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志恆被局座再次點名,只好自嘆晦氣,接着兩位局座又看着審訊人員對其他的活口進行刑訊,最後纔出了審訊科的大樓。
一行人向辦公主樓走去,局座擡頭看了看所有的房間都是亮着燈,轉頭問道:“人員都調配好了嗎?”
寧志恆點頭說道:“從昨天起,二處所有的人員就都沒有放回去,執行行動紀律,不準請假,相互監督,到現在,除了執行任務的人員,所有人都在這個大院裡集結,隨時等候行動命令。”
行動二處人員衆多,寧志恆也不敢保證這麼多手下里面,不出半點問題,所以從昨天開始,就已經下令進行戒備狀態,杜絕內外的聯繫。
“做的好!”局座滿意地點了點頭,寧志恆在行動方面的能力是大家公認的,在細節上也是滴水不漏。
回到寧志恆的辦公室,寧志恆從自己的保險箱裡取出五個情報小組的名單,遞交給局座審閱。
“處座,總共五個情報小組,三十一成員,不過需要注意的是,其中的山鵲小組,這個小組成員都是我們軍統局裡的內鬼,不過職務並不高,還請局座定奪。”
寧志恆的話再一次讓兩位局座一驚,今天寧志恆給了他們太多的意外,沒有想到最後還留了一手。
黃賢正不由得苦笑一聲,說道:“志恆,你到底還有什麼都瞞着我們,軍統局出了內鬼這樣的大事,你都不提前告訴我們一聲嗎?”
局座聽到黃賢正的話,也是頗爲無奈,眼前這個年輕人做事謹慎的過分,把消息瞞得密不透風,就連黃賢正都沒有通知。
寧志恆趕緊解釋道:“都是我的疏忽,我是昨天中午抓捕的森木惠生,這個傢伙太頑固,一直拷打到深夜纔開口,今天爲了佈置行動,我一直沒有敢露出行蹤,直到現在行動結束纔敢向您們彙報。”
“詭辯!今天如果我們不出席宴會,你就要自己動手了吧?”
局座卻是不理這一套,直接就揭穿了寧志恆的打算,他一把抓過名單,仔細地查看起來,很快就看到了山鵲小組的名單,看着眼前的這幾個名字,仔細回憶了一下,確實沒有什麼印象,軍統局現在的規模翻了無數倍,機構龐大,人員衆多,除非是重要頭目,局座確實很難記得住,看着職務也不算高,都是中下級軍官,這才鬆了一口氣,轉手把名單遞給黃賢正。
寧志恆接着小心地介紹道:“根據口供,這四個人裡有兩個是真正的日本間諜,都是去年從各地抽調的人裡,混入軍統局,其他兩個人是策反的,負責策反的人,是原先外交部的一名官員,現在已經逃到了上海,在僞政府的部門工作。”
局座輕嘆了一聲,這種情況也是困擾他很久的一個問題,軍統局需要增強實力,擴充人員,就不可避免的,需要吸納新血,
這一年多來,人員極速地擴充,部隊軍人,青年學生,甚至幫派頭目等等,泥沙混淆,難辨真僞,實在很難防止各方勢力的滲透,局座不是不知道,只是沒有有效的手段來預防,不過目前來看,總算還好,最少在幾位高層和一些重要崗位上,還能夠保證不出問題。
“現在是我們軍統局的初建期,各方勢力都在裡面伸手,真是防不勝防,這一次是日本人,藏在暗處的不知還有多少?紅黨的,汪僞的,桂系的,甚至還有中統的,志恆,以後這內部甄別的工作,你也要考慮一下,清潔隊伍也是重中之重,我打算清剿工作完成之後,這內部整肅的事情你也要抓起來。”
局座的話一出口,頓時讓黃賢正和寧志恆都是心頭一緊,黃賢正趕緊說道:“局座,此事還是再考慮考慮,志恆在上海還有很重要的工作要做,這次是迫不得已調他回來,不能長時間的逗留重慶。”
局座卻是擺手說道:“我們之前的預計,清剿行動用時最少也要三到四個月,可是現在志恆只用了二十天的時間,就已經清除了日本情報網大部,我估計最多也就兩個月的時間,完成清剿行動不成問題,趁着志恆這次回來,乾脆把這個工作也做了,不然下一次回來,就沒有那麼方便了,相信以志恆的能力,一定可以把軍統局上下整肅徹底,以後也省得疑神疑鬼的!”
局座其實早就有這樣的打算,軍統局內部良莠不齊,滋生內鬼,爲此他一直就打算對內部下手,可是這項工作需要一個非常強有力的執行人,既要有極爲出色的反諜糾察能力,還有要足夠的資歷和威望壓住各方勢力,用鐵腕手段清除干擾,完成這項清洗工作。
可是縱觀自己手下的這些人員,就只有邊澤和寧志恆可以勝任,可是在能力上,邊澤明顯不如寧志恆,而且寧志恆手段狠辣,兇名赫赫爲各方所忌,由他來做這個工作是最合適不過了。
可是黃賢正和寧志恆卻是打心裡不願意,黃賢正不願意牽扯軍統局裡的內部事務,除了日本人,他是誰也不願意得罪的,這裡面的關係盤根錯節,複雜之極。
所謂不在其位,不謀其政,軍統局總部的事情,自然由局座獨斷,他只要自己的保定系不受影響,其它是懶得伸手的。
至於寧志恆更是不願意接這個苦差事,軍統裡面有問題的人多了,萬一查到了紅黨身上,豈不是搬着石頭砸自己的腳,更何況自己的時間緊張,處理完重慶情報網的問題,就要儘早趕回上海坐鎮,那裡都是自己的嫡系,還有自己的全副身家,那纔是自己的根基所在。
寧志恆看向黃賢正,只見黃賢正向他吃了個眼色,寧志恆也不再多言,一切還是交給黃賢正來處理就是了。
局座也不想在這件事情上多討論,他指着名單問道:“這幾個人還是由各部門自己動手吧,由你來動手不好看,也正好敲打一下他們,不要以爲身邊的人就都是可靠可信,在後方舒服慣了,早就喪失警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