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着黑島龍丈很有用。
這個傢伙知道的情報信息肯定很多。
未必有錢。
或許有其他作用也說不準。
問題是,張庸並不希望這個傢伙直接投靠過來。
這樣就失去意義了。
他需要對方繼續臥底。繼續隱藏。
對方留在日寇陣營,能夠發揮更大的作用。
有什麼辦法,可以讓這個傢伙死心塌地的臣服呢?
豹胎易筋丸?
生死符?
沒有啊!
【邪惡轉化自動運行……】
【已鎖定目標:黑島龍丈。】
【消耗次數:1】
【剩餘次數:0】
【如果鎖定目標死亡,次數+1】
忽然,系統信息閃爍。
張庸:???
啊?自動運行?
都不用問我的?
算了。隨便吧!
他也不知道這個東西到底有什麼用。
又不是玄幻小說……
【你可以隨時查看鎖定目標的一舉一動。】
【無論距離遠近。】
系統信息繼續閃爍。
張庸:???
後面那條信息是認真的?
無論距離遠近?
那豈不是說,黑島龍丈去哪裡,見什麼人,自己都一清二楚?
不是。等等。這麼神奇?
半信半疑。
決定試試。
“你!”
伸手指着黑島龍丈。
黑島龍丈疑惑的看着他。不明所以。
“轉身。向前走。”
“啊?”
“執行命令!”
“是……”
黑島龍丈緊張的轉身。
還以爲張庸是要背後開槍。渾身都在顫抖。
小心翼翼的向前走。
生怕背後傳來槍響。
腳步好像是灌了鉛,根本就走不動。
“沈巍。”
“到。”
一個外勤上來。
他是上海站的三個紅黨臥底之一。
包銳、餘飛現在都是小隊長。沈巍的表現,好像還差一點點。
估計是故意的。避免表現太突出。
張庸懷疑包銳、餘飛、沈巍他們三個,應該是隸屬不同的組織關係。
相互之間,應該是不知道身份的。
當然,這些細節,他就不用管了。
紅黨的人,自然有紅黨負責跟進。他裝作沒事人就行。
“帶他往前走。”
“是。”
沈巍立刻上去。
抓住黑島龍丈的衣領,提拎着向前。
別看沈巍外觀平平無奇。但是力氣很大。直接掐着黑島龍丈的脖子向前。
五十米……
一百米……
“轉彎。”
張庸的命令從背後傳來。
沈巍於是掐着黑島龍丈轉彎,進入旁邊的岔路巷子。
看不到了。
張庸的視線,捕捉不到黑島龍丈了。
啓動邪惡轉化。
查看。
神奇的一幕出現了。
彷彿是看電影似的。第三視角。在附近注視着黑島龍丈。
甚至能夠看到這個傢伙嘴角不斷的抽搐,還悄悄的握拳。
估計是想逃跑。但是又不敢。
沈巍就在他的身邊,還掐着他的脖子。他自認不是沈巍的對手。
無奈,只好悻悻的繼續向前走。
前面有人到來。
黑島龍丈下意識的退縮到一旁。
張庸清楚的看到了來人。是一個不認識的普通百姓。
甚至,他還能聽到對方的嘟囔。
換言之,就是這個查看,是可以聽到聲音的。
真的,黑島龍丈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嚴密監控之下。沒有遺漏。
啊……
忽然間明白,爲什麼叫邪惡轉化了。
它不是玄幻。是嚴密的監控。
無時不在,二十四小時監控。
如果一個人的一切行爲,都被監控着,他敢有反抗的心思嗎?
你去過哪裡,見過什麼人,做過什麼,說過什麼,吃過什麼,拿過什麼,別人全部都知道。你會有什麼反應?你如果沒有精神崩潰,沒有死亡的話,肯定會變的和行屍走肉一般。
好霸道的技能!
關鍵是,目標死了也沒關係。
死了,次數也不會消耗掉。而是可以重新換一個目標。
“回來。”
張庸緩緩的說道。
不知道黑島龍丈能不能聽到自己說話?
如果能聽到,那就真的是超自然科學。
可惜,黑島龍丈沒反應。顯然是沒聽到。可以基本肯定,他張庸只能“看”和“聽”,無法發送。
信息傳遞是單方面的。
縱然如此,張庸已經是感覺非常滿意了。
“去叫他們回來。”
“是。”
一個警校生跑步過去,將黑島龍丈帶回來。
沈巍也回到張庸的面前。
張庸神色平淡。擺擺手。
沈巍立刻退開。
同時,其他人也自覺的退開。
“張桑……”黑島龍丈諂媚的討好。
“你要回去。”張庸開門見山,“然後繼續給我提供情報。”
“不行,不行,我會被殺死的……”
“你笨蛋啊!你只要堅決否認,誰能拿伱如何?”
“可是……”
“抓賊抓髒。你有三十萬美元嗎?”
“沒有……”
“之前的美元是存放在花旗銀行的對吧?”
“是。”
“朝香宮鳩彥王難道還敢派人去花旗銀行調查?何況,你用的又不是真名。查也查不到。”
“可是……”
“你只需要擺出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一口咬定你沒有收取川島芳子的任何錢財。任何人都拿你沒有辦法。川島芳子也不可能出來和你對質。難道你們軍部會相信一個漢奸,而不是相信一個皇族?”
“我……”
黑島龍丈惶恐。
話是這麼說。但是,他依然害怕。
因爲那個朝香宮鳩彥王,真的不是善茬。他是相當冷酷殘忍的。
他資格很老。除了閒院宮載仁親王,其他人都不敢說他的不是。
“回去,我時時刻刻盯着你。”
“我,我……”
“鉢蘭街是怎麼回事?”
“鉢蘭街?”
“對。裡面的人埋伏是做什麼的?”
“我不知道啊!”
“哦,你被架空了。”
張庸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白問了。
對方根本不知道鉢蘭街。
也不知道鉢蘭街那邊,到底是誰佈設的陷阱。
是針對自己的?
還是針對別人?
看來,有必要幫黑島龍丈這個傢伙重奪權勢。然後讓他窩裡橫。
利用日本人殺日本人,簡直美哉。
如果是這個傢伙,能夠對抗朝香宮鳩彥王的話,那就太好了。
“想進步嗎?”
“什麼?”
“換個說法,你想獲得更多的權力嗎?”
“我?”
黑島龍丈狐疑的看着張庸。
他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本事有限。除了吃喝玩樂,其他都不會。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他除了靠着皇族的身份,虛張聲勢,狐假虎威之外,真的沒有什麼本事。
權力,誰不想要?
問題是,要不到。
“我可以幫你獲得更大的權力。”
“怎麼幫?”
“細節以後我們再說。我就問你想不想。”
“想啊!”
黑島龍丈直白的回答。
心想,這不是廢話嗎?
誰不想獲得更大的權力?誰不想身居高位?誰不想掌控別人生死?
如果他有足夠的權力,川島芳子絕對不敢說是他拿了三十萬美元。
朝香宮鳩彥王也不敢指責他。
相反的,他可以污衊任何人。
“那就好。”
張庸滿意的點點頭。
不怕對方有野心。就怕對方沒野心。
只要對方有野心,他就能持續不斷的澆水施肥,讓後培育壯大。
最終,黑島龍丈的野心,會變成利刃,刺向自己身邊的其他人。
當然,是日本人。
“你光明正大的回去,說自己在外面遇到了危險,是被大熊莊三救的。”
“和歌山那個?”
“沒錯。就是他。你認識他吧。”
“他欠我錢……”
“這些都是細節。你只需要一個藉口即可。”
“可是……”
“然後,你再報告,說自己遇到了海軍的人。他們也在黑暗中活動。”
“有用嗎?”
“當然。”
張庸自信滿滿。
其實,有沒有用,他也不知道。
反正,一鍋大雜燴下去。日寇內部也難以分辨真僞。
首先,和歌山那個大什麼熊,特高課肯定準備的以假亂真了。黑島龍丈再印證,就沒疑問了。
日寇海軍有人靜悄悄出來活動,也是真的。
但是,最重要的一點是——
“你還可以說,自己發現抗聯的人了。”
“抗聯?”
“對。就在這裡附近。你是無意中發現的。具體的細節,你自己想。”
“不可能啊!”
“萬事都有可能。”
張庸冷冷的說道。
正好,用這個黑島龍丈,來印證假電報。
假電報提到抗聯,現在,黑島龍丈又提到抗聯,東條英機絕對會信以爲真。
信以爲真,就會派人來。他張庸守株待兔……
“這可以保你的性命。”
“什麼?”
“你知道的東西越多,價值越大,朝香宮鳩彥王就越不可能殺你。”
“這……”
黑島龍丈想想也是。
之前,他沒什麼能力,所以,沒什麼表現。
但是,如果他掌握了衆多的情報,別人肯定要刮目相看啊!他的地位,漸漸的就上來了。
“你幫我搞錢。我幫你上位。”張庸直接明牌。
“你只要錢?”黑島龍丈有些半信半疑。
“對。我只要錢。不用你搞情報。”
“那……”
黑島龍丈心動了。
如果單純是搞錢的話,似乎不算背叛吧。
他又沒有出賣情報……
話說,這個張庸也真是的。啥事都幹,就是不幹正事。你好歹也是華夏國府特工,好像地位還不低。你就不能做點正事嗎?比如說,搞點情報什麼的……
然後又暗暗慶幸。
幸好是遇到張庸這樣的奇葩,否則,他已經完蛋了。
如果是落在其他人手裡,肯定是老虎凳、辣椒水、電烙鐵什麼的招呼。他絕對生不如死。
“你欠我三十萬美元……”
“什麼?”
“只要你聽我的話,很容易就能賺到三十萬美元。”
“我……”
“我們秘密合夥,一起做生意,你很快就能賺到三十萬美元。”
“我……”
“新京那邊有很多的資源,你要學會利用。”
“什麼資源?”
“大豆。你想辦法弄幾百噸大豆出來。保證你賺的盆滿鉢滿的。”
“好吧。”
黑島龍丈答應了。
如果是單純賺錢的話,他確實做得來。
張庸擺擺手,讓他對方。
黑島龍丈於是轉身離開。
腳步越來越快。
走過一條暗巷,天色微亮。
看到屋檐下有居民晾曬的衣服,於是伸手一扯,全部扯在地上。
張庸:……
這個王八蛋。
沒事你扯掉別人的衣服做什麼?
閒得蛋疼……
繼續監控。
發現黑島龍丈進入一家雜貨店。
這家雜貨店原來是關門的。他在旁邊找到鑰匙,將房門打開。然後進去。
張庸心思一動。這是黑島龍丈的安全屋嗎?
雜貨店老闆有問題啊!
進入雜貨店以後,黑島龍丈並沒有買什麼東西。而是站在貨架後面朝外面東張西望的。
明白了。
這個傢伙是在觀察有沒有人跟蹤。
呵呵,倒也沒有完全白癡。知道找機會觀察自己後面是否有尾巴。
查看。
咦?還有電話號碼?
居然有信息提示,顯示雜貨店的電話號碼。
張庸心思一動。
打個電話問候問候。嚇唬嚇唬對方。
找到電話。
直接撥打雜貨店的電話。
“鈴鈴鈴……”
“鈴鈴鈴……”
監控畫面,雜貨店的電話響起來。
躲在貨架後面的黑島龍丈嚇一跳。急忙東張西望。好不容易纔安靜下來。
他猶豫良久,始終沒有去接電話。電話自動掛斷。
張庸沒有灰心。又撥打過去。
如此重複三次。
終於,黑島龍丈聽電話了。
“喂……”
“你躲在雜貨店裡面做什麼?”
“你是……”
“我是張庸!”
“納尼?”
黑島龍丈頓時嚇壞了。
急忙轉身查看四周。還以爲張庸跟來了。
結果……
發現身邊什麼人都沒有。
就他一個。
“你,你,你……”
“我說了,我會監視你的一切。”
“我……”
黑島龍丈驚呆了。
對張庸的恐懼深深的滲透到了骨髓裡。
該死的!
這個張庸,未免太神通廣大。
自己躲進來雜貨店,他的電話居然就追過來了。要不要這麼兇殘……
“還有,你亂扯別人衣服做什麼?”
“什麼?”
“你在窄巷裡面,扯掉別人的衣服,我都看到了。”
“納尼?”
黑島龍丈再次驚呆了。
天!
這件事,張庸也能看到?
他在哪裡?
他是跟在自己屁股後面嗎?
可是,自己屁股後面,明明沒有人啊!張庸是怎麼知道的?
忽然間,黑島龍丈意識到什麼,急忙擡頭。
他還以爲張庸是在天上。
結果,他看到的是屋頂。什麼都沒有。
“看什麼看。”
“我……”
“下次你再亂來,我打斷你的腿!”
“我……”
“啪!”
張庸掛掉了電話。
嘴角不由自主的露出一絲絲冷酷的笑意。
這個邪惡轉化,好厲害。
估計黑島龍丈會被嚇死。
暫時不管他。
讓他先適應適應吧。
擡頭。
天亮了。但是,大正銀行的貨還沒到岸。
換言之,就是白天,沒什麼活幹。
忽然間,一個白點出現在地圖邊緣。並且,好巧不巧的,向他這邊走來。
查看,發現是鄯秀夫。
咦?什麼人?
拿出小本本。
哦,原來是滇軍的代表。
之前見過面的。給對方介紹法國人的軍火。
依稀記得,當時還有個哈尼族的姑娘,叫什麼來着?長的非常漂亮……
心思一動。
靜悄悄的移動,靜悄悄的閃現,將鄯秀夫攔住。
“你……”鄯秀夫有些吃驚。
“鄯老闆。”張庸若無其事的打招呼。
“張……專員。”鄯秀夫明顯頓了頓。似乎不習慣這個稱呼。
沒辦法,張庸真是太年輕了。
如此年輕,就身居高位,外人實在是難以想象。
“鄯老闆,好久不見。”
“幸會。”
“上次介紹你的生意如何了?”
“鎮江?”
“對。”
“沒談妥。法國人要價太高。我們買不起。”
“多少?”
“需要三百八十萬大洋。”
“正常市場價格是多少?”
“一百八十萬。”
“超出這麼多?”
張庸闇暗咂舌。法國人還真是傲慢啊!
一百八十萬的貨,賣到三百八十萬。一個都不肯少。傲慢到這樣,難怪後來會仆街。
其實,法國人的貨,也只有滇軍是最大的買家。
其他軍閥的武器裝備,都是不兼容法制武器的。
準確來說,是法制武器和其他國家的都不兼容。無論是維修還是保養,都十分麻煩。
“是的。”鄯秀夫也很遺憾。
滇軍的確是需要武器裝備。但也不是冤大頭。
價格高出那麼多,當然不樂意。
法國人也不稀罕。於是沒下文。
“再會。”
“再會。”
張庸擺擺手。
鄯秀夫於是默默的走了。
走出一段路,躊躇片刻,又繼續往前走。
張庸若有所思。
法國人既然不願意賣,那就想個辦法,讓他們不得不賣。
對了。不是有日寇海軍嗎?
冒充日寇海軍幹他一票。造成混亂。
可惜,他目前是在上海,距離鎮江很遠,鞭長莫及。
收隊。
回去上海站。
吃飯。睡覺。
又累了一個晚上,白天需要好好睡覺。
結果,這一睡,就是一整天。
被尿憋醒的時候,已經是晚飯時間。於是起來吃晚飯。
整個上海站靜悄悄的。似乎人很少?
查看地圖,確實,白點不多。黃點只有一個。就是沈巍。
好奇,其他人呢?都不見了?
“來人。”
“到。”
沈巍從外面進來。
立正。
“人呢?”
“報告,其他人都出外勤了。”
“什麼外勤?”
“侍從室命令,維持地方治安。”
“哦。”
張庸點點頭。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倒也正常。
這兩個晚上,槍聲不斷。
對於上海這樣的國際大都市來說,很多人當然不滿意。
尤其是租界裡面的外國佬。擔心自身的安全。肯定會施加壓力,讓國府寧靖租界外面的治安。
但是警備司令部又不能出動軍隊。只能是上海站加班了。
讓沈巍出去。
木然片刻,查看黑島龍丈的情況。
發現這個傢伙,居然在一個小酒館裡面。是日佔區的清酒館。
對面坐着一個人。赫然就是岸田武夫!
兩人正在喝清酒。
片刻之後,岸田武夫放下酒杯,“閣下,你真的要從東北運輸大豆過來?”
“對。”黑島龍丈說道,“我有門路。”
“大豆是管制……”
“我只要一千五百噸,又不是很多。”
“滿滿一船了。關東軍憲兵司令部不會答應的。”
“那我從新羅半島入貨。我給小磯國昭發電報。”
“其實,不用……”
“你有什麼建議?”
“旅順口倉庫就有大量的黃豆。你只需要和海軍打個招呼。”
“海軍有黃豆?”
“沒錯。是給海軍的配額。但是海軍不需要那麼多。眼下正在尋找銷售渠道。”
“那行。我要了。然後轉給和歌山大熊家。”
“大熊莊三?”
“對。那個傢伙肯定能轉手的。他的門路多得很。”
“大熊莊三真的回來了?”
“這還有假?我還追着他還錢呢!”
“你還相信他?”
“他能跑哪裡去?他就算跑了,不是還有和歌山大熊家嗎?”
“也對。”
岸田武夫端起酒杯。
暗中做生意的事,大家都心照不宣。
張庸心思一動。
一千五百噸大豆?這麼多?
話說,東三省真是物產豐饒啊!那麼多的大豆!
唉……
心痛……