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7章 小巫見大巫
就因爲遊擊司令部和特勤處,搶了安清總會承運的日軍軍糧,結果造成了內部的撕咬,甚至鬧到要殺人的地步,老闆還真是算無遺策。
記得老闆說了,常宇卿這種自私自利的人,會把損失轉嫁給同夥,保全自己,事實證明果然如此啊!
“你們不要和我說這些廢話,到底想怎麼做,痛痛快快的!”常昭民擺出不悅的神態。
“他做初一我們做十五,這也怪不得我們不顧幫規,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我們想着把常宇卿和喬鴻年一起幹掉,只是擔心日本人追查,事情太明顯了!”單忠良說道。
“有這樣的考慮是對的,不能貿然行事,安清總會對日本人有很大的作用,要是常宇卿和喬鴻年一起被殺,會惹來大麻煩。你們的思路錯了,事情要有輕重緩急,這筆債的欠債人是常宇卿,先把他搞死,然後必須要推喬鴻年上位,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嗎?”常昭民說道。
“可是日本人的做事風格,不會因爲常宇卿死了就人死賬消,安清總會的這筆賬,照樣還是存在,而且喬鴻年和常宇卿一個鼻孔出氣,兩人狼狽爲奸,到時候還會找我們要錢的。”秦海輝說道。
“伱們怎麼這麼笨呢,喬鴻年就是個坑害女人的人渣,搞的是戲院,他在金陵有多少勢力,敢像常宇卿這樣逼迫你們嗎?要坐穩這個位置,他得依靠着你們本地派的支撐,而且常宇卿死了,他的萬貫家財正好拿來頂賬,買糧食的錢不就有了嗎?”常昭民淡淡的說道。
好毒的計策啊,真不愧是當官的,想的就是比一般人陰狠,常宇卿和常昭民比起來,雖然都是姓常,可計謀方面是小巫見大巫!
常宇卿活着的時候,他和喬鴻年稱兄道弟,親熱的像是一個爹媽,他要是死了,喬鴻年瞬間就會忘記這個兄弟,日本人逼債逼得緊,先渡過難關纔是最重要的。
常宇卿很早就是滬市青幫的一霸,他積攢的家產即便不夠一億二,也差不多七八成,剩餘的錢就好說了。
“我知道有個機會,常宇卿在皖省秘密買了一批煙土,後天下午在城外江邊的燕子磯交貨,這批貨的價值不菲,他肯定要親自去驗貨,到時候我們把他們一鍋端。”秦海輝說道。
日軍佔領皖省以後,就在沿江及皖南地區,強迫和縣、當塗、繁昌、含山及一些拉鋸地區的農民種植*罌*粟,一年的煙土產量有七千多擔,規模非常驚人,這些煙土被稱之爲“皖土”。
常宇卿在金陵的煙館,就是用皖土來毒害老百姓的。
安清總會的這種行爲,日軍通常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不用太過隱秘,而常宇卿更想不到,大白天的就有人刺殺他這個安清總會的會首,
“先彆着急,你們要擺出委曲求全的姿態,決不能讓人有所懷疑,對外表現出正在借錢和變賣資產的架勢,麻痹常宇卿,他以爲你們屈服於日本人的壓力,不會多加懷疑,不至於加強戒備。”
“你們這些人行動起來不方便,而且人多眼雜的容易泄露機密,爲了保證這次行動萬無一失,我幫着你們聯繫滬市的一夥殺手,你們私下給他們委託,人家手裡的特製步槍,能在幾百米外準確命中目標。只要常宇卿死了,目的也就達到了,其餘的人無所謂,湊出一百根小黃魚,作爲殺手的酬勞。”
“後續,你們四個勸說喬鴻年侵吞常宇卿的家產抵債,然後打着他的旗號,把常宇卿的那些心腹嫡系也牽連進來,奪了他們的產業,這些人必然對喬鴻年恨之入骨,他的這條狗命,估計也就不會活幾天了。”常昭民說道。
四個人對常昭民的手段,感覺到從心底深處冒涼氣,表面上看起來西裝革履斯斯文文的,實際上比他們更加的心黑手辣殺起人來不帶猶豫的,以後決不能和這樣的人物耍心眼,估計他要弄死你,你還得幫着他數錢。 “司長,還有件事需要考慮,喬鴻年是個老奸巨猾的老東西,他必然也能看出繼任會長的風險,這可是個苦差事,雖然安清總會存在着很大的利益,他不一定會接,就像您說的一樣,他是個玩戲院的人,沒那個底氣鎮住場子。”秦海輝說道。
“你們以爲我這個社會部組織訓練司的司長,是幹什麼吃的?只要我提出來由喬鴻年繼任會長,日本憲兵司令部肯定答應,他不想當也得當,上賊船容易下賊船難,這由不得他。”
“喬鴻年本來就是安清總會的副會長,成爲會長是順理成章的,程序沒有問題。日本人要的是有人能夠彌補他們的損失,不在乎安清總會頂雷的人是誰,反正都是一丘之貉。”常昭民冷笑着說道。
耍陰謀詭計,職業特工是最不含糊的,這四個人一找到他說明情況,針對於安清總會的行動方案就立刻浮現在他的腦海裡。
常昭民一方面藉助特勤處的狙擊手擊斃常宇卿,一方面利用自己的職務便利和日本人的心態,把喬鴻年擡起來,與常宇卿的心腹嫡系製造仇恨和利益衝突,再把他給弄死,安清總會就徹底的成了一盤散沙,自己通過這四個人,暗地裡操縱了這個幫會組織。
暗殺常宇卿還有另外一個目的,那就是把這池子水攪渾。
常宇卿前段時間得罪了汪經衛,他的心腹包懷章和汪經衛的司機,爲了爭奪一個情婦大打出手,結果包懷章失手把汪經衛的司機給打死了,這也是金陵城的大新聞。
司機可是汪經衛的心腹,常宇卿爲了保護自己的門徒,就請丁墨村出面向汪經衛說情,鑑於安清總會是日本人扶持的幫會組織,汪經衛也只能“寬宏大量”,沒有追究這件事。
可誰都知道,汪經衛沒有這麼大度,心裡肯定在記恨常宇卿。
秦淮河別院。
韓霖在這裡接待了從杭洲趕來的中島信一大尉,這個傢伙別看只是個大尉,但是在日軍的資歷很深,據說與板垣徵四郎、牛島滿、下村定等人,都是陸軍大學第二十八期的同學。
中島信一因爲參加刺殺首相犬養毅的行動,被逮捕後並解除了軍職,直到梅機關成立才被重新啓用。目前是梅機關杭洲分機關的機關長,也是軍事顧問團軍事顧問輔佐。
“中島君,幸會!聽影佐君提到過你,如果不是因爲當初的事情,現在你最起碼也得是少將,以你的能力,其實中將也不稀奇。”韓霖笑着說道,
“韓君是我們帝國的老朋友,這幾年爲軍部提供了大量的戰略級情報,對帝國及時掌握國際動態,應對國際局勢,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特別是對形勢發展的推論,非常的精彩,證明你有着淵博的學識和敏銳的洞察力,還有很強的戰略預見性。”中島信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