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志恆知道真正經過訓練的間諜都相對的難纏,甚至有些專業的間諜還接受過應對嚴酷刑罰的訓練。
而且一直處於諜報一線的特工,精神意志都絕對是一時之選,突破的難度一定會大一些。
所以他選擇了那個半路出家的特工,這些人對真正的間諜手段瞭解不多,應該更好突破一些。
山內一成很快就被審訊人員帶進審訊室,被捆在粗大的木樁上面,他的心裡一片灰暗,沒有想到這一次進入南京,這麼快就被中國人的特工抓捕了。
之前他對這樣情況的危險預計不足,當時真應該聽從池田康介的話,放棄對那個危險目標的調查,及時撤離就好了,如今想來,真是追悔莫及!
寧志恆看了看眼前這個人犯,根本就沒有按程序提問,反正他知道這些日本人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他也懶得再多問。
直接對審訊人員下令道:“老規矩,上重刑,我沒有耐性和他多說,不開口就不要停!”
審訊人員早就習慣了寧志恆這一套兇狠之極的刑訊方式,直接就把那幾套工具找了出來,二話不說,按住山內一成,就開始操作起來。
馬上審訊室裡迴盪起了淒厲不絕的慘叫之聲,長長鐵籤和火紅烙鐵,浸泡粗鹽的冰冷涼水,輪番施加在山內一成的身上。
最後山內一成身上的肌膚已經沒有一處完整,渾身上下散發着濃厚的肉皮焦臭味,粗糙的鐵刷子將一條條血肉颳了下去,然後再被潑上冰冷的鹽水。
審訊人員忠實的履行着寧志恆的命令,只要人犯不開口就絕不停手,幾個人使出了全身解數,還乾脆把山內一成架上了電椅。
最後已經被折磨蹂躪的不成人形的山內一成終於開口了。
他一直以來奉爲信仰的武士道精神,視爲神之化身的天皇陛下,這個時候通通被甩之腦後!
他根本沒有辦法想象到,人世間還有如此的痛苦,面對這樣永無休止的煎熬,他低頭了!
寧志恆走到山內一成的面前,冷聲說道:“你們日本人就是一羣賤骨頭,不打就不老實,我的時間有限,現在我問你答,膽敢跟我耍心眼,別忘了,還有一個同夥,他的證詞如果和你不一樣,你就不用再想着活命了!”
山內一成連點頭的力氣都沒有了,他眼神一片空洞,強忍着渾身撕裂般的疼痛,只能夠以低啞的聲音艱難的說道:“你問吧!”
“你們兩個人的真實姓名?”寧志恆問道。
“我叫山內一成,他叫池田康介。”
“你們隸屬的日本間諜組織?”
“日本內務省特高課!”
“你們此次進入南京的任務是什麼?”
“對中國諜報組織,尤其是我們的主要對手軍事情報調查處進行詳細的調查,對其中骨幹的人員蒐集全面的信息,以備特高課本部作爲正確的參考!”
“爲什麼這麼做?”
“這段時間以來,我們在南京諜報組織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損失慘重,可是我們一直找不到真正的原因,情報組組長今井優志命令我們進入南京調查具體的原因,並對你們進行全面的調查。”
“這一次一共來了多少人?什麼時候進入南京的?”
“十個,總共十個人,二十天前進入南京!”
“你們的藏身地點在哪裡?”
“城北有一處叫達明棉紡廠的廠房,那個棉紡廠已經廢棄了,在裡面有一箇舊倉庫,那裡已經沒有人煙,我們就在那裡藏身。”
“你們的帶隊首領是誰?你們都攜帶有什麼武器?數量多少?平時怎麼負責警戒?”
“我們只是臨時組建的小組,首領是竹下健司!配備的武器就是自己的配槍和二十枚手雷,別的就沒有了。平時都是兩個人一組,輪流警戒。”
“這個竹下健司的履歷和能力如何?”
“他是組織的資深特工,經驗豐富,組織能力強,能力方面就是槍法好,搏鬥能力一般!”
“你們平時都在一起嗎?”
“是的,每天晚上回去把手頭的資料彙總,分類記錄成文檔。”
“你們來南京這麼久,和南京的情報小組聯繫過嗎?”
“沒有,啊!真的沒有!按照規定,我們不能產生橫向的聯繫!”
寧志恆鬆開踩在山內一成插滿鐵籤的手掌上的腳,冷聲威脅說道:“但願你沒有騙我,不然你會比現在痛苦十倍百倍!”
說完他揮了揮手,對審訊人員命令道:“把他帶下去,換上那位池田康介。”
審訊人員趕緊把已經不成人形的山內一成拖走,他們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在這位寧閻王手底下,能夠站着走出審訊室的幾乎沒有。
就在這個時候,審訊室的大門也被打開,推門而入的正是情報科科長谷正奇和他的得力手下於誠。
寧志恆見到是谷正奇進來,不禁大爲奇怪,趕緊起身問道:“谷科長?您怎麼到這裡來了?”
谷正奇一見面就是哈哈一笑,他對誰都是笑容滿臉,是有名的笑面虎,寧志恆對他一向都很忌憚,從來不敢輕易得罪他。
“哈哈,志恆,聽說你正在審理剛剛抓獲的日本間諜,我在旁邊的審訊室裡待的無聊,那個顧文石死不開口,頑固不化,我也懶得看他那張半死不活的臉,就過來和你聊一聊。”谷正奇笑着說道,然後很不客氣的,一屁股就坐在寧志恆旁邊的座椅上!
寧志恆見到這個情景,雖然心中很不高興,但是卻不敢當面頂撞谷正奇,他強自笑了笑說道:“谷科長,不是卑職駁您的面子,只是我們軍情處的規矩您知道的,各自的案件各自負責,這是我們獨立負責的案子,您在這裡會讓卑職很爲難!”
軍事情報調查處處理案件,自然有嚴格的規定,只要是與案子無關的人員,都不能擅自打聽或者插手參與,哪怕你的級別大於案件的執行人,這也是爲了案情不至於泄密,這是保密條例裡明確規定的。
如果說顧文石的案子是行動科和情報科兩個科室聯合調查,那還說的過去,可是今天池田康介和山內一成,從發現到抓捕,再到審訊都是寧志恆一手主持的,無論如何,情報課都不應該參與,更別說進來旁聽了。
不然到了最後,消息泄露,那些日本間諜突然逃逸不翼而飛,那這個責任誰來負?
可是谷正奇顯然有備而來,顯然是想在其中插上一腳,撈取一部分功勞。
他根本沒有一點爲難的意思,笑着說道:“志恆,你放心,規矩我當然是懂的,這件案子是處座親口告訴我的,他剛纔打電話通知我們撤除全城搜捕的命令,還說了你一天連續抓捕四名日本間諜的戰績,還讓我們好好跟你學一學,我這不是趕緊過來看一看,讓於誠好好向你請教請教,你可不要敝帚自珍啊!哈哈!”
寧志恆聽到谷正奇這些半真半假的話,自然是不敢相信,可是看着谷正奇那張笑呵呵的臉龐,卻是不敢撕破臉,他估計應該是處座在訓斥谷正奇的時候,隨口說了那麼一句,結果谷正奇就拿着雞毛當令箭,跑到他這裡來撈功勞來了。
心想谷正奇這是爲了過關,什麼招數都使了出來,乾脆就厚着臉皮硬插進來,強行參與。
不過從這一方面也能夠看的出來,谷正奇還是最讓處座相信的心腹,不然以處座的行事謹慎,不會把今天抓捕日本間諜的事情直接通告給谷正奇。
想到這裡,寧志恆面容一轉,微微笑道:“既然是處座的意思,卑職自然要遵從,那好,那卑職就獻醜了,其實我那點手藝,在您面前還不是班門弄斧,還請谷科長多多指點。”
說完,他就沒有多言,坐下來靜靜地等着,谷正奇和於誠看到寧志沒有堅持,頓時也是心中一寬,心想這一次但願能夠再有所收穫。
上午於誠向谷正奇彙報,說是寧志恆抓回來的兩個嫌疑人已經招供,確認是日本高級間諜,寧志恆還答應在結案報告上功勞均沾,這心裡總算是放了下來,好歹這件案子,情報科也是做了工作的。
可是一轉身,就接到消息,說是行動隊大舉出動,直接封鎖了附近的街區,只是結果並不瞭解。
直到處座打電話通知他撤除全城搜捕的命令,順便又訓斥他幾句,言語之中才知道,就在剛纔過去的幾個小時裡,寧志恆就在自己家的大門口,又抓了兩個日本間諜回來。
聽到這個消息,可是讓谷正奇心中五味雜陳,酸苦自知,自己這一個科的人馬都撒出去滿城的搜索,都沒有找到一個日本間諜的影子,可是這個寧志恆,就好像日本間諜是他家院子裡的雞,轉了一圈就抓兩隻回來,轉了一圈又抓兩隻回來,輕鬆的不要不要的!
自己早就知道,只要盯着寧志恆,就不愁找不到日本間諜的蹤跡,可是總不能真的一天到晚去跟着這個小子吧?於誠就是盯的太緊,讓這小子找了個由頭髮作了一番,搞得自己出面才搞定。
可是不盯着他,他一轉身就又有新的發現,這真是太爲難了,最後他決定自己親自出馬,直接參與進去,想來寧志恆也不會不給他這個面子,反正他的臉皮也厚,不在乎在這個晚輩面前低頭!
谷正奇自然是和藹可親的和寧志恆嘮起了家常,寧志恆也只能是笑臉相陪。
不過很快池田康介就被審訊人員帶了進來捆在木樁上面,寧志恆這才擺脫了谷正奇,來到池田康介的面前。
池田康介一臉的平靜看着寧志恆,他知道眼前這個對手的可怕,心中暗自猜度,自己能不能堅持下去?又能堅持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