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姬亓玉看着窩在自己懷中睡得極沉的徽瑜,伸手在她的眉眼上細細的描畫,一筆一筆,似是要留下什麼。半響,又覺得自己這樣做很是無聊,訕訕的收回了手,懷中的小女子不知道嘟囔了句什麼,動了動身子尋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繼續沉睡,他看着她,眼神明亮清透,神色端凝,微抿的脣透着幾分倔強,她是他要生活在一起一生一世的人。
也許,身邊這個人是她,讓他覺得灰暗的天空平添幾分亮色。他的人生過於沉悶,而徽瑜性子又嬌又傲,被董二夫人養的一丁點的委屈都受不得,又被北安侯*的無法無天,偏偏做事又過於謹慎,這樣一個矛盾的她,一點一點的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緩緩的閉上眼睛,抱着她也沉沉睡去。
第二天若不是丫頭叫起,徽瑜覺得自己都能睡到地老天荒去,迷迷濛濛的睜開眼睛,還以爲在閨中,坐起身來就道:“雪琪,茶。”
嗓子有些發乾,徽瑜揉揉眼睛,便有杯水遞到了脣邊,張口就喝了一口。帶着幾分暖意的茶灌下肚,徽瑜似是這會兒才感受到了渾身的痠疼,眨眨眼睛,猛地轉過頭去,就看到端着茶盞的哪裡是雪琪,分明就是姬亓玉。
一個尊貴的王爺哪裡是能伺候人的,徽瑜傻笑兩聲,“王爺,其實讓我的丫頭來做這些就成。”
昨晚上也不知道哪個求饒的時候什麼話都肯說,這會兒倒是跟自己保持距離了,翻臉比翻書還快!姬亓玉瞅了徽瑜一眼,淡淡的掃了一眼徽瑜露在外面雪白的膀子,說道:“那我叫她們進來。”
徽瑜順着姬亓玉的眼神往自己身上一掃,雪白的肌膚上遍佈的吻痕,若是讓丫頭看到她還有什麼顏面……一把拉住姬亓玉,徽瑜立刻甜甜的笑道:“那就麻煩王爺再倒一杯。”
姬亓玉到嘴邊的話硬生生的嚥了回去,又給徽瑜倒了一杯,看着她雪白的小手捧着個杯子跟個小鼴鼠一般一口一口的抿着,好似自己是那大灰狼般,臉又黑了。
看着姬亓玉的臉色,徽瑜有些尷尬,只得藉着喝水低頭不去看他,可水也不能喝一輩子啊,喝完了只得把杯子小心翼翼的遞給他,她總不能不穿衣服跨過他把杯子放到外面的小几上去。
姬亓玉伸手拿過轉身就放到了外面的小几上,轉過頭就看着徽瑜用錦被裹着自己,帶着幾分諂媚的笑說道:“麻煩王爺把衣服遞給我……”
姬亓玉瞧着徽瑜這樣子真是一點氣都沒有了,把徽瑜的衣服遞給她,也拿過自己的穿好。他有點想不明白,爲什麼白天的董徽瑜跟晚上的截然不同。他分明感覺到昨晚上她對他是不一樣的,可是早上一睜開眼睛就完全不一樣了,總覺得徽瑜這樣的笑容有點刺眼。
徽瑜也有點苦悶,因爲她不知道怎麼面對姬亓玉纔是正確的方法。他們現在應該是好感之上,戀愛未滿,不過都成親的人,*單也滾過了,現在再來計較愛不愛的也沒多大意思。更何況姬亓玉這樣的人,徽瑜都嚴重懷疑他愛人倆字分開他認識,合在一起就不知道什麼意思了。
徽瑜起了*就立刻把丫頭叫進來服侍二人穿衣,等到整裝完畢,徽瑜坐在銅鏡前綰髮,就聽到姬亓玉說道:“巳時初刻出發,不用着急,時間寬裕的很。”
徽瑜點點頭,沒想到姬亓玉這麼早就跟他回去,想起昨晚上他還抱着一堆的公文看了很久,想要問一下想想又咽了回去。算了,姬亓玉外面的事情他要是想要跟自己說的話早就說了,既然不說自己問了也沒意思,畢竟二人之間還沒有親密信任到這種地步。
“多謝王爺。”徽瑜還是謝了謝姬亓玉,能這麼早回孃家,至少姬亓玉表現出了對這門婚事的看重跟尊重,也給了她極大的體面,徽瑜這一聲謝還是要說的。
姬亓玉就愣了愣,擡頭看了徽瑜一眼,就看到她正在妝奩盒裡翻檢首飾來戴,晨光落在她的身上,映的如玉的肌膚幾近透明。不知道爲何卻讓他想起了昨晚燈光下徽瑜那一身如雪嬌嫩的桐體染上自己的印記,面色微微發紅,他轉過頭去,輕輕應了一聲遮掩自己的尷尬。
姬亓玉其實覺得自己還挺清心寡慾的,對於女色沒有多大的*,可是他發現最近自己好像有些不太一樣了。
徽瑜沒發現姬亓玉的異樣,收拾完自己,就跟着姬亓玉到了花廳用飯。雪琪帶着丫頭剛把早飯擺上,熱騰騰的還冒着熱氣,看着兩人出來,衆人齊聲請安。
姬亓玉卻是看也不看他們一眼徑自坐下,徽瑜只得說道:“都起來吧。”
衆人這才起身伺候,許是因爲姬亓玉在衆人面前從來都是冷着一張臉,因此這屋子裡的氣壓極低,連大聲喘氣的都沒有,看着那幾個陌生的丫頭應該是王府的人,卻是連看也不敢看姬亓玉,盯着腳尖一動也不動,伺候用飯的都是徽瑜帶來的丫頭。
其實昨天用飯的時候徽瑜就發現了,姬亓玉從來不用丫頭夾菜,都是自己親自動手。心裡存了疑問,但是徽瑜可不會傻得問出來,不過此時也能明白一件事情,姬亓玉用飯的時候是不喜歡別人給他夾東西。這人有潔癖,徽瑜初步下判斷。
不過丫頭夾菜用的都是公筷,不會姬亓玉連這個都受不了吧?
徽瑜想着就在姬亓玉身邊坐了下來,剛坐下還不能拿起筷子,就看到冰月腳步匆匆的進來,彎腰行禮,“王爺,王妃,兩位側妃來請安了。”
徽瑜一愣,手中的動作就緩了緩,其實昨天下午她就該見一見她們的,只是因爲姬亓玉攔着丫頭沒叫醒她所以睡過了頭。兩人趕在用早飯的時候來拜見,可見是也存了要見一見姬亓玉的心,徽瑜覺得有些噁心,但是又不能應酬,正欲掛上最得體的笑容請人進來,就聽到姬亓玉說道:“讓她們回去,王妃有空的時候自會見她們。”
屋子裡頓時安靜下來,就連徽瑜都下意識的放輕了呼吸,側頭看着姬亓玉。
男人正盛了一碗湯,然後放在她的面前,正對上徽瑜有些驚訝的目光,以爲徽瑜生氣了,就很認真的解釋道:“見她們不用着急,等你有空了再見不遲。等用完飯收拾一下就該到時間了,回門時間晚了不太好。”
徽看着一本正經解釋的姬亓玉,忍不住的嘴角就勾了起來,心裡有種很怪異的感覺,可是腫麼看腫麼覺得帥怎麼辦?不管姬亓玉是不是真的擔心回門的時間晚了,他這麼做無疑是給她這個正妃撐了臉面,把兩個側妃壓了壓。
徽瑜很開心的笑了,一時得意之下就伸手給他夾了一筷子菜。都放到他碗裡了,這才突然想起他的毛病,心裡真是暗悔不已,要是姬亓玉不吃給夾出來,或者直接換個碗怎麼辦?好丟人……
果然,徽瑜就看到姬亓玉看着碗裡的菜不語,她真是要緊張死了,所以說有潔癖症的人太討厭了。一時大意,倒是把自己陷入困境,徽瑜覺得這是自己成親以後辦的第一件蠢事。
能補救麼?
可是一時間想不到好的辦法,怎麼破?
徽瑜就眼睜睜的看着姬亓玉盯着碗中自己夾給他的菜,似乎要看出朵花來,沒吃的意思,但是也沒換碗或者夾出來的意思,緊張的徽瑜都覺得要胃驚鸞了。
然後,徽瑜看着姬亓玉擡頭朝她看來,她立刻低下頭假裝吃飯,好挫啊。哎,沒想到她也有淪落到這一步的一天,看男人臉色什麼的好憂傷。
姬亓玉看着徽瑜垂頭用飯握着筷子的手卻隱隱泛着白,又低頭看看碗中的菜,微微一猶豫,還是伸手夾起來慢慢的放進口中。
徽瑜眼角掃到,心中長長的出了口氣,卻沒看到屋中王府的丫頭驚恐的眼神。
這張老臉,總算是保住了,一頓飯吃的心驚膽戰,好鬱悶。
搞笑小番外。
記者:聽聞您有潔癖症,是真的麼?
姬亓玉:這麼髒的話筒離本王遠點!
記者:……那麼請問,爲何你會吃下你家王妃夾給你的飯菜,你不是有潔癖症麼?
姬亓玉:本王因人而異!
記者:能有點節操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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