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一個電話,韓霖被侍從室第一處的處長錢達鈞,喊到了廬山,他之前遞交的國際情報,警務處軍事警察科北平特務組、津城特務組發來的日軍動向,得到了委座和侍從室的高度重視,招他前往廬山做當面彙報。
韓霖的情報,國際情報是一式三份,外交部、侍從室和二處各一份,外交部得到的通常是國際動態方面的常規報告,戰略級的情報,他給戴老闆和侍從室各自一份,始終保持着戴老闆對情報瞭如指掌的程度。
這樣做的好處是,他把自己視作是戴老闆的人,戴老闆就不會因爲他日益提升的地位和影響力,而對他進行防範。
而且戴老闆自己也清楚,整個金陵政府所有的情報機構,都沒有收穫戰略級國際情報的渠道,只有韓霖具備這樣的能力,這份功勞他也不敢搶,那樣會在委座心裡丟分的。
警務處的情報,則是整理後直接報告戴老闆,再由戴老闆決定怎麼上報。
這次到廬山,韓霖和隨員乘坐飛機,先是到了豫章的三家店機場,這也是目前最大的機場,後續蘇聯派來的航空志願隊,也會在這裡駐紮。
侍從室派車在機場等着,他剛下飛機,就和隨員坐車抵達了軍官訓練團的駐地,來到委座在廬山的官邸西南角,這裡有幾處建築,供侍從室人員和彙報工作的軍政大員居住。
他也被破格優待,與自己的隨員住在一處不算簡陋的小院裡,侍從室第一處的主任錢達鈞,已經在這裡等着他了。
“委座對你的情報非常重視,關鍵是精準的讓人難以置信,從你預判廣田弘毅下臺到林銑十郎下臺,再到近衛文麿上臺,幾乎都踩到了日本重大事務的關鍵點上,你預判日本軍部的戰爭即將開啓,委座和侍從室商討後,不敢不相信,所以才把伱緊急召到官邸。”
“這次參會的都是各方軍政大員,你今天下午和晚上先醞釀一下報告的內容,明天開會的時候給你安排二十分鐘的時間,向參會人員做簡要彙報,在如此重要的場合展示你的能力,機會非常難得。”
“陳主任一直想要把你拉到第二處工作,委座也在考慮,如果你能進侍從室,我還是希望你在第一處,畢竟我們處理的是軍隊大事,你作爲軍人,在第一處名正言順。”錢達鈞在大門外對韓霖說道。
“主任,這是陳主任的一番厚愛,卑職可沒有選擇的餘地,拒絕進侍從室,別人還覺得我要瘋了。”韓霖笑着說道。
“我知道不是你的本意,其實委座也談過這個問題,你進侍從室難以人盡其才,在憲兵司令部警務處工作可能更好發揮。”錢達鈞說道。
在金陵政府要說還有人不想到侍從室鍍金,那和瘋了也差不多,侍從室就是金陵政府的內廷,也是軍機處,更是委座的嫡系力量,這是前途無量的地方,沒點本事也進不了侍從室。
有錢達鈞的特意關照,韓霖就在住處安心寫報告,李珮月架起電臺,接收警務處各地小組發來的情況報告,湯民生和彭佳萃倒是沒事,打水打飯這些事就全都歸二人負責。
“報告,老闆來了!”彭佳萃敲了敲韓霖的房門。韓霖急忙放下筆走出來,戴老闆已經走進了客廳。
“老闆,您是來參加會議的?”韓霖問道。
“你都來參加會議了,我當然也得來,不光是我,徐恩增也來了。王天牧和陳功澍都是飯桶草包,他們在自己的地盤,苦心經營多年,居然對日本人的軍事行動麻痹大意,報上來的情報沒有多少價值,反倒不如剛剛派到北平和津城的兩個特務組!”
“二處的情報工作有你在撐着,一處就要倒黴了,徐恩增的特工和內線,都沒有對日本華北駐屯軍的行動有所察覺,剛纔我見過錢主任,他私下告訴我,委座痛斥一處的人全是尸位素餐的睜眼瞎。”戴立笑着說道。
王天牧這時候是二處的華北區副區長,兼任北平的站長,陳功澍是二處津城站的站長,兩人負責平津地區的情報工作,對日軍的行動到現在還一無所知,戴立當然對他們非常不滿意。
但韓霖知道,日軍的行動是一步步進逼,跡象不怎麼明顯,在平津地區的王天牧和陳功澍,思想上沒有要爆發大戰的準備,感覺就不那麼敏銳。
可話又說回來,北平特務組都偵察到日軍河邊旅團的動作異常,明顯有着戰備的跡象,他們兩個肯定是沒有佈置嚴密的監視,對此沒有什麼消息提供,捱罵也是正常的。
至於一處,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抓地下黨,哪有心思去監視日本人的動向,得不到有價值的情報,是在情理之中的。
“對於日本侵略者近期內將會發動戰爭,我是有一定把握的,而且不會太長時間,隨着戰爭的爆發,我們金陵政府的情報部門,也會衍生一些機遇和變化,至少我感覺,調統局分家會成爲定局,到了我們二處崛起的時候了。”韓霖說道。
“你有什麼依據?”戴立笑着問道。
“說句不該說的話,目前的軍事調查統計局,是委座強行拼湊的一個部門,根本無法進行有效的融合,還是各幹各的,這對情報工作來說,不但沒有提高效率和發揮優勢的作用,反而會帶來不斷的摩擦。”
“委座高度重視情報工作,在國家到了緊要關頭的時候,一邊要和日本侵略者作戰,打擊賣國求榮的漢奸走狗,一邊還要防着延州的地下黨,不會容忍這種局面存在,分家是勢在必行的。”韓霖笑着說道。
“你的思維一直保持着清醒,我覺得很欣慰,在抗日戰爭的前提下,金陵政府和延州方面合作有必要,但地下黨始終是我們金陵政府最大的對手,決不能麻痹大意,放任地下黨活動。”戴立點點頭說道。
他和蔣委座的思想保持高度一致,哪怕是在這樣的局面,也不忘記對付地下黨,韓霖早就對他知道的清清楚楚,說話自然能讓他非常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