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婚事生變,當衆對她表白

北策狂奔出門,腦中方纔聽到的消息,縈繞不去,那一晚所發生的事情,以及安九的面容,更好似刻在了他的腦中一樣。

他就知道,安九這女人不會安分,沒想到,她竟然是以身犯險

北策心中禁不住暗自低咒,她更是料定了,自己是拿她沒有辦法,不可能眼睜睜的看着她送上門去,被靖豐帝治罪

僅僅是過了片刻,那一抹白色的身影便出現在了朱雀門外,朱雀門的侍衛,僅僅只看出了那是北世子,那身影便消失在了視線當中。

“奇怪,以往世子都是坐馬車進宮,今日,怎麼騎馬來了?”守門的侍衛暗忖,還有世子臉上慌張的模樣,那侍衛皺了皺眉,“今日宮裡有什麼大事麼?”

那侍衛問道,身旁的侍衛想了想,沉吟片刻,突然眼睛一亮,“今日,是容妃娘娘的生辰呢”

那個新晉的後宮寵妃,這些時日,在宮裡,可謂是風頭一時無兩,自從那容妃娘娘進宮之後,皇上踏入後宮,便只有去她宮殿,甚至,連批閱奏摺之時,也嚐嚐宣召那容妃娘娘在身旁伴駕,嫺妃的長樂宮裡還好,皇后的棲fèng宮,元妃的未央宮,還有淑妃的永安宮,這段時間,都好似被一股低氣壓籠罩着,幾個主子,對這容妃的寵冠後宮,都有怨言。

甚至,宮中傳出了那容妃娘娘是狐狸精的傳言,他們倒是覺得這傳言不像是假的,不然,又怎會有那麼大的魔力,將皇上迷得暈頭轉向,不再看其他的妃子,甚至爲了此事,連北王府都不顧了呢?

他們可都是知道那容妃娘娘的來歷,她可是北王爺的一個側室,被皇上相中了,生生被奪過來的啊

那侍衛正想着,另外一輛馬車在門外停下,那個震懾京都城的標誌,讓幾個侍衛一愣。

那不是北王府的標誌麼?

“去通報,北王爺有事進宮面聖。”馬車上的隨從朗聲道。

幾個侍衛一愣,立即回過神來,爲首的侍衛立即安排了人去通報,臉上綻放出一抹燦爛的笑容,招呼着這北王府的人,心中暗想,這北王爺自幾個月前,在承輝外長跪昏厥過去之後,聽說是一直臥病再牀,今日,竟可以下牀走動了麼?

看這模樣……怕是因爲今日是容妃娘娘的生辰,所以急着進宮吧

呵,今日的宮裡,只怕又要熱鬧了

皇宮裡。

安九進了皇宮之後,就感受到了一股不尋常的氣氛,可想着她今日進宮的目的……安九眸中的顏色多了一絲詭譎,這個時候,北策該是知道了自己進宮請罪的消息了吧。

想到那張平靜優雅的臉,可能出現的慌張急切,心中便有一絲暖意流動。

御花園中,安九隨意尋了一處地方坐下,剛過不多久,一羣宮女便朝着這邊走來,那爲首的宮女……安九遠遠的看到那人,眉心禁不住微微一皺。

那不是中秋節那日在花神殿中遇見的那個老宮女麼?

對,就是她,記得上次見,是在承光殿內,她伺候着夏侯音

安九斂眉,思索之間,那老宮女卻是走到了她的面前,在安九的身旁福了福身。

“奴婢參見安九郡主,容妃娘娘有請。”老宮女恭敬的開口,態度頗爲有禮。

容妃娘娘有請?

夏侯音麼?

她可是如今這皇宮之中,寵冠後宮的人啊

她找她?不,不對,自己才進宮不久,她就已經知道了麼?

想到那夏侯御淺在這皇宮裡消息的靈通,安九吃驚片刻,倒也明白了過來,他們是姐弟二人,夏侯御淺有這本事,夏侯音,自然不會少了這本事

只是,這寵冠後宮的容妃娘娘,找她做什麼?

安九擡眼看了一眼那老宮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該怎麼稱呼姑姑?”

“主子們都喚奴婢文姑姑,安九郡主若不嫌棄,也可如此喚奴婢。”文姑姑開口,聲音不疾不徐,老練深沉,完全符合在這宮中打滾多年的老人的模樣。

“文姑姑麼?我們倒是有緣。”安九起身,“有勞文姑姑帶路了。”

“這是奴婢該做的。”文姑姑恭敬的道。

安九看了文姑姑一眼,跟着文姑姑朝着容妃的宮殿走去,一路上,安九倒也沒閒着,試探的開口,“我和文姑姑倒真是有緣,記得中秋節那日,文姑姑在花神殿中燒香祭拜故人,那時,你說你是浣衣局的宮女,我當時看文姑姑就不是尋常之人,沒想到,再次見到文姑姑,文姑姑果然是飛黃騰達,伺候在容妃娘娘的身側,你說,是不是有緣呢?”

文姑姑聽着安九的話,臉上笑意依舊,“安九郡主折煞奴婢了,在這宮中,只有主子和奴婢之分,伺候主子的,都是下人,奴婢又那是不尋常之人?能伺候容妃娘娘,不過是容妃娘娘需要一個細心的人照料起居罷了,容妃娘娘,便挑了奴婢。”

“哦?是嗎?”安九斂眉,這皇宮裡,那麼多的宮女,也不乏細心周到之人,容妃娘娘看上的人,卻偏偏是一個浣衣局的老宮女,這實在是有趣得很。

文姑姑沒有接話,一行人一直到了一處宮殿,那宮殿上赫然寫着“柳鶯殿”三個字,安九看着,眸光微閃。

柳鶯殿?這座宮殿,距承輝殿極近,北王府有個柳鶯水榭,這靖豐帝又在皇宮裡,爲夏侯音打造了一個柳鶯殿麼?

這夏侯音當真是得寵。

安九進了宮殿,宮殿裡,四處皆是柳樹,雖然是嚴冬季節,可那一排排一行行的銀枝枯條,整齊的排列着,十分壯觀,讓人一看,心中禁不住去幻想,開春之後,那柳樹重新冒出新葉之時,該是怎樣的奇景。

“容妃娘娘喜歡柳樹,皇上便費了心思,讓宮人們將這皇宮裡所有的柳樹,都移植到這裡來了,以後,這皇宮裡的別處,要看到柳樹,幾乎不可能了。”文姑姑在安九的身旁道。

安九聽在耳裡,眸光微斂,“皇上對容妃娘娘真是疼愛至極,此生能得一人這樣疼寵,實在是幸運”

幸運麼?安九心中輕笑,這後宮中的榮寵,又怎是一時興旺就能看到頭的?

況且,這夏侯家的心思,可不簡單,今日的榮寵,他日會變成什麼樣子,誰又說得清楚呢?

安九正如是想着,前方的樓閣中,便傳出一陣琴聲,那琴聲,曲調悠揚,隱隱含着愁緒與思念,竟是有些熟悉,那不是那日在北王府的鏡湖旁,聽到的那首麼?

一個寵妃,懷中目的接近皇帝,如今如願得到聖寵,竟是也有愁緒麼?

她那曲子中的思念,又是爲誰?

安九斂眉,她不得不承認,這夏侯音當真是大膽,竟能在這皇宮裡彈奏如此的曲子,如今這後宮之中,只怕各宮的妃子,都看着這柳鶯殿的一舉一動的吧。

她就不怕,這曲子中的思念,被人利用?

這後宮的污穢,安九不用想,也是明白的。

“安九郡主,容妃娘娘在前方的閣樓裡等着安九郡主呢。”文姑姑開口,說着,繼續邁開了步子,朝着前方的樓閣走去。

安九跟了上去,文姑姑將安九帶到了閣樓之外,就停了下來,恭敬的朝着安九福了福身,“安九郡主請,容妃娘娘就在裡面。”

安九淡淡的瞥了文姑姑一眼,眉峰一挑,看來,是讓她一個人進去了

那容妃單獨找她,又是所爲何事?

對這夏侯音,她一直都充滿了好奇,正好,藉着這次機會,她也可以進去探上一探。

安九斂眉,進了樓閣,偌大的廳堂內,陳設清新雅緻,屋子裡縈繞着香氣,一層薄紗之後,隱約可以瞧見女子撫琴的身影,那模樣,饒是一看,心中都禁不住驚豔。

曲聲悠揚,在這房間裡,越發的清麗動聽,進了屋子,安九倒也不說話,只是靜靜的聽着,似乎是極有默契一般,那彈琴的女子,也是不發一語,彷彿沒有意識到安九的出現,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琴絃之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琴聲歇了下來,兩個女子,隔着紗簾,對望着彼此,空氣中的氣氛,多了一絲詭異。

“一早就聽聞安九郡主的美名,曾經幾次匆匆得見,卻也不得說話的機會,今日請安九郡主來,還望郡主不要怪罪本宮唐突。”薄紗之後,一個聲音響起,那聲音,似乎比她方纔彈出的琴音還要美妙幾分,如黃鶯啼谷,水流山澗。

“安九參見容妃娘娘。”安九朝着那紗簾之內福身行了個禮,卻是不卑不亢,“安九早就仰慕容妃娘娘的才華,第一美人之貌,實在是驚爲天人。”

那紗簾之後的女子,嘴角微微一揚,“驚爲天人麼?我倒是羨慕安九郡主……”

夏侯音說到此,卻是倏然一頓,沒有繼續說下去,那一抹倩影緩緩起身,撩開紗簾,那動作風情萬種,出了紗簾,那明豔的容顏,徹底的暴露在安九的視線中,饒是她這個女人,心中也禁不住顫了顫。

這樣的容貌,這樣的風姿,也難怪北王爺迷戀,靖豐帝疼寵了。

“早先便聽御淺提起過安九郡主,說起安九郡主,他可是神采飛揚,本宮那弟弟,看着對誰都是舉止溫和,可能讓他這樣興奮的女子,你倒是第一個。”夏侯音走到安九的面前,親暱的拉着安九的手,那淺淺揚起的笑意,彷彿領家的大姐姐一般,“那時我還在想,能讓他這樣的女子,他必定似乎十分喜歡,也許再過不久,這安九郡主,便要成了我的弟媳了,卻沒想到……我那弟弟,還是慢了一步”

夏侯音口中說的是夏侯御淺麼?

喜歡她?安九斂眉,心中輕笑,對上夏侯音的眼,“容妃娘娘,我和夏侯公子萍水相逢,也不過是點頭之交,夏侯公子沒有透出喜歡之意,也並無喜歡之意。”

夏侯音蹙眉,“是嗎?怎會如此?他竟然沒行動麼?呵,在我面前,他可不是這麼說的啊”

夏侯音嘴角淺淺的笑着,溫和的目光看着安九,說不出的嬌弱,“他說,若非是你和北世子先一步定下了婚約,他就直接請父親做主,請皇上下旨賜婚了呢,長這麼大,他還是第一次說這樣的話,可見,他確實是喜歡你的”

安九心中微怔,腦海中浮現出夏侯御淺那溫潤如玉的面容,可是,不知爲何,這在旁人眼裡的陽光暖男,卻是讓她想着,就全身起雞皮疙瘩。

請之賜婚?幸虧夏侯御淺沒這舉動,要不然……和一條毒蛇共眠,她怕是什麼時候被咬死了都不知道。

安九看着夏侯音,心中更多的疑惑,鼻尖縈繞着香氣,夏侯音的那雙眼,就好似有魔力一般,讓人沉醉,酥酥的,讓人毫無招架之力,這……安九意識到什麼,猛地用指甲掐入皮肉,這才恢復了些微清醒。

這房間裡的薰香……夏侯音,果然是有詐

安九斂眉,心中明白了什麼,牽脣一笑,“容妃娘娘是在對我和夏侯御淺沒有訂下婚約感到失望,還是在對我和北策的婚事,感到不快?”

話落,那雙美麗的眸子果然一怔,好看的眉峰微微攏了起來,甚至,拉着安九的手的那隻手,也是在那一片刻加大了力道。

安九看在眼裡,這句話果然是刺激到了夏侯音了麼?

看來,事情似乎和她想象的一樣,香氣那個傳聞,安九斂眉,據說,當年夏侯音嫁給北王爺,是受了夏侯儀的算計,她以爲所嫁的人是北策,才乖乖的出了嫁,可沒料到……娶她的人,竟不是北策,而是北王爺

“我以爲容妃娘娘該是放下了。”安九斂眉,都已經這麼多年過去了,她的琴聲裡還有愁緒和思念,甚至此刻,已經成了皇帝的寵妃,她琴聲中的愁緒與思念依舊不散,這意味着什麼?

琴聲即心聲,不是嗎?

夏侯音目光閃了閃,看着安九,眼底有那麼些吃驚,亦是夾雜着些微讚許,她沒有想到,這個安九能在這薰香和她的軟語中,還能保持如此的清醒,甚至在探她的事情麼?

放下了?夏侯音想到什麼,那眸中的顏色暗了幾分。

放開安九的手,徑自轉身,那一舉一動,都似能牽動人心魄,悅耳的聲音再次在房間內響起……

“安九郡主說胡話了麼?罷了,你該是不喜我提御淺喜歡你的事,我不提就行了,單說你我二人,你比我小不了幾歲,我倒想有你這個精明的妹妹呢”夏侯音留給安九一個背影,走到貴婦榻上坐下,明明是如仙的身姿,該是純淨高潔,此刻,那模樣,竟是透着說不出的慵懶。

妹妹麼?

安九挑眉一笑,“容妃娘娘折煞安九了,容妃娘娘是寵妃,安九不過是一個小郡主,實在是不敢。”

夏侯音看了安九一眼,似在琢磨着什麼,“今天是我的生辰,我想請安九郡主,陪我一起過,郡主該不會拒絕吧。”

安九對上她的眼,心中微詫,陪她過生辰,她可不覺得自己在這容妃娘娘的心目中,有那麼重要的位置,這容妃她……精明如安九,僅僅是片刻,便明瞭了她的心思。

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讓她陪,不過是意在某人罷了。

這容妃倒是奇怪,心在北策身上,前幾年,她在北王府,能見北策的機會,那可是多了去了吧,可聽說,只有在最初的那段時間,夏侯音住在北王府裡,和旁人都有往來,可是,隨後的幾年,卻是住進了柳鶯水榭之中,幾乎是過着與世隔絕的日子。

現在,都已經是皇帝的妃子了,倒是想見他了麼?

這般算計,意味着什麼?

她知道,這夏侯音進宮有她的目的,她就不擔心,她心在別人身上的事情,被人知曉了,引來禍患麼?

“呵呵,就這麼定了,今日在錦華殿,皇上設了宴,你隨我一起去。”

沒待安九拒絕,這夏侯音已經再次開口,堵了安九所有的話端,那聲音雖淡,可不容置喙的語氣,卻是讓人絲毫也無法忽視。

安九斂眉,既然無法拒絕,她如她所願又何妨?

她倒是要看看,這夏侯音,能玩出什麼把戲來。

“容妃娘娘,皇上派人傳話,說大家都在錦華殿等着了,您可以移步過去了。”

正此時,門外傳來的文姑姑的聲音。

安九聽在耳裡,心想這夏侯音當真是面子大,雖說是她的生辰,可這皇宮裡,最在意的就是位分,此刻等着她的人,怕都是宮裡的貴人們吧

“嗯,走吧”夏侯音起身,話落,門吱嘎一聲被推開,文姑姑走了進來,徑自拿了一件披風給夏侯音披上。

夏侯音緩緩而行,走到安九面前,嘴角笑着拉起安九的手,柔聲道,“走吧,別讓人久等了。”

說着,便拉着安九,走出了門,安九也不反抗,她最是會審時度勢,對於明知無法反抗的事情,她順着對方又如何?

還未到最後,誰又能說那一定就是壞事呢?

只是……她說是進宮請旨領罪,不過是爲了逼北策現身罷了,只要北策聽到這消息,必然會進宮,她倒也不必當真面見靖豐帝,可是,眼下這情況,只能去見了

心想着,一路上,夏侯音一直拉着她的手,當真就如姐妹一般親暱。

錦華殿內,絲竹之聲迴盪,主位上,靖豐帝的神色異常愉悅,身旁坐着的玉皇后,臉上掛着笑容,可是,那笑容卻沒有直達眼底。

一旁的淑妃和元妃,二人的臉上,也是淡淡的笑容,對於今日這個生辰,她們心裡可是堵得慌。

“又不是什麼大壽,瞧瞧這排場,連皇后娘娘的生辰都沒有這樣過,呵,這小賤人,是要喧賓奪主了麼?”淑妃壓低着聲音,對聲旁的玉皇后道,語氣裡有怒氣,可更多的,卻是盤算。

這些時日,可不只是她的心裡積了怨,恐怕這皇后的心裡更是不好受,若是能戳破了皇后壓制着的怒氣,那對她來說,可不就是太好玩了麼?

看了一眼坐在堂下的太子百里騫,目光隨即轉移到他身旁的北柔的身上,自從太子攀上了北柔這顆高枝,玉皇后私下裡和卿王妃可是走得近了許多呢。

誰知道,她們暗地裡又在盤算着什麼。

可不管她們在盤算着什麼,太子娶了北柔,對她的彥兒,都是不利的啊

玉皇后淡淡的瞥了淑妃一眼,淑妃的心思,她是看在眼裡,想利用挑撥激怒她,去吃容妃的醋麼?

呵,如今的容妃,可並非以前的靜妃,那時候,靜妃也是得寵,不過,恃寵而驕,又沒腦子,可這個容妃……腦海中浮現出那個女子的模樣,果然是狐狸精啊

這狐狸精的道行怕還不低,皇上如今如此迷戀容妃,她又怎會在這個時候,與容妃撕破了臉皮?

這淑妃,怕是因爲騫兒娶了北柔的事情,心中爲她的兒子着急了吧

玉皇后斂眉,想到這些時日和卿王妃的謀算,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濃郁,亦是低聲對淑妃道,“淑妃妹妹,有些話可不能亂說,這皇宮的主人,一直都是皇上,皇上寵誰愛誰,那都是恩賜,你這小賤人幾個字,被本宮聽見了,好在咱們是姐妹,沒有什麼大礙,可若是被旁人聽了去,那指不定,還會爲淑妃妹妹你招來什麼禍端呢,淑妃妹妹,謹言慎行啊”

淑妃身體一怔,神色中竟是閃過一抹慌亂,忙扯了扯嘴角,“是,是,是,皇后娘娘提醒的是。”

淑妃心中暗自低咒,玉皇后這老賤人,當真是可恨

“容妃娘娘到。”

大殿之中,樂聲正濃,殿外宮人的傳報聲便響起,靖豐帝竟是赫然起身,立即吩咐道,“停,停,停,都下去,都下去”

那不耐煩的聲音,夾雜着對門外之人的期待,樂師們領命,立即退了下去,這模樣,看在幾個妃嬪的眼裡,更是激起了一陣嫉妒與不悅。

皇上可從來沒有如此對一個女人這麼感興趣啊,瞧這模樣,當真是失了魂兒一般。

正思索着,門口,容妃一襲宮裝,緩緩進來,那絕世之姿上,添了幾分雍容華貴,更是讓男人看了,心中禁不住膜拜。

而她身旁……許多人第一眼,也是瞧見了容妃身旁的女子,那……那不是安九麼?

她怎麼隨容妃一起來了?

今日容妃的生辰,只是家宴,不是嗎?

坐在堂下的百里騫正喝着酒,瞧見那一抹身影,眸中的顏色怔了怔,似乎有許久沒有看見她了,可他竟是覺得,半點也沒有陌生,甚至……心中的那份悸動,越發的強烈。

不過今日見,這安九的眉宇之間,似多了幾分女兒家的柔美,看着更是讓人心神盪漾。

是誰讓她有了如此的改變?北策麼?

想到此,百里騫握着酒杯的手一緊,仰頭一口將杯中的酒全數飲盡,竟是覺得這酒比方纔,更是辛辣,灼得他的心口生疼。

這反應,坐在他身旁的北柔,全數看在眼裡,北柔那溫柔的眸中,更多了一絲苦澀,太子他……就這麼喜歡安九,放不下她麼?

想自己嫁到太子府後,直到現在,那該屬於她的新婚圓房,都還不曾發生過,若嫁給他的是安九,太子只怕不會如此待她吧

中秋那晚,太子甚至想強佔安九,不是嗎?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可就算是如此,也掩不住她心中驟然升起的嫉妒,不錯,是嫉妒,她以爲,她愛太子,一心只爲太子想,只要太子喜歡,就算是他再娶了安九,她也贊同,不過,此刻,她竟是嫉妒。

她沒有低估自己對太子的愛,卻忽視了一些人性基本的東西。

北柔看向安九,那眼神,複雜萬分,北柔看安九之時,安九也迎上了北柔的目光,就在那一剎,安九的眼神似乎驚擾到了什麼一般,北柔的視線,微微一顫,下一瞬,安九瞧見對方那臉上,綻放出一抹笑意,對着她點頭,一如以前那個北柔一般。

安九也是回以一笑,在二人進入大殿之時,靖豐帝就已經迎了上來,走到二人面前,當着所有人的面兒,拉過夏侯音的手,放在手中,細細的摩挲着,“音兒,聽了你的琴,這宮裡的樂師彈奏的東西,越來越不入耳了,還是你這手巧妙,來來來,你就坐在朕的身旁。”

容妃臉上淺淺的笑着,被靖豐帝拉着走了幾步,卻是倏然頓住。

靖豐帝蹙眉,“怎麼了?”

“皇上,我帶了個客人來,你該不會怪罪吧。”夏侯音清麗的聲音響起。

靖豐帝看向夏侯音身後,方纔留意到有人在,看到那身影,濃墨的眉峰擰得更緊了些,安九?音兒的客人麼?

“安九參見皇上。”安九福了福身,承受着靖豐帝的視線,絲毫也不驚慌。

“既然是容妃的客人,來人,賜座吧”靖豐帝朗聲開口,這安九,那精明的心思,始終讓他有些不安。

“謝皇上。”安九斂眉,正要在宮人的引導下,往那座位走,一個聲音,卻是讓她頓住了腳步。

“慢着”

安九看向那開口之人,正是夏侯音無疑,安九眉峰不着痕跡的一挑,其他人,也是頗有興致的看着夏侯音,沉吟片刻,夏侯音終於是開口,說出的話,卻是讓人心中一驚。

“皇上,讓安九坐臣妾的身旁可好?”夏侯音對上靖豐帝的眼,那眼裡的熱切希冀,怎麼也讓人無法拒絕。

可是……衆人的神色也都是變了變。

容妃的身旁?那豈不是和靖豐帝坐在一起了?

這……饒是淑妃元妃嫺妃的位置,都要排在後面了,安九若是坐在容妃身旁,這怕是不妥吧

若是放在以往,玉皇后早就開口了,此刻,玉皇后的心中,也是難掩怒氣,這夏侯音,當真是因爲皇上的寵愛,什麼都不顧了麼?

可是,她卻只能在心中氣憤,默不作聲,似乎是在等待着皇上的反應。

安九也是蹙眉,坐在她的身旁?

這夏侯音,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大殿之上,氣氛甚是詭異,不知道過了多久,靖豐帝終於是開口,“好,只要音兒你高興,怎麼樣都行,來人,在容妃的身旁,加一個位置。”

這話,讓大殿之內,所有人心中都是明白了,皇上對容妃的寵愛,當真是到了極致了啊

一時之間,有些人心中暗自盤算着,夏侯音的眼底掠過一絲滿意,這才隨靖豐帝入了座,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安九也跟着入了座,可大殿中的氣氛,卻是讓安九暗自挑了挑眉。

這夏侯音對她的禮遇,是在昭示她的榮寵麼?

還是……另有所圖?

大殿之上,氣氛熱絡了起來,突然,夏侯音看了一眼安九,赫然開口,“皇上,臣妾有一件事情,不知當講不當講。”

“今日是你的生辰,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不必顧慮”靖豐帝握着夏侯音的手,眸中的寵溺,越發的濃郁。

靖豐帝雖是如此說,可是,玉皇后,淑妃以及元妃等人,一顆心卻是緊緊的揪了起來,容妃這狐狸精,莫不是在動什麼心思?

若是她這榮寵之時,對她們其中誰動了什麼心思,以皇上對她的寵愛,只怕會招招致命吧

此刻,好些人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揪着手中的繡帕,不着痕跡的看着坐在靖豐帝身旁的那個絕色女子,只見她那絕美的臉上,綻放出的笑容,越發燦爛了幾分。

“是嗎?那既是臣妾的生辰,臣妾有個願望,皇上是不是也會圓了臣妾的願?”夏侯音一笑,饒是世間萬物,都爲之失色。

一時之間,靖豐帝也看得呆了,這張臉,當真是百看不厭,越看越是喜歡啊。

“皇上……”

瞧見靖豐帝走神,夏侯音禁不住催促道。

“哦,呵,圓,愛妃的願望,朕定會滿足。”靖豐帝回神,目光閃了閃,立即呵呵的道,心裡可是樂開了花,絲毫也沒了平日裡帝王的威嚴,似那謹慎也不在了。

自夏侯音進宮之後,從來都是他不斷的做着讓她高興的事情,可是,她卻從來不曾主動提過什麼要求。

這對他來說,心裡卻是沒底啊,他所做的一切,音兒當真是高興麼?有時候,這個女人,饒是他也看不透。

今日,她有願望,他怎能不高興?

至少,這是她真真需要的,他只要滿足了便是

這東楚國內,他靖豐帝萬萬人之上,這對他沒有絲毫難處,不是嗎?

夏侯音似得了靖豐帝這話,更是安心了些,目光微轉,那悅耳的聲音在大殿之內響起,“今日是臣妾的生辰,臣妾的弟弟比臣妾,僅僅是小了一歲,如今早已經到了成親的年紀……”

夏侯音的弟弟,夏侯御淺麼?

聽到這裡,好些人心中是鬆了一口氣,看來,是這個做姐姐的,念着弟弟的婚事啊

頓時,許多人的視線齊齊看向坐在堂下某個位置上的男子,溫文爾雅,在京都城內的公子哥兒之中,也是相當出類拔萃的

夏侯御淺承受着衆人的視線,握着手中的酒杯,斂眉不語,似是絲毫也不驚訝今日夏侯音的舉動一般,那模樣,倒是在等,更是樂見其成。

元妃心裡一喜,更是按耐不住了,“有容妃妹妹這樣的好姐姐,實在是夏侯公子的福氣,夏侯家本就是高門望族,夏侯老爺在朝爲官,爲皇上分憂,容妃娘娘,又在皇上身旁,貼心伺候,夏侯家,就算是配咱們的公主,那也是配得上的,如今這宮裡,待嫁的公主也有幾個,皇上何不好好挑選挑選,賜個婚,也算是對夏侯家的恩寵。”

元妃心裡可是知道,她的女兒康寧公主,早就心儀這夏侯御淺了。

先前,她是覺得夏侯家配不上,不過,容妃得寵,眼看着夏侯家就飛黃騰達了,這門親事,當真是再好不過了。

若真結了親,她和元妃倒也是一家了,相互提攜照應,那也是理所應當的了,不是嗎?

看了一眼身旁的康寧公主,瞧見她看夏侯御淺的神色,嬌羞至極,心中更是堅定了幾分。

是時候,將這婚事好好撮合撮合,

可沒想到,夏侯音卻是呵呵一笑……

“元妃有心了,臣妾那弟弟,這麼久不娶妻,還不是因爲,他沒有遇到他心儀的女子,在感情上,他就是倔強的的脾氣,關於婚事,臣妾和父親,也都提了許多次,可他非說,不是心儀的,他不娶,可終於遇上心儀的了……”夏侯音斂眉,徐徐的說着,“可也不是什麼公主。”

言下之意,夏侯御淺可沒看上康寧公主了?

頓時,元妃的臉色倏然沉了下去,一陣青一陣白,身旁的康寧公主,臉上的笑容也是微僵,下意識的看向夏侯音,那臉上的氣憤,若非坐在她身旁的元妃在桌子下按着她的手,她那跋扈的性子,怕是要當場怒喝了。

似爲了挽回些面子,元妃輕笑一聲道,“那夏侯公子看上了哪家姑娘?”

哼,她倒是要看看,誰家的姑娘,能比得過百里家的公主尊貴

“是啊?可不管是不是什麼公主,說說那女子是誰,只要他喜歡,得把這婚事促成了”靖豐帝卻是不惱怒,只要讓夏侯音高興就好,至於他的公主……呵,這京都城內,還有那麼多的王孫公子,還怕找不到駙馬不成?

夏侯音臉上的笑容卻是微微淡了些,目光落在身旁安九的身上,一時之間,所有人都順着她的視線看去,瞧見那人,心中都不由得一怔,隱隱明白了什麼。

可就算是明白,也是難掩詫異。

殿上,百里騫握着酒杯的手更是緊了緊,夏侯御淺……哼,他哪裡有資格覬覦安九?

當真是可惡

“御淺羞於表達,可喜歡,也不能藏着掖着不是?就向臣妾喜歡皇上,要臣妾爲皇上做什麼事情,臣妾都願意,今日,臣妾就替御淺,向安九郡主表明心意了,只是,可惜了……”夏侯音眉心微皺,那模樣,不只是看在靖豐帝眼裡,饒是旁人看了,也禁不住心疼。

“安九她……有婚約在身”靖豐帝濃墨的眉峰也是禁不住皺了起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夏侯御淺喜歡的人竟是安九,安九可是和北策訂了婚,這……這下可難辦了。

“是啊,這就是臣妾心中覺得可惜的,安九郡主和北世子訂了婚,可這些時日,臣妾瞧見御淺憔悴了不少,實在是心疼”夏侯音無奈的嘆了口氣。

衆人看向夏侯御淺,只見他眉心緊皺,似乎是有那麼幾分憔悴的模樣。

“所以,皇上,臣妾有個不情之請,可否給臣妾的弟弟一個機會?至於結果,咱們先不說,至少,也了了臣妾的一個心願。”夏侯音望着靖豐帝,那讓人憐惜的眼神,饒是尋常男人都抵抗不住,更何況是一個已經被她迷得暈頭轉向的男人,哪怕那個男人是皇帝

安九看着這夏侯音,心中卻是莫名的平靜,原來如此

她讓她來這裡,是爲了這個麼?

撮合她和夏侯御淺?

安九目光瞥向夏侯御淺,正對上他看過來的視線,那眼裡似乎有幾分熱切的喜歡,可在安九看來,那卻是毒蛇看中獵物一般的森冷。

靖豐帝沉吟片刻,頗爲爲難,方纔,他信誓旦旦的承諾,滿足她的願望,可現在……若是滿足了她的願望,那北策呢?

他從北王爺手中奪過夏侯音,已經讓兩家之間的嫌隙越發的深了,這若是在損了北策的婚事,那隻怕……靖豐帝心中盤算着,可面對夏侯音那懇求的眼神,卻無法拒絕。

“皇上,北世子求見”

靖豐帝沉吟之間,宮人匆匆的跑了進來,通報道。

北世子?所有人都是一怔,這夏侯姐弟正謀算着他的未婚妻,這正主卻是來了,不請自來

一些人看向夏侯音,瞧見她神色微微怔了怔,那是掩也掩飾不住的詫異,看來,她也是沒想到麼?

呵,這下可有趣了

素來北策求見,靖豐帝都是第一時間召見,畢竟,那北策可是北王府的實際掌權者啊,怠慢不得,此刻亦然,靖豐帝斂眉,朗聲道,“宣北世子進來”

“是。”那宮人領了命,迅速的退了下去。

大殿之中,那氣氛頓時變得詭異至極,夏侯音眸光閃了閃,“皇上,你可是說了,臣妾的願望,你都要滿足的,你是一國之君,可不能食言”

安九眉峰一挑,在聽見那宮人通報之時,心跳就莫名加快了速度。

終於來了麼?

哼,他若是再不來,自己就被人奪了去了呢,若真是那樣,她可不能放過他,不過此刻,他來了,安九的心裡也安定了幾分,不過……想到什麼,安九的嘴角,竟是多了一絲詭譎,眼下的情形,自己是不是該好好利用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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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身世曝光,強勢逼問真相一百二十一章下了狠心,只娶她一人一百六十三章氣得吐血,他要弄清真相第五十三章驚天秘密,謀財害命第五章雙雙處置第六十四章撕破臉皮,徹底決裂一百四十六章淪爲棋子,強逼立她爲後一百八十九章偷雞不成蝕把米第二十章離經叛道第七十六章強逼賜婚,狠心舍子一百七十二章挾子相逼,迫不得已的選擇一百七十章詭異噩夢,後會有期一百五十四章自掘墳墓,蕭文慧的算計一百九十六章探知真兇,嚇破了膽第五十三章驚天秘密,謀財害命一百六十五章擇日成婚,強勢圍攻第一百一十一章情勢逆轉,讓她生不如死一百七十九章殺母之仇,必然報之第八十九章收拾無恥母子,自尋死路一百七十章詭異噩夢,後會有期一百六十四章定下婚事,被棄的下場第一百零二章大婚之日,安九的強勢回擊第一百一十一章情勢逆轉,讓她生不如死一百八十一章公之於衆,氣得吐血一百七十二章挾子相逼,迫不得已的選擇一百八十一章公之於衆,氣得吐血二百一十四章假裝中計,形勢逆轉二百零二章應對之策,知道他的身份一百七十二章挾子相逼,迫不得已的選擇一百三十六章真實身份,安九當面質問第八十三章生米煮成熟飯,惡毒教子弒父第一百零七章終成夫妻,看誰笑到最後一百一十七章惡毒心思,安九的回擊一百四十五章撕逼大戰,活着也不得安寧一百八十二章賠了夫人又折兵二百二十六章肆意羞辱,用她來換第四十一章主動挑釁二更第六十章徹底瘋狂,毀她清白一百六十九章不速之客,三人的尷尬之約一百七十八章相互對咬,殺她之人是誰?一百六十八章洞房之夜,和惡魔做交易第十五章北家世子二百二十七章交換人質,毫不留情第四十章惡毒算計一更第十五章北家世子二百零五章極力刁難,連續吃癟第二十六章刀鋒浪尖一百六十三章氣得吐血,他要弄清真相第七十二章悽慘下場,美男陷阱第八十五章徹底激怒安九,利用她的代價第四十七章火上澆油第九十八章要她償命,安九,算你狠一百四十四章安九懷孕,休想傷她在意之人第五十七章中秋約戰,惡毒算計一百九十八章不顧情面,殺她滅口第十章下馬威二第十八章結下樑子一百八十四章各方暗涌,奇怪的關係一百五十六章當面質問,天下最大的妒婦第六十三章身敗名裂,慘遭羞辱一百二十三章她的身份,對她勢在必得第四章還她清白一百二十二章自作自受,蘊藏天大秘密第七十六章強逼賜婚,狠心舍子一百四十三章私定終身,不管她的死活一百七十八章相互對咬,殺她之人是誰?一百八十二章賠了夫人又折兵一百六十九章不速之客,三人的尷尬之約二百一十章揭穿意圖,發現他的身份第八十三章生米煮成熟飯,惡毒教子弒父第七章主動示好一百一十七章惡毒心思,安九的回擊第八章來者不善一百七十章詭異噩夢,後會有期第十八章結下樑子第一百零四章算計落空,痛快的教訓第三章步步緊逼第七十一章引火燒身,自掘墳墓第八十三章生米煮成熟飯,惡毒教子弒父第三十三章良苦用心第六十二章自食惡果,睡錯了人第七十四章懷了身孕,太子大婚二百一十二章認了兒子,有意拉攏第一百零五章洞房花燭,大婚上的刺殺第一百一十五章噩夢纏身,終於遭到報應第三十二章宮闈秘事二更第五十六章解除婚約,吐血瘋狂二百一十七章聯合反擊,算計落空一百八十五章天命之人,嗅出陰謀二百一十章揭穿意圖,發現他的身份第一百零八章幕後黑手,揭開她的真面目一百三十五章道破天機,揭開她的身份一百九十九章得知消息,算在他的頭上一百八十章互不相讓,愛吃醋的小傢伙第八十四章當衆強吻,你非娶我不可第八十五章徹底激怒安九,利用她的代價第一百一十三章身世曝光,強勢逼問真相二百二十四章設計出逃,兩方對峙二百零二章應對之策,知道他的身份第二十九章重賞安九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