眼依舊還燃燒着的長樂宮,雖然宮人們已經在救火,可是,看這樣子,長樂宮是徹底的要成爲廢墟了。
玉皇后正要離開,看到北柔和卿王妃之時,想到方纔的事情,眉心微皺,“卿王妃,柔兒該也有好些是沒有回北王府了,讓她今天隨你回去,陪陪你也好,至於太子那裡……本宮會派人傳話過去,你無需擔心。”
北柔一怔,忙的福了福身,“謝母后……”
她這滿臉鮮血,若是被太子看見,怕要引起他的不悅了,皇后如此安排,甚好!
“都各自回宮吧,左右這長樂宮……是毀了!”玉皇后冷哼一聲,在芳容姑姑的攙扶下,緩緩離開。
淑妃看了一眼嫺妃,臉上笑意嫣然,心中更是痛快。
今天當真是好事連連,元妃失了女兒,必然恨上了北柔,她若是能好好利用,豈不又多了一顆棋子了麼?
還有這嫺妃……呵,這四妃之首,該是時候換人做了!
一臉得意的離開,北柔和卿王妃也都散了去,嫺妃看着那大火,依舊瘋狂的笑着,叫喊着,安九站在一旁,分明瞧見她的眼裡,竟是有淚花隱現。
“燒了……燒了好……”嫺妃口中喃喃。
安九明白,二十多年來,長樂宮都是她的牢籠,現在,她終於掙脫出來,開始爲她想要守護的人而活,如何能不落淚?
“嫺妃娘娘……”安九走上前,和嫺妃並排站着,低低的聲音,便只有二人聽得見,“安九送你一程吧!”
那凌霄宮,雖然在皇宮之內,卻甚是偏遠,和這長樂宮,一個是天上,一個是地下,嫺妃如此,總是讓人覺着有那麼幾分蕭索。
“不用了,今日之事,本宮謝過安九郡主,他日有機會,北似嫺必定相報,從今自後,這宮裡,便不再有嫺妃,皇上越是沒有機會看見我,越是不記起我,我和肚中的孩子,便越安全。”嫺妃臉上依舊是那瘋瘋的笑容,映着那火光,說不出的詭異。
凌霄宮麼?
皇上對曾經的蕭太子妃諱莫如深,那個地方,對她來說,無疑是個最好的去處了!
安九斂眉,沉吟片刻,朝着嫺妃福了福身,“如此,安九祝姑姑得償所願,一切順遂。”
“燒了……”嫺妃看了安九一眼,朝着長樂宮的火中跑去,木桃見此情形,立即上前將她拉住,“娘娘,咱們走吧,跟奴婢走……”
木桃拉着“瘋了”的嫺妃,卻是被她帶得四處亂竄,安九看在眼裡,心中明白,以嫺妃娘娘的謹慎,在凌霄宮中,定能得償所願,而那凌霄宮的蕭太子妃……
希望不要成爲嫺妃的阻礙纔好!
蕭太子妃……安九蹙眉,不知爲何,不僅僅是現在想着,饒是方纔聽到這幾個字的時候,她的心中,竟是有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一閃而過,快得讓安九也無法抓住。
安九帶着紅翎出了皇宮之時,正瞧見北策的馬車在朱雀門外等着,馬車旁的赤楓,似對着馬車之內說了什麼,下一瞬,那馬車之內,一個白衣男子走出,遠遠的,二人的視線便在空氣中交匯。
“北策?”安九挑眉,大步朝着那馬車飛奔而去,才一日不
,才一日不見,此刻,她的心裡,對北策便有了思念,似迫不及待的要衝入那人的懷中。
北策瞧着那女子的舉動,先是微微蹙眉,可隨機立即下了馬車,迎上了安九。
“瞧你急得,這冬日裡的地面溼滑,若是摔着了可怎麼辦?”北策在安九的額上敲了一下,可那動作,在他做起來,說不出的優雅寵溺。
安九吃了個痛,癟了癟嘴,卻是一躍撞進他的懷裡,雙臂圈着他的脖子,真個人似掉在她的身上,“一日不見,如三月兮,這位公子想得我好苦,又可怎麼辦?”
安九皺着眉,空出一手擡起北策那宛如天人的絕世容顏,挑逗意味甚濃。
北策嘴角一抽,饒是一旁的赤楓和緊跟而來的紅翎,竟也看到北世子那俊美無儔的臉上一紅,經不住暗自偷笑,怕也只有安九郡主,能如此待世子了!
“你……成何體統!”感受到那兩束戲謔的目光,北柔目光閃了閃,有些羞惱,這安九,二人私下裡,倒也罷了,這在人前……
“呵呵,公子莫羞,左右是本小姐的人不是?!”安九挑眉,看北策如此,更是興致昂揚。
北策蹙眉,更是拿這個女人沒有絲毫辦法,索性一把攬住安九,一躍上了馬車,將她丟在馬車之中,便沉聲吩咐,“赤楓,回府。”
“回府?回北王府麼?”安九蹙眉,有些疑惑。
“本公子左右都是的你的人來,回哪個府不一樣麼?”北策挑眉一笑,抓着安九的手,緊緊的握在手中,脣更是湊近她的耳邊,“你我已是夫妻,又何必分你我?”
安九一怔,這北策是轉了性了麼?
今日的他……怎的透了幾分魔性?
可北王府……安九想到什麼,眉心微皺,“今日,我有多了個明面兒上的敵人了。”
北策蹙眉,卻僅僅是一瞬,那眸中一閃而過的冷淡便恢復如常,“你的敵人,便是我的敵人!”
“可那敵人……”安九眉峰一挑,急切的道。
“無論是誰,與你爲敵,便是與我爲敵,若全世界與你爲敵,那我也不怕與全世界爲敵。”溫潤的聲音在馬車內響起,打斷了安九的話。
安九身體一怔,對上北策溫柔且堅定的眼,心中一動,哪怕這個敵人,是她的妹妹麼?
安九想到什麼,眸光微斂,以北策的能耐,怕是早知道方纔在皇宮裡發生的事情了麼?
所以,他纔會來了皇宮,可卻在得知自己無礙無恙之時,放下心在這朱雀門外等着,這個猜測,讓安九心中更是一暖,支撐起身子,大大的在北策臉上親了一口。
那溫軟的觸感,讓北策一怔,片刻失神。
“沒想到世子平日裡看着呆板,可說起情話來,卻一點兒都不含糊,讓我禁不住想以身相許呢!”安九挑眉一笑。
以身相許?
本因爲方纔那一吻,而有些失神的北策,聽到這一個字,再是一驚,那張俊美的臉上,倏然通紅。
“哈哈……世子,你這麼容易害羞,婚後可該怎麼辦?怕要天天都紅着臉了!”安九瞧見北策的模樣,禁不住打趣道,“果然是個處男!”
說罷,拍了拍北策的肩膀,一副熱心的模樣,“別擔心,有些事情,我慢慢教你。”
北策一張臉,更是一陣青一陣白,這女人……
雖然已經知道安九行爲大膽,出口驚人,他依舊免不了……這個女人……慢慢教他?北策蹙眉,看着安九,那眼神,說不出的詭異,饒是安九,也探不出他那深邃的眸中,在想些什麼。
“你……”安九隻是下意識的將身子往後仰了仰,北策那眼裡閃爍的東西,可有些不正常啊!
至少……她是從未見過!
安九莫名嚥了一下口水,下一瞬,一隻大手抓住她的手臂,輕輕一拉,安九的整個身體,便被一隻長臂緊緊的攬入懷中,“北策……”
正要問他想做什麼,那張俊美的臉壓了下來,一雙脣覆在她的脣上,生生將她要出口的疑問給吞了進去……
溫柔的觸感,一時之間,安九腦中一片空白,北策他……安九震驚的瞪大着眼,可初時的震驚,僅僅是在瞬間便化成了無限的旖旎,呵呵……這北策終於開竅了麼?
竟是主動吻她,記得那一晚,他也只是不停的親她的臉頰,那君子的模樣,實在是讓人禁不住懷疑,是自己魅力不夠,還是這北世子,當真如她先前猜測的那般,對女人不感興趣,而是對男人感興趣。
就算是北策終於下定決心娶自己之後,二人日日相處,這男人便也是謹守禮教,最多也是拉拉她的手,她從他的眼裡,只看到寵溺,卻沒有看到慾望。
她體諒他是個古人,又是處男,自然不諳男女之事,心中更是盤算着,是不是要在新婚之夜,用點兒催情的東西助助興,卻沒想到,今日,他竟然給了她這麼大的一個驚喜。
原來,並非是她魅力不夠,也並非是他對男人感興趣,而是先前自己對他的“刺激”還不夠麼?
呵呵,安九感受到那脣的溫軟,心中竊喜,今天她安九可是賺大發了!
北世子的初吻,就這麼獻給了她安九,這若是說出去,指不定要碎了多少女子的幻想呢!
安九心中冒着幸福與得逞的泡泡,感受到那脣壓着自己脣的力道微微鬆了鬆,要離開了嗎?
離開了嗎?
不知爲何,安九的心裡竟然有些悵然若失,不過,向來不貪心的安九卻是在瞬間安慰了自己,這已經是很不錯了,畢竟,這北世子二十二年,都沒碰過女人,總該有個過程。
幾天她安九已經賺到了,反正二人已經私定終生,再過不久,便要大婚,他所有的一切不都是她安九的?
最多等到大婚,她安九便化身爲狼,做個掠奪者……呵呵,饒是想到此,安九的心中,便是熱血沸騰了起來,更是禁不住希望,早些成親,將這北策,徹徹底底的變成她安九的人!
正如是想着的安九,臉上都難掩笑意,可就此時,卻是沒有料到,脣上有什麼東西舔了舔,似是在嘗着味道,下一瞬,安九還沒有反應過來,那原本舔着她脣的東西,便鑽入了她的口中……
安九腦袋轟的一聲,一片空白,一雙眼也是震驚得大睜着,不知何時被放倒了身體,那攬着自己的大掌,也緊跟着在她的身體上游移。
好似觸電了一般,每經過一處地方,皆是讓安九好似被失了魔法一般,無法動彈……
這北策……埋在自己脖頸間的頭顱,呼吸越發的急促,安九猛地回過神來,北策……這……不只是吻她的脣,更是……
安九好似瞬間打了一支強心劑,所有的意識都甦醒了過來,感受到北策的熱情,安九怎能落了下方?
這北策美好的身子,她早就想着玷污了,難得今日北策這般主動,機會難得……下意識的,安九開始迴應着面前這男人……
馬車中,曖昧旖旎的氣息,不斷的流轉,甚至呼吸,也是變得粗重急促,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二人之間點燃,一發而不可收拾,似要徹底將這馬車也給燒着一般。
可就在此時,馬車竟是一停,馬車外,傳來赤楓低沉恭敬的聲音……
“主子,王府到了!”
這一剎,馬車內好似所有東西都凝結在了一起,這聲音,更是讓馬車內的意亂情迷一窒,依舊難掩粗重呼吸的北策,猛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頭埋在安九已經被他拉扯得凌亂的衣裳裡,似乎是在隱忍着什麼。
安九也是倏然驚醒,迅速的看了一眼二人,此刻,北策的手,在她的衣裳之下,熱度瞬間僵硬。
“主子……”馬車外,那聲音再次傳來,似乎是在探尋着馬車內的動靜。
安九禁不住翻了個白眼,這個赤楓,可知道他壞了什麼好事麼?
當真是個不長眼的東西!
“去安府。”馬車內,那屬於北策的聲音終於響起。
馬車外的赤楓眉心皺了皺,去安府?主子方纔不是吩咐回王府麼?就連坐在他身旁的紅翎,也是一臉詫異,不僅如此,方纔世子的聲音,似乎……有些奇怪。
他在世子身旁伺候多年,世子的聲音,就算是每一個字拆分開來,他也認得清楚那是不是出自世子之口,而方纔……那聲音確實是自己的,不過……卻是他從來沒有感受到過的!
世子怎麼了?
赤楓看了一眼馬車,那簾子,和簾子內的車門,將他的視線牢牢的隔絕開來,讓他探不清分毫。
索性,便只能放棄,重新架着馬車,朝着安九郡主的府邸駛去……
而馬車內,氣氛竟是多了些詭異,二人的身體依舊擁在一起。
方纔北策對赤楓的那一聲吩咐,安九好看的眉峰一挑,看來是北策方纔沒有過足癮,想再拖一些時間麼?
呵呵,沒想到,這北世子也是個悶騷的主,外表看着那般清冷高潔,可骨子裡的風騷,卻是不亞於旁人!
安九閉着眼,等着繼續享受方纔那未盡的曖昧旖旎,可那抱着自己的男人,卻久久沒有動靜。
安九蹙眉……好看的眉峰一挑,好吧,他沒動靜,這次換她主動,她安九可不是那些迂腐的古代女人,主動又不會少塊肉。
可安九剛一動,那埋在自己衣裳裡的人,卻是開口……
“別動……”那聲音依舊透着壓抑與隱忍。
安九微怔,卻是不敢再動,馬車徐徐而行,二人相擁着,不知道過了多久,北策才擡起了頭,目光溫柔,可精明如安九,卻是隱約察覺出那眸中極力壓制着的慾望。
可北策卻是處變不驚的整理着安九方纔被扯得凌亂了的衣裳,那仔細溫柔的動作,似乎依舊因爲隱忍,而至於手也在微微顫抖。
安九的臉上,也殘留着一片紅暈,看着北策的舉動,眉心微蹙,但舒展之後,挑眉一笑,依舊忍不住挑逗這個極力想恢復優雅平靜的男人……
“世子……不繼續了麼?”安九聲音酥魅入骨,和平日裡,竟是大相近庭。
北策爲安九整理着衣裳的手果然一頓,那雙深邃的眸中,什麼東西似在瓦解,可卻也在強烈的掙扎着。
安九看在眼裡,更是上手了,擡手撫在北策的身上,那一剎,北策的身體,更是一顫,低沉的聲音再次出口,“別再點火了!”
方纔已經一發不可收拾,差一點兒就把持不住,若是安九再挑逗,他沒有自信,可以有那般強的意志力,讓什麼都不發生。
點火麼?
安九不以爲意,呵呵一笑,“世子放心,安九是個負責任的人,點了火,自然也會滅火!”
安九的目光一瞬不轉的緊鎖着身旁的北策,話落,果然瞧見他那深邃的眸
那深邃的眸光閃了閃,更是沒有掩飾掉那急促的慌亂。
“成何體統!”北策蹙眉,沉聲“呵斥”,可這呵斥,配着那表情,卻是怎麼看,怎麼沒有說服力,甚至,還平添了幾分可愛。
安九看在眼裡,更是聳了聳肩,意有所指的道,“那方纔世子又是成何體統?”
那一幕幕都清晰至極呢!
況且,他們已經是夫妻,什麼事情還做不得?
耳鬢廝磨溫存一番,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就算是生一個孩子,那也礙不了誰的眼,不是嗎?
北策臉上更是倏然憋得通紅,目光更是慌亂閃爍,“我……這……這是馬車上!”
馬車上?
“方纔難道不是在馬車上麼?”安九看北策的模樣,心中越是開懷。
北策身體一僵,似知道自己徹底的拿這個女人沒有辦法,立即開口,“停車。”
一聲令下,馬車立即穩穩的停住,剛一停穩,北策便立即出了馬車,他知道,繼續和這女人待在那馬車裡,等會兒指不定會出什麼事情。
安九瞧見他的動作,立即明白了他的意圖,呵,躲麼?
安九斂眉,眼底一抹精光一閃而過,等北策剛一下了馬車,安九便打開了馬車側邊的窗子,撩開簾子,看到那一抹往回走的身影,詭譎的一笑,“世子,你的衣裳……亂了!”
話落,那白衣身影,竟是一個踉蹌,饒是不看,安九都能夠想象得出,那張俊美無儔的臉,是怎樣的表情。
方纔,赤楓和紅翎都沒有看清世子的身影,此刻聽見安九這麼一喊,眉心皆是一蹙。
世子的……衣裳亂了?
世子素來喜整潔,衣裳亂了?怎麼可能……
赤楓想着,立即回頭,正好瞧見北策的那一個踉蹌,一張嘴,更是驚得合不攏。
世子的身手,在他之上,對他們來說,就算是再坑窪的路,也是一馬平川,可方纔世子……竟是差點兒絆倒啊!
這……赤楓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世子他怎麼了?
很快,聯想起什麼,赤楓心中一驚,世子和安九郡主在馬車中,莫不是……
想到方纔發生的事情,赤楓心中暗自懊惱,該死的,他似乎壞了什麼事了!
可現在……看着世子的背影,可該如何補救?
“赤楓,送郡主回府。”北策的聲音響起,似乎更是有想逃的衝動,有了這安九,他的一世英名,遲早毀於一旦。
可是,明明知道如此,想到方纔在馬車中……北策看着自己的大掌,想到這大掌方纔觸及的溫度,嘴角淺淺揚起一抹笑意,方纔若非是在馬車上,只怕……什麼也阻攔不住他了!
安九啊安九,上輩子,他定是欠了她的,這一世,纔會被她迷得如此死死的,用一世來償還。
“世子,左右都要成親,不如快些,春節之後的吉日要很久之後了,索性趁着羽王爺和西涼公主大婚,咱們一起給辦了,人多熱鬧!”
北策剛如是想着,身後的馬車內,便傳來女人愉悅的聲音,再回頭,那馬車已經走了老遠。
北策站在原地,看着那馬車,臉上的笑容情不自禁的浮現了出來,“人多熱鬧?”
呵,怕也只有安九,成親也湊熱鬧了。
無奈的搖了搖頭,那深邃的眸中,越發的多了幾分寵溺,“不過,早些辦了,倒也好!”
笑意漸濃,北策的心中更是莫名的期待了起來,成親麼?那時日已經不多了啊,算算也不過是半月……
北策蹙眉,看來,他得加快準備的速度,他北策,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安九嫁了他北策爲妻!
……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自那日安九回了自己的府中,北策第二日便讓赤楓親自送了信過來,說是立即進宮稟報皇上,將這成親的日子,就定在羽王爺和西涼公主的大婚之日。
安九看着那蒼勁有力的字,心中說不出的暖,他竟如此順着她的意麼?
百里羽和西涼公主的大婚,不過半月了啊!
半月……想到半月之後,安九的心中,就禁不住期待了起來。
第二日,安九郡主和北世子大婚的消息,就已經在京都城內的大街小巷傳了開來,甚至比先前傳出羽王爺和西涼公主大婚,還要受人關注。
接連幾天的時間內,安九都沒有見到北策,而安九自己,也在爲準備嫁衣而忙碌着,大婚前幾天,西涼國送聘禮的隊伍到達了京都城內,不僅僅是西涼來了人,就連北秦國和南境的宇文也派了人來,說是參加世子和羽王爺的大婚。
一時之間,京都城內,不時可以瞧見一些異族打扮的人走動,整個京都城內,呈現出一派空前熱鬧的景象。
西涼和東楚國聯姻,就已經是一件不小的事情了,更何況,加上世子迎娶安九微妃,更是一件盛事啊,京都城內的百姓們,也是跟着一同慶祝。
距離大婚之日,不過三天。
這一日,北柔回了太子府,一路上,聽聞百姓們傳頌着安九和北策的婚事,她的心中,更是覺得鬱結,這段時間,北王府爲這件事情,早就忙開了了。
這婚事,大哥分外上心,似要將全天下最好的珍寶,都奉在安九的面前一般。
她看在眼裡,卻似分外不是滋味兒,那安九,到底是走了哪門子的好運,竟能得大哥如此
得大哥如此沉迷?
左右因着在北王府上不痛快,北柔索性回了太子府,太子府內的氣氛,卻是和北王府截然不同,好似兩個世界一般。
伺候的下人們,每一個都如驚弓之鳥,小心翼翼,看着好似在害怕什麼東西一般。
帶着這樣的疑惑,北柔進了大廳,大廳內,正訓着下人的上官憐瞧見進來的人,不由得一愣,這人戴着的面紗,從頭頂的斗笠一直垂下,將她的整張臉都全全遮住,這……
“臣妾參見太子妃,不知太子妃回府,臣妾未曾遠迎,請太子妃恕罪。”上官憐眼尖,瞧見她身後的侍女,立即認出了進了大廳的人。
上官憐跪在地上行大禮,心中卻是疑惑,太子妃如何如此戴着面紗?
其他人回過神來,也是立即跪在地上,北柔看了上官憐一眼,“太子殿下呢?”
那聲音,透着幾分冷意,饒是上官憐,也察覺到,今日的太子妃,似乎和往日的溫柔,有些不一樣,可卻沒有時間去探尋太多,立即回道,“太子他在寢宮之中。”
北柔得了太子的消息,第一反應,便是要去見太子,她在北王府住了十多天了,這些時日,不見太子,心中早就念想着。
就算自己此刻的模樣,她也要見上一見,哪怕是遠遠的看一眼也是好的。
“太子妃……”
北柔剛轉身要走,上官憐卻是輕緩道,那微蹙的眉峰,似乎有什麼難處。
北柔聽在耳裡,隔着面紗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還有事?”
上官憐眸光閃了閃,終究還是開口道,“回太子妃的話,太子吩咐,不許任何人打擾。”
北柔蹙眉,不許任何人打擾?
“本宮是任何人嗎?”北柔冷聲開口,沒有再理會上官憐,轉身朝着太子寢宮的方向走去。
上官憐起身,看着北柔遠去的背影,那端莊平靜的眸中,卻是若有所思。
太子妃這次回來,總是讓她覺得怪怪的,好似換了一個人一般,這個猜測,跳入腦海,上官憐斂眉,卻也沒再探尋什麼,想到北柔往太子的寢宮而去,上官憐眸光閃了閃,沉吟片刻,立即也朝着那邊匆匆趕去……
北柔一路往太子寢宮走,進了那院子,北柔的心中,就好似被什麼東西梗着。
自從上次自己和太子在主屋中,成了夫妻之實,那之後,太子就將房間給搬了,雖沒有搬離這個院子,可是,和先前的房間,卻是距離甚遠。
北柔如何不知道,太子心中忌諱什麼,厭惡什麼,可她也只能忍着,不聽不看,不去在意。
可今天回府,不知爲何,她的心中,卻做不到先前那般的平靜。
北柔到了門口,門口無人守門,北柔給侍女綠嬈使了個眼色,讓她在外等着,自己推門而入,可一推開門,門內,刺鼻的酒味兒就撲面而來,那味道,似乎在這房間裡發酵了好些時日。
這麼大的酒味兒,喝酒的是太子麼?
北柔蹙眉,小心翼翼的進了門,往內廳走,還沒找尋到太子的聲音,突然,空氣中一個重物重重的摔了過來,砰地一聲,碎裂一地……
“啊……”北柔被那聲音嚇得叫出聲來,那東西,剛剛擦過她的身體,差一點兒……
北柔呼吸了一口氣,看向酒瓶摔來的方向,竟是看到北策靠在軟榻上,滿嘴胡茬,一頭髮絲,凌亂的在頭上,衣裳隨意的攏着,模樣看着,狼狽至極。
“太子殿下……”北柔被眼前的這一幕一驚,立即上前,太子怎麼會這個樣子?
榻上的人似乎聽到這聲音,看向那匆匆朝他走來的人,眉心禁不住微皺,那……是誰?誰這麼關心她?
腦海中浮現出安九的身影,眼前的身影竟是和腦中的重合在一起,百里騫眼睛一亮,下意識的起身,立即上前,一把將那女子攬入懷中,狠狠的抱在胸前,那模樣,似乎要將她揉進骨血中。
如此的舉動,讓北柔一怔,隨即卻是一喜,可下一瞬,你急切的聲音在自己的耳邊響起……
“安九,我錯了,我該早些看到你的好,你原諒我,我後悔了,後悔曾經那般對你,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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