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太太被押進了刑訊室。
戴老闆這邊審訊結束，劉將軍交代後，他立刻審問閆元超，閆元超比他骨頭硬的多，但還是沒撐住戴老闆的刑罰。
戴老闆的損招，一樣不少。
他特意尋找閆元超的弱點，最終發現他特別害怕看到那種密集的東西。
這下好辦了，雖說這個時代沒有那麼多圖，但戴老闆有辦法給他現場製作，連一個小時都沒撐到，閆元超便全撂了。
他閉上眼睛沒用，戴老闆命人拉開他的眼皮，強迫他去看。
閆元超當場吐了幾次，最終實在受不了，招供投降。
至於他會不會說的是假情報，戴老闆並沒有擔心。
想用假投降欺騙他們並不是那麼容易，他們有的是辦法來驗證真僞，情報部門可不是慈善機構，你說啥我就信你啥。
膽敢說謊，會遭受更多的懲罰。
唯一的擔心，是他有沒有全部交代。
不過只要交代了，哪怕有所隱瞞，後續也有辦法讓他全部吐出來，審訊可不止一次，發現有一點隱瞞，後續的懲罰同樣不會少。
閆元超的確是日本特工，但不屬於特高課。
他和林樂妹一樣，屬於外務省情報部情，沒有軍銜，級別卻不低，若和軍內對比的話，他的級別相當於大佐。
能聯繫劉將軍這樣重要的人物，級別肯定不會太低。
外務省情報部最近很活躍，利用自身的關係，到處佈局，不僅中國，國外一些地方同樣做了佈置。
“凌雲，你這邊又有新收穫？”
聽說楚凌雲押着劉太太回來審問，戴老闆急忙回到刑訊室。
這個案子的收穫已是不小，他正準備去向委座彙報，這次的成績肯定能讓委座滿意。
接下來楊副部長要死，其他兩家也活不了。
這兩天活蹦亂跳的那些人，戴老闆準備再找兩個典型，讓所有人明白，現在的軍統不是過去，任何人不能對他們指手畫腳。
“有一點，老闆，聽說他們全招了。”
楚凌雲首先祝賀，戴老闆則哈哈一笑，得意之色沒有掩飾。
這個案子辦的確實漂亮，短短兩天，便抓到了劉將軍通日的鐵證，另外將劉將軍的上線一起抓獲。
同時破獲了柳州泄密案，他親手督辦的這個案子，可以說是圓滿成功。
“沒錯，這傢伙別看來的晚，目標卻不少，不過只有劉將軍上了船，他聯繫的另外三個人，兩個拒絕，一個考慮。”
“考慮？”
楚凌雲明白，這個考慮的人完了，沒有當場拒絕，就算沒有通日，也是有過這樣的想法。
老頭子知道後，他可不是沒有了前程，撤職都是輕的。
最大的可能，找個理由處決掉這樣搖擺不定，有可能投日的人。
這種事，賀年可沒少幹。
“想兩頭下注，做夢。”
戴老闆冷冷說道，他是鐵桿的抗日派，或者說，他是完全擁護委座的人，他的權力來自老頭子，老頭子喜歡啥，他自然去做啥。
考慮的人完蛋，兩個拒絕的，其實也沒有好下場。
日本人找上來，爲什麼不上報？
早點上報，不就能知道這個日諜的身份，避免造成更大的損失？
他們不會被處死，畢竟堅定的拒絕了日本人誘惑，不過接下來肯定做不了重要工作，在閒職上打發時間。
“我懷疑，劉將軍沒有全招，劉太太應該知道一些事情，所以抓她回來審訊一下。”
“沒有全招？”
戴老闆眉頭一緊，看向被吊起來，渾身發抖的劉太太。
這種可能不是沒有。
劉將軍知道自己沒了活路，想要保全家人，不會把家人拉下水，況且沒有對他用刑，有所隱瞞很正常。
“伱先審。”
戴老闆坐下來，他沒有離開，看着楚凌雲審問。
劉太太是知情人，這點之前劉將軍就沒說。
他們有兩子兩女，四個孩子。
兩個兒子個一個女兒已經成家，只有最小的女兒跟在他們身邊，泥鰍用來威脅劉太太的，正是他們的小女兒。
“劉太太，你是見過世面的人，進到這裡就不要再存在僥倖之心，老實把你知道的一切交代出來，否則，這些刑具會讓你永生難忘。”
楚凌雲問道，劉太太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我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一個婦道人家，能懂什麼，你們就饒了我吧。”
“用刑。”
楚凌雲沒再廢話，皮鞭抽在劉太太的身上，她的女高音非常的淒厲。
不到半小時，劉太太便承受不住，招了供。
她堅持的時間不短，有些專業特工也沒支撐這麼長時間。
劉太太確實知情，甚至劉將軍被拉下水，有她的一份功勞。
劉將軍最初有點猶豫，要不要接日本人的錢。
劉太太得知日本人送了很多錢，馬上便同意，有錢不要那是傻子，況且現在誰不知道日本人厲害，常校長還能堅持多久？
說不定哪天，重慶就被日本人佔了。
他們早點投靠日本人，還能早點在新政府佔個要職，只要以後有錢，做什麼不行？
劉太太比劉將軍更貪財。
她不僅主動同意，還幫着劉將軍物色新的下線，想拉更多人下水。
楊副部長被拉下馬就有她的功勞。
是她在打牌的時候，聽楊太太說起，楊副部長被上面訓斥，很是不滿，楊家不是忠於國家的人，她立刻讓劉將軍主動去找楊副部長喝酒。
最終，成功將楊副部長拉下馬。
除了楊副部長，劉太太還有五個目標，其中兩個已經被她說動，正在給自家男人吹枕邊風，想一起賺日本人的錢。
誰的錢都一樣，金條可不分國界，不分彼此。
劉太太想的很好，若是日本人打過來，就讓劉將軍多提供重要情報，一是能賺錢，二是能在日本人那邊取得個好的人緣。
重慶要是守不住，他們就不跟着常校長跑了，以後去新政府任職。
就他們立下的這些大功，到了新政府，一定能獲得更高的位置。
現在拉人，就是他們以後的力量。
劉太太野心很大，想讓劉將軍組成個小派系，以後在新政府中有很大發言權，甚至等到未來，劉將軍不是沒有機會爬到更高的位置上。
汪填海能做的，劉將軍爲什麼不可以？
不得不說，劉太太的美夢做的確實很好，很可惜，她這輩子就沒有這種夫人的命。
“把姓劉的重新提過來。”
劉太太被押入牢房，戴老闆很生氣，劉將軍爲自己的隱瞞吃到了苦頭。
被打了半死後，問啥他現在說啥。
對比劉太太的口供，最終確定，他沒敢再有隱瞞。
這兩口子還算知道點分寸，沒把孩子帶進來，不過他們的孩子同樣完了，父母是漢奸，他們的下場好不到哪去。
第二天，林石被許法官喊了過來。
書房內，許法官正在泡茶。
“委座發了話，除了楊部長外，其餘兩家交由我們審理，但我需要回避。”
“太好了，岳父，絕不能輕饒了他們。”
“放心吧，他們的罪證我看了，罪惡滔天，這次神仙救不了他們。”
許法官冷哼道，案子轉來的很快，許法官沒了擔心，不過他知道的更多。
林石那個同學，遠比他想象中能量要大，難怪敢對這三家出手。
昨天幾位大佬同時出聲警告，幾乎所有爲此事針對楚凌雲的人，全部偃旗息鼓。
有這樣的背景，還怕什麼人？
“回頭你好好去謝謝你那個同學，這次若不是他，我們麻煩很大，那些人膽子大的沒邊，什麼事都能幹出來。”
許法官很慶幸，林石不是真的沒有任何背景。
雖說他父母身份一般，但他有個好朋友，好兄弟，而且是能爲他兩肋插刀的那種。
這次若不是楚凌雲，他們兩家真要面臨巨大的恥辱。
“好，我回去就去找他。”
林石應道，他同樣聽到了風聲，原本去告楚凌雲的人，全被警告。
警告他們的，都是大人物。
楚凌雲確實比他混的更好，這種事他要是遇到，必然焦頭爛額，根本抵擋不住。
楚凌雲兩天便擺平了一切。
他還不知道，楚凌雲並沒有尋求幫助，是陳木土他們聽說後，主動出的手。
“這件事算是結束了，雖然他是軍統的人，但他是他，軍統是軍統，你明白嗎？”
許法官叮囑道，林石聽懂了他的意思。
和楚凌雲的相處，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不用因爲他軍統的身份而顧忌。
但和軍統，絕不能走的太近。
聽起來有點矛盾，卻是事實。
個人和單位，分開來對待就行。
戴老闆帶着所有資料，去向老頭子彙報。
這麼短的時間內，不僅抓到了人，還獲得更多線索，排查到不少別有用心的人。
老頭子對他的工作成績，給了極大的肯定。
戴老闆出來的時候，臉上帶着笑容。
軍統的地位已是牢不可破，若不是老頭子爲了平衡，軍統能把中統狠狠的踩在腳下。
就如同以前的東廠和錦衣衛。
戴老闆並沒在意，只要軍統位置穩固，有個競爭對手又能如何？
有對比，更方便讓老頭子看到他們的厲害和重要性。
而且這次的事情之後，以後所有人對軍統，會有更清晰的認識。
千萬不要招惹他們，後果承擔不起。
僅僅是想對楚凌雲的同學下手，就被報復的如此之慘，誰還敢看不起他們？
這次的行動，正好讓他們重新認識下軍統。
火鍋店，林石帶着許美君，請楚凌雲吃飯。
再次包場，現在不包也不行，楚凌雲剛做出了這麼大的事，他的仇家可不僅僅是日本人。
“凌雲，謝話我不說了，這次你救了我和美君的命，我們夫妻敬你一杯。”
林石舉起酒杯，菜很普通，但酒是好酒。
這一杯酒，就能抵上一桌的菜。
這壺酒是許法官珍藏多年，沒捨得喝的老酒，這次特意拿給林石，讓他來感謝楚凌雲的幫助。
“你的酒我不喝，我和嫂子喝。”
楚凌雲哈哈一笑，許美君也被他逗樂了，急忙將杯中的酒喝掉。
這酒沉了幾十年，酒香濃郁，確實非常的美味。
“嫂子，林石之前把你藏的真嚴實，成親那天才讓我們見到人。”
楚凌雲繼續開玩笑，他沒問過柯公，但他能確定，許美君肯定是自己人。
她是自己人，更不可能讓那三個混蛋做出有辱她名聲的壞事。
對女人來說，名聲一旦壞了，生不如死。
“不是，我沒有藏。”
許美君有點害羞，急忙低下了頭。
這次的事，她同樣有着後怕。
還好林石的同學厲害，爲了他們的事和幾家大人物對着幹，這一次，她確實認識到了軍統的權威。
以前她更擔心的是中統。
她聽劉老師說過，中統是他們最大的敵人，很多同志死在了中統的手裡，讓她無論任何時候都要提高警惕，絕對不能被中統的人發現異常。
特別是那些書籍，不能放在家中。
但在她以往的認知中，無論中統還是軍統，都是抓日本間諜和紅黨的機構。
這次軍統幫她出頭，她算是明白，軍統不僅僅是抓日本人厲害，對內更強。
“嫂子，準備什麼時候要孩子？”
楚凌雲笑着問道，許美君頭更低了。
“不急，過幾年吧，眼下還在打仗，等打贏了再說。”
林石急忙回道，他身份特殊，哪敢隨意的要孩子。
“那可不行，我還等着認乾兒子或者乾女兒，早點要，打仗又不影響，總不能說打仗就都不要孩子吧，那過幾十年，還有中國嗎？”
楚凌雲微微搖頭，他明白林石的顧忌。
做潛伏工作，猶如走鋼絲，一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有了孩子，以後一旦暴露，只會害了他。
林石考慮是對的，但不用那麼極端。
孩子可以要，林石在他的保護下沒那麼容易暴露，況且現在的林石成熟了不少，組織上不讓他從事情報工作，暴露的風險很低。
“我們真沒想好……”
“沒事，凌雲這麼說了，咱們就考慮下。”
許美君話還沒說完，就被林石打斷，楚凌雲不是普通人，一直在他面前堅持的話，有可能會引起他的懷疑。
楚凌雲可是知道，他非常喜歡小孩。
“好。”
許美君乖巧的回道，她不明白林石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但無論是在家中，還是組織上的要求，所有事情，她都要聽從林石的安排。
“明天我就要回去了。”
楚凌雲突然說道，他這次回來本就是爲林石而來，上海那邊有很多事，他需要回去處理。
王躍民懲治叛徒，又出了點麻煩。
丁墨很不好對付，拿着那名叛徒做誘餌，吸引王躍民上當，王躍民沒沉住氣，讓樑宇制裁，結果又損失了幾個人。
現在王躍民暫時放棄，等着楚凌雲回去幫忙。
“這麼快，不能多留幾天？”
“沒辦法。”
楚凌雲搖頭，這次回來時間不短，比計劃中要長，上海有很多事需要他親自來處理，戴老闆不放心他的財路，也催促楚凌雲回去。
“那好吧，你在敵佔區，一定要注意安全。”
林石明白楚凌雲是爲了工作，他做的是利國利民的事，身在敵佔區，爲果黨提供情報。
楚凌雲這點林石很是敬佩，從不畏懼任何困難，別人不敢做的事，只要對國家有利，他向來敢做。
“放心，我不會有事。”
楚凌雲微笑點頭，第二天一早，他再次來到賀年和許義辦公室。
這次停留的時間不久，每個辦公室呆了差不多半小時，最後向戴老闆告辭，前往碼頭。
“老許。”
楚凌雲前腳剛走，賀年便到了許義的辦公室。
“來了？”
對賀年的到來，許義並不意外，今天楚凌雲再次主動找他幫忙。
能幫到楚凌雲，許義很樂意。
之前都是楚凌雲幫他，不知道欠下了多少人情，他是本着債多不壓身，反正欠那麼多了，多欠點無所謂，有事就找楚凌雲。
這次楚凌雲能連續兩次找他，許義其實很高興。
不過第二個忙，不是那麼好幫。
“凌雲找你，是爲了陳樹吧？”
賀年主動問道，楚凌雲先去的他那，讓他幫忙對付陳樹，最好能徹底除掉陳樹。
上次楚凌雲便發現，陳樹沒有死心。
對自己有威脅的人，楚凌雲不想一直留着，戴老闆對陳樹念着舊情，並且欣賞他的能力和才華，沒有將他的級別撤掉。
這樣的話，陳樹隨時有可能被啓用。
特別是天津站再次出事，韓向輝明顯對天津站的掌控力不足，如果韓向輝一旦被撤，陳樹有很大的可能重回天津站。
到那時候，對付他更難。
“沒錯，也找你了吧？”
許義大方點頭，有了楚凌雲，他與賀年現在的關係更融洽。
戴老闆曾說過，軍統有最鋒利的三把刀。
這三把刀就是他，賀年和楚凌雲。
這次事情就是三把刀一起出手，讓別人見識到了軍統的強大，現在三人再次聯手，要對付一個人。
這個人還在他們內部。
陳樹其實也是一把刀，很鋒利的刀。
只是被楚凌雲用巴掌把刀尖給扇沒了，但經過打磨之後，他一樣能發揮出強大的戰鬥力。
許義明白這點，陳樹對楚凌雲心有怨念，兩人以後必然還有一戰。
楚凌雲未雨綢繆，想在陳樹起來之前，對其下手，將他消滅掉。
許義答應了，他和陳樹沒什麼關係，陳樹眼高於頂，之前沒把他放在眼裡，許義怎麼可能和他交好。
至於賀年更不用說，他肯定站在楚凌雲這邊。
“找了，我肯定是答應，你呢？”
賀年點頭，許義則翻了個白眼：“怎麼，認識多年，對我就這麼沒信心，陳樹算什麼東西，凌雲纔是咱自己人。”
“哈哈，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賀年確實擔心許義不願意幫忙，畢竟陳樹不是一般人。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在戴老闆的心裡有一定的分量。
刺殺汪填海，失誤那麼多次沒有被處置，換成別的人，恐怕早就被處死了。
戴老闆不留廢物。
既然戴老闆還願意留着他，他們對付陳樹要困難的多，比對付那三家人要難。
除非讓戴老闆對陳樹徹底失望，不再想留他，否則有戴老闆在，一般的錯誤，對陳樹帶不來任何傷害。
“按照凌雲說的去做，這次咱們三個聯手，管他陳樹楊樹，給他鋸了就是。”
“好，給他鋸了。”
賀年高興迴應，許義比他聰明，楚凌雲不在，靠他一人，很難將陳樹徹底踩死。
有了許義幫忙，賀年有了更足的信心。
上海，戰情組。
楚凌雲帶着泥鰍和沈漢文回來，最高興的是朱青。
上海區沒能制裁叛徒，自身又有了損失，想找戰情組幫忙，可楚凌雲不在，朱青明白自己的能力，沒有擅自做主答應。
人他有，但若不能合理的運用，很有可能和上海區一樣會遭受損失。
楚凌雲回來，朱青則徹底放心。
“丁墨故意讓叛徒帶着人，在租界內四處打轉，專門找有人租房的地方，挨家挨戶的查看，王區長沒有忍住，讓樑宇強行出手，結果中了丁墨的奸計。”
“若不是巡捕及時趕來，恐怕他們的損失更大。”
朱青對楚凌雲回報詳情，上海區的叛徒被丁墨保護的很嚴，上次發現被抓的是普通地痞後，丁墨做事更爲瘋狂。
天天讓人帶着他在租界內轉，尋找認識的人。
其實在之前，叛徒已經幫丁墨找到了兩個人。
那兩人是上海區他見過的人，通過從巡捕那買來的資料查到的。
但丁墨帶人趕去的時候，潛藏點早就沒了人。
所有和叛徒見過面的人一直在忠義救國軍那邊，沒有回城。
樑宇提前做出的預防，起到了大作用。
他和泥鰍一樣，做事非常謹慎，不輕易涉險，有危險的地方，寧可麻煩點，也要先排除掉危險。
“王區長不知道是陷阱嗎？”
楚凌雲皺眉問道，就算王躍民不知道，樑宇肯定能看出來，這多明顯，就是用叛徒來做誘餌，勾引他們上鉤。
“知道，但他沒能忍住。”
朱青苦笑道，王區長想的是在租界內，大家都一樣，不是自己的地盤，就看誰更強。
他真沒把丁墨放在眼裡，派出了三十名好手，包括狙擊手，爭取將叛徒一舉殺掉。
沒想到丁墨早就考慮到這些，別看叛徒隨意亂轉，但每次的路線卻是提前規劃好的。
樑宇這邊剛找到了他的規律，提前進行佈置，就被丁墨發現。
好在樑宇夠謹慎，丁墨調人的時候，他同樣察覺到了不對雙方發生了火拼，樑宇是來佈置伏擊點，帶的人少，沒有丁墨準備的充分。
最終上海區三死四傷，在巡捕過來的時候趁亂逃了出去。
76號損失了兩人，但沒上海區這邊的損失大。
“76號也在進步，不能輕視任何一個對手。”
楚凌雲嘆了口氣，這次的事主因，就是王躍民太心急，想早點制裁叛徒。
丁墨抓住的就是他這個心理，針對各種可能做出了安排。
樑宇的想法是不錯，但在人家的預料之中。
若不是他小心謹慎，提前發現丁墨的人，這次的損失恐怕會更大。
和敵人做鬥爭，特別是在這邊，任何時候絕不能大意。
不要以爲租界不是日本人的地盤，便可以放手去做。
租界不是他們的地盤，同樣不是自己的地盤。
而且租界的存在沒有太長時間，未來無論是戰情組還是上海區，生存環境會更加艱難。
有租界在，至少日本人不能爲所欲爲，沒了租界，他們就算一點一點的排查，也能對戰情組和上海區帶來極大的危害。
“我知道，現在王區長停下了行動，準備等以後再找時機。”
朱青沒敢說，王躍民其實就等着楚凌雲回來，幫他擦屁股。
這種話他說不合適，反正組長能夠想到。
“咱們這邊沒什麼事吧？”
“沒有。”
朱青立刻搖頭，他比較穩重，進取不足，但守成沒問題。
嚴格按照楚凌雲的要求去做，就不會有事。
“我會和王區長溝通，叛徒不要急着制裁，等到他沒了價值後，到時候很容易便能將他解決。”
楚凌雲明白王躍民爲什麼那麼急。
這個叛徒見過不少上海區的人，足足有二十多個。
他一日不死，二十多人就要留在忠義救國軍，沒辦法回到上海區。
短時間還好時間一長，他們回來是個麻煩，潛伏不是那麼容易，特別是他們的身份，到時候需要重新來辦。
想要不被日本人察覺的乾淨身份，辦起來沒那麼簡單。
之前是泥鰍幫忙，依然費了很大的功夫，才讓所有人有個合適的潛伏身份。
王躍民是不捨得他們好不容易獲得的身份，所以急着處決叛徒。
上海區的叛徒，暫時不易行動。
更不適合讓飛鳥出手，飛鳥不善於行動，從一開始，楚凌雲就沒打算讓他去做任何和行動有關的事情。
飛鳥的作用，在於獲取76號內部情報。
文社，見到很久沒來過的石原亨，裡面的人很是高興。
石原亨不在，一些人便來的沒那麼勤快，不過聰明人依然是每天都來，哪怕石原亨沒來，讓他知道自己心裡有文社也行啊。
這一次，石原亨幫着所有人完成了升職或者晉級。
很多人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可惜人的慾望從沒有滿足，以前只想着到少佐就好，可真到了少佐，又會去想中佐。
以前只想着當中隊長，當上了中隊長後，肯定會大隊長的位置有所期望。
不管是誰，皆是如此。
楚凌雲不怕他們有慾望，有慾望，才能更好的被他所控制。
水城俊正在文社，他晉升聯隊參謀長後，在聯隊的時間並不長。
上面有聯隊長，下面有作戰參謀，不需要他做太多的事。
況且他在上海，屬於警備司令部管轄，如今警備司令部不說是他們開的，至少裡面不少高層都是文社的人。
包括司令。
他更不需要有任何擔心，趁着現在有時間，多來文社，和文社的社員溝通交流，經營自己的人脈。
他是文社公認的三大元老之一。
文社最初不止他們三人，但最活躍的就他們三，島倉竹本加上他。
他和島倉竹本相比，最大的劣勢就是軍銜級別。
最初他只是少佐。
而島倉很早以前就是中佐，竹本認識石原亨比他早，他在憲兵司令部的位置很重要，石原亨早早幫他運作成爲了中佐。
只有他，是來先調整了職務，才晉升的中佐。
竹本比他早了幾年，順利晉升大佐，他想升爲大佐還需要熬上一段時間。
“石原君，您回來了。”
聽說石原亨來了，水城俊立刻跑了出來。
文社只有三個人有單獨的辦公室，社長細川智孝，榮譽社長松本將軍，副社長石原亨。
三個辦公室常年關閉，就石原亨的辦公室還算有點用處，畢竟楚凌雲每月至少要來那麼幾次。
“最近文社內怎麼樣？”
楚凌雲以生意爲藉口出的門，現在有方士易配合，更沒人敢說什麼。
他是老闆，他想去哪，誰要亂攪舌頭，輕則被開除，重則丟進黃浦江餵魚。
“一切順利，不過武漢那邊有些調動，咱們的人沒受影響。”
水城俊對文社內的成員情況非常瞭解，知道每個人的情況和名字。
時間已是四月初，聽到武漢那邊有調動，楚凌雲心裡一動，但沒有詢問。
他有文社內的監聽錄音。
有人一直在記錄，想知道他們聊了什麼，回去翻記錄就行。
他們的平時一些對話中，就隱藏着重要情報。
“島倉在上海嗎？”
楚凌雲問道，水城俊立刻點頭：“在，我給他打電話，讓他過來。”
“順便叫上竹本、池上和山口他們。”
楚凌雲點頭，他說的是文社最早的一批老人，當時人數不多，不算細川智孝和松本將軍，連十個人都沒有。
這些人，如今都得到了豐厚的回報。
“好。”
水城俊心裡一鬆，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石原亨若是隻叫島倉，他會感覺石原亨對島倉比對他更重視。
島倉最早晉升大佐，而且一直在派遣軍參謀部，接下來，他很有可能會升級爲將軍。
一旦晉升，石原亨必然會給他找個更合適的位置，不會讓他繼續留在參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