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珂帶着點宿醉扶着額頭坐起身來,身邊趴着睡得正香的人,還輕微的帶着些許的鼾聲。
她有些厭煩的轉過頭去,昨晚上的事情慢慢的在腦海裡呈現出來。
他們又吵架了,喝了些酒的她沒辦法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緒,好像吵的很大聲。姬孜墨的性子本來就有些暴躁,兩人鬧得不可開交,後來被他武力鎮壓在*、上,她無力反抗。
最討厭他什麼?
就是罵不過的時候,就動手,女人的力氣哪裡能跟男人比,尤其是在*、上這種地方,每次她都潰敗的極其狼狽。
帶着幾分怨氣,她繞過他死豬般的身體,徑自去更衣。
水仙在門外候着,聽到聲音忙悄悄地走進來,十分熟練的將黃花梨雕花衣架上的衣服拿過來,伺候楚珂穿上。豆蔻帶着小丫頭進來,輕手輕腳的服侍着王妃洗漱。
隔着一道簾子,王爺的鼾聲無比熟悉的傳來,瞧着王妃面上幾乎是壓制不住的怒火,大家大氣都不敢吭一聲兒。
等到洗漱完畢,更衣梳妝之後,楚珂才聽到裡頭有聲音傳來。掃了一眼自己的丫頭,她們才進去伺候裡頭的那位起身更衣洗漱。
等到夫妻二人坐在早飯桌前共同用飯的時候,楚珂已經很好地控制自己的表情,一副淡淡的模樣,好像眼睛裡根本就沒有眼前這個男人一樣,自在的吃着自己的飯菜。
楚珂對飯菜沒有自己的手帕交靖王妃那麼挑剔,只要東西能入口,稱得上美味,她還是能接受的。
醇王小心翼翼的擡起一個眼角掃了一下楚珂,發現她又是那種萬年不變的面孔對着他,昨晚*上的那點愧疚,又讓他幾乎控制不住的想要發火。老子又不是死人,至於整天一副守寡的清淡樣兒嗎?
心頭一直冒火,這飯吃不下去了。
想要摔筷子走人,就聽到楚珂落箸的聲音微微重了點。
小心肝一顫,不爭氣的腿軟了下,到底沒敢就這麼裝大爺的溜了。
哎。
他也就是喝醉了還敢裝瘋賣傻的折騰,清醒的時候,他基本上都屬兔子的。
這家沒法呆了。
吃晚飯,姬孜墨終於能理直氣壯地昂着頭大步走出去了。
看着他沒出息的樣子,楚珂冷笑一聲,窩裡橫的傢伙!
“王妃,韓側妃跟許側妃來給您問安。”水仙掀起簾子走進來,輕聲問道。她是跟着王妃嫁過來的,比別的丫頭自然不同。
“讓她們回去吧。”楚珂板着臉說道,打量她不知道,不過是來看笑話的,昨晚上他們吵架,估計整個王府都知道了。
水仙應了,自出去把人給打發了。
轉眼就到了午間,廚房裡午飯都做好了,只等着王妃這邊叫膳。
瞧着早上那架勢,估計王爺中午也不會回來了。就算是回來,只怕半路上也會被韓側妃或者許側妃截走。
豆蔻想到這裡就對着水仙說道:“要不問問王妃開飯吧,反正王爺也不回來,早些吃飯還能午間多睡兒養養神。”
水仙看了豆蔻一眼,“再等等吧。”王爺惹了王妃不高興,瞧着一副不在乎的樣子,早上還不是王妃一撂筷子,就嚇得腿都軟了。中午怕是要回來,只是她心裡也不敢保證,只能拖一拖再說。
豆蔻跟水仙都是隨着王妃一起來的,聽到水仙這樣講,輕輕嘆口氣,“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纔到頭,委屈我們王妃了。”
“別胡說。”水仙捏了她一把,這裡頭要不是大小姐作梗,他們姑娘也不用受委屈。本來這樁婚事給大小姐頂缸已經夠委屈了,偏偏王爺還處處拿着大小姐跟他們姑娘比,戳人心窩子,簡直不能再壞了。可就算是這樣,做丫頭也還是希望王爺能發現他們姑娘的好,早一點想通好好的過日子,別這麼折騰了。
這後院裡還有兩位側妃虎視眈眈的,想想就愁人。
中午醇王沒回來,晚上回來的時候又被許側妃把人截走了。
王妃不說話,她們做丫頭的急死也不敢做什麼。服侍王妃睡下了,水仙跟豆蔻相對嘆口氣,只覺得未來就跟那黑夜一樣。
一連幾日姬孜墨都沒來,楚珂一點也不在乎,反倒覺得輕鬆自在了幾分。若不是想要有個孩子,她跟他就連做那種事情她都不樂意,就算是她再清高,再看不上他,可是沒有他給的孩子,在這個院子裡她這個王妃就直不起腰來。
想到這裡免不了面色晦暗,女人這樣熬一輩子,也不知道爲了什麼。
鋪紙、磨墨,提筆,一氣呵成,楚珂看着自己畫的鬥春圖,心浮氣躁的,這畫兒就多了幾分燥氣。到底是靜不下心來,再怎麼告訴自己,不應當放在心上,自己自由自在的過自己的日子纔是正經。
將畫揉成一團,隨手扔了出去。
姬孜墨才進了門,對着腦門子就砸過來一東西。實在是防不勝防,加上他想不到屋子裡的人居然會武力攻擊,一時間犯傻沒躲,腦門上就捱了一下。
不疼,卻跟奇恥大辱一樣,瞬間臉就黑了。低頭去看什麼東西砸了他,就看到紙團成的糰子,裡面還有墨跡暈染出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抽風了,彎腰就把那紙團子撿起來,然後把紙展開,就看到這一幅鬥春圖。黑白水墨畫兒,明明只有兩種顏色,一眼望去卻好似滿眼錦繡,萬紫千紅,他不由愣了楞,脫口問道:“這畫兒畫的這般好,怎麼扔了?”渾然忘了方纔就是這畫兒給砸了腦門子。
“你撿它做什麼?畫壞了。”楚珂心裡正煩,講出來的話也帶着幾分燥意,似乎看到他,這幾日修身養性的功夫全白費了。
“哪裡畫壞了?我覺得畫的挺好。”姬孜墨邊說邊走了進來,“我畫畫兒是不怎麼樣,可是我見過二哥畫畫兒。能把黑白兩色畫出花團錦簇來,你這畫兒還叫畫壞了,別人還活不活了。”他覺得的自己被深深的鄙視了,好生鬱悶。
楚珂聽着他這樣說,忍不住的就譏諷道:“沒想到還知道這些,可惜是門面功夫,畫畫講的是心境跟意境,真是一竅不通。”只要技藝嫺熟,閉着眼睛都能畫出十分漂亮的畫來,可是不是每一幅畫都有精氣神的。
姬孜墨又不傻,一聽這話臉都紅透了,指着楚珂的手指都是發顫的。
不跟女人計較!
不跟女人計較!!
不跟女人計較!!!
使勁吸了口氣,才壓住心尖上的怒火,被這麼鄙視真是沒有男人尊嚴。
到底沒壓住那股火,甩袖子走了!
出了院門才發現自己手裡還捏着那張紙,因爲這個丟了人,就不太願意想看到它,要是隨手撕碎了扔了,回頭傳到楚珂耳朵裡,又不知道拿什麼話兒嘲弄自己。
看着這張紙,頭一回他發現,泥煤的,這女人就是一幅扔了的畫兒,都能讓自己把自己鬱悶個半死!
還有沒有天理了? шшш ▲тTk ān ▲co
捏着那張如同炸彈般的紙回了自己的書房,姬孜墨怎麼看都覺得這畫兒其實真的畫的挺好的啊。
難道他看不出有問題,是真的他眼睛有點問題?
可是他雖然是兄弟們最懶最沒才學的一個,可是他分明就知道能把水墨畫畫出顏色來,這個才需要極深厚的功底的。
看着這幅畫兒,姬孜墨自己也跟自己較上勁了,飯也不吃了,將畫兒捲起來就往書坊齋去了。
到了晚上的時候,楚珂看着姬孜墨提着裱起來的的被自己扔了的那幅畫放在眼前,整個人都覺得有些不好了。
“你把它裱起來做什麼?”被扔掉的就是垃圾,這個都不懂嗎?
“畫的挺好的啊,那書坊齋的老闆還一直誇來着,問我是誰畫的,還想求稿外賣呢,他想得美。”姬孜墨笑着看着楚珂,“怎麼樣,弄得不錯吧?”
看着姬孜墨這麼喜滋滋的將這麼一副……畫兒,擺在自己面前,楚珂就覺得自己前半生的人生觀發生了極其嚴重的顛覆。
她需要好好的靜一靜。
看着楚珂默不作聲的樣子,習慣了她這幅模樣,姬孜墨也沒瞧出不對勁來,還想要表功,“就是被你弄得皺巴巴的,那老闆弄了好久才弄平整了,你看不出來摺痕了吧?”
深吸一口氣,楚珂撫撫心口,壓下極其複雜的感覺,徐徐說道:“你要是想要一副好看的畫兒,我重新給你畫一個,這個……放我這裡吧。”泥煤的,這畫兒是個行家都能看出她是在如何鬱悶暴怒的情況下畫出來的,多丟人啊,這蠢貨居然還想掛牆上,饒了她吧。
題外話:
這兩天忙着女兒繪畫跟舞蹈考級的事情,來回跑的人都要烤成肉乾了。今日更新完畢,明日新坑恢復更新,大家久等了,實在是不好意思,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