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老頭子真等到最後城破再走，到時候城內定是一片混亂。
他們這些陪在老頭子身邊的人，恐怕要作繭自束，想再走就沒那麼容易了。
武漢城內沒有飛機，即使調來飛機，數量也不會多，能調動飛機的全是那些大佬高層，到了這個時候，戴老闆的短板便會凸顯出來。
他和軍中的關係極差，生死關頭，不會有人幫他。
別說幫了，能不落井下石戴老闆就要感激流涕，他得罪的人實在太多。
真到那個時候，有人打他的黑槍，絲毫不會意外。
楚凌雲不同，他和軍中的關係很好，軍中很多人欠着他的人情，哪怕無法將他一起帶走，至少不會有人害他。
楚凌雲會日語，最重要的是他會化妝，無論藏在哪，至少能躲過一時。
躲過去，以後想出城不難。
“你說的有道理，但今天我剛表過態，不能走。”
日本人爲了消滅常光頭，連美國大使的車都敢炸，更不用說飛機。
可她不管事，不更是方便了自己？
好在當時機場還有飛機，據說是軍統一個人租用的飛機，不少人打聽是誰，這麼有能耐，這個時候還能租到飛機。
他的飛機是中國飛機，這個時候沒被擊落已是萬幸。
許義等人半月前便陸陸續續撤離了武漢，若是都留在今天，肯定走不了那麼多人。
“你那個少將，我給你備着，想什麼要什麼時候要。”
林石月中便撤離了，不用楚凌雲操心，這次不會像南京那樣，大家急匆匆的逃跑。
他們也沒多少行禮，就幾個箱子，陳守泉楚原幾人幫着拿到了飛機上，分開放好。
等了半個多小時，一架飛機從天空降落，時間都到了後半夜，這來來回回的折騰，純粹是考驗大家的心理素質。
得知楚凌雲租到了飛機，戴老闆鬆了口氣，老頭子確定了離開的時間，很多人不再堅持，這兩天不斷有大量的人離開。
若不是楚凌雲，他沒有這個機會。
“是啊，沒想到飛行員竟然會迷路。”
“是。”
見楚凌雲下了飛機，陳木土立刻喊道。
老頭子總算不矯情了，一口答應。
陳木土顧不得面子，說明原因。
戴老闆對楚凌雲說道，許義賀年則留了下來，他要處理這段時間重慶總部的公務，還要做出新的佈置。
楚凌雲租用的飛機，至少掛的是美國國旗。
這麼一鬧，又耽誤了點時間。
衆人再次放下心來，終於能飛了，這一波三折的，折騰人。
“好。”
這架DC3有21個座位，陳木土卻帶來了二十五個人，美國的飛行員見超載後，立刻嚷嚷了起來。
最多二十一人，多了他們不飛。
“好吧，我來想想辦法。”
“你們不要着急，我剛剛收到消息，菲爾的飛機半個小時後便能抵達。”
之所以這樣，歸根到底，還是老頭子不聽勸，沒提前離開。
機場，早已有大批的軍政高官等着，全部是來迎接老頭子的。
日本人隨時可能破城，誰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會打到機場。
楚凌雲索性讓飛行員先起飛，他們九個人乘坐新的飛機。
楚凌雲更無奈，一個個不走，讓他很是頭疼。
對楚凌雲來說，一架飛機就夠了，兩架不過是多一層保障，多花點錢沒什麼，這個時候不是吝嗇錢財的時候。
他的飛機已坐滿，老頭子讓其他人給陳木土讓位置，被陳木土拒絕。
楚凌雲上了車，時間緊迫，他要快點過去，看看陳木土那到底出了什麼事。
“你們上飛機。”
“守泉，馬上安排人加油。”
“凌雲，累了吧，你先回去休息。”
來的是機場最後值守的人，他的話讓陳木土瞬間呆滯。
他要儘快讓許義，賀年等人升上去，以免擋住楚凌雲的路。
“不行，我麼需要加油，加滿油才能起飛。”
李將軍等人迎了上來，老頭子恢復了尊嚴，點點頭，和他們一起離開。
否則飛機不穩的時候，沒有座位的人會隨着顛簸滑到一旁，加大重量，一個不好就是機毀人亡。
“多謝校長，您可是金口玉言，我這算是光宗耀祖了。”
法租界人滿爲患，不少人躲了進去。
楚凌雲招了招手，兩架飛機，此時飛機上有十九人沒下來，飛機下是九個人。
楚凌雲很會說話，老頭子愣了下，隨即哈哈大笑。
不過沒有楚凌雲的飛機，他的飛機就能加油，一樣能逃掉。
楚凌雲領命離開，一夜未眠，不過他並沒有多少睡意。
若是他貪生怕死，早早離開，也沒有這樣的機會。
楚凌雲剛想上飛機，機場內突然開進來輛車，來到他們身邊急急的問道。
水路不通，想去重慶，只能走陸路。
所有人常舒一口氣，還有飛機就好。
九個人數量少了一半，飛機的重量更輕，飛行的速度還能再快一點。
飛機剛開始滑行，突然一輛車跑過來攔住了他們，陳木土臉都快綠了，楚凌雲神色也很無奈。
“陳將軍，大事不好，委員長的飛機迷了路，消耗了大量燃油，需要回來加油，我們沒油了。”
飛機飛了一夜，天亮的時候，終於抵達重慶。
還好他沒飛到日本人那邊，否則老頭子凶多吉少。
“最近怎麼樣？”
“太好了，跟我走。”
“凌雲，要不我們再等等。”
老頭子再次許諾楚原很是興奮，組長的將軍這次是穩了，不知道他有沒有機會也晉升爲將軍。
這兩架飛機可不是白白幫忙，楚凌雲爲此付出了兩萬美元的代價。
“陳將軍，出什麼事了？”
飛在空中，衆人總算舒了口氣。
“我是。”
楚凌雲果斷拒絕，此時不是任性的時候，還是那句話，他留下來活下去的希望很大，戴老闆一旦被留下來，絕無生還的可能。
“陳將軍有急事找您，您現在有沒有時間？”
上海，克洛伊跑到托馬斯的身邊，送給了他一個甜甜的香吻。
楚凌雲的名字，這次讓不少人知道。
戴老闆，齊秘書，楚凌雲，陳木土，陳守泉和另外四人，一起上了後來的飛機。
軍統總部，戴老闆來到自己辦公室。
王勝早早的便到了軍統，一直等着。
出了這樣的情況，別說他們還沒走，就算飛到了天上，也要回來把老頭子接上，誰讓他們把最後的油給用了。
陳木土立刻下令，現在不是爭執的時候，沒油誰也走不了。
日本人還沒進城，現在還有機會。
戴老闆聽到了楚凌雲的話，嘴巴張了張，最後卻什麼都沒說。
陳木土的理由很充分，楚凌雲租用了兩架飛機，有一架馬上就到，飛機夠，他等等就行。
他們知道楚長官今天要來，沒敢有任何的怠慢。
這又是一份資歷。
“好，我們等。”
他沒讓位，最終的結果是進了監獄，等着掉腦袋。
楚凌雲走過去，安排陳守泉他們，結果陳守泉又拒絕。
天色已黑，到了這個時候，老頭子竟然還沒走。
楚凌雲當然不想留下，堅持到了最後，沒必要繼續留下來但風險。
只有他們九個人，飛機顯得很寬敞。
“校長，您不用擔心，咱們的飛機是有經驗的老飛行員，而且我們加滿了油，飛機的航程很遠，就算飛錯了路，也有機會進行調整。”
二十四號，還有三天。
“加錢，我再加一萬美元。”
陳木土找他，他不能不去，但也要安排好，楚原必須上飛機。
楚凌雲剛到機場辦公樓，便看到陳木土帶着一批人匆匆走了進來。
不過他沒想那麼多，組長還沒晉升，他想也沒用。
包括戴老闆，齊秘書，楚原在內，都主動等第二架飛機，讓這架飛機先行離開。
明白楚凌雲這是對他們好，不過他肯定會等，等楚凌雲一起上飛機。
“陳將軍，您先上飛機，我帶人等下一架飛機。”
可他的關係哪能與賀年相比。
“老闆，走吧。”
陳木土跟着一起離開，他的手下比他們早到了一點，戴老闆則帶着楚凌雲等人，與來接機的賀年、許義等人一起離開。
更不用說，楚凌雲確實是有能力的人。
他是真有點怕了。
陳守泉帶着人下飛機，很快帶人過來加油。
陳木土身後不少人好奇的看向楚凌雲，這個年輕的上校是誰，怎麼會有那麼大的能耐，別人弄不到的飛機，他不僅搞到了，而且是兩架。
戴老闆立刻搖頭，留的越久，危險性越大，他不會讓楚凌雲一人留在這冒險。
楚凌雲對前面的飛行員說道，天色已晚，他們要連夜飛行，白天不行，很容易被日本的飛機盯住。
楚凌雲對戴老闆說道，老頭子的飛機到了，楚凌雲租用的兩架飛機到了一架。
“陳將軍，我們上新的飛機。”
楚凌雲並沒有着急，他很年輕，晚一天早一天並沒有關係。
陳木土再次拒絕，兩人在這裡竟然互相讓了起來。
來到重慶他們才知道，在他們走後不久，日本人便進了城，實在是險之又險。
不過先飛的也不吃虧，DC3最大航程兩千多公里，足夠一次將他們送到重慶。
戴老闆眉頭一皺，楚凌雲則急忙解釋：“不是死板，確實是有安全隱患。”
好在有萬家嶺大捷，打出了果黨一些威風。
老頭子改變了叫法，說明對楚凌雲態度再次發生了變化。
只有對真正的自己人，纔會用這種親暱的稱呼，比如戴老闆，又比如陳木土。
“委座，太險了。”
“凌雲，這次多虧讓你回來。”
“凌雲，讓守泉他們上飛機，委座的飛機沒位置了。”
戴老闆更是懊惱，這是幹嘛，就不想他們走？
陳木土同樣在後怕，幸好老頭子及時和機場這邊聯繫，否則他們要是飛走，麻煩大了。
“這樣吧，你們走，我和凌雲留下，漁農，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你趕緊走吧，別再耽誤時間。”
克洛伊出來後，立刻對劉成柱打了個‘OK’手勢。
“馬上到機場，您跟我來。”
即使如此，這筆買賣中，托馬斯至少要賺一萬美元以上，若不是武漢是戰區，不少飛行員不願意來，他能賺的更多。
陳木土果斷說道，兩架這樣的飛機，今天他們所有人都能走掉，綽綽有餘。
“剛收到消息，我調來的幾架飛機被日軍飛機阻截，已返程，我現在沒有了飛機，你的飛機上還有位置嗎？”
楚凌雲吩咐飛行員，這次沒有意外，飛機滑過長長的跑道，順利升入天空。
好在楚凌雲找的飛機夠大，老頭子一行不過十人，順順利利上了飛機。
楚凌雲快速點頭，幸好托馬斯幫他找的是DC3，座位很多，若是DC2，這麼多人他真帶不了。
不過連飛機都能搞到，確實不容易。
富貴險中求，戴老闆不缺冒險的精神，當初西安形勢不明，他一樣敢跑到西安，哪怕知道到了那隨時會有生命危險，可還是去了。
“稍等。”
楚原不是他，他能自保，楚原卻不行。
楚凌雲多了兩架飛機，消耗了機場的燃油，導致他的飛機無法加油。
國破家亡，這種感覺很憋屈。
前方委員長的飛機緩緩起飛，他們先離開，機場就剩下楚凌雲的這架飛機。
“不行，要不我們等等，等第二架飛機到了我們再走。”
紅黨那邊提前便做了撤離，同樣留下了潛伏的人。
他們三個意見統一，剩下的人話也沒敢去說。
“叔叔，謝謝了。”
至於老頭子之前的飛機，飛行員自己找地方躲起來吧，他是外國人，日本人不會爲難他。
在這個時候，能搞到飛機非常的不容易，哪有再有錢，在國外沒有足夠硬的關係，也別想拿到飛機。
雖說遲到，但至少趕上了。
楚凌雲少見的發了火，衆人不再說話，聽從他的安排。
老闆找這樣個花瓶來做總經理，還真是對了。
戴老闆眉頭一皺，沒有說話，靜靜的看着。
戴老闆嘆了口氣，他明白楚凌雲是爲他好，不想讓他留在武漢冒險。
“有，快跟我來。”
哪怕不在一架飛機上，至少表現了他的忠心。
而有條件的早就逃出了城，在外面等待，又或者去了重慶。
“陳木土將軍。”
在克洛伊的糾纏下，托馬斯終於答應，幫楚凌雲協調兩架民用飛機前往武漢，關鍵時刻在裡面接人。
十五分鐘，時間不長。
機場，戴老闆眉角再次凝結在一起。
“一起走，你不用留下。”
沒油肯定不行，沒油飛不到重慶，最終要迫降，誰知道會降落到哪。
這樣會更加的安全。
楚凌雲對楚原說的悄悄話，他同樣聽到了。
日本人正在消化武漢，不過他們的飛機能從武漢飛到重慶進行轟炸，未來大家的日子並不好過。
不過縮着腦袋的人不多。
劉成柱笑了，女孩子就是好，有她的優勢，她仗着和托馬斯不一般的關係，撒撒嬌，耍耍無賴，便能辦成很多男人無法做到的事。
武漢，接到劉成柱的電報，楚凌雲稍稍鬆了口氣。
飛行員走出來對他們說道，幾個人全部愣住，這飛機竟然沒油？
托馬斯可是對他保證過，飛機，飛行員，油錢他全部負責，竟然來了沒油的飛機。
來的軍官很客氣，戴老闆立刻問道：“哪個陳將軍？”
飛行員不是中國人，無法命令他們。
他要是早走，哪會有這麼多事。
他知道楚凌雲和美國人關係好，並沒有意外。
第二天上午，在衆多人員聯合的逼迫下，老頭子終於確定，二十四號離開。
聽到回話，戴老闆沒再說話，陳木土和楚凌雲關係不一般，他此時來找楚凌雲，肯定是有急事。
二十四號，第六師團的前鋒逼近漢口，城內不斷能聽到隆隆的炮聲。
飛機上有無線電，飛行員之間能夠聯繫到，這名飛行員的漢語說的很是生硬，但至少能讓人聽懂。
“我和您一起去。”
“不行，凌雲，你要上飛機。”
“凌雲，坐我這邊。”
楚凌雲說的沒錯，老頭子吉人自有天相。
再加上這層關係，哪怕楚凌雲級別不高，以後也將是果黨的一號人物。
“我們走。”
老頭子這次的飛機，飛行員同樣是外國人，對國內的情況不瞭解，又是晚上，飛出去沒多久便偏離了航線。
“委座的飛機出現意外，他們要回來加油，油沒了，我們不能走，必須要等委座一起。”
“陳將軍，陳將軍。”
“校長，我若不回來，也不會搶了您飛機的燃油，所以說您吉人自有天相。”
別說現在，就是未來那種幾百人的大飛機，配重一樣很重要，飛機上不能隨便變換位置，改變重量。
戴老闆有點猶豫，他想和老頭子一起離開，至少陪到老頭子最後。
兩萬美元是飛機三天的租賃費用，包括飛行員和油費，托馬斯沒有太黑，至少沒讓楚凌雲另外再掏油錢。
“好，走。”
楚凌雲的話再次逗樂了老頭子。
陳木土找楚凌雲，自己能用命令不讓楚凌雲離開，可那樣一來，他就把陳木土得罪狠了，而且楚凌雲不見得會服從這個命令。
等了那麼久了，不在乎這一會，楚凌雲首先回應，戴老闆更沒意見。
陳木土小聲說道，轉了一圈，沒想到他和委座還是坐了同一架飛機。
老頭子也被嚇出了一身冷汗，要是沒有楚凌雲的這架飛機，他這次恐怕真危險了。
最重要的是美國飛機，安全性能又增加了不少。
這裡陳木土的官職最大，他突然壓住所有人的聲音，大聲喊道。
結果惹怒了賀年，對他一陣調查，貪贓、枉法、草菅人命各種罪名全部被查了出來。
楚原立刻搖頭，眼下武漢形勢危險，晚走一分鐘，便多冒一分鐘的風險。
“這是命令。”
“凌雲。”
“走吧。”
現在的重慶，暫時還算安全。
老頭子苦笑搖頭，外國的飛行員太不靠譜，說完他不自然的看向了駕駛室。
手下突然彙報，老頭子終於撤離，來到了機場。
這架飛機的飛行員，同樣是外國人。
楚凌雲黃埔畢業，寧城出身，父親又是大公子的老師，而且是被大公子認可的老師。
單單這兩次的貢獻，給她花再多的錢都值得。
他也不能寒了楚凌雲的心，就這麼走了，要知道，之所以有這兩架飛機，就是因爲他不願意離開，楚凌雲被迫用美國的關係租用了飛機。
開戰之後，日租界便被果黨收回，此時的武漢只剩下了這麼一個租界，成爲了躲避戰爭唯一的地方。
陳木土高興揮手，一行人快速上車，再次進入機場。
“別吵了，聽我的安排，立刻上飛機。”
“好。”
這架飛機不屬於楚凌雲，但卻是楚凌雲租用而來，他們全是佔了楚凌雲的光，逃出了武漢。
給足她錢就行，她的作用就是在關鍵時刻使用，上次西安的時候如此，這次又是一樣。
楚凌雲回身看向楚原：“你和戴老闆先上飛機，我一會過來。”
他們來武漢已是冒險，絕不允許超載。
日本的飛機經常來轟炸，很多人不敢出門，顯眼點的地方都不敢去。
比如戴老闆，他就沒辦法弄到飛機。
命沒了，要再多的錢也沒用。
好在托馬斯沒有用便宜的小飛機敷衍，楚凌雲要求的是速度快，容量大，高續航，托馬斯幫他找到了兩架DC-3運輸機，勉強滿足了楚凌雲的要求。
碩大的軍統，此時早已人去樓空，留下的不過聊聊幾人。
美國人的飛機好一點，但同樣不安全。
楚凌雲瞪了他一眼，隨即小聲說道：“若有緊急情況，伱們立刻起飛。”
機場還剩了點殘油，他可以先加上，然後飛往長沙，重慶飛不到，長沙肯定沒問題，不過大晚上的，要看他的運氣如何。
“有時間，陳將軍在哪？”楚凌雲回道。
其實單單這份救駕之功，就足以讓他晉升。
老頭子爲他的任性付出了代價，他的飛機位置更少，而且他沒走，他老婆也沒走，還有大公子等人。
別說校官，就是一個士兵，陳木土也不想放棄。
“將軍，委員長來了。”
沒必要繼續等，先走一架，另外一架很快就來，今天都能夠離開。
這一路無驚無險，非常順利。
飛行員終於啓動飛機，等待起飛，飛機還沒動，兩輛車又快速開了過來，是剛纔陳木土離開的車。
見楚凌雲終於上飛機，戴老闆心落下來些，老頭子也來了，雖然他沒能和老頭子一架飛機，但至少一直陪着老頭子到了最後時刻。
老吳沒有留下，在確定鮑勝羣的身份後，柯公便將他調到了重慶，在那邊他的工作依然是等待邱小姐和他聯絡。
雖說克洛伊啥也不懂，甚至不知道公司有多少人，做了哪些業務，甚至不少新的門哨都沒見過這位總經理。
還好，機場還有點庫存的油，是預防意外，不過只夠他們加的了，後面再有飛機過來加油都不行了。
康強差點以爲楚長官忘了他，每天心急如焚，直到楚長官親自接見了他，並且下令讓他立刻離開，他總算是放下了心。
飛行員菲爾解釋道，他確實從很遠的地方過來，路過香港的時候加了次油，現在的油不夠飛往重慶。
座位不夠，也不可能賣站票。
“太好了，我坐委座的飛機，你們趕緊走吧。”
楚凌雲坐在戴老闆身邊，陳木土的手下軍官依次登機，之前陳木土手下走了不少，這次有不少都是校官，包括剛纔來叫住楚凌雲的上校。
時間緊迫，楚凌雲同樣很忙。
武漢最終還是沒能保住，不少人帶着股傷感。
雖說他確實有辦法躲起來，但總歸要冒着巨大的風險。
“委座。”
新來的飛機緩緩停靠在旁邊不遠處，看到相同的飛機，所有人鬆了口氣。
別看就少個姓，意義卻非同一般。
戴老闆的家產和家人早就送到了重慶，他身邊只有齊秘書和楚凌雲等人，倒是可以走的瀟灑。
再迷路，誰也救不了他。
飛行員勸道，楚凌雲租了兩架飛機，另一架終於要來了。
“我來的太急，燃油耗盡了，必須加油。”
現在他更不可能離開。
“還有十五分鐘，菲爾的飛機就到，他很順利。”
老頭子答應後，不少人鬆了口，很多人早就做好了準備，只要老頭子走，立刻跟着離開。
戴老闆看了眼自己的辦公室，微微嘆了口氣。
楚凌雲解釋道，DC3的航程確實夠，而且他們沒有滿載。
留守武漢的情報員不用他負責，那是武漢站的任務。
楚凌雲搖頭，陳木土很重要，他絕對不能被日本人抓到，有走的機會，先讓他們走。
“快起飛。”
“不行，飛機是你的，我等，你走。”
楚原找到了擦皮鞋的劉強，將他勸走。
“哪位是楚凌雲上校？”
一直在武漢，沒有離開的康強終於得到允許，調離武漢，前往重慶。
不僅他們出現各種狀況連委員長那也出了事。
但他剛剛說過要陪着老頭子，現在就走，成什麼了？
戴老闆面帶微笑以後他不用想着幫楚凌雲晉升，楚凌雲的晉升，有老頭子的話，早已沒了問題。
戴老闆搖頭，陳木土留下他沒意見，可他爲什麼把楚凌雲也給留下？
楚凌雲絕對不能出事。
楚凌雲沒有廢話，直接詢問。
“不是錢的問題，是安全，安全最重要，必須嚴格按照人數來，而且滿載的話，我們要調整座位，保證重量平衡。”
這次雖然出了不少意外，但最後的結局卻是完美。
原來的局長並不想讓位，不斷的疏通關係。
他們現在有二十九人，飛機只能坐二十一個位置，幾個人在那爭着讓別人坐，自己留下，也有一些人縮着腦袋，靜靜的坐在飛機內。
老頭子飛機出現意外，可把他們嚇了一跳。
哪怕在機場，他們一樣能聽到遠處的炮聲，最後留下的守軍依然在和日本人戰鬥。
武漢有楚凌雲的回憶，那些認識過的人，儘量通知到他們，走了最好，沒走儘快轉移。
楚凌雲立刻回道，來的人級別不低，是個上校，和他同級。
武漢大戰算是落下了帷幕，最終還是武漢失守。
飛行員耐心的解釋着，錢是好，前提是要有命去享用。
“美國人太死板了吧。”
楚凌雲果斷說道，眼下不是心疼錢的時候，錢有的是機會掙，必須先走。
陳木土回到飛機上，告訴大家最新的情況，衆人又是一呆。
而且他們只拉人，不拉貨，這是爲了減輕重量，保持速度，以免遇到日本戰機的時候逃都逃不掉。
等老頭子一行人從飛機上下來，陳木土，戴老闆和楚凌雲三人立刻迎了上去。
“凌雲，你帶他們先走，我等下一架飛機。”
終於飛機，康強想都沒敢想。
楚凌雲微笑問道，在賀年的運作下，王勝成功晉升爲重慶警察總局的局長。
陳木土笑了笑，楚凌雲沒再堅持，既然有飛機，那就先走，至於後面那一架，不過是應急。
“委座，機場沒油了快上我們飛機。”
飛行員不再廢話，見沒人上機，果斷啓動。
加滿燃油，飛機啓動。
誰都不願意先走，就這麼又等了十幾分鍾，機場終於有飛機降落。
特別是能和老頭子一起乘坐飛機回來，讓他臉上增光不少。
即使如此，這裡也變得像空城一般。
好在重慶建設了這麼久，加上又是山城，挖防空洞很便利，之前便挖了不少，每個單位都有。
楚原把他帶到辦公室，王勝立刻對楚凌雲敬禮：“楚長官，您終於來了。”
兩架飛機能夠互相聯繫，隨時能知道對方的情況。
老頭子身份重要，絕對不能出事。
根源還在老頭子的身上，這些人早就想離開，若不是老頭子留在了這，說不定武漢城早就沒了人。
“不行，您馬上走，要等我在這等。”
老頭子忍不住點頭，陳木土，戴老闆立刻察覺，老頭子對楚凌雲的稱呼有了改變。
王勝順利接位，警察局內部知道他的後臺是誰，王勝又做了那麼久的副局長，和在南京的時候接任分局局長完全不同。
警察總局，很快被他完全掌控。
“託您的福，最近一切都好，之前舅舅吩咐過我，我給您買了不少的房子，最近的一處環境不錯，您要不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