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寧志恆審訊戴安河的時候,邵文光敲門而進,寧志恆看了一眼,便起身走出了審訊室,兩個人來到一旁。
“怎麼這麼晚?抓捕出現問題了?”寧志恆低聲問道,他和邵文光約定的抓捕時間是一致的,現在纔回來,一定是出了意外。
邵文光點頭說道:“是出了一點意外,我們上船後控制船員,他們試圖跳江逃跑,後來被我們制止了,船長尚承望受了傷,費了一些周折我們纔回來。”
原來還有這些事情,寧志恆再次問道:“動槍了嗎?尚承望傷的厲害嗎?影響審訊嗎?”
“沒有動槍,他傷的不算厲害,可以進行審訊!”
“那就不要耽誤時間了,你馬上主持審訊,撬開他們的嘴,尤其是和其他情報小組的聯繫,還有關於宜昌運輸小組的情況,趕緊問清楚了,我馬上派人去宜昌動手,晚了人就跑了。”
“是!”邵文光點頭領命。
行動二處是獨立的大處,配套設施齊全,光是審訊室就有兩間,是可以同時審訊犯人的。
等寧志恆再次回到審訊室裡的時候,戴安河已經挺不住這樣高強度的嚴刑拷打,再次昏迷了過去。
“上電椅,我沒有時間陪他們耗。”
寧志恆根本不顧這些,用粗鹽涼水澆醒了戴安河,直接把人拖下來,捆上了電椅。
一旁的聶天明早就被處長的一頓操作給嚇得不輕,他之前還從來沒有跟寧志恆辦過案子,只知道自己這位處長兇名在外,但是親眼看到還是頭一次。
電椅的審訊強度是驚人的,只是第一次的電擊就讓戴安河大小便失禁,渾身的肌肉痙攣成一團,當寧志恆再次詢問的時候,他終於開了口。
又是一個小時,寧志恆這才結束了審訊,他看了看時間,揮手示意審訊人員帶走戴安河,然後起身走出了審訊室,聶天明緊隨其後,兩個人回到寧志恆的辦公室。
寧志恆將手中的審訊記錄放在桌案上,忍不住愜意的笑了起來,戴安河的開口,提供了很多極爲有價值的情報,這讓寧志恆對之後的清剿工作有了更大的信心。
“天明,剛纔的審訊你也聽見了,這件案子你要參與進來,現在我給講一講具體的情況。”
於是寧志恆把這件案子從頭到尾的細節給聶天明敘述了一遍,聶天明這才知道,從自己當初抓捕的那名日諜吉田隆佑,竟然審出了這麼重大的線索,還把日本人在重慶的運輸渠道挖了出來。
“就是這樣,我們一個一個挖出了整個信風小組,現在我們手中掌握的線索已經很多了,不客氣的說,我已有把握重創重慶地區的日諜,可是遠在宜昌的運輸小組還沒有落網,這個小組在宜昌的能量肯定不小,就連武器和電臺,他們都能夠運進來,在當地的軍方一定有人配合他們…”
寧志恆剛說到這裡,門外趙江敲門而進,彙報道:“處座,邵科長求見。”
寧志恆眼睛一亮,這一定是審訊有結果了,看來邵文光的審訊手段也是了得。
“快叫他進來!”
邵文光快步走了進來,將審訊記錄遞交給寧志恆,笑着彙報道:“處座,尚承望開口了,這是我詢問的一些情況,請您過目!”
寧志恆撫掌笑道:“今天真是一個好日子,做起事情來順風順水,先你說一說關於宜昌的運輸小組,尚承望知道些什麼?”
邵文光回答道:“尚承望在宜昌也有一個聯絡員,是附近商行的老闆,如果有大宗物品需要交接,都是由他來聯繫。”
寧志恆也翻看了一下審訊記錄,點頭說道:“現在我們已經掌握了兩個聯絡員,有了他們,我們可以對宜昌的潛伏小組展開行動了。”
說到這裡,寧志恆指着審訊記錄對聶天明說道:“我現在交給你一個重要任務。”
聶天明急忙挺身立正,等候處長的訓示。
“你帶一支行動隊,今天就出發去宜昌,我已經請副座爲你調撥了一艘快輪,直接去東江軍用碼頭上船,至於宜昌那邊,我會通知當地駐軍軍法處的馮處長,先監視這兩個目標,如果目標得到消息想跑,就先抓捕他們,等你們去接手審訊,如果沒跑,那就說明重慶這邊的動作還沒有驚動日本人,你的動作也要快,秘密抓捕後,負責挖出這支潛伏小組。”
“是!”聶天明不敢怠慢,挺身領命。
寧志恆再次強調道:“你去準備吧,半個小時後出發,還是那句話,動作要快,我們無法確定日本人的反應速度,我們必須以快打快。”
看着聶天明離開,寧志恆轉頭對邵文光說道:“老邵,接下來你負責審訊信風小組的其他成員,每一個成員都要詳細詢問,並覈對他們交代的信息,還有,戴安河的妻子是信風小組的報務員,負責接受和發送電文,你審問她的時候,不要傷了她的手。”
“是!”邵文光點頭領命,退了出去,抓緊時間對信風小組的其他成員進行審訊。
寧志恆拿起電話,把總務科長簡正平叫了過來。
“老簡,清剿工作已經全面展開,可是我看審訊科的地方小了些,這些人犯都是日本間諜,他們都要按照要求隔離關押,牢房也要增加一倍,審訊室也要再佈置兩間出來,以後抓的人越來越多,我們只怕忙不過來。”
簡正平趕緊點頭答應,他這個管家做這種瑣碎的事情是熟門熟路,只要交給他就行了。
處理完了事務,寧志恆這纔有空仔細翻閱戴安河和尚承望的審訊記錄,這裡面有很多情況是重複的,也有不少只有戴安河才知道的秘密,寧志恆一一覈對,並在心裡暗自思索着。
中午時分,於誠終於把遠澤貿易行的老闆計安民給抓了回來,人很快被帶進了審訊室裡,正如寧志恆所說,這種半吊子根本沒有費多大的氣力,於誠就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興沖沖趕來向寧志恆彙報。
“處座,計安民開口了,果然如您所說,這個小子自從離開重慶之後,根本沒有發什麼大財,反而是窮困潦倒,混的一天不如一天,後來被日本人選中,搖身一變,成了有錢富商,被日本人挾制着回到了重慶,開設了遠澤貿易行。”
寧志恆一聽暗自點頭,一切果然如他所想,日本人潛入重慶之所以這麼容易,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現在各地難民涌入重慶,來歷混雜,難以取證,如果他們再把工作做得更細緻一點,專門挑選流落他鄉的重慶本地人,策反後潛入重慶,就算是中國政府管理的再嚴格,只怕也無法甄別出來。
寧志恆問道:“日本人果然是狡猾,這策反工作真是細緻入微,計安民的上線是誰?章芳雯和遠澤貿易行究竟有什麼關係?”
“李安民的上線就是遠澤貿易行的會計侯向晨,遠澤貿易行暗中都是由這個人在掌握,至於章芳雯是誰他不清楚,我給他看了照片,他才說,這一個月以來確實看見幾次,不過都是來找侯向晨的,他知道這個女人不一般,只是他的地位低,很多事情侯向晨根本不告訴他,他不過就是一個被操控的木偶,只要聽指揮就可以了。”
寧志恆點頭說道:“看來這是找對人了,侯向晨和章芳雯之間有聯繫,我們就從侯向晨下手。”
“我馬上秘密抓捕侯向晨?”
“算你聰明!”寧志恆笑着點了點於誠,站起身來在屋子裡來回走了幾步,“只要我們抓住這個線頭,抽絲剝繭,不愁解不開這團亂麻,日本人也是血肉之軀,我這裡就是鍊鋼的熔爐,就是塊鐵也給他熬成汁,馬上秘密抓捕侯向晨,記住,設計的巧妙一點,不要引起旁人的注意,這樣我們的餘地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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