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開得很快,不到半小時,整個會議便在飛機場的遺址上開完。
全程參與的千滕惠子,一直是默默的在內心裡記錄着整個會議的內容,畢竟這一次日本人的行動範圍之大,打擊力度之強,是有始以來最爲兇殘的。
什麼莫須有之類的,這完全是不在話下,甚至已經把力量直接滲透入租界,而且更是有一種強行進行租界的決定。
十月底,馬上便要進入十一月份了,她也沒有想到,日本人會如此囂張,竟然不把租界的外國人放在眼裡。
深吸了一口氣的她,坐到了租車上,什麼話也沒有說,而是任由雨水順着她的雨衣往下面流。
“我得快把這個情報送出去,否則上海四周的游擊隊,以及大量可能被懷疑的抗日人員會被日本人給抓到!”
……
另一邊,張天浩回到了租界的屋子裡,簡單的喝了幾口水,便不在家裡呆着。
相反,他重新走出了家,化妝成另外一個人,也就是風先生。
畢竟他這一次想要見見玫瑰,瞭解她們那邊的打算,如果真的投城過來,他也要做好準備。
除了對於所有人員進行甄別外,還要把這些人重新安排。
藍月咖啡館內,張天浩一個人靜悄悄的坐在一張靠近窗戶的桌子邊上,而他的身體卻縮在一邊牆的邊上,他可以從窗戶很好的看到外面。
但外面的人如果角度不對,根本看不到他。
位置完全是好得讓人有些說不出來,這是他習慣性的給自己選了一個位置。
過了大約一刻鐘,便看到了一個打扮得相當精緻的女子從不遠處走過來,向着咖啡館的方向、
張天浩的嘴角也不由得微微一揚,然後對着不遠處的一個服務員輕輕的招了招。
“先生,請問您有什麼事情嗎?”
一個女服務員走了過來,小聲地詢問道。
“給我準備一杯原味的咖啡,不加糖,謝謝!”
“好的,先生,如果您需要加糖,請自己回糖塊。”
那服務員很快便送上來了一杯原味咖啡,然後直接放到了張天浩桌子的對面,輕聲地說了一句。
而張天浩並沒有看她,而是看向走進來的玫瑰。
此時的玫瑰依然是半掩着一塊輕紗,帶着那女士特有的帽子,一看便是貴小姐,或者是貴婦人的打扮。
她進來之後,便在裡面掃了一眼,便看到了正坐在那裡的張天浩,正一臉笑盈盈的看向她。
她立刻走了過來,直接坐到了張天浩的對面,帶着一臉好奇的盯着他。
“風先生,真是不好意思,路上有點兒事情,耽擱了。”
“沒事!”
張天浩笑了笑,然後也不由得露出了潔白的牙齒。
“玫瑰小姐來得正好,我也剛剛找,我爲你點了一杯原味咖啡,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真是不好意思。”
“沒事,我可以加糖!”
玫瑰小姐好像並沒有在意思,而是優雅的拿起手邊的一雙筷子,輕輕的從那放着糖塊的盤子裡夾起了兩塊糖,然後放入到咖啡杯子裡。
看着玫瑰如此高調的走進來,甚至坐到他的對面,對於咖啡館裡的一切,都沒有仔細的打量。
張天浩的心本來還是火熱的,準備招攬一下紅月組織的,可是現在他的大腦卻瞬間清醒過來。
紅月組織,做一些普通的情報交易,掙一些錢,但本身只是普通女子組織起來的,被生活所逼不得不做這樣的生意。
現在看來,如果接手,麻煩還是相當大的。
他在內心也不由得嘆了一口氣,然後便笑了笑。
“不知道風先生請我過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沒有什麼事情,我感覺到這兩天日本人有大動作,可能會死很多人,所以過來提醒你們一聲!”
他身體微微往前,然後看到玫瑰也把耳朵伸過來,便小聲地說了一句。
“發生什麼事情了?”
“剛剛收到情報,有人把日本人的軍營給端了,36師城外那個團的駐地被人端了,而且剛纔你沒有聽到嗎,好像是日本人的飛機場方面傳來了如此大的爆炸,很可能是機場被人炸了,畢竟如果不是這樣,也不可能有這麼大的響聲。”
“所以日本人這一次可能真的發瘋,而且瘋得六親不認,特意來通知你們,防止你們被抓,還有,你們所有人最好立刻撤走,否則,以你們的能力,很可能會被抓,只要抓到一個,便可能全部暴露!”
“不可能,我們姐妹怎麼可能會出賣我們呢,風先生,你是不是多慮了,我們都是生死姐妹。”
“呵呵,信不信在你,你們沒有受過訓練,而且你們的組織還是小有名氣的,只要日本人抓到一點兒端倪,那便是你們全軍覆沒的時候,我也是好意提一下,接下來怎麼先生是你的事情,不是嗎?”
他說完,便放下了手中的那把勺子,一臉淡然的端起了咖啡,喝了一小口。
“風先生,你這個玩笑真的一點也不好笑,不是嗎?”
“你認爲我會跟你開玩笑嗎,從你三天前跟我接觸的時候,我便發現了你們存在最大的問題,以我們的關係,所以這一次過來才提醒你的!”
他直接搖搖頭,然後把目光投向外面,看着窗外那不遠處正盯着這邊的兩個身體着普通市民衣服的青年人,眼神之中多了幾分的警惕。
剛纔還沒有注意到,可是當他與玫瑰兩人喝咖啡的時候,便出現了兩個人,而且兩人的目光一直是盯着這邊。
這讓張天浩的心頭瞬間涌起了陣陣的疑惑,也不知道這兩個人是來盯着玫瑰的,或者說便是玫瑰帶過來的。
如果是後者還好說一點,如果是前者,那便麻煩了。
當然也有可能是第三者,如果是第三者,那他張天浩可不是一個吃素的。
“好了,玫瑰小姐,我的話已經到這裡,接下來便看你自己選擇了,我有事要離開,以後有什麼重要的情報,我們繼續聯繫,還是白俄酒吧,你看如何?”
說完,他便直接對着服務員招了招手,同時桌上也放了足夠咖啡的錢,便站了起來。
“風先生,不能再坐一會兒了嗎?”
“不了,我也是急着過來,跟你打一個招呼,其他便不用多說,我真的有事,我也要逃命,如果不是爲了通知你,我早坐上火車離開,現在想要離開,可能要麻煩一些了。”
說着,他也沒有再顧玫瑰那哀求的目光,直接向着外面走去。
而身後的玫瑰也是一臉的懵圈,本來說好過來聊聊的。
結果卻是風先生直接跟她說了幾句話便直接忙着準備逃走,顯然是遇到了大事情,不然也不會讓一個搞情報工作的人如此失態。
“難道真的出事了嗎?”
“只是日本人出事,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