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國公爺的威風,連我這個做妻子在您跟前的都沒臉面。”信國公夫人平靜的面色下潮涌暗動,眼神越見犀利,“原來在國公爺的心裡,我們娘三個都及不上小姑跟外甥女重要,既然這樣,我們走就是了。”說着信國公夫人就站起身對着兒子說道:“善長,跟我走。”
夏善長慢慢的站起身來,看也沒看自己的爹一眼,就走了過去,立在信國公夫人的身後。
太夫人沒想到這次兒媳婦這麼強硬,瞬間臉色都變了。信國公也沒想到妻子這次這麼大膽,猛地站起身來,看着她怒道:“你這是要做什麼?你要是敢踏出一步,就再也不要回來了!”
信國公夫人頭也不回的說道:“國公爺怕是這句話在心裡很多年了吧?說的也是,只怕您早就厭了我了,如今好不容易有這麼個機會,可算是順您心了。”說着擡腳就走。
信國公跟信國公夫人夫妻多年,他們縱然算不上是恩愛夫妻至少也是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在這個家裡信國公夫人很少有跟他鬧脾氣的時候,許是因爲這樣這次他纔會說出那樣嚇唬的話,誰知道妻子卻沒有了往昔的順從,一句話就噎的他一口氣差點喘不上來。
他都這麼大年紀了,要是這種時候鬧出夫妻不和,妻子攜子憤而離家的消息,他這張老臉還要不要?
強硬慣了的人,想要他立時低下頭也是不可能的,只能梗着脖子看着妻子的背影,壓在心口的那股子惱火止也止不住。
“都別鬧了,坐下。”甘太夫人此時知道自己若是再不出聲,只怕兒媳婦真的會回孃家,雖然現在鄧老將軍不過是掛着一個虛名早沒有了往昔的權勢,可是爛船還有三斤釘,只要是鬧起來只怕不好收場。而且歸根結底的這件事情還是自己女兒做的太霸道,只是兒媳婦這次也太強硬了些,心裡也着實不喜。
信國公夫人本來就不是真的要離開,不過是想要跟信國公表明一下破釜沉舟的決心。如果信國公真的做得太絕,她也不是沒有想過先回孃家呆幾天。而且這件事情不管怎麼說都是自己的小姑子做的不對,她是站在理上的。就算是要鬧起來,她也不怕的,倒是信國公府丟不起這個人,令國公府也丟不起這個人。信國公夫人心裡瞧的明明白白,自己丈夫之所以對小姑子百般忍讓,也不過是因爲當初選秀的事情夏家對不住她,事情都過了這麼多年了,小姑子也一直在孃家指手畫腳作威作福,自己不知道吃了多少的委屈,現在她不打算忍着了。難不成她看了小姑子一輩子的臉色還要看兒媳婦一輩子的臉色,那她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宮裡面的那個她惹不起,女兒又是給她做了兒媳婦,她算是認了。可是憑什麼她還要繼續忍着外面這個?楚婧在選秀的時候做了什麼事情真當別人都不知道嗎?若不是丈夫跟婆婆強壓着,她怎麼會願意名聲上有污點的人嫁給她兒子?
信國公夫人緩緩地走回來又重新坐了回去,夏善長擔心的看了母親一眼,瞧着母親給他的眼神這才心中微安。事情發展到今天這一步,其實當初早就想到了,只是沒想到孩子還沒生下來就被發現了。作爲信國公府的世子,從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能要什麼不能要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其實說實話,對於楚婧他的心情是很複雜的,畢竟選秀的時候傳出來的謠言沒有哪個男人願意在頭上扛一頂綠帽子的,可是他爹跟祖母的強勢讓他跟母親沒能反抗成功。再加上婚後楚婧的性情強勢,又有姑母背後撐腰,祖母大多時候睜隻眼閉隻眼,爹爹只知道讓自己對楚婧好,除了母親就沒有人能理解他的心情。
跟別的男人有私情的女人,憑什麼就要塞給他?
知不知道他才成親的時候出去,別人看自己的眼神他都覺得帶着譏諷。若是楚婧能收斂一二,他還覺得這個委屈也就算了,偏偏他們夫妻性情不合,吵架更是家常便飯。
如果可以,他都想休妻!
隨着信國公夫人母子重新坐下後,屋子裡僵持的氣氛微微緩和了些。定國公夫人就擡頭看了自己母親一眼,心裡卻有些得意,反正不管嫂子怎麼樣都還是不能忤逆婆婆的。
甘太夫人看了女兒一眼,然後又看着兒媳婦說道:“你是鐵了心要讓那妾室把孩子生下來?”其實她也有幾分猶豫,畢竟楚婧進門這麼多年一直沒消息,若是真的不能生育,豈不是耽擱了夏家的香火?只是她不願意因爲這個跟女兒鬧得不和氣。
伺候了婆婆半輩子,信國公夫人很是明白她婆婆的秉性,不過就是既懷疑楚婧不能生育又不願意得罪了女兒母女失和。想要妾室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卻是要她開這個口,得罪人的事情都讓她幹了。
“肚子裡的孩子還不知道是男是女,庶長子這個說法也太早了些,若是生個女兒不過是多個庶女罷了。”信國公夫人緩緩的說道,“而且畢竟是條生命,若是一碗湯灌下去,一條生命就這麼沒有了,也是造了殺孽,心中何安?不說別人,就說老爺的庶子庶女我可有傷過一個?青芙也好,林哥兒也好,哪一個不是平平安安長大的?”
聽到信國公夫人這話,就連信國公的神色都緩和了幾分,別的不說他這夫人至少待庶出的孩子還是不錯的。想起這麼多年的夫妻情分,又想起女兒跟兒子的委屈,信國公一時間臉上也火辣辣的,可是這件事情又有妹子在逼着,哎,他也難。
太夫人沒說話,信國公也沒開口,令國公夫人就有些着急,正要開口的時候,就聽到自己的嫂子又說道:“自從兒媳婦進了這個門,這四五年來我可有讓她立過規矩?可有讓她端茶遞水盛飯更衣孝順我這個婆婆?不管她什麼時候想要回孃家我可曾阻攔過一次?小兩口吵架哪一次我不是把善長罵一頓的?這麼多年她無孕我可曾往她房裡塞過丫頭妾室給她添堵?在太夫人眼裡,在老爺眼裡,小姑是他們疼愛的人,所以不捨得你受委屈,連帶着兒媳婦都在婆家我行我素。太夫人不能做這個惡人,老爺不能做這個惡人,因爲他們對小姑是真的疼愛。可是我不能,我不能讓夏家的香火在善長這裡斷了,妾室是我安排過去的,是我讓善長非去不可的,香火傳承夏家子嗣這座大山壓在我身上,我不能對不起夏家的列祖列宗!小姑要是怨恨只管怨恨我好了,哪怕是以後都不跟我來往也隨你的意。於情來講,我對得住小姑,你女兒進了我家的門我是怎麼待她的,滿府裡這麼多雙眼睛哪個看不到?於理來講,我要對得住小姑就對不住夏家的列祖列宗,所以我只能對不住小姑了。”說到這裡信國公夫人看着信國公,“若是因此老爺跟我生分,厭了我,惱怒我,甚至於以後都不願意瞧我一眼,亦或者跟我一刀兩斷,那都隨你得意了。若是太夫人因此遷怒於我,我也只能說這麼多年我克盡兒媳之責,孝敬父母,相夫教子,掌管中饋,對夏家盡我之力,我問心無愧。”
令國公夫人幾次插話都沒能成功,她自然知道自己女兒做的很多地方都是不對的。但是不過是仗着在自己孃家有娘跟哥哥護着,所以纔會這般無所顧忌罷了。她這個嫂子素來嘴角厲害,說出的話都是夾着刀鋒的,字裡行間就把她們母女給死死的定住了罪名,氣得她一口氣差點上不來,臉都綠了。
“哥,娘!”令國公夫人氣急敗壞的喊了一聲,“婧兒至今無孕,怎麼也不問問善長一個月能在她屋子裡幾回,嫂子說得好聽,難不成院子裡的那些通房妾室都真的是擺設不成?”
夏善長這下子真的是生氣了,也顧不得別的就說道:“岳母,要不是楚婧性子強勢,每次我去她哪裡,不是冷眼嘲笑,就是惡言譏諷,我就算是泥捏的也還有三分土性呢。若不是我娘幾次三番的勸着我,這媳婦我早就不想要了!”說着壓在肚子裡的那股子惡氣像是找到了宣泄口般,一下子都吐了出來,“若不是爹孃跟祖母勸我,誰願意娶個毫無婦德之人,岳母可別說選秀的時候那些傳言都是子虛烏有的事情,不然的話令國公府的嫡長女怎麼就會被送出了宮。男子漢大丈夫,誰願意頭頂上帶點綠。本身婦德不修進了我家的門就應該恪守婦德,孝敬公婆,敬愛丈夫,可她都做了什麼?岳母還是好好的做你的令國公夫人吧,孃家的事情少插點手,難不成楚婧一輩子不生育,我夏家就要斷子絕孫不成?難怪楚婧言行如此,果然是上行下效。”
這話說得令國公夫人臉色一片鐵青,捂着胸口白眼一翻就要暈過去。
“岳母大人可別暈過去了,若你身體不好令國公若是知道了只怕歡喜的讓許姨娘替你管理中饋呢。”
這話一出,令國公夫人愣是沒暈過去,卻轉頭抱着甘太夫人哭起來,“都是嫂子教的好兒子,當着我的面都能這般,可見婧兒在她手裡吃了多少的委屈,娘,你可要爲我們做主啊……”
信國公府鬧成一團,日日都有新鮮的消息傳出來,整個京都這個年都在這巨大的八卦中興奮度過,緩解了過年的各種疲勞。
上元節徽瑜跟姬亓玉都進宮賞燈,昭姐兒卻是留在了家裡,給她報了病並未帶上。上元節一過,年味的氣息就慢慢的淡了,所有的一切重新恢復軌道。
“這樣說來是你讓人通知了楚婧夏善長金屋藏嬌的地方?”姬亓玉看着徽瑜問道。
徽瑜就點點頭,“夏善長金屋藏嬌的後面隱隱有夏冰玉的手筆,再加上敏貴人的事情讓我生疑。雖然沒能有十足的證據證明夏冰玉插手,但是隻要能讓她分不出精力對付楚珂就足夠了。”
姬亓玉看着徽瑜,只見她面容上帶着幾分不耐,很明顯夏冰玉做的事情讓她感覺到很是惱怒,所以這次出手纔會這麼的毫不留情。她明知道楚婧的性子是什麼樣的,直接就把事情捅給了楚婧,讓她知道自己丈夫不僅私藏外室還有了身孕,這對楚婧來講無異於是在她的驕傲上狠狠的給了一巴掌。
而且,姬亓玉還有種預感,徽瑜還會繼續行動,他已經很久沒能感受到她這麼發怒了。
“你還要做什麼?”
徽瑜聽着姬亓玉話裡的確定,這個問句就直接讓她知道,他是很確定自己還會繼續出手的。許是這樣的心靈相通,讓她微微一笑,“始作俑者若不能得到懲罰,我豈不是白費了心機。”
徽瑜竟然是劍指夏冰玉!
不過這件事情還是很有難度的,畢竟夏冰玉是寧王妃,根基深厚,又有寧王相護,想要真的做些什麼不太容易。不過這件事情要是讓他來做也不是沒有辦法,只是更簡單粗暴而已。
“怎麼做?”如果她心軟,他不介意替她出手,他看着寧王那一家子都不順眼。
“我可沒時間跟她們玩水磨工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徽瑜冷笑,夏冰玉其實做的沒錯,唯一錯的就是沒把善後工作做好,讓她捉到了把柄跟證據。想來當初夏冰玉應該是覺得這是信國公府跟令國公府的私事,別人誰會關心這個,偏偏夏冰玉動了楚珂,還是因爲她,這就觸了徽瑜的逆鱗。
姬亓玉:……
他還以爲她心軟的人不會跟他一樣做事情直接一刀切了,沒想到他還是低估了徽瑜的心性。
“我還你爲你會心軟。”這是實話,徽瑜對她喜歡的人好的令人吃醋。
徽瑜囧囧的看着姬亓玉半響,是誰當初說她樹林中一刀殺敵果敢狠絕,心狠手辣來着。
對上徽瑜的眼神,姬亓玉懵然好久才忽然想起那件被他卷吧卷吧扔到記憶角落裡的事情。
沉默半響,姬亓玉才說道:“你隨意,別把事情鬧得不可收拾就好。”若是鬧到皇帝那裡,就怕皇帝會查出來後面是徽瑜推波助瀾,這可就不妙了。因爲寧王一系的人,讓自己惹一身騷,太賠本了!
“嗯,我有分寸。”徽瑜鄭重承諾。
然而,徽瑜這個承諾,跟姬亓玉想象中的承諾可真是大不相同。
後面事情發展的簡直就是令人眼花繚亂,幾乎都要喘不過氣來。
楚婧發現夏善長私藏外室欲生下庶長子,回孃家哭訴,令國公夫人怒氣衝衝殺上門來。不料,卻被心中不滿已久的嫂子跟侄子聯手抵抗,令國公夫人第一回合敗下陣來。就在大家認爲這件事情也許會這麼不聲不響的私下解決之後,萬萬沒有想到令國公夫人居然順藤摸瓜發現了夏善長那私藏的妾室居然是寧王妃從中牽線,於是令國公夫人頓時殺到了寧王府,寧王府剎那間人仰馬翻,鬧不可知。
“你一個出嫁的女兒插手管哥哥嫂子的房裡事情,居然還親手給你哥哥送妾,攪得家宅不寧,好不要臉!”
“不過就是看着你自己跟前有兩名庶子礙眼,存心也讓別人不過好日子,真是狠毒!”
“我就沒見過像你這樣不知廉恥上趕着破壞別人夫妻感情的踐人,我女兒跟你何愁何怨你要下這樣的狠手?以後別叫我姑姑,我可高攀不起你這樣的侄女!”
“難怪寧王妃這麼大膽,感情是王爺背後撐腰的緣故,怎麼?王爺還想打我不成?說起來王爺還要叫我聲姨母呢,連長輩都不放在眼裡了嗎?”
那日令國公夫人殺上寧王府,因爲是事出突然王府猝手不及,連大門都沒及時關好,好多話都被人聽了去,現在京都好多人都在傳令國公夫人那日在寧王府破口大罵的言語,現在街頭上好多人隨口都能講出一兩句來,堪稱是年後第一八卦事。
令國公夫人大鬧一場,寧王夫婦也因此事生了口角,據說寧王不滿寧王妃過多插手孃家的事情兩人正在冷戰。與此同時,董側妃跟嶽水青趁機而入,董側妃有子傍身主打親情牌,嶽水青嬌媚幽憐主打感情牌,兩人旗鼓相當戰成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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