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二十五年三月七日,既一九三六年三月七日,德國希特勒政府利用意大利入侵埃塞俄比亞事件,爲意大利提供援助,得到意大利方面對進軍萊茵非軍事區的支持,並以法國和蘇聯簽訂《法蘇互助條約》爲藉口,聲明廢止《洛迦諾公約》,同時決定停止遵守《凡爾賽和約》不許駐軍的條款,派遣三個營的部隊開進萊茵非軍事區。
後來連希特勒自己都承認這是一次冒險的賭局:在進軍萊茵蘭以後的48小時,是我一生中神經最緊張的時刻。如果當時法國人也開進萊茵蘭,我們就只好夾着尾巴撤退,因爲我們手中可資利用的那點軍事力量,即使是用來稍作抵抗,也是完全不夠的。
英國和法國對德國違反《洛迦諾公約》和《凡爾賽合約》,進軍萊茵非軍事區的行爲表示強烈譴責,意大利裝啞巴,就沒有任何後續了!
韓霖得到消息的渠道很快,布拉頓和史密斯分別給他打了電話,美國政府對歐洲事務漠不關心,而德國人爲此陷入到狂歡之中,布拉頓甚至邀請韓霖晚上參加德國駐滬領事館的小型酒會。
暨南大學周邊民舍。
一個青年男子騎着自行車來到一輛汽車旁邊停下,車右後門打開,一箇中年男子下了車,兩人走到拐角處說話。在距離這兒一百多米的地方,停着兩輛卡車。
“這次是滬市地下黨組織負責學生工作的一位領導,叫做錢亞民,他今天和暨南大學的進步學生骨幹開會,佈置抗日救國宣傳活動的下一階段工作,我作爲宣傳幹事,被派來協助他工作。”青年男子說道。
“等你進去以後十五分鐘,我們衝進去抓人,然後把你們關到一間牢房,你和他都不具備學生或者老師的身份,別人很快會被保釋,而伱們兩個要作爲地下黨的嫌疑犯,被重點關照,持續兩到三天時間,你的舅舅會把你和這個錢亞民保釋,你該知道怎麼做吧?”中年男子說道。
“您放心,我知道該怎麼表現,經過這樣的一次共患難,錢亞民對我會非常信任,我距離接觸到核心機密也就不遠了。”青年男子說道。
他們兩個沒察覺被監視了,而周圍卻有兩組人在監視他們,兩部照相機從不同的角度,拍下他們接觸和談話的照片,這樣一來,青年男子的身份就有了確鑿的證據。
在許寅正等人的注視下,滬市警察局偵緝總隊的便衣警察,乘坐卡車來到一家民居,二十多人拿着槍蜂擁而入,抓捕了裡面的人,六個男女學生,三個中年人,再就是青年男子。
把人押到卡車上,一路來到滬市警察局的看守所。
“組長,我看這件事透着古怪,按理說偵緝隊的人發現了地下黨,就該順藤摸瓜挖出整個組織,如此大張旗鼓的抓人,滬市的地下黨很快就能得到消息,這不就是打草驚蛇了嗎?”來自浙省警官學校高級特務警察訓練班,辦事處成員之一的夏昭輝問道。
“你小子進步很快嘛!沒錯,既然行爲不符合常理,那他們就是故意的,我們監視的內奸也在這羣人裡,他們之所以這樣做,肯定是有什麼陰謀詭計,你們先在這裡盯着,我給老大打個電話。”許寅正說道。
接到電話的韓霖,只是簡單說了句,這是叛徒演戲給地下黨的高層看,目的是想要立功得到更大的信任,就把電話給掛了。不是他有多麼的神機妙算,而是這樣的事情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對滬市的地下黨組織來說,並不知道自己的組織滲透了一個敵人的特務進來,這個特務接下來應該如何表演,他猜也猜得出來。
一處的胃口很大,不是隻抓一個地下黨或者一羣進步師生就能滿足,既然知道他們的目標,就能分析出這次行動的目的,苦肉計嘛!
滬市警察局看守所。
一羣師生看着錢亞民和修傳薪被打的遍體鱗傷,全身都是觸目驚心的鞭痕,對他們堅貞不屈的精神也是格外欽佩。
錢亞民和修傳薪,不是老師也不是學生,是這次警察審訊的重點,事發當日,得到消息的暨南大學就找了警察局的關係疏通,被抓捕的師生,這次並沒有受到刑訊,找到保人就能釋放。
但是錢亞民和修傳薪卻遭到了刑訊,皮鞭、老虎凳什麼的都用上了,就差用電椅了。
錢亞民雖然傷痕累累,但是在他看來,修傳薪同志沒有爲受到的折磨而喊叫一聲,堅決保護他的身份沒有招認,是個值得培養的好同志。
被抓到看守所的第二天,師生們就被保釋了,牢房裡只剩下他們兩個,說話也就隨意了一些,畢竟學生組織屬於滬市地下黨的外圍組織。
“錢書記,我們很快就要出去了,這次提審我,沒有給我上刑,審訊的警察偷着告訴我這個消息。”修傳薪低聲說道。
“這幾天你受苦了,從審訊的力度和問話來分析,他們沒有什麼確鑿的證據認定我們是地下黨,僅僅是一種猜測。從去年的十二月九日開始,各地的抗日救國聲勢浩大,社會各界和學生們紛紛活動,像我們這種社會人士參與的很多,所以沒有下死手!”
“但是我要向你說明一點,按照組織程序,我們被抓到了警察局,雖然自己知道沒有叛變,但是組織上肯定有個甄別的過程,需要等待一段時間再重新安排工作,你心裡不要鬧情緒。”錢亞民說道。
按照紀律,被敵人抓捕後迴歸組織的同志,必須要接受一段時間的甄別,說明自己在抓捕期間的情況,接受相關同志的詢問。
“自從我下定決心投身革命事業,加入黨組織,就把生死置之度外,敵人的嚴刑拷打都沒有讓我喪失鬥志,我不會爲組織紀律而鬧情緒的。”修傳薪很是坦然的說道。
思想覺悟很高,錢亞民很高興自己發現了一棵好苗子,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這是一個潛伏到身邊的惡狼,正想通過他,挖出整個滬市地下黨組織的秘密,把同志們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